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卫指挥司衙一群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儿正热火朝天的练习,口号声直冲云霄!吵的人心烦意乱。
住在这样的地方绘春心里很是别扭,虽说院子里的景致倒还不错,可整天面对着赤身裸体的糙男人,任谁也提不起兴致。
偌大的院子里,大多的屋子都粗狂不像样子,倒不是绘春矫情,只是身边还带着两个病号,绘春险些走遍整个院子,找来找去,也就是诸葛正的屋子还算拼集,且不说精致与否,单就门厅里那一盆烧的旺旺的碳火就足够了。
小莹雪的脸被火烤的红彤彤的,把身子隐在门后,只露出脑袋来,瞪着亮晶晶的眼睛偷看院子里光着膀子的男人们,只几眼便失兴趣,她照旧更喜欢自家的懒先生,他就从不把衣服脱成这个样子在院子里大叫大叫!
“姐姐,懒先生怎么还不回来?”小丫头一溜烟的钻进绘春的怀里问。
“怎么想他了?”
“都没人给我洗脚!”
绘春笑了,捏着小女人红彤彤的脸蛋,在额头亲了又亲。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只听得见两人绵长的呼吸,或许是受不了缄默沉静,盆子里的火有些不循分,蹦出一粒火星,落在地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躺在病榻上两天的织夏终于醒了,摸索着,扶着床沿,吃力的站了起来!
“绘春姐...”
程绘春先是一惊,紧接着脸上堆满了欣喜。
“感受怎么样?”
“口好干!我们这是在哪儿?先生呢?”
“莹雪,快去倒杯水来!先躺下,你伤的不轻,别又把伤口崩开!”
“我没事的,绘春姐,那个小静呢?”
“我们现在在锦云卫指挥司衙呢,你找她干什么?”
“她是被部署在调令司的细作,岁寒令的事也是她透露出去的,另有我们在夜山城碰到的那个申聪,他爹申以深也是!”
“行了,都已往了,你好好养着,等他从宫里出来我们就回不知城去。”
“你们已经知道了?”
“你失事后,我和明秋带着莹雪想去碰碰运气,那丫头预计是看到什么了吧,如今也...”
说着,程绘春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明秋怎么了?”
“你放心,程倦也已经看过了,只是失血过多,躺几天就好。”
“知道是谁干的吗?”
“许杰去查过,但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先生进宫多久了?”
“两天了,预计今天也该回来了。”
光着膀子的男人们终于歇了,开始踢里哐啷的收拾,院子里总算清净了些,飞走的鸟儿又飞了回来,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
“圣旨到...”
一道细尖的声音传来,老太监单乔满面红光。
“岁寒府辅臣程绘春,程织夏,程明秋接旨。”
看着挣扎要起的织夏,单乔挥了挥手,示意她躺下。
“臣程绘春接旨!”
“奉天承运天子,诏:“岁寒府辅臣程绘春,程织夏,程明秋,贤良淑德,婉约感人,朕心甚喜,兹卜问于天,本出帝室,乃沧海之遗珠,朕感天意昭昭,必与卿义结金兰,特赐云中剑为证,加封程绘春靖茵公主,程织夏靖兰公主,程明秋靖月公主,另择吉日封礼。”咋家现在的改称谓了,靖茵公主,还不领旨谢恩?”
“臣谢主隆恩!”
程绘春一脸茫然,这咋就成了公主了?正欲起身,却看见单乔又拿出了一份圣旨来,不仅想问,到底另有几多!
“公主,先委屈您了,这儿另有呢。”
“公公这个是?”
“殿下听着就是!”
“奉天承运天子,诏:岁寒府程倦也功勋卓著,温文尔雅,已过而立之年,却尚无婚配,靖茵,靖兰,靖月三位公主,绰约多姿,秀外慧中,有天人之姿,特此赐婚,择吉日行周公之礼!”
似乎整个世界都空了,绘春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病榻上的织夏也是哭着,像是委屈了许久。
“殿下?”
单乔轻声细语的叫了一声!
“公公。”
“还请殿下早作准备,待明日内廷司会派人来接几位殿下进宫。”
“公公,那明秋怎么办?”
“殿下不必忧心,陛下已经付托过了,内廷司会派人把靖月公主接到宫里养伤,只等殿下醒转过来。”
“多谢公公。”
“这是奴才的天职,殿下不必客气。”
送走了单乔,程绘春坐在床沿上,宠溺的捏了捏织夏的鼻子,打趣说。
“兴奋吧!”
“还说我呢,姐姐你都笑的合不上嘴了吧!”
“你这死蹄子,还敢讥笑我。”
说着,两只如玉般的手便伸进被窝里,开始挠织夏的痒痒,直到笑的喘不气来,织夏这才求饶。
“爹,您这样师父要是醒过来我该怎么向他解释!”
许杰急的上蹿下跳,缠着老爷子,一个劲儿的追问,看那架势,势须要求个战略出来。
“难道你另有此外措施?”
“这...都怪朱时英!”许杰气愤的说。
“你实话告诉我,程倦也伤的重不重?”
许杰马上垂下头来。
“我听太医院的穆臻说了,就算是精心调治,最多也只能活三年。”
“可惜啊,好端端一个不争境的妙手...真是可惜!”
“我真想一剑杀了那朱时英,要不是他,师父也不会...”
“好了,我问你,程倦也一身的劲气是你主持散去的?”
“是,怎么了爹?”
“你们这些人算是捡了个大自制,还没发现吧,你的周天是不是更顺畅了,劲气也雄厚了不少吧。”
“您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
“好好掌握吧,你师父一生的修为都交给你们了,千万别让他失望!”
许杰又红了眼眶,他实在不敢想起那位懒散的师父。
“好了,你们几个也算是得了他的真传,性子也都一样,往后要相互扶持,相互理解,努力把我华朝打造成太平盛世!”
“孩儿谨遵教诲!”
空落落的院子里,尹卓儿正拿着一根竹竿捅池塘里的鱼,这几天她实在无聊的紧,自从那个比南宫释还悦目的令郎把她从臭熏熏的大牢接出来,就一直被关在这院子里,没人来看她,也没人陪她说话。
“要是有悦目的令郎就好了!那个叫许杰就不错!”
尹卓儿想着,弯起了嘴角,眼睛里似是藏了一弯月牙,晶莹的让人欣喜。
“你在想什么呢?”
许杰推开院门,看着池塘边沉思的女人,忍不住问。
“没...没什么。”
尹卓儿也是有些意外,心里正想着他呢,他怎么就来了。
“脸怎么这么红?”
“风吹的吧!”
“风还能把脸吹红了?”
“谁说不能!你们...你们京城的风这么冷,也不知道给我生个火盆来,都快冻死了!”
“女人见谅,是我的疏忽,不外也用不上了,我师父即将大婚,南宫释作为岁寒府的辅臣,你既然是他带来的客人,按理也是要加入的,跟我走吧,我带你进宫去。”
“你师父是谁啊,结婚还要在宫里举办?”
“你好奇心倒挺重的,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