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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维

第九十五章 赊刀镇的炼择

阴维 清风染月 4825 2021-10-02 23:01:51

  东北方的荆兖两州相临,却与东边、南边,两极分化,相隔万水千山,千里迢迢,山北海南。

  兖州赊刀山,是至今为止唯一还屹立在人间的算是教宗的门派,山主顾裴,乃山巅仙人,人间刀修第一人。

  人间刀流修士,只即是家族传承以外,险些与这赊刀山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宗教没落,赊刀山仍然生生不息,有局势所趋之意,人间有刀修,他们有好刀。

  赊刀山,有着人间所有刀。

  两座一前一后的山,前高后矮,矮不算矮,高不算高,却很大,两山相依相存。

  前山山脚围有一座大镇,叫做赊刀镇。

  镇以山而建。

  这一天镇中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原来是镇中一年一度的立秋炼择之日。在赊刀镇,此节日其重视水平,比之春节,有之过而无不及。

  ……

  同一天,一名身着甲胄长相凶恶的男人和一位青衫年轻人以及一名青衣女人走进了赊刀镇。

  三人随便找了一家人少些的路边面摊坐下,点了三碗面,三碗清汤葱花面。

  等面之时,三人的目光被不远处的热闹锣鼓处吸引,人挤着人,看不清上百人围着的里面是什么。

  青衫年轻人回过头便对正好抬面上桌的面摊老板好奇问道:“往年的炼择节有这般热闹吗?”

  面摊老板是个较胖的中老年人,看起来憨厚纯朴,他憨笑道:“几位外乡客人有所不知,咱们赊刀镇,今天是大事情。这一年,山上传下消息,顾仙人在立秋炼择这日会从参会铸刀人中收取一名门生,且是亲传门生,随打的刀好,即是谁,亲授铸刀。此消息一出,举镇哗然呐!参会之人,个个是预备了泰半年,就等着今日大展身手,要是获得顾仙人的青睐,哪怕是碰碰运气也好,因此铸刀人可太多了,只即是成为那个唯一人,那岂不是一飞冲天的发达了。咱们镇上人本就不多,这一天,可谓是倾巢而出了半数还多。”

  陈抟吃了一口面,说了一声原来如此,以微笑劈面摊老板致意。他记起来顾裴的一个习惯,那就是每隔甲子年便要收一名新徒,一来是为了他的铸刀之术能让更多人学以受用,二来是为了更多人受到传承,纵然有一天他和他的门生们死伤无数,还能剩下一两个,把这门人间最为顶尖上乘的铸刀之术留存人间,赊刀山也便永存于世。

  可收徒一事,并非儿戏,徒不在多,而在精。

  这是顾裴的原话。

  不外这一年距离他上一次收徒,似乎已经过了甲子年,不知为何选择在今日收徒。正当疑惑时,陈抟突然记起了顾裴当初让自己给他物色一个有资质的徒弟,对铸造一术要有感,对刀流一道要有知。

  这样的人,真不算好找。

  更况且陈抟从未放在心上,早就忘记这茬了。

  面摊老板自顾离去锅边忙活,盛淑香喝了一口汤之后看着他问道:“什么是炼择节?”

  陈抟也是喝了一口汤,然后说道:“简朴地说,就是在这赊刀镇,每年都市举行一次铸刀比试的大会,由镇上铸刀人参会,由赊刀山铸刀师评估,依次为参会的铸刀人所铸炼之刀排名,前十二甲可入赊刀门,成为赊刀山上真正的铸刀师,上了山,有所学,有俸禄,因此镇上的铸刀人,格外的重视赊刀山每年一次的选拔。炼铸之刀,有所选择,便叫做炼择节。”

  盛淑香轻轻颔首,继续埋头吃面。

  陈抟笑道:“咱们吃完面可以去瞧瞧那百人同时铸刀的局面,颇为壮观。”

  盛淑香抬眼看他,问道:“有前天咱们在宵晚城的看的那场盛会壮观吗?”

  陈抟笑道:“不太一样。”

  那日三人从东阳出发,五旬抵达兖州境内,用时之长,以三人的脚步,很少停歇,可想其路程之远。

  路过的城邑、小镇、乡村,不胜枚举;其中遇见的人和事,更是数不胜数。他们每到一个有人聚集的地方,险些都市停留一夜,第二天清晨再动身。

  前日黄昏路过的宵晚城,是兖州境内的第一座城邑。正逢佳节,十二浓妆淡抹的曼妙女子,长绸轻纱,于鸿雁台作舞,琴瑟和鸣,似天宫仙女翩舞,围观千人,局面浩荡。

  那一夜,整座宵晚城邑,璀璨醒目,亮如白昼。

  缺有细节,仅凭想象。

  兖州,是中土九州中民俗最为奇特的一州,他们喜好节日,喜在节日里举行隆重盛会。

  至于是何样的节日盛会,那便和当地的地质、民风、或是某些工具有关了。

  而赊刀镇这炼择一日,也是近六七十年才兴起的,在逐战时期,赊刀山对于镇上人,那是叫做一个有教无类,厥后镇上居民一多,山上无法承载人山人海,便有了这炼择一日。

  无论怎么变,赊刀山依旧照旧赊刀山,从来都是那个“公正”的赊刀山。

  三人吃完面,朝着人潮汹涌之地走去,途中,陈抟察觉了许多像国正这种无刀的刀客,难免作声感伤道:“这赊刀镇,每年的流感人口堪有数十万,与之朝歌比力,当是有之过而不无及呐!”

  国正颔首道:“刀客无刀,当要走一趟赊刀山,赊刀镇是必经之地。”

  陈抟问道:“你说顾裴是你心目中最为崇敬的人,那你可曾与他见过?”

  国正摇头道:“十多年前走过一趟赊刀山,一个无名小卒的赊刀人,怎有可能望过赊刀山顾祖仙人。”

  陈抟笑道:“那待会儿我便领你去见见,顺便让他送一把好刀给你。”

  国正摇头笑道:“先生的美意我心领了,可赊刀山存世无数年,赊刀一事,怎能因为先生,我国正就特殊了些,坏了规则,我的心里不会好过。”

  陈抟哈哈大笑道:“妥。那我只便让你结个善缘。”

  国正笑道:“谢谢先生。”

  三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前方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实在无从下手挤进去。

  陈抟知晓前方是赊刀山脚,也是上山处,是一片颇为宽大的圆形园地,中央生一湖,湖不算大,栽满了荷花,或许小半里的一池荷花。

  人们围满了半池荷花,若非上山处是铸刀之地,定然也要站满人。

  盛淑香望着眼前不知几多人背,有些失望之意,“看不成了。”

  陈抟则笑道:“天底下还没有我陈图南想看却看不成的工具。”

  言毕,陈抟扣指弹指,时间静止一刻,马上的寂静无声,三人身处在一片虚幻的世界中。虚幻的世界里,照旧赊刀镇,而他们前方站满的人,似乎只有一道灵魂,并无实体。一个无比奇特世界。三人穿过灵魂,驻足前方,他再扣指一弹,回归现实。

  国正恰似做了一场梦,发自内心的叹声道:“先生的术数,总是高深莫测。”

  陈抟笑道:“精神领域的幻化,待你领悟到的那一天,你也可以。”

  领悟精神领域,遥不行及。

  国正默然摇头笑了笑。

  此时前方一声惊天雷鸣,原来是有人一锤擂鼓,鼓之大,两人围绕不住。

  擂鼓之人一声喝起,“开铸!”

  百人百熔炉。

  百人手持长铁条置入炉,熔炉火焰冲天。

  百人手不闲着,往熔炉中不停地加入燃料,火焰要保持着一直旺而猛的状态,才气在第一道淬火工序中让铁条的杂质多祛除一丝。

  这是每一个铸刀人都明白的原理,烧铁燃红不仅仅只是一道磨炼前让铁条软制的工序,而它最为重要的一点,是燃祛杂质,这种做法,与用铁锤敲除杂质,不行同日而语。

  自然,这一道猛火烧铁的工序,必不行少。

  火焰之色映照荷花,火红一片,似乎整湖荷花着了火,燃了起来。

  其热量,充斥半里地,本已立秋之日,天气温凉,现在,围观之人却满身燥热,似乎又回到了炎炎夏日。

  半柱香之后,熔炉火焰开始徐徐势小,看来,烧铁已完成,取出的铁条,火红通透,一碰即燃。

  百名铸刀人,各模各样,尽是男人,所作险些相同。一手持钳夹制通红火意的铁条,一手铁锤。

  顷刻间,铁锤锤铁,火星四溅,其声不停于耳,嘈杂,鼎沸,热火朝天,响彻整个赊刀镇。

  千锤百炼,千呼万唤。

  好一副百人打铁铸刀的壮观局面!

  打铁地处高,本就在山脚下。从陈抟三人的位置,目光穿过荷花池,一览无余。

  此时国正简陋审察过百位打铁人,作声向陈抟询问道:“这百名铸刀人,可有入先生高眼的一名或是两名?”

  陈抟眼神仍旧停留在池对岸,说道:“第一道淬火工序,几尽相同,相差无几;第二道捶炼的话,看上去,也差不多,不外仔细视察,你会发现其中有几个的捶打手法很特别,不像别人的那般猛而有劲,比起来,像是没用饭似的轻飘飘,很无力。然而淬出的杂质数量,要在前者之上,有事半功倍之意。”

  “先生的眼神果真凌厉,我只看出了两个,这个,另有那个。”国正遥指池前,指过一名上身无衣物、四肢发达的男人,和一名头缠绿带、面容严肃冷峻的男子。

  陈抟颔首道:“不错,除了这两个,另有另外两个,这四人,似乎师出一门。”

  国正问道:“他们会成为面摊老板口中的唯一人吗?”

  陈抟侧头看了一眼国正,笑道:“最终的结果照旧得看制品如何,此时的手法是不错,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他们的巧力,别人多废些力气,结果仍是一样的。”

  “是这个理儿。”

  此时有个怪老头从并肩的两人中间探出了头,笑眯眯地半扭仰头看着国正,差些没把国正吓一大跳。

  陈抟哈哈笑了一声。

  老头插入二人中间,样貌不算悦目,个子不及陈抟的肩高,满头花白,一身白衣长袍。

  妥妥的一个矮老头。

  矮老头审察了国正几眼,探知其深浅,忽而对陈抟不悦道:“这就是你给我寻的?不咋地嘛。”

  陈抟笑问道:“你都说了不咋地,难道我能给你找不咋地的?”

  国正全然不知两人一唱一和间说的这个“不咋地”,代指的即是自己。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行能想获得,眼前的矮老头,正是他心中崇敬不已的赊刀山顾祖,顾裴仙人。在他的心目中,顾裴怎么说也应该是伟岸七尺身躯,意气风发,风骚倜傥才对。

  可这个矮老头,看着总感受有些贱兮兮的模样。

  矮老头艴然不悦,突然发现了身处陈抟另一边的悦目女子,哟呵一声,马上笑颜逐开,绕过陈抟,又笑眯眯地半仰头盯着盛淑香道:“这位女人姓甚名谁呐,生得真是花容月貌,百媚千娇,咱们是否在哪见过?”

  盛淑香不解之色凝着陈抟。

  陈抟笑骂道:“你个狗工具,照旧这般为老不尊。”

  矮老头竟不生气,实在挪不开眼,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懂个逑。”

  陈抟笑道:“我看你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光膈应人。你是老眼昏花了没认出她是谁?”

  经陈抟这一说,矮老头皱起眉头使劲瞧了盛淑香两眼,忽而惊呼大笑道:“我就说似曾相识吧!哈哈哈!果真,只有我顾家血脉才气生出如此惊天美貌的女人,小女人,我跟你讲,算起来,我是你祖宗!”

  盛淑香淡然道:“我才是你祖宗。”

  如此波涛不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马上让矮老头哑口无言,他不知她何以此言。

  陈抟憋不住哈哈大笑,后又憋笑解释道:“香儿,算起来,他还真是你母亲家门的祖宗。”

  矮老头怨愤道:“你这话就不中听,什么他娘的叫算是?那可原来就是,是事实!”

  盛淑香皱眉看向陈抟,陈抟正了正色,正经道:“香儿,你母亲出自成周城顾氏,顾氏乃顾勉子女,而顾勉,与他是亲兄弟,算起来,算是的。”

  盛淑香噢了一声,便没了后续。

  矮老头不知所为,莫名其妙。

  陈抟对国正说道:“阿正,这位即是赊刀山顾祖顾裴仙人,你心中最为崇敬的那小我私家间第一刀。”

  国正一向处事不惊,他适才便有些猜到了矮老头的身份,言语之中少了些一个崇敬者面对到被崇敬之人的激动色,多了些平淡色,“晚辈国正,参见顾祖仙人。得见顾祖仙人真容,晚辈三生有幸。”

  矮老头顾裴就喜欢听这些恭维之语,不管真假,只要听着,这心里就舒坦得很,难免笑眯眯地对国正说道:“好说好说,看你没有刀吧,待回山之时,老夫亲自为你挑选一柄称手好刀。”

  国正微笑致意,再次抱拳敬重道:“有劳顾祖仙人。”

  顾裴笑容满面,置手道:“小事小事。”

  此时荷花池前方百人打铁声徐徐消失,铁条已成刀型,沁入凉水,呲啦声不停,再投铁条刀入熔炉,第二次烧铁,开始了。

  这样的做法,陈抟照旧头一次见,他问道顾裴:“三烧三捶我倒是听说过,这沁水再烧是何原理?”

  顾裴说道:“因为咱们赊刀山上的矿铁,颇为特殊,沁水再烧,能够更好的祛除杂质,能够祛除更多的杂质,从而便有了三烧三捶三沁水。”

  “原来如此。”

  陈抟再问道:“这百人中你可有了物色的人选?”

  顾裴直言道:“才刚开始,能看出个逑。我可是个要看结果的人,历程,不重要。”

  陈抟笑道:“历程很重要。”

  顾裴大眼小眼道:“在铸刀这件事上,历程就不重要。”

  陈抟不屑置辩,道:“你基础不懂。”

  顾裴没好气反问道:“老子打了两千多年的刀,还没你狗日的这个外行人懂?”

  陈抟笑道:“你就算打个两万年,照旧不懂。”

  顾裴气哼道:“老子不与你理论。”

  陈抟淡然一笑,与之盛淑香国正的目光一同投向前方,顾裴见状,说道:“别看了,这最起码要捶到黄昏去,还早着呢,我领你们去镇里走走,顺道喝点儿茶水解解渴。”

  陈抟嬉笑道:“不去,咱就喜欢看历程。”

  顾裴骂娘一声,没好气道:“逑的看头,赶忙走。”

  陈抟哈哈笑了一声,叫上两人与矮老头离去。

  这围观挤人时,进时难,出时会自主有人让路,向来如此。别人可巴不得前面的人赶忙走,好挪出位置让自己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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