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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北归

第二十六章 战果

南明北归 思归北鸿 3101 2020-11-29 08:30:00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徐枫和他手下的义军们就打退了准塔的五万八旗兵。捷报传回河间府,自然是欢声雷动。不外徐枫也没有盲目乐观。他深知义军和八旗兵的实力差距。

  这差距如何弥补?自然是用游击战术来补。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姜襄组织义军四处攻掠,造成一种随时要挥师北上的假像。各地的清军自然是要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徐枫正是利用这段名贵的时间,积极开展施工。先是以河间府为中心,广挖隧道,开端实现了街街通、户户通,接下来即是拓展到四周县城,实现了县县通。

  除了挖隧道,徐枫还组织各人挖起了壕沟。又深又宽的壕沟向四处蔓延开来,沟底安插了许多倒刺,上面铺盖着薄薄的木板和泥土。只待敌人的骑兵到来,便给他连人带马摔到沟里,而一旦跌进去了就绝无生还的希望。

  这还不够。姜晓妹领导妇女不停地望驰道上泼水。在这呵气成冰的季节,驰道纷歧会儿就冻住了。“鞑子的骑兵过来了,准保摔个大马趴!”姜晓妹说完都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

  而城里的老人们也没有闲着。他们正在和徐枫一起研究怎么做火药。可喜的是在明朝末年,火药的使用已经很是普及了。矿工会自己做火药炸山石,过年的时候商铺也有鞭炮卖。

  鞭炮,险些是唯一一件让徐枫不感应陌生的玩意儿。可在徐庄一战,河间府所有的鞭炮被用光了,各人又不得不重新来做。

  “徐副元帅,你的游击战术真厉害,只一天的功夫就把鞑子打退了。”一位年约八旬的老人边搓着麻绳边嗟叹似的说:“唉,若是副元帅你早生十几年,闯贼也不能打进北京去,鞑子也进不了关了。”

  “那可不见得!”一名拄着拐的伤兵走过来,愤愤不平地说:“袁督师也曾力保宁远、锦州不失。我还听说,袁督师他老人家曾经一炮打死了鞑子的天子呢。可最后,还不是让先帝杀了。”

  “袁崇焕通敌,本就活该!”先前那老人将手里的麻绳重重地一扔,显然是动了真气。

  徐枫见状赶忙打圆场,说:“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争。已往的事就不要提了,咱们照旧想想,怎么抵御鞑子吧。”

  “那还用想吗?”姜晓妹一蹦三跳的过来,双手在徐枫的肩膀上重重一拍,笑道:“我们什么都听徐年老的就是了。”

  她刚一抬头就看见姜襄和姜洋板着脸朝这边走来,心下惴惴,忙又增补道:“也得听年老二哥的。”

  “哼!你就会闹!”姜襄训斥了姜晓妹一句,然后对徐枫说:“徐相公,今天我们又收复了一座县城。”

  徐枫笑道:“那就好啊。不外,咱们作战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占领土地,而是要以运动战的方式扑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姜襄哈哈一笑,说:“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徐相公的这十六字真言,在下牢记在心。”

  “可那和流寇另有什么区别。”姜洋小声嘟囔了一句。他说话声音虽轻,但众人都听得清楚。

  姜襄怒目一蹬,喝道:“二弟,你乱说什么?”

  姜洋有些狼狈,但仍是将自己的不满和疑惑吐露了出来:“徐相公帮我们打退了鞑子,我也是谢谢的。可是,徐相公的这十六字真言,我不喜欢。徐相公所提倡的运动战、游击战,我更是没有听说过。”

  “哼!徐相公用兵之策,哪是你我能轻易参透的。”姜襄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

  徐枫却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早就料到自己的作战理念会让许多人不理解。

  于是他也不急不缓地踱步到一棵大树下坐了。在场的男女老少也都围拢了过来,静等徐枫的说话。

  “其实嘛,这个游击战并不是我首倡的。”徐枫慢慢说:“当年楚汉相争,楚霸王亲率重兵进攻荥阳。而彭越就在楚军背后袭扰,屡次切断楚军的粮道。楚霸王两全乏术,只得亲率雄师回去援救。但彭越见楚霸王来了,便脚底抹油,溜啦!姜洋兄弟,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姜洋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就叫敌进我退呀。”徐枫说:“倘若真是硬碰硬地打,就算是十个彭越也不够楚霸王包一顿饺子的。可是他这么重复袭扰,让楚霸王如鲠在喉、如芒在背,最终才气将他活活地耗死。嘿嘿,要是没有彭越的游击战术,汉高祖能不能得天下,恐怕就欠好说喽。”

  徐枫环视一圈,见众人都是默默颔首,暗自思索,便又增补道:“现在天,咱们就要把这游击战术发扬光大。建设起宽大的敌后凭据地,配合咱们的正面战场。”

  “哪个正面战场?”姜洋问道。

  “自然是南京的弘光朝廷啊。”徐枫不禁摇头苦笑,说:“我这次南下,本就是要投奔南朝,辅佐史阁部渡江抨击的。没想到,你们河间府倒是先举事了。”

  “徐相公,你的游击战术我是打心眼里佩服的。可是……”姜洋挠了挠头,怯生生地说:“这种耗子耍猫的花招,能资助史阁部渡江抨击吗?”

  “二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叫耗子耍猫的花招呀?”姜晓妹凑已往,以极其敬佩的眼神望了望徐枫,才又道:“我看徐年老呀,这是远见卓识,用兵如神!”

  徐枫被姜晓妹这一捧,也不由得面上发烫,忙推辞说:“不不不,我可担不起这样的美誉。”

  姜襄接过话来说:“担得起。嗯,远见卓识,用兵如神。这八个字说得真是恰如其分。徐相公,你就收下吧。”

  徐枫笑了笑,说:“那好,我就见义勇为地收下了。”众人都发作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徐枫目光一瞥。在人群的空隙间,他看到了温雨。那美丽而恬静的温雨,正双臂围绕,倚门而立。她也在望着自己,脸上同样洋溢着微笑。

  “温小姐。”徐枫拨开人群,径直朝温雨走了去。姜晓妹本想叫住他,但始终没有叫出口,只是轻轻咬着下嘴唇,呆呆地望着他们两个。姜襄踱步而来,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说:“徐相公不属于这里。”

  “什么?”姜晓妹忙是侧过身来望着哥哥的脸,眼睛里闪烁着晶莹地泪。

  姜襄见状也有些心疼,但脸上微笑不退,淡淡地说:“徐相公绝非池中之物。他要去帮史阁部,恢复咱们祖宗的山河。”

  “可他在这里也一样可以的。”姜晓妹颇为失落地说了一句。这句话倒不像是反驳,更像是一句自我的慰藉。

  姜襄摇了摇头,叹道:“徐相公留在这里是大材小用了。好妹妹,我们绝不能因一己之私,而掉臂天下黎民。”

  “你……”姜晓妹猛地抬起头来,泪水涔涔而下,委屈地说:“谁因一己之私而掉臂天下黎民了?说到底,凤凰就不会落在乌鸦窝里!”

  她说完就拔腿跑开了。“哎!你……”姜襄心中着急,刚要去追,姜洋却将他拦住,说:“哥,另有许多军情需要你去处置惩罚。我去慰藉小妹吧。”

  “唉,好吧。”姜襄又叹了一口气。

  温雨见徐枫快步迎来,便语带玩笑地说:“徐相公,徐副元帅,如今您可是气势汹汹,东风自得了!”

  徐枫忙道:“哪里。我都是为了河间府的黎民嘛。”

  “为了黎民?”温雨闪身走开,边走边说:“对呀。人家姜晓妹也是黎民。我看你也不用去南京了,就在这里呆着,万人敬仰,岂不美哉?”

  徐枫的脸“唰”地一下子就红了。“你可别乱说,我和姜家妹妹没什么的。”他跟在温雨的身后,走了几步才又问道:“小宁呢?她人在哪里?”

  温雨笑道:“我已经把她安置好了,你就不用担忧了。徐相公你是朱紫事忙,我可没让她来打扰你。”她说着便将双足一顿,侧过脸来望着徐枫,疑惑地说:“你瞧起来也不是很俊俏,为什么有那么多女人都对你朝思暮想呢?”

  “啊?哪有啊!”徐枫急遽将目光避了开去。

  温雨噗嗤一笑,说:“怎么没有。姜家妹妹是一个,你的小宁也是一个,另有……”

  说到这里,她突然住了嘴,自己的脸颊也现了红晕。她急遽转过身去,快步走了。

  徐枫虽然明白她的心思,忙追了上去,笑着说:“另有谁呀?难道是你温巨细姐吗?”

  温雨猛地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说:“好一个自作多情的徐大才子!”

  温雨的语气带着几分娇嗔,又有几分不屑。徐枫忙迎上去,说:“你居然叫我才子?”

  温雨转过身来,说:“对啊。你资助这里的黎民抵御满洲鞑子。单是这份勇气也是世间罕有。更况且,你的用兵之道很新颖。这样的才气不是人人都有的。”

  徐枫笑道:“温巨细姐你可谬赞了。岳武穆曾言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的用兵之道,也只是因地制宜而已。”

  温雨微微颔首,说:“这话倒是不错。用兵作战和我们习剑对敌一样,必得灵活善变才可。徐大才子,我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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