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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那剑那三国

002、赤霄剑

那人那剑那三国 漠雨随风 2135 2021-01-12 15:29:58

  那个披着田丰官服的武士握住腰间的佩剑把田丰挡在身后,怒视着逄纪。

  田丰却笑着继续手里的行动,“你不会也不敢,除非你想做千古罪人。”

  他对着怒视逄纪的武士摆摆手,继续自己更易服服的行动,“北地旧事再来一次,中原将不再是世家的天下。谁敢杀我?”

  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墙壁上的火焰猛然拔高。

  他穿好了衣服,他的笑容不再温和,属于他的骄傲回来了。

  轻轻拍展身上的武士服向前伸出双手,轻轻重复了一遍:“谁敢杀我?”

  回来了,别人想让他死,却不敢让他死的感受,回来了。

  “别驾,你的工具带来了,其他人在城外等你。”跟逄纪来的人依然有些戒备地盯着逄纪,他把髯毛和衣服放在一旁,将随身的佩剑郑重地双手托起。

  田丰换完装扮接过剑牢固在腰间,用力握了一下对方的手然后直接走出牢房。

  半饷之后逄纪端着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摆着一把染血的宝刀,那正是袁绍的贴身匕首。

  没有人知道田丰藏在大胡子下悲悼的心情,只看到他用哆嗦的双手接过托盘,跟在逄纪身后走出邺城禁狱。

  “田元皓自刎谢罪,你们去通知田家来收尸吧。”逄纪对着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的牢头交接了一声,带着田丰走了出去。

  风雪吹过,端着托盘的田丰打了一个寒颤。

  禁狱外宽阔的街道上少许面色悲苦行色急遽的路人。

  田丰触景生情,心中有些萧瑟,邺城照旧邺城,一场牢狱出来却物是人非。

  两人登上一辆逄家河蟹族徽的马车,车里还跪坐着一个同样装束的大胡子武士。

  那个武士待二人坐定后,从田丰手里接过托盘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官渡败退之际,我们已按约定在军中放肆宣扬若是你在一定不至于惨败。我与主公及亲卫也当众做了一场戏。”

  逄纪停顿了一下,“可惜只能瞒过世人,一定瞒不外世家。”

  “原来也没计划瞒过他们,只是给相互一个台阶而已。”田丰叹了口气裹紧身上的武士服。

  听着一路哭声不停他脸上惯有的笑容徐徐消失,忍住掀开窗帘看一眼外面的激动,邺城战后不知几多家破人亡。

  “今日之后,钜鹿田元皓已死,世间只有渤海田风,田元初。”田丰握紧腰间的剑柄,闭上双眼。

  十一年了,他来到在这个时代已经整整十一年!

  那人为袁绍收拢了河北的民心,建起问鼎天下的基业,袁绍不能更进一步,那么这些也不会白费。

  那人,对敌人够狠,用十万异族的鲜血证明了:“犯我大汉虽远必诛!”

  那人,对自己够狠,用自己的命证明了:即便离了世家他依然是河北的无冕之王。

  那人名田风,他还会回来的。

  他会亲手去完成袁本初未竟之事——颠覆世家,统一乱世。

  马车不停向着上将军府前进,他在心中喃道:

  “本初,在这个时空我为你背过锅,与你交过心,也和你换过命,虽然你依然冥顽不灵,但我也算保全了两人的情谊。”

  片刻之后,整理衣服对着马车前进的偏向单膝跪下抱拳,“主公,就此别过。”

  待他起身坐好,带着认真的笑容面向逄纪:“未来若是无可挽回……可以来北方寻我。”

  然后随手抽出腰间的佩剑抚摸着,三尺剑身镌刻两个篆字:赤霄。

  锋刃的冷光让逄纪眯了一下眼。

  逄纪的目光落在那柄青铜古剑上,这……前朝高祖天子刘邦的佩剑。

  “贵胄之剑,特殊人所能谋之。”他原本已经平复的恼怒又一点点重新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邦无能,而羽无道,让邦能豪取九五。如今你田丰,有谋略,有手段,现在另有佩剑,你……”

  田风摇头,重新眯着眼露出他一贯的笑容。

  “元……初,我们相识十一年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逄纪误以为田风已经不屑解释,怒火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他最恨田风这幅“你来咬我啊”的张狂样子。

  他瞪大双眼和皱起眉头的田风对视着:“朴直也罢,无礼也罢,狂妄也罢,那不外是你掩人线人的伎俩,要我说……”

  逄纪看向田风的目光徐徐深邃,里面交织惋惜和一丝哀怨。

  “你永远都是唯利是图的人!”逄纪闭上了眼睛,“袁本初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你做到了许多别人没措施做到的事,尤其是本初想去做的那些事。”

  逄纪其实更多的照旧对田风的失望,他终究照旧走上了另一条门路。

  “够了!”这时田风声音拔高,“我们心中的忠义并不相同。”

  他没措施让逄纪认同他来自后世人的价值观,就似乎这个时代的人永远不会理解他一个穿越者的骄傲,他们只会一味地指责他的“无礼”和“狂妄”一样。

  但他也不会去解释,更不会去赞同逄纪的忠义之道,这分不出对错。

  手里这把剑对他而言,并不仅仅是一把帝王剑,没人知道这把青铜剑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别驾!田别驾!”逄纪睁眼怒目而视,一字一顿声如重锤。

  他抬手指着田风:“主公身为上将军也不外按例执掌五部军马,另有世家掣肘。而你田别驾独掌五路雄师,这一战却一兵未发。”

  逄元图啊逄元图,离别之际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你忠于主公是忠于人,而风,是忠于事。”田风直视着逄纪,“你的义在于情谊,而风,是要继续起更多的责任。”

  逄纪恼恨争辩:“官渡之败乃局势所趋,错不在我们,如果不是你主导这一切……”

  田风也怒了,起身举起赤霄指着逄纪:“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助我?”

  逄纪张口欲言却被田风质问声打断。

  “因为忠义?因为对主公的忠?因为对我的义?”他握剑的手有些哆嗦。

  “我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主公想要做的?我又有哪一件事情没有做好?”

  田风本不想争吵,可是此时也忍不住发作了:“本初受制于世家,联手曹孟德想掀翻世家,才有此一战!杀了淳于琼和世家精锐的是他曹孟德。”

  “主意是你出的!而现在曹孟德坑杀七万健儿!”逄纪猛地起身上前一步用胸膛抵住赤霄的剑尖。

  他的脸上露出伤心夹杂着一丝明悟:“你好狠!……原来你早就预料到了!”

  田风慢慢放下手里的剑,他在官狱已经解释过了。

  他确实很早就在谋划这一天了,他有私心不假,但他的私心并非只是为他自己。

  “你觉得我能在世离开官狱是因为什么?因为你?因为本初?照旧因为甄家?”

  逄纪缄口不答,头也慢慢低了下去。

  “戕!”的一声赤霄归鞘。

  “那是因为我的五支雄师牢牢锁死了外族雄师南下的门路!你怪我不发一兵?”

  逄纪无话可说,退却半步。

  “当初守边的是公孙瓒,你们叫我解决他,我做到了。”

  逄纪继续缄默沉静再退一步,已经挨到了车厢的座位。

  “如果我不去守边,当年北地郡的惨状再现,世家三脉还想下棋?”

  “你说我自私!对!你说我不忠!没错!”

  “可是我做到了你们这些公而忘私、忠于主公、忠于世家的人没有做到的事!”

  逄纪直接坐了下去,他无力反驳,只能一直缄默沉静。

  “如果不是我的军队在三州界限浴血奋战,你觉得三脉会让我活到现在?如果不是我稳定后方,本初何来的民心与曹孟德一决牝牡?”

  “我田风是狂悖无礼,但我有足够的资本,你逄元图没有,他袁本初也没有,因为你们做不到,所以你们不是我。”

  逄纪原来还想指责田风窃取军权和民心,这一刻却哑口无言,脸色变得铁青,整小我私家差不多瘫倒在座位上。

  他这次来见田风并非单纯按原计划接他出狱,而是还留有一丝希望,希望田风能迷途知返,一心一意为本初板回局面。

  连番争吵让他明白自己的希望破灭了,他田风并没有和自己一样对本初的忠诚。

  田风是对的,原来错的竟然是自己!他整小我私家都忍不住颤栗。

  这时车马突然停了下来,似乎被惊醒的逄纪一下子支起身子抬起手,欲言又止,最后照旧摇头叹息。“算了,不说了,别人去不去找你我不知道,但我不会去的。”说完起身带着大胡子武士在上将军府外下车。

  他临跳下车前停顿了一下,“你对所有人都有用,又被所有人都忌恨。如此施为就没想逾期待你的是什么样的结局吗?好自为之吧。”

  “不用等我了,去城外庄园的菜窖拉些菜回府。”陪同着逄纪的付托声,马车重新启程。

  风雪依旧,袁绍败了,但河北的民心还在,七万儿郎埋骨官渡,但他们另有守卫幽、并、凉三州的雄军。

  也许田风在这一刻依然是一颗猥贱棋子,却不再是微不足道的棋子,而是汉末棋局里至关重要的一子。

  “逄纪是一个纯粹的臣子,在他眼里我有今天是因为你。”田风对着空气说道。

  一道悦耳的女声在他的脑海中回道:“那是因为只有你才配得上我,其他人连面对不详的勇气都没有。”

  “勇气吗?如果说,我心中的骄傲是勇气的话,这样说也没有错。”田风重新笑了起来,“就算有错,也是你这个罪魁罪魁的错。”

  他身上背的是剑是赤霄,这不只是一柄象征着大汉权柄的青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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