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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邪梦游记之绣旗志

第三章 白露为霜(下)

北邪梦游记之绣旗志 上古北邪 3139 2020-11-25 16:56:32

  她并没有回覆北邪,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黄昏,一家人正围坐着用饭。

  梅子一个劲地给父亲夹菜,很快碗里便堆起了小山。

  王新基最近很少在家吃晚饭,他甚是开心地对梅子说:够了,够了,女子也快吃吧。

  母亲一边喂福生,一边瞅着父女俩,眉开眼笑。

  有人吗?院门口传来扣门环和问询声。

  白叶探头看看,喊了一声:谁?进来说话吧。

  一阵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进来一其中年男子,浓眉大眼,穿着齐整的大褂长裤,

  哎呀,是老朱啊,稀客。白叶连忙让座,说:很久不见你来了。

  老朱微一谦让,拘谨地坐了下来。轻轻地问:对不住,这个时候叨扰。我就是想问问那肩负,,,

  梅子正想开口,白叶向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故作不知地问:啥肩负?

  老朱腾一下弹起来,旋即呵呵一笑,又坐了下去:太太净诓我这老实人。梅子岂是那不精干的?

  王新基听他这么说,望着梅子会意一笑。

  梅子心里甚是自得,不由得对老朱愈加青眼。

  白叶这才笑着说:亏你还知道梅子精干,这么要紧的工具托给一个孩子,万一丢了怎地办呢。

  老朱瞬间放松下来,挠了挠头:这不正好梅子么,其他人我是万万不敢的。也是宋家小姐托我给她打簪子,否则这事也轮不到我跑腿。说完他嘿嘿笑了几下。

  白叶没再说话,老朱也没有走的意思,枯坐着不动,脸色有些忐忑不安。她疑惑地看了看老朱说:老朱,你,是有甚事么?

  老朱急遽起身说:没,没有,没事。身子却立着不动,神色颇显为难。

  白叶噢了一声,便付托梅子说:梅子,去拿一双碗筷来。老朱没用饭了吧,一起迁就吃口吧。

  梅子应了一声就去,老朱一把拦着,满面通红地说:太太误会了,我已经吃过了。我,我是,

  王新基见他一脸难色,便问:老朱,这是怎么了,平日也是爽快人啊。白叶也放下筷子,走到他身旁,问:老朱你是有为难事么?

  老朱一听,突然就往下跪。白叶唬了一跳,连忙扶起他。

  王新基连忙起身来问:到底什么事?

  老朱支支吾吾半天,终于下决心,使劲地说了出来:求您一件事。

  王新基扶着他坐下,认真地问:你说说,看我能不能做到。

  老朱朝门外看了几眼,白叶立刻会意,连忙跑出去左右看了看,便吱呀一声关了院门,然后又回来关了屋门。

  梅子正奇怪他们说话还要关门悄悄说时,就听老朱压低声音说:求您救救我那表弟吧。

  王新基惊奇的问:你表弟是?

  老朱微微顿了顿,伏在王新基耳朵上说了一个名字。

  王新基马上吓了一跳,连连摇手:老朱,这使不得,他犯得可是汉奸罪,别说我这芝麻小官,就是上头也不敢的。

  老朱马上萎摊下去,有气无力地说:没想到这么的重罪,我还以为别人瞎说的呢,那,那可怎么办啊。

  王新基神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老朱你也别往前凑了,免得引火烧身啊。

  老朱唉声叹气,说:我那表弟平日里循分守己的,和人好着呢。虽不常见,却也亲得很,怎么就成汉奸了呢?

  他嘟囔了几句,央求起来:那,能不能通融见一见,好歹送他点吃喝什么的,免得受罪。

  王新基摆摆手,无能为力地说:这种重犯,是不允许人探视的。我们都不能随便接近。

  梅子一边喝着稀饭,脑子里也不闲着:汉奸我知道,但老朱也是汉奸?不像,可是为啥和汉奸做了亲戚呢?

  这时就见老朱啊了一声,坐在那呆了呆,这才起身往外走,刚走几步,又折回来给父亲鞠了个躬,似乎摸了一把眼泪,慢慢地出去了。

  白叶连忙给他开了门,一路送了出去。

  王新基站在那里好一会,直到白叶回了屋,这才低声说:叶儿,你赶忙收拾收拾,安置好孩子们。我过一会要出去一趟。

  白叶点颔首。梅子感受父亲很严肃,有点畏惧,连忙唏哩呼噜几口喝完,帮母亲收拾饭菜去了。

  福生睡着以后,白叶和梅子偎依在一起。

  梅子低低地问母亲:妈,我大不是出去?怎么没见他走大门。

  白叶点点她的鼻头,说:就你机敏。随后严肃地说:梅子今年九岁了吧。

  嗯。梅子应声。

  白叶又说:有些事啊,妈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得保密,谁也不告诉。

  梅子一下兴奋起来:妈,什么事,我保准连王大娘和外婆都不说。

  白叶慈祥地看着她,帮她捋了捋乱发,凑近耳朵悄悄地说:咱家啊,有个秘密通道,就在灶火下面。

  啊?梅子喊了一声,随即赶忙捂住嘴。

  妈,那能去了哪?梅子伏到母亲耳边问。

  白叶又悄悄说:能通往城外的文峰塔下面。

  啊。那么远。梅子心里想着。随即又说:那通道里有甚?有没有神仙老虎狗?

  白叶突然笑了:还记着呢?说着抱了抱她:有呢,有神仙呢。

  梅子点颔首:妈,那啥时候能下去呢。

  白叶轻轻拍着她:只有最危险的时候。

  什么才是最危险?

  没有人帮你,也没有可去的地方,出不得进不得,困在原地的时候。

  那,狗呢?狗追算不算。那里不是有神仙么?神仙不是能打过狗么?

  嗯,也算。不外这些话可不能对别人说。

  啊,那我和王大娘说过神仙老虎狗。

  喔,那没事,王大娘不会乱说的,我是说别人。

  那外婆呢?

  外婆?外婆的话可以说。

  妈,我想外婆了。

  嗯,睡吧,外婆过几天就来了。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徐徐低了下去。屋里悄然无声,偶尔能听到似乎老鼠啃噬木头的消息。

  白露为霜,冷气渐升。凉风寒蝉秋水凝。

  白露过了几日,母亲的绣活完工了一半,梅子也换上瓦蓝色薄棉絮里子的小褂。同其他衣服一样,这件小褂绣的是大朵菊花,俏生生地开满了领子和袖口。浅浅的灰紫色和给日本人绣的仙鹤是一个颜色。

  梅子立在母亲旁边,看着她手中的线飞来飞去,纷歧会,一只仙鹤的眼睛就活了。

  妈,你也教我绣花吧。梅子不无羡慕地说。

  白叶轻言笑语:行,哪天妈得闲了,你想学啥?

  梅子脆应一声:梅花。我最喜欢了。说完又追了一句:就要浅灰紫,真悦目呢。

  白叶点颔首:好,记着了。她飞快地绣了几下,突然停住,看着梅子认真地说:梅子,你记着紫色是日本人禁忌的色彩。

  梅子不解地问:为啥?

  白叶说:日本人认为紫色是伤心的色彩,而我们中国则认为是很是祥瑞的颜色。

  梅子指着绣了一半的仙鹤说:那为啥原子要用紫色。

  白叶想了想,说:我也不太明白。不外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看我用了浅紫色,不细看还以为是白色呢。

  喔。梅子似乎不甚明白,不外管他呢,母亲自有她的原理。

  梅子,梅子在家吗?白叶,白叶。老远就从二进院传来爽朗的叫喊声。

  梅子仔细一听,登时兴高采烈地迎出去:我外婆来了。外婆。

  只见一个小老太婆,梳着整齐的发髻,外穿洗的发白的蓝褂子,胳膊上挎着很大的肩负,从门槛跨进过,颠颠的跑了来。

  外婆。梅子欢叫地扑进外婆怀中:我可想死你了。

  外婆被她一冲,差点没站稳,急遽揽住她才没摔倒:诶,这女子,又高了,劲也大了,我都快撑不住了。

  白叶将针一扎,连忙跑出去搀着她,往屋子去:娘,你脚倒霉索,差人说一下,我们回去看你。

  外婆得劲地哼了一声:那可请不动。照旧我自己个来得痛快。说着又笑了:叶儿啊,娘是专门来看你们的。你看,

  她把大肩负往白叶怀里一送,又说:可累坏我了。要不是村里的老李头顺便稍我,我这脚可不行。说完扶着梅子肩膀进了屋,一屁股盘坐在椅子上揉起她的脚来。

  梅子半跪着给她捶腿,眼睛瞅着外婆的小脚,外婆一脸笑意:照旧我女子,知道心疼她外婆。

  白叶瞧着祖孙俩,笑着叹了口气。一边打开肩负一边说:娘这么多工具,累坏了吧。

  肩负里三层外三层的,甚是难解,白叶艰辛地松开最后一层,是几块绸缎布料,上面另有一个小肩负,手一碰叮铃哐啷的。

  白叶仔细松绑着:甚稀罕物件,系这么紧。

  才解开,就听哗啦一声,一堆红红绿绿的玩意散了开来。

  梅子蹦已往一看:哇,外婆,这是什么工具。她拿起一只红色带褐色花纹的镯子,左看右看。又发现那只绿色带黄点的悦目,还没来得及细瞧,又瞅见一只果绿色的玉蝉水水润润的。

  她瞬时间目不暇接,拨拉这个,看看那个。

  白叶有些震惊:娘,这些个玛瑙玉石都是哪来的?

  外婆突然叹了口气,一转刚刚的兴致,竟哭了起来:你爹托人捎来的。

  白叶噢了一声,走到外婆近前,轻轻唤她:娘,娘,

  外婆抽噎着说:你爹不回来了,说,这是给我们娘俩的生活费。他在口外又娶了个俄国女人。呜呜呜呜呜。

  外婆哭的更凶了,白叶眼圈一红,也随着抽搭起来。

  梅子见她们落泪,不知道为什么也随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三人哭作一团。

上古北邪

为此我立心,为彼我渡船,为累世继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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