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学

　　我上的大学是所工科学校。刚上大学时老教授说壮盛时学校有八家校办工厂，其时着实富足，可办着办着就只剩镀锌厂，难怪学校的种种角逐和运动赞助冠名险些都是“镀锌杯”。于是我就想起了我的小学，曾经靠种树盖起了教学楼。

　　小学的面积很是大，建校时的校长用他久远的眼光要了一大块村边的荒地作校址。小镇是个镇，但镇政府各机关所在的首府照旧个村，一个村又能有多偏，无非多走几分钟。

　　除去教室、办公室、操场外，小学还隔出一大块校园种地。几经实验后种上了苹果，包罗教室之间的小花坛都种了苹果，又顺整个校园围墙种了几排白杨树苗，我是和这些树苗一起长大的。

　　我们的课外运动时不时就酿成了去果园拔草、翻地，每班卖力一块。学校粪池满了也由四五年级的学生拉到果园，沤成肥料再由学生埋到树下。春天修剪果树时学校会聘请一些技术不错的学生家长，但家长都体现免费服务。结了苹果由四五年级的学生和老师采摘，用板车拉到果品收购市场卖掉，小的受伤的苹果每班一筐抬到教室学生吃。

　　学校有了钱先办了图书馆，虽然小但图书足以让每班一次借出和人数相等的数量，各人人手一本轮流阅读。要知道我上中学时学校的一点图书都只是部署，差池学生开放。

　　厥后教室不够用，学校决定盖教学楼。果园多年的收入已经积攒了五分之三的经费，老校长跑了多趟后上面允许拨款，补足剩余的五分之二。于是楼就开始盖了，但最后施工队没有粉刷最后一层，并在一楼装了个铁门，体现不结清欠款就不继续施工。

　　老校长又跑了多趟，但只从上面要来了允许经费的一半，这样我们的教学楼就有了五分之四的经费，而上面明确体现不再拨款，因为可能引来其他学校也要求盖教学楼，这是财政无法肩负的。老校长琢磨多日，决定把围墙边已经长粗的上千颗白杨树卖给施工队，他们施工本就需要许多木头木板。

　　教学楼最终完整的盖了起来，但围墙边高峻的白杨又酿成了小树苗，苹果树产量也开始大规模下降，它们似乎和鹤发苍苍的老校长一同耗尽了心力。

　　今后多年我未曾进入小学校园，管的太严不让进。上次回小镇趴在校门望了好一会儿，果园和教室前的小花坛早就消失了，随处都是水泥地，几个小孩在玩耍打闹，其中一个摔了一跤，可真疼。

　　2000年后，随着交通主动脉的偏移，主街道追随迁到了新街。

　　新街原先是臭水坑和垃圾场，厥后被村团体填平，在边上建了许多一拖三的三层铺面，中间预留了足够宽敞的路面。

　　铺面以商品房的形式出售，永久产权，但仅限小镇户籍。

　　第一期卖的不怎么样，当地人都嫌小，还没有院子，而街上商铺太多，电商物流又发达，啥生意都欠好做。

　　之后，村团体宣布本村可划分的宅基地已经用完，今后永不再划分，而凭据国家政策，耕地禁绝改变土地性质为宅基地。

　　到第二期开盘价钱就翻了倍，本村人还在咂舌，大量其他乡村的农人已经开始抢购。他们另有经商外另一个更直接的目的，有了屋子居住孩子可以直接到中心小学上学，究竟教学质量要远比村学好，而且等孩子上了初中也不需要住校。

　　或许，这就是全国不行阻挡的都市化缩影，一切都为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