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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寂雪衣逍遥游

第六回铁枪横行散虎豹【四】

寥寂雪衣逍遥游 五陵长令郎 2261 2020-12-21 09:58:27

  七

  慕容令郎搪塞这两个大隐绝非难事。

  慕容令郎身无寸铁,却面对着白眉令郎手中的铁如意和银笛先生手中的银笛。

  白眉令郎的铁如意长有一尺半,银笛先生的银笛长有三尺。

  慕容令郎从两小我私家洁净利落地将武器握在手中,就瞧出来这两小我私家苦心孤诣修炼手上的武器绝非十年八年,而是毕生陶醉其中。

  那盏灯火已经拎在慕容令郎手中,这个时候如同一点孤心。

  这个江湖孤苦的人许多,那些人秉持着自己的一点孤心与江湖周旋,也与自己的孤苦周旋。

  江湖上的人也许不怕孤苦,却畏惧寥寂。因为孤苦可以打破,寥寂却难以走出。

  白眉令郎和银笛先生又何尝不孤苦?因为他们虽然有同道,却没有真正的朋友。

  同道的意思许多,为了虚名浮利走到一起的人就可以成为同道,但是他们也许永远不能成为朋友。

  “你们走吧。”慕容令郎淡然地说道,“你们虽然是两小我私家,但是一起动手,反而不如一小我私家,因为你们都不想死,更不想为了别人死。”

  这原理两小我私家虽然明白,各怀机心的人联手对敌,非但不能相辅相成,互为表里,反而会相互掣肘,南辕北辙。

  白眉令郎没有动,银笛先生却向退却了一步。

  因为银笛先生从慕容令郎追踪自己到这里,便已经知道了慕容令郎的武功和心思比自己预想的还要高明许多倍。

  所以他比白眉令郎还要畏惧,所以他丝绝不介意白眉令郎尔退却了。

  白眉令郎因为银笛先生退却而越发相信慕容令郎的话,因为越发相信而惊怖之意更浓。

  灯火突然飞起,飞到两个各怀心腹事的人头上,慕容令郎已经不见了。

  那盏灯火落到地上,白眉令郎一眼瞧已往,心底的寒意完全用上身体,四肢百骸一片酷寒,不禁体似筛糠。

  那盏灯火上有一缕鹤发,此时已经燃烧。

  白眉令郎自然认得自己的鹤发,他却委实不知道慕容令郎何时又是如何从他头上取走的。

  他突然觉得后颈凝着一汪酷寒的月光,这个时候的月光还很好,却绝不酷寒。

  他想到了,慕容令郎现身之前,那盏灯火骤然而起,那时自己正仰头张望。

  他知道的已经晚了,就是那时慕容令郎灵烟一样从他身后飘过,用指风割掉了他的鹤发,而他基础未曾察觉到。

  他知道的还不太晚。

  “咱们回无思谷去吧,否则一定让人生疑。谷云龙虽然生性多疑,那个流云居士也是一只老狐狸,狡狯得很。”白眉令郎这个时候只能如此自我解嘲了。

  八

  镇南王府在金陵,石头城下另有不舍昼夜寥寂彷徨的秦淮河水。

  金陵自古多才子美人,似乎每三年都市有一个冠绝天下的状元郎,每五年都市有一个艳绝天下的莫愁女。

  镇南王府就建在莫愁湖边,每年茉莉花开的时候都市涌来多情的少年和温婉的少女,他们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观花不是他们的初衷,邂逅才是他们的归宿。

  慕容令郎已经站在莫愁湖边,正望着禁卫森严的镇南王府。

  护镖的人马在湖边稍作歇息,杨龙飞已经到王府门外请求侍卫通禀。

  这时节湖边的茉莉花还拥着淡淡的云霞,清雅的芬芳如同那些状元郎的诗句,让人心神俱醉,扼腕叹息。

  莫愁湖边虽然有酒楼和茶肆,慕容令郎的身后就是一家名唤作玉壶春的茶肆。

  杨虎威名字虽然很霸气,由于曾经追随过才兼文武的神威将军,却有着文雅的心思,所以他刚刚进了茶肆,给慕容令郎沏了一壶上好的玉壶春。

  一杯茶还未喝完,杨龙飞引着一队王府的侍卫飞驰而来,杨虎威招呼镖师们护住镖车,迎了已往。

  十八个侍卫都脚下生风,看来武功甚是惊人。紧随在杨龙飞身后的看样子乃是侍卫头领,豹头环眼,燕项虎须,凛凛然有上将之风。

  镇南王曾经是个精熟兵法的带兵的王爷,虽然衔玉而生,天潢贵胄,却在未及弱冠之年统过兵平过叛,这些年受高人指点,深自韬晦,和光同尘,俨然过着富贵闲人的日子,但当年带过的兵将照旧留了一些充为王府的侍卫。

  镇南王府有四大侍卫头领,此时走到慕容令郎面前的即是其中之一的楚子南。

  楚子南少少到江湖上行走,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甚至是天大的好事。

  因为经常到江湖上行走的吴阙东在不久前被怙恃官送回王府,送回来的是一具尸体。

  一进侯门深似海,自此江湖是天涯。

  慕容令郎走进王府,在庭院深深中委实觉得江湖已经远在天涯,即即是东风也不会将江湖的讯息送到别是人间的王府。

  镇南王府不在天涯,却也非还在红尘。

  后世有人说过,最恨生在帝王家。镇南王虽然从未说过这种不合朝廷体统的话,却对此中况味深有感悟,所以他从不外问朝野任何事情,专心致志地当个自得其乐的富家翁。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诚所谓古圣贤之心,然而这就不是所有人都应该引为模范的。

  至少镇南王绝对不行以。

  镖车鱼贯而入,楚子南嘱咐手下仔细清点,自己却引着慕容令郎去了镇南王的书房。

  镇南王正在书房里孜孜不倦地写字,每个字都似乎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心无旁骛地搪塞,每个字也似乎是他的亲兵,所以他聚精会神地呵护。

  慕容令郎在他身后已经站了一炷香的时光,他才恍然有所醒悟,徐徐转身,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令郎。

  他也许想到了他当年风华正茂驰骋战场的时光,他那个时候正与眼前这个雪衣飘飘的江湖客年齿相仿。

  慕容令郎从容走到书案前,道:“王爷的字大有古风,沉雄开张,却锋芒自抑。虽然如此,慕容仍旧能够看得出铁马冰河之象,挑灯看剑之气。”

  镇南王府虽然远离江湖,却仍旧逃不出江湖。

  江湖并非是什么地方,而是世事之所在,人心之所在。

  镇南王似乎在听慕容令郎说话,又似乎没有听。

  人间事,妙就妙在似是而非,人间话,绝就绝在似听非听。

  也许许多年以后,慕容令郎自然就会对此悠然心会,了然于胸。

  “听说,慕容令郎已经帮了我两次。”镇南王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矫揉做作。

  “慕容不是帮王爷,而是帮江湖道义。”慕容令郎似乎很不希望镇南王承他施以援手之情,因为慕容令郎既骄傲有清狂,绝不会让别人以为他有攀附天家之嫌。

  能韬光养晦的人,绝对精明透顶。

  镇南王虽然瞧出了慕容令郎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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