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书听白就已经乘坐马车到了藏奇居门口。低调的马车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书听白双手捧着茶,眉目间已经没有了昨日的狼狈。
“奚儿,你去敲门。”
身旁奴婢颔首,纷歧会就又回来:“小姐,里面的下人说藏奇居的主人还没醒,您可以先去四处走走。”
书听白沉思片刻,颔首:“是我心急,去金锻楼看看罢。”
——
主卧里面,清一色蔚蓝装饰,帷幔掩住了窗外的阳光和温度,只有无限的黑暗和死寂。
青衿平静的躺在床上,长发蜿蜒在床上,染了些蓝色的酷寒,闭着的眼有一个完美的弧度,在看不见里面冰霜的时候,意外显得温和。
瓷白的肤色雕琢的每一分都是完美,造物主格外的偏宠她,让人见到她的每一眼都是惊艳。
直面宿主完美的面容,系统都分析不到任何瑕疵,不知道她以前发生过什么,为何一心想要寻死。
“因为想望永远无法实现,而予只剩下没有尽头的怀想。”
青衿睁开眼,银白的眸子荒芜无边:“只看天道能否说到做到。”
“宿主可以读取我的想法?”
“没有予不行接收的想法。”青衿起身,换了一身玄色带银线花纹的衣服,宽大的袖子不显累赘,在袖口和衣领绣了繁复的图案。
青衿拈起已经凉透的茶壶,灌了一肚子茶水,蹙眉诉苦:“予哪来这么粗劣的茶?真苦。”
系统闻言不解,隔夜的茶虽然苦口。感受她这话不止在说茶,但又只像是在说茶。
“宿主,女主那边不注意吗?”
它看着现在的剧情,犹犹豫豫的开口:“现在剧情对女主欠好,宿主要不要去看看?”
“予早有预料,不必无用功的奔忙。”
——
金锻楼门,三小我私家对立站着,各自不让。
“封小姐,这镯子是我们小姐先看上的,可否请您去看此外?”
奚儿看着劈面的柏元风和封若荷两小我私家,虽然有些不满他们行径,但照旧礼数周全的询问。
一身粉色衣服的封若荷瞥了她一眼,转身看向身旁的柏元风:“柏哥哥,可是我好喜欢这个镯子…”
柏元风看着生动娇柔的封若荷,心中一软,转身看向书听白:“书小姐,你再换一个镯子吧。”
书听白看着他们这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心中难免一阵酸苦,但是蓦然想到昨日那位女子说的话,倒是冷静了许多。
“这原来就是我定下的,为何要再换?君子不夺人所好,柏大令郎照旧带封小姐另选一个罢。”
柏元风见她这么不客气,有些惊讶,很快怒气上来,执意要跟书听白争这个镯子。
一个土著,有什么资格和他这个天之骄子争工具?他可是穿越过来的,随便甩出来一个工具都够封侯拜相了,她书听白一个小小的女子,也配这么跟他说话!
“你既然没有付钱,那就说明这工具谁都可以买?你身为尚书之女,非在意这一个镯子未免太小气了。”
柏元风握住旁边封若荷的手,拿起镯子比划了一下:“再说了,你那手戴这个镯子欠悦目,荷妹妹正好合适,你买了也没用图什么?”
一番话说的书听白心口堵的厉害,但是她依旧保持着尚书之女的骄傲,挺直脊梁面不改色的回他:
“你管不着我买回去做甚,不外你那脏手既然碰过了,本小姐也不愿再要了。封小姐既然喜欢,我就给她了。”
看着柏元风沉下去的脸和厌恶的眼神,书听白虽然心中隐约有了推测,但依旧免不了心中怨闷。
“柏哥哥,书小姐既然执意要这个,我可以不要的,你们不要打骂。”封若荷扯了扯柏元风衣角,漂亮的笑了笑,但是眼睛望向镯子时,依旧带了一些不舍。
柏元风何时被这么悦目的女孩子依赖过,看她明显就是喜欢这个镯子,可是却因为书听白这个女人不得不放弃喜爱的工具,对书听白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哼,我们去看此外,封妹妹喜欢哪个只管跟我说。不要被这个野蛮女人影响心情。”
……
书听白直到他们走远才松开了一直握紧的手,奚儿紧张的看着她,担忧的开口:“小姐,你没事吧?”
“唉,怎能没事。”书听白很快调整了心态,理平了略皱的衣衫:“时候不早了,去藏奇居罢。”
奚儿见自己家小姐虽然面上没有什么,但是手中帕子却攥的死景,知道她照旧惆怅,叹了口气去付托车夫。
藏奇居今日府门大开,书听白带着奚儿刚下马车就被里面的仆人迎了进去。
清香的茶香从远处飘过来,她适才杂乱的心绪平静了下来,转过庭院看见了亭中烹茶的青衿。
“藏奇居主人,在下书听白,有礼了。”
青衿坐着没动,伸手将泡好的茶递她面前,示意她坐下:“找我是确定了什么吗?”
书听白握着茶杯的手一停,示意奚儿站到亭外,浅浅的喝了一口茶,温润生津,倒是不像她所想的苦涩。
“柏元风,他不像从前的他了。”书听白顿了顿,认真的说:“虽然长相和胎记和从前一样,他也还记得以前发生的事,但我确定他不是柏元风。”
“若是一场重病改变了性子倒说的已往,可是他身世镇平国公府,一个以前就是受伤出门也要骑马的人,现在凡事皆坐马车,连该有的礼数都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书听白望着青衿,看她一身玄衣沉稳内敛,主动开口:“藏奇居主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柏元风现在是被什么附身了吗?那该如何解决掉那个妖怪,柏元风…他还能回来吗?”
青衿在她略带希冀的目光中颔首,书听白比她所想的聪慧,她本以为书听白会因为太过在乎爱人而盲目相信柏元风只是生病改变了性格。
没想到古代各人闺秀心比灵犀,一点就通。
“他是在时间乱流中进来的偷渡者,占了你未婚夫的气运。予现在无法将气运正盛的他祛除,需要你的资助。”
“如何资助?”
“帮予留意,在他想跑的时候将他绑来给予。予还你真正的未婚夫。”
“就这样?”书听白惊奇,这比她想象中的简朴许多。
“你若觉得没有十足的掌握,可以给柏元风怙恃说,予相信他们会希望儿子回来。有你们,予也不担忧会打草惊蛇。”
青衿将手中转了半晌的茶一饮而尽,银白的眸子中沾了雾气,抬手间书听白只感受清风掠面,再抬头已经站在了藏奇居门口。
“小姐小姐,适才是发生什么了?为何我们会在藏奇居门口?”
奚儿盯着藏奇居府邸的牌匾,背后发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书听白勾了勾唇角,很快恢复平静:“高人所居的地方。”
转身正欲离开,旁边泛起一人,拦住了她的去路:“书巨细姐请留步。”
书听白停下审察了来人一眼,不由一愣:御前黄门?!
这她可不敢托大,认真询问:“可是有什么事劳黄门来询?”
“书小姐,我们主子让我问问,你适才可是见过藏奇居主人?”
书听白颔首:“简直。”黄门的主子…那岂不是天子。
“不知藏奇居主人现在心情如何?”
书听白眨了眨眼,回忆了一下稳若泰山般的青衿,微微弯腰:“歉仄,藏奇居主人心境超然,臣女年纪轻轻看不出她心情。”
“如此,麻烦书小姐了。”
那个黄门行礼便利落的离开,书听白回了马车上,付托奚儿去回尚书府。
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她需要见告一下母亲。
——
“主子,书小姐简直刚见过藏奇居主人。只是没多待。”
黄门走到不远处一驾马车旁边,开口:“昨日您下旨许国师之位招贤,这个藏奇居主人差异意,为何您千金之躯还亲自过来?”
马车上的声音温润沉静,丝毫没有为皇的威压:“昨日朕忙于设计图,没有亲自来请她实在是朕有失礼数。”
“高人嘛,总是有些要求的。若是能请她出来造福黎民,朕别说三顾茅庐,许国师之位。就是雪中立上半日也值得。”
话刚落,九伏天霎时间凉爽起来,暗处的侍卫和马车边的几个黄门都愣了。
凉风吹入马车里,里面的人不由惊奇一声:“唉,怎么突然这么凉快了?”
“主子,您出来看看罢…”最得宠的黄门语气飘忽:“下雪了…”
马车里面的人愣了愣,亲自掀开了帘子出来,一身青松悠闲的美大爷探身世来,看到开始下雪的天气眨了眨眼睛。
“这绝对是真正的高人!朕一定要请她出来!”
说罢,天子下了马车,只穿一身单薄的衣衫就站在他藏奇居门口:“朕与飞雪共迎高人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