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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之年

千鸣楼上客

再生之年 花生豆的坚强 2028 2020-12-15 21:55:02

  小院竹影摇曳,徐徐清风,从窗缝见了美人如画,令郎无双。

  程倦也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碗,另有些烫,凑着在床沿上坐下来的功夫,程倦也聚气凝霜,药碗里的白气瞬间淡了许多,舌尖一碰,还真是苦啊!

  “莹雪!把你的麦芽糖给我一颗。”

  绘春微微一笑,碰了碰程倦也的肩旁。

  “别叫了,她的糖都在我这儿呢!”

  “怎么会!”

  “这丫头心善,见不得我辛苦,早些间,把她珍藏的宝物都给我了。”

  “没良心的,也没见对我这么好!”

  “嫉妒了?”

  “几多有点。”

  “我们招些丫鬟吧,我不想做饭了,平日里老是碰水,我的手总比织夏的粗一些。”

  “听你的,回去我们就招!”

  “府里没钱了吧!”

  “怎么会!你还不知道吧,夜山城的水云居也有我的一份呢,他叶音不行能都吞了吧!”

  “很有可能!”

  “那我得写信提醒一下他!”

  “我感受织夏有些差池劲!”

  “怎么了?”

  “这两天老是早出晚归的,像是有什么事。”

  “先吃药吧,晚些时候我去问问。”

  “有人说过我们很像伉俪吗?”

  “没听人说过,倒是伺候织夏的丫鬟说我很疼妹妹!”

  “你另有妹妹呢?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长的悦目吗?”

  “何止悦目,简直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精呢!”

  “那你喜欢她吗?”

  “我简直爱她爱的无法自拔!”

  “她就那么有魅力?”

  “虽然,她吸引人的地方可多了,像一只精灵,又像天使,我很难想象没她的日子。”

  “天使是什么?”

  “北海国流传的一位女神,相传就是他把希望带给那些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

  “你不是说水云居也有你的一份吗?为什么这些年我们过的这么拮据?”

  “莹雪在长身体嘛,吃的多了些!”

  一只纤纤玉手戳了戳程倦也的脑门,绘春把一颗甜丝丝的糖塞进了他的嘴里,他总是这么不正经,可怜小丫头,无端背上了败家的名声!

  寂静的院子里,青衣女人盯着一簇青竹发呆,她老想起遥远的西陵古道,一路烟雨,几粒行人,西山鸟鸣阵阵,孤坟斑驳沧桑。赶着牛车的老人总会在这样的日子里遇见一把精美的碎花伞,一个青衣女人在一棵老松树下远眺!

  “小静,帮先生换一壶茶。”

  “我照旧喜欢喝你泡的茶!”

  凉丝丝的茶盏上一抹温热来的那么突然!

  “我们回去吧,我天天给你煮茶,一辈子给你煮!”

  “我老觉得我做错了一些事,这些年我们过的都很苦!”

  “怎么?你忏悔带我来岁寒府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有些忏悔遇见了你!”

  “说起来,当年是我死皮耐脸的随着你的。”

  “另有我呢,那样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我可不想白白自制某人!”

  突然间,像是花开了,尽管夕阳西下,但这娇羞可人的女人却比那漫天红霞诱人的多!

  “某人是谁?”

  “你可能会遇见的一位令郎,他或许谦谦有礼,也可能潇洒豪爽,但终归不是我!”

  “你不喜欢绘春姐吗?”

  “除了莹雪,你们我都喜欢。”

  “不要脸!”

  “想听故事吗?”

  “什么故事?”

  “关于千鸣楼的!”

  “那不是冯玉忠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建的吗?”

  “前朝义乾帝时期,挚勇王冯玉忠领皇命在南境练兵,厥后,阳国放肆入侵,但义乾帝生性多疑,再加上伶臣孙应多次进言,为防冯玉忠拥兵自重,所以义乾帝下旨,命冯玉忠分兵十万由副将诸葛贺统领开赴前线抗敌,挚勇王回京受赏!为取消朝廷的记挂,冯玉忠只好领命启程回京,但诸葛贺跟了冯玉忠十年,他深知挚勇王从无反叛之心,朝廷如此部署,诸葛贺几多有些担忧冯玉忠的宁静,所以他留了个心眼,只派了三万精兵开赴百善城郊,准备随时支援苦苦鏖战了十日之久的武英军。”

  “冯玉忠回京之后,义乾帝赐其肱股良臣金匾,加封柱石公,又以感念臣子辛劳为由,恩赐三年修沐!”

  “这不是软禁吗?”

  “今后冯玉忠心灰意冷,整日以酒为伴,时时往来与翠云楼之间,直到有一天,喝的酩酊烂醉陶醉的冯玉忠无意间走进了一间屋子,屋内陈设简练,一张桌子上正温着一壶茶,珠帘之后,一张古琴一把琵琶,一个素衣女人正摇着蒲扇在窗户下煮一锅肉汤!”

  “这就是那位让冯玉忠倾尽家财修建千鸣楼的女人?”

  “沙场铁血十年,冯玉忠从没有过这种感受,那一刻,冯玉忠感应前所未有的舒心,那徐徐升起的烟火里像是藏着酒似的,不停间,一壶清茶已经见底,主人捧着一个青花瓷碗款款而来。如果说知音是相视一笑,那么知己就是心照不宣,不问来由,冯玉忠大大方方的享受着着盛情的款待!”

  “听说那汤是用院子里的一只公鸡煮的,那女人很喜欢那只公鸡,逢人就啄,一向心高气傲,来往的客没少吃它的亏,总劝着女人宰了它,可她总是微笑着,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公鸡咯咯咯的叫。”

  “你不伤心吗?”

  “它过的比我精彩!”

  “很明显它是被人害死的。”

  “我知道,所以我把它煮成了汤!”

  “能听你弹一曲吗?”

  “想听什么?”

  “你最想弹什么?”

  “听韵如何?”

  “听了才气告诉你!”

  如在了无人烟的远方,一座朱红色的阁楼上,一人临窗而坐,温一壶清茶,听,远山上雷鸣阵阵,似是风雨欲来!

  骤雨至,东凤正起,楼上人起身合窗,却见天色蒙蒙,鸟倦人归,小径黄牛西行,蓑衣微冷,雨打花落,自成绝唱!

  转而西山鸟鸣声声入耳,豁然间,似是云开雾散,金光四溢如仙人临尘,尽去一身铅华,铮铮如金戈铁马,切切如松下清泉,又似是童子唤归,再闻如老牛长啸!

  恰逢炊烟袅袅而生,归人已倦,日暮西山,美人焚香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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