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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门之义行天下

第五十四章 拔丁抽楔一念解

忠义门之义行天下 傲视青天 4410 2021-01-09 07:21:39

  虎利民死了,像死狗一样的死了。

  天却塌了!

  原来是一场庆功宴,却要酿成自相残杀的战场。

  各方混战,大动刀兵!

  吕文德急的大叫一声:“都给我把刀放下!”

  殿前司内卫统领扭头看向吕文德,怒喝一声:“你想造反吗?”

  吕文德被这一嗓子吓的六神无主,怔在就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快把这些乱民抓起来!”殿前司内卫统领又爆喝一声。

  “慢着!”

  吕文德顶着巨大压力正在犹豫之时,不意行军郎中寒运峰却突然喊了一声。

  寒郎中喊完便慢悠悠的向人群中走了已往,边走边喃喃自语道:“照旧救人要紧,照旧救人要紧!”

  众人这才反映过来,纷纷让开,韩郎中走到虎总管身边蹲下切脉,又扒开眼睛看了看瞳孔。

  韩郎中看完捋须摇头,略有所思。

  众人见状都在焦急的期待着韩郎中下结论,殿前司内卫统领急不行耐的道:“人可另有救?”

  寒运峰慢慢站起,对着殿前司内卫统领说道:“大人莫急,总管大人因平时嗜食,肥甘厚腻,煎炸炙煿,蕴热化火生痰,以至损伤脾胃,痰浊内生,痰火扰心加之突遇惊恐,忤犯心神,心神动摇不能自主而发心悸,导致猝死,此乃意外啊!”

  寒运峰说完,众人都听得糊里糊涂,一时都没有反映过来,虎总管明明是在公开场合之下被秦高飞一掌打死,现在怎么酿成是意外猝死了。

  只有吕文德豁然间名顿开,紧接着说道:“虎总管一路千里,鞍马劳顿,上为皇上日理万机而分忧,下为黎民流离失所而心伤,一时心病突发也在常理之中,只是这30万两白银只得劳烦统领大人资助带回了!”

  吕文德说完,殿前司内卫统领一时也明白过来,抬头直直的看着吕文德,吕文德也直直的看着他,两人许多灾以说出口的话都在眼神中完成了交流。

  只听“嚓”的一声。

  殿前司内卫统领收刀入鞘,尔后拱手说道:“在下殿前司提举杨小冬,总管猝死他乡,兹事甚大,怎能凭他一人之口就奏达圣上?”

  吕文德又看向寒运峰,寒运峰起身笑着说道:“提举大人尽可放心,我可以同仁堂的名义出一份判定,医界同仁均可在判定上签字画押,以证提举大人之言!”

  “哦?”

  杨小冬轻哼一声又看向吕文德道:“适才听闻将军家中另有十万两存银需要带回京师,不知可否放心交给下官?”

  吕文德听后带着半丝冷笑的看着杨小冬,心想这家伙的胃口竟然比虎利民还大,遂有些搪塞的说道:“虽是家中存银,却未在家中,辗转腾挪尚需时日,但总管大人病亡之事却延误不得,此行怕是无缘了。”

  杨小冬也盯着吕文德冷笑一声:“哼!总管大人他乡亡故,本提举身负监护之责,自当难辞其咎,但究竟死于将军府中,其中详情?……皇上问起,在下实不知该如何作答,还请吕将军随我一起面圣,才好铺陈。”

  吕文德现在才知道,这位杨提举的手段和阴险绝不在虎利民大总管之下。

  诊断结果是将军府说的,亡故判定是行军郎中出的,打点的银钱是挪用皇上打赏的,整个流程下来,吕文德是人财两空,连家中的十万存银也都保将不住。

  杨小冬却推脱的一干二净,没有任何责任,却将生杀大权牢牢掌握在手中,今后怕是也得时时受制于他。

  想到这里,吕文德长叹一声,随即又面带微笑着道:“总管大人火葬妆殓也需时日,我抓紧筹措,或可来得及。以后与提举大人同朝为官,少不得提举大人在朝中帮衬,我这另有20名川中美女,一并送给大人暖足。”

  杨小冬看着吕文德,脸上逐渐扬起笑意,竟不自觉的笑作声来,吕文德也陪着笑作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政界之事,这二人心知肚明,实在是憋不住兴奋。

  “来!今日你我不醉不归!”吕文德说着拉起杨小冬的手向酒案走去。

  众人纷纷回座,一众侍从将虎总管的尸体抬走,又迅速扫除一番,彤弓等人抱着李麟儿迅速离开,不辞而别。

  只有寒运峰紧紧追随,走出宴会厅,寒运峰突然喊道:“义士且慢!”

  彤弓转头看向寒运峰,目光冷峻。

  寒运峰走上前去,为李麟儿切脉片刻后掏出一粒药丸:“这是我们同仁堂研制的回魂丹,赶忙给他服上,随后我会派人把药送已往,少侠筋骨钢奇,或可回天,换做他人,只怕现在早已没命了!”

  彤弓看着寒运峰,义薄云天的说道:“大恩不言谢,他日麟儿解围,我的命,先生随时可取!”

  彤弓说完给李麟儿服下还魂丹,迅速离去。

  寒运峰望着彤弓等人远去的背影,突然俯伏在地。

  “忠义之门,我等也在门中!”

  ……

  李麟儿连续昏厥了七天七夜,高烧不退,寒运峰每日定期来抓药调治,待到第七日时,终于烧退,李麟儿也慢慢醒了过来。

  彤弓和杨傲在李麟儿身边陪了七天七夜,见李麟儿醒过来后,都如释重负。

  这时寒运峰端着药碗过来,彤弓立即俯身膜拜道:“从今以后,彤弓之命已归先生矣!”

  寒运峰见状立即放下药碗,跪地搀扶:“门主万万使不得,运峰也是忠义门人,不管忠义门在与不在,运峰…始终都在!”

  彤弓闻言十分惊讶的看向寒运峰,眼中微微湿润,寒运峰能说出此话,实在出乎彤弓预料,也让彤弓无比感动。

  但彤弓随后照旧说了一句:“忠义门早已不在,万不要再叫我门主。”

  “不!忠义门一直都在,在每小我私家的心里,只要心门一开,忠义门将无处不在!”

  寒运峰说完,彤弓和杨傲越发惊讶,不想寒运峰竟能有此种悟性。

  寒运峰也看出了彤弓和杨傲惊讶的心情,遂接着说道:“我曾在雪山之巅收罗仙草,命危之时,遇见过古雪大师。”

  彤弓和杨傲互看了一眼,心里立时明白,能有此种境界,肯定是经过古雪大师的点化。

  “古雪大师救我一命,说是为了我未来能救他的门生。”寒运峰说完,彤弓和杨傲都微微一笑。

  彤弓指着李麟儿道:“他就是古雪大师的门生!”

  “啊!”寒运峰惊叫一声,立即跪地拜向李麟儿。

  “不知古雪大师竟有如此年轻的门生,大师的门生,即是运峰的圣师!”

  杨傲扶起寒运峰道:“你能遇见古雪大师,即是大师想让你见,见者皆为门生,无须此拜。”

  “不不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行军郎中,怎敢妄称大师的门生。”寒运峰受宠若惊的说道。

  “先生能离开御医堂,甘做行军郎中,二十多年救死扶伤,早已不下数万,乱世之中,行善甚厚,已是天下圣师,理当受我等一拜!”杨傲说完俯身施礼。

  寒运峰立即回礼,虽未再言,内心却激动不已。

  ……

  在寒运峰的调治下,秦高飞的轻伤也很快痊愈,裴台甫终于可以下地行走了。

  裴台甫伤好之后,见李麟儿受如此重伤,秦高飞也负了新伤,又不见苗雨魂,整日跟在彤弓和杨傲的身后,询问他养伤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彤弓和杨傲怕影响裴台甫伤势康复,遂千般推脱,一直想方设法瞒着裴台甫。

  这天,李麟儿伤势基本好的差不多了,裴台甫过来看望李麟儿。

  “六弟,一直没来得及问你,究竟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三哥我一定为你报仇。”

  “年老、二哥没和你说啊?”李麟儿以为裴台甫早就问过彤弓和杨傲了,这段期间发生的事应该也早都知道了。

  “啊?那个…年老、二哥就和我简朴说了说,具体细节没说,我就是想听你说说。”裴台甫有些心虚的说道。

  李麟儿心机单纯,没有看出裴台甫的不自在,遂就将自己和秦高飞怎么骂虎利民大总管,自己怎么制服虎利民大总管,虎利民又怎么背信弃义偷袭自己,合盘说了出来。

  裴台甫听完,气的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这个阉人!一掌打死他算自制他了。”

  “是啊,三哥你是没看到啊,这个阉人,实在是太恶心了,弓腰驼背,尖声细语,伸着一个长舌头,满嘴流着污秽的唾液,从挺长的没毛的下巴上不停的滴答,先是把酒倒在女人的身上,然后再用舌头去舔,你看了你肯定会吐!”

  李麟儿形容的栩栩如生。

  裴台甫听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用看了,你说的我都要吐了!”裴台甫说着还真跑出去呕吐了半天。

  李麟儿看着呕吐完泪眼婆娑的裴台甫哈哈大笑道:“恶心吧!”

  “恶心、恶心,你说的真恶心!”裴台甫边走边说。

  “这个阉人,伸个长舌头随处舔,秦高飞说他是只老死狗,年老骂他是狗杂种,我说他长个狗脸、狗耳朵,还说吕文德他们是狗腿子和狗崽子,哈哈哈!”李麟儿说着笑了起来。

  裴台甫也随着笑了。

  “六弟,你骂的太过瘾了,我这听着都解恨!”

  李麟儿哈哈的笑个不停,裴台甫却很快收住笑容,一本正经的问道:“四弟的事给我讲讲呗?”

  裴台甫见李麟儿复述的场景里,基础没有苗雨魂,可见苗雨魂一定是有自己的事情,现在裴台甫还不敢往坏处想,只能以看似知道又不太知道的口气试探性的一问。

  听到裴台甫问苗雨魂的事,李麟儿立即收住了笑容。

  “四哥?四哥的事,年老、二哥没说吗?”

  “他们说话你还不知道吗,云里雾里的,哪有你说的这么惟妙惟肖啊,你再给我说说呗,我就爱听你说!”裴台甫急切的说道。

  李麟儿缄默沉静片刻,苗雨魂死的实在是太过壮烈,李麟儿一想到重庆城下和哈里赤决战的场景,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现在让他回忆细节,实在是不知道该从那边说起。

  裴台甫见李麟儿脸色由笑转阴,心知苗雨魂定是遇到了不测,心里马上为之一紧,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

  “你再给我讲讲!”裴台甫说完这句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裴台甫这小我私家重情重义,乐于好施,情感细腻又心肠极软,在大理鬓贫军中素有美名。

  因苗不禄曾有恩于他,所以见到苗不禄的信,自己心知此去必死,仍毅然只身赴难。

  最后眼睁睁看着苗寨被毁,苗不禄自杀身死,整个苗寨又被大火灭族,只剩下苗雨魂这一支独苗,尚未留下后人就撒手人寰,这如何能让人接受的了?

  况且兄弟几人,裴台甫对苗雨魂无论在情感上,照旧在渊源上,都要更为亲近,所以李麟儿尚未说话,自己就已然瓦解。

  李麟儿见裴台甫眼泪流了出来,自己也随着泪流不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人哭着哭着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裴台甫彻底明白了,苗雨魂肯定是没了!

  李麟儿也明白了,裴台甫才刚刚知道苗雨魂的事,一想到苗雨魂在城下死战,自己在城墙之上无能为力,就心如刀绞,遂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彤弓和杨傲走了进来,见裴台甫和李麟儿在一起抱头痛哭,一切也都明白了,定是李麟儿什么都说了。

  不外瞒也瞒不住,早说晚说,早晚都要说,该面对的逃避不了,该接受的也改变不了。

  裴台甫见彤弓和杨傲走了进来,转头看着两人泪流不止,稍缓片刻又嚎啕大哭的说道:“四弟在哪?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呜啊啊…啊…啊……”

  彤弓和杨傲见状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他!”杨傲说完,转身离去,几人也随着尾随而去。

  路上,杨傲将苗雨魂如何在城下决战,如何遭人暗算,如何被一刀穿心,如何手刃对头哈里赤,一一和裴台甫复述了一遍,裴台甫听得瞠目结舌,心碎不已。

  几人来到苗雨魂的墓碑前,裴台甫大叫一声:“四弟!”便从马上跌落下来。

  跌落之后,裴台甫连滚带爬的爬到苗雨魂的墓前,裴台甫抱着墓碑,眼泪止不住的流下,裴台甫的脸紧紧的贴着墓碑,满身哆嗦,张着大嘴却听不见一点哭声。

  这种无声的哭泣看的彤弓、杨傲和李麟儿无比心碎,也都坐在碑前陪着一起默默垂泪,一点声音都没有。

  裴台甫哭着哭着悲痛难抑,仰天长鸣,复又抱着墓碑久卧不起,嚎啕大哭,一夜悲泣,几度昏厥,直至气绝。

  幸亏寒运峰实时赶到,为裴台甫服了还魂丹,这才逐渐清醒过来,裴台甫醒过来之后,自己在宅兆旁边搭了一个木屋,要在此陪伴苗雨魂。

  彤弓频频过来相劝。

  “事已至此,三弟这又是何苦呢?”

  “雨魂全族被屠,命丧他乡,天下已没有亲人了,我得在这儿陪陪他。”裴台甫声音不大,却是无比坚决。

  彤弓见裴台甫志意已决,也欠好再加干预,因为每小我私家都有自己的使命。

  而裴台甫这一陪,也许就是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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