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曦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睡梦中她有隐隐约约听见耳边一阵阵的铃铛声。但碍于美梦,她迷迷糊糊的施了个术数,将那声音消了下去。
等她醒来,天正大亮着。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海风吹来一股淡淡的盐味,但都被香雪兰的气味掩盖。
抬手一算,她睡了一天,而人间竟然已经过了一年!
猛然想起来自己睡梦中听到的声音……
完了!
她慌忙跳下床,飞速离开这不知名的仙邸。
天空万里无云,晴朗一片,之前仙邸周围围绕的雾气也都不见了。
天气好了,心情也好了!
她想完,加了把劲,飞速赶到人间。
此时,京城竟然已经逢春,房檐上褪去白雪,泛起出一种人间固有的凡间之感。
话说,她之前就没感受冬天怎么样,如今春天了,她依然是感受不到这二者有何差异。
抬手一算,她却惊到了。
不外一年而已,陆博言竟然升官做了工部书令!
可以啊!
看来不用我玄曦他也能混得好好的。
玄曦找到陆博言新建的府邸,这府苑中规中矩,庄重之下却又显得有些随意。
这时,府门打开。一个小厮走了出来,手里提着食盒。
玄曦上前,小厮看见她,赶忙阻拦。
“女人,你有什么事吗?”
玄曦看了看小厮,手一挥。那小厮定了一下,等他反映过来,玄曦已经进入府中。
府中的下人有的扫地,有的浇花,纷纷一脸奇怪的看着玄曦。玄曦泰然自若的穿过走廊,竟然也没有一小我私家敢来阻拦。
其中一个下人审察了玄曦许久,然后如同酒醒了一般的说:“这不是水潋女人吗!”
“水潋?”
“水潋是谁?”
“对啊?她是什么人?”
“……”
一阵阵疑惑的声音响起,那下人又说:“你们凑过来,我跟你们说……”
说着,那群下人便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她确实照旧顶着水潋的脸,而且,一点也稳定的那种。
玄曦摇摇头,径直走到书房外。
清心阁。
如果要是取了个名字就能清心,那这世间哪里另有穷人?
想来,她正计划敲门,却觉得这样有点太正式了。随即,她便想出了一系列的点子捉弄陆博言一番。
陆博言此时正坐在书桌前写竹简,写着写着,突然竹简自己飞了出去,墨汁在书桌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陆博言一怔,随后立即反映过来。
定是她回来了。
但一转念,他脸上多了几分怒气。
还知道回来找他!
紧接着,陆博言拿起竹简,竹简也飞了出去。他呼出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这都是她故意的。
而那竹简之下,是一副画作。画上是一位白衣女子,周围萦绕着几近透明的蝴蝶。
陆博言看了,赶忙将画作收起来。只是刚收好,那画作又如之前一般飞了出去。
完了!
他心想,心跳也随着快了一点。
如今,他只希望水潋不会打开看。
陆博言紧张的拉了拉衣服,看着门,准备一会儿就突然把门打开。
哪知玄曦是个憨憨,雪晶蝶告诉她陆博言又拿了工具,她就想也没想,一个咒语下去,就开始抢陆博言手里的工具。
陆博言猝不及防,死死拽着自己的衣带。
门外,玄曦抢得吃力,屋内陆博言急的满头汗。
紧急关头,陆博言选择了放弃,顺势脱了外衣。外衣消失不见,玄曦靠在门上突然失衡。“啊呀——”玄曦惨叫一声,门“哐”的一声打开,而那件衣服也突然泛起,直接盖在她脸上。
玄曦手忙脚乱的拨开衣服,而陆博言却站在一旁笑。
“你不许笑!”
玄曦不悦的将衣服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狼狈起身。原来完好的发髻变得遭乱,好几根毛乱乱的散在脸上。
可陆博言照旧笑得停不下来,玄曦气得直咬牙,手一捏拳,书桌上的茶杯马上破坏。
陆博言愣住,玄曦冷冷地说:“你还笑吗?”
“……”陆博言收回笑容,看了看玄曦,她手中并没有那幅画作。想必,是她还没看吧?
他暗自松了口气,玄曦依旧是不开心的走到书案前坐下。
明明是她捉弄他,反过来她却被戏弄了一番。
失策,真是失策!
玄曦整理着头发,此时府门外又走进来另一道身影。
下人某某:“你们不计划拦一下吗?”
另一个下人可怜巴巴的说:“谁不想活了,敢拦她……”
说完,众下人同步的点了颔首,然后低头继续做卫生。
“博言!”齐清韵开开心心的推开门,却看见屋内陆博言现在书桌旁拿着抹布擦桌子,而玄曦站在另一边,头发有些散乱,而手上正在整理衣服。
这画面一入眼,她脑海中就浮现无数的想象。
玄曦一脸不明的看着齐清韵,然后不以为然的兀自整理衣服。只有陆博言觉察差池领,看了看玄曦,才知道为什么齐清韵愣在原地。
她这是以为他跟水潋……
也好!
陆博言走到玄曦身旁,抬手撩了撩她没注意到的几根散发。齐清韵在一旁看得血都要气出来了,却只能忍着,不敢袒露自己彪悍的一面。
“你干嘛?”玄曦奇怪的看着他,然后警惕的退开两步。一转头,就对上齐清韵的目光。
“齐小姐,你是来找陆博言的?”
这话一出口,玄曦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
这是陆博言的府苑,齐清韵不是来找陆博言,难道照旧来找自己的?
一想到这,玄曦才想起来一天,差池一年前她算出来的姻缘。
完了!
这下说不清了!
“你……”齐清韵刚说出口一个字,玄曦就定住她,然后将她刚刚的影象消除。
齐清韵定住,玄曦转头看了眼陆博言,随即消失不见。不等陆博言反映过来玄曦已经消失不见,在听见齐清韵的声音之后,才回过神。
而适才玄曦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一只雪晶蝶。
齐清韵不明的看着陆博言,就如同做梦惊醒一般,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突然,一只别样的蝴蝶闯进她视线,她目光追着雪晶蝶看了许久,才缓过神。
“博言……”
“咳咳……”陆博言轻咳两声,在书案前坐下。
“齐小姐,你这样不说一声就闯进来,恐怕有损你京城才女之名。”
“我……”齐清韵愣了愣,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些什么。
“七小姐若没有其他事,陆某就失陪了。”陆博言刚作揖准备离开,齐清韵就上前一把抓住他。
“博言,你我已有婚约在身,难不成,你想抗旨?”齐清韵急得眼中盈泪,语气中也都是呜咽和委屈。
“齐小姐的一厢情愿,陆某谢谢佩服。可我心中并无其他想法,还请……”
“你是真的并无想法,照旧早就有了喜欢的人!”齐清韵语气越来越急,身上也不停哆嗦。
“七小姐……”陆博言准备脱开她的手,她却自己先松手,退却一步。
“陆博言,无论你对我无情几多次,我绝不会允许悔婚的!”
听到这里,玄曦也一震。
也不知道陆博言这一年里都干了些什么,怎么齐清韵好好地淑女形象说没就没了呢?
“嘣!”一声,齐清韵恼怒的打开门,玄曦吓得差点没现出形来。
玄曦靠在门上,突然她腰间的铃铛又响了起来,耳边还传来振南老仙敦促的声音。
“玄曦,你快点顺着定位灵符赶过来!”
“哦,好……”玄曦随即闭眼,等感受到了灵符的位置,便消失不见。
屋内的陆博言也终于解决了齐清韵,正准备出来找玄曦,却发现玄曦已经不见。
这么快就走了?
无奈,他又没有通天的本事。
他拿起那串铃铛,看了许久,心底不禁又有些遗憾。
玄曦快马加鞭的赶已往,看到悬在空中的灵符,她准备便飞身落下。只是,那灵符悬浮于一片黑雾之上,她越靠近黑雾,在无名仙邸听见的嘈杂声就越逼耳。
“嘶!”玄曦受不了,抬手施法,消散了黑雾。嘈杂声马上消失,她也看见了黑雾之下的情景。
眼中的乡村荒芜一片,破败不堪,毫无生气。衡宇间的小道上有一阵阵黑气正向空中逃窜,而她刚刚清理洁净的黑雾也从四面八方重新涌入。只不外,黑雾似乎有灵性一般,都在躲着她。
她找到了振南,振南正躲在一处衡宇角落中,心急如焚的画着符咒。
“振南!”
玄曦遁入衡宇中,振南见了玄曦,便犹如看见希望一般,两眼放光。
“你个丫头,可把你盼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玄曦看着蓬头垢面的振南,一脸的不解却又十分想笑。
振南看着玄曦眼神差池,下意识的抹了抹脸,随后解释道:“我奉帝神之命,到此镇压浊,只是这里的情况远比我们所想的庞大。浊侵蚀了周遭十里乡村,村民们也不知道被浊带到哪去了。原来情况就已经很糟糕,可没想到不到一日(以天界时间算),另外两位与我同行的神官竟然也消失不见了。”
振南刚惊心动魄的讲述完,玄曦就问了句:“那为什么你还在呢?”
这一问,振南马上黑脸:“这都什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噗哈哈哈!”玄曦依旧是没忍住的笑了出来,振南气愤的转过身。然而,玄曦却突然收回笑容,抬手施法,一掌打向振南。
“噗!”振南吐了口血,徐徐转过身一脸惊愕的看向玄曦。“你……”
“你很吵不知道吗?”玄曦黑着脸说完,“振南”倒地,散作黑烟。玄曦又一抬手,黑烟彻底消失不见。
走出小屋,脚下小道的黑烟马上不再溢出。通常她走过的地方,那淡淡的黑烟都不再溢出。
如此看,振南是一日前衔命来比,只是不知他们遭遇了什么。而这里也诡异的很,出了那嘈杂声之外,在没有其他声音,而且周围也没有风,天空徐徐阴沉,像是要下雨一般,却又比雨云黑的可怕。
首要任务,找到振南!
她确认过,适才的“振南”身上没有铃铛,所以振南还在世,只不外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正想着,突然她身后隐隐泛起一道黑影。
欠好!
她转身,一道剑气向她劈来。她抬手施法挡下,抬头一看,是一位穿着白色素裳的仙君,脸生得悦目,但是他眼中没有双眸,而是想被墨汁浸染一般,一滩玄色死水。
看来,他这是中了黑气了!
就在她思考间,那位仙君抽回剑再次向她袭来。玄曦来不及躲闪,剑锋划过,斩下她一缕青丝。眼看着青丝落地,玄曦再次躲闪开那位仙君的利剑,便抬手施法,青丝化作雪晶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向那位仙君,化作缚仙索将他制服。
那位仙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便倒地。他身上的黑气也正一点点退去,只是玄曦定了他许久,黑气仍然从他身上一点点退出。
她伸手,就在要触到那位仙君眉心时,他却突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