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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长日记

山风的歌(2)

馆长日记 老凯同志 3868 2021-11-13 20:28:29

  再往前走几步,可以看见短短的青草在湿润的沙土里探头,就恰似被浪潮冲刷被海风淹没的浅滩海草。每走一步,脚底就似乎被它的根部抬举着。这是最原始的生命律动,我脑海里冒出这样一段话,不知道是在什么书里面看到的,也可能是这阵风告诉我的。

  我往两条山脊之间走去,这个位置是山的阳面,但是光线似乎没有洞穿这里。往北面走,山风一阵一阵的,湿润而不寒凉,恰似江南早春的温润。在这里会生在世怎样的人呢?春树的爪子在包里划起来,“怎么不走了?”我站在原地思考起来,这个老人真的存在吗,工人们总喜欢搞些神户传神的故事给枯燥的生活添加点趣味色彩,同样的,这样的故事老泛起在网文小说里,诡异的故事总是被部署在工人身上。我不禁自叹起来,怎么会突然对这种事情提起兴趣呢?

  “春树,你说这个老人真的存在吗?或者说真的存在山风这只鸟吗。”

  “这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已经找到了地方,这是确定的。”

  春树难得的从包里跳出来,他是很懒的,很少会主动下地行走。

  猫爪在浅草地上一踏踏的,往前走去。

  “你也觉得有须要去找找看吗,春树?”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现在去看看应该不算坏。”

  前面讲到的几间房,走进了看才发现这似乎不能界说为屋子,衡宇一半在山麓的巨石中,往里可能是石缝或者是成型的山洞之类,整个屋子像是被山体滑坡盖掉一半的火车车厢,屋子用木板和废铁板搭建,风一吹就木屑和铁锈剥落下来,木板和废铁版相互拥抱一样相互嵌入相互,入口处是一块正正经经的木门,合页倍螺母紧紧地钉在铁板上,我好奇是谁搭建的这个奇怪的屋子,春树顺着倾斜的铁板爬上房顶。

  “这里面应该有人住的。”

  “谁会住这里呢?山风吗?”

  “虽然是那个老人。这上面的木板没有白蚁什么的,虽然旧是旧了点,但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应该蛮珍惜这个屋子的。”

  我敲了敲门“有人吗”,没有人回应听到的只有一阵玲玲作响的铜铃声音,门是开着的,但是里面似乎没人。我把门推开,又是一阵铜铃声,我感应惊奇,如果这个屋主人很敬服这间屋子的话为什么出门会不锁门呢?

  “来客人了?别问了,我们不搬走,就这样住着挺好的。”

  门那头终于有人回复了,我示意春树从房顶下来。

  “大爷,我是来这里旅游拍照片的,觉得您的屋子很奇特就想过来看看,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进来吧,我还以为又是镇政府的人呢。老伴,家里面来客人了,这次不是来劝我们走的。”

  屋里昏暗,整体像个长点的鞋盒,门劈面六七步远的位置挂着一盏煤油灯,煤油灯下面坐着一个老人,昏黄的灯光打在他泛黄的羊毛夹袄上面。看到我们进来老人起身指了指两边的凳子,“都渴了吧,我去倒点水给你们喝,你们先坐。”这是第一次有人特地给猫准备凳子,我跟春树打趣。

  在屋里基本听不到外面的风声,差池,与其说是在屋里,不如说是在洞里,洞里有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快要五十寸的相框,相框里面压了不少照片,和烟袋烟斗,另一张桌子上放着老人适才在把在手上的斧柄和斧头,除此之外是简朴的灶台,一个木质的没有遮挡的储物柜,储物柜上放着外皮斑驳的瓶瓶罐罐,地上放着农具和两捆木柴。最显眼的是一杆被手掌磨得锃光瓦亮的牧羊鞭。

  “你们旅游来这地方干嘛,这嘛也没有,除了山照旧山,除了石头照旧石头,照相也没啥好照的。”

  “这不是有您吗,我觉得您和您的屋子就很有趣。”

  “嘿嘿,年轻人真奇怪。”老人把一碗水递给我,另有一小粥水放在了春树边上。

  “大爷就自己住吗?”

  “不是不是,我另有老伴另有山风,都搁这住,只不外他俩出去了,没回来。”

  老人嘬一口旱烟,摸了摸春树的脑袋,春树象征性的“喵”了一声,继续吃粥。

  “大爷那桌子上放的是您......。”

  “你这么问不合适吧老伴。”春树没等大爷说话就打断了我。

  “哈哈哈,没事,合适,那就是我老伴。”他听得懂春树说话。

  “您听得懂这只猫说话吗?”

  “听得懂听得懂,我听得懂山风说话,也听得懂其他动物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神奇吧。”大爷问春树“粥好喝吗小猫,你叫什么名字?”

  “还可以,再放点糖就更好了,我叫春树,老板给我起的名字。”春树没抬头,他丝绝不像我一样惊讶有人能听懂他说话。

  “好名字,春树小友你家老板叫什么名字啊?”老人眯着眼笑着问春树,起身从储物柜上拿下来一个陶罐,取出白糖放到春树的小碗里。“放一勺够不够?春树小友?”

  “嗯嗯,够了,谢谢,我家老板没有名字,我一直叫他老板。”

  “那个,年青人,你也能听懂动物说话对吧?”

  “嗯...我只能听懂春树说话,其他动物就不不知道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山风啊,我应该去找他的,但是我也不能走远,我得等老伴回来。山风应该不会走远,他一直在这山上呢,只不外这段日子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老人说着,一边搓着手,话说的支支吾吾,抿了抿嘴唇便不再开口。

  “大爷,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山风是什么,您为什么一小我私家在这里不走。”

  “我不是一小我私家!我有老伴和山风的!......”老人突然提腔,污浊的眼珠映射着昏黄的灯光显得很坚定,坚定的想要告诉我他不是自己一小我私家。

  我想起了没上锁的门和桌上的照片。

  “您老伴呢?她......去哪了?”

  “她被我儿子接去城里了。原来也要接我去的,我哪能过得惯城里日子,我还得放羊呢,再说了,我走了山风怎么办,山风岂不是没家了吗。”

  老人打开炉灶,用柴火炬干草点燃。洞里徐徐升温,暖和了不少。

  “我就让她先去了,她肯定住不习惯,早晚得回来,跟我在这山上住了几十年了,怎么可能过得惯城里日子,你说是不是?”你看,这是我儿子和我老伴另有我。老人拿起桌上的照片指着里面最大的一张照片说着。照片里面老人比现在年轻不少,老人坐在中间,两边站着年轻人和妇女,年轻人看上去十七八岁手里拿着一张还没拆封的录取通知书,妇女和年轻的西北男人骄傲的笑着,椅子上围绕着雕类的爪子,是一只西北地域的大型雕类,金灰色的羽翼展开最少有一米,勃颈上有一层厚厚的金黄色羽绒,纵使照片老旧也能感应凶狠的鹰眼。照片的配景就是进洞时的山川低地。

  “这个就是山风吧?这个妇人就是您的老伴?”

  “嗯,那时候我儿子和差不多大。”

  “差不多大?”

  “嗯,山风是一只金雕的孩子。十多年前偷猎者照旧许多的,他们找到金雕的窝在哪里守着,等到金雕捕食回来,趁着金雕行动未便就开枪抓捕......那帮人真不是工具!”老人恶狠狠地把烟斗磕在桌上。

  “不是他们,我也遇不到山风。那天刮着很大的山风,偷猎者在山脚下开枪捕到了金雕,金雕一只在叫,我听到后知道怎么回事,上去和偷猎的俩人打了起来,金雕不能被他们捕走,金雕能杀狼的。”老人顿了顿,叹着气。“我到底赶跑了偷猎的人。可惜,金雕没挺住......”

  “那山风是......”

  “金雕临气绝前把窝里的山风衔了下来......金雕是把山风托付给我了。”

  “您儿子是和山风一块长大的?”

  “嗯。山风是我儿子起的名。可惜,儿子不陪我了,去了城里,山风也没影了......”

  “您爱人啥时候回来告诉你了吗?”

  “可能回不来了吧,她住院了......我就说在城里住不惯吧......”老人苦笑着。

  “那您呢?不去照看她吗?”我很不解,为什么老人这么顽强。直到老人把相框翻了已往,一张崭新黑白照片......上面是微笑的老妇人。

  “我不会走的,我......我另有一群羊呢,我另有一群羊呢。”老人笑了笑,走到墙边拿起了那根牧羊鞭,“我还要和山风一块放羊呢,等羊长肥了,我和我老伴就把它们拉到镇上去卖,或者让他们生一窝一窝的小羊羔,等到过年的时候给我儿子送一只,家里做一只,瘦肉给老伴吃,我老伴不吃肥肉,肥肉给山风吃......我吧,我不爱吃羊肉,我喜欢放羊。”老人笑了笑,笑着笑着,那张古老的脸上折气了像河西走廊沿途沟壑一般的纹路,眼睛亮亮的,里面像是污浊的黄河水。

  我手里的水逐渐冷下来,春树碗里的粥也徐徐露出了碗底没有融化的白糖。洞里回响的声音只有灶台里焦躁不安的柴火。时候我发现这个山洞并不只有一个洞口,顺着灶台上的一个铝皮管往洞里看,老人察觉到我在看什么。“那边是我的羊,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我抱起春树随着老人往洞里面走。

  洞里面也有好几盏样貌各异的煤油灯,只不外就没有了其他的陈设,冷冷清清的,距离我们坐的地方往里走十多米,就看见了一个和我们进来时后一样的木门。

  “你看,这就是我的羊。”

  打开门,我看到一个栅栏里面圈了三四十只山羊,有黄色的玄色的,白色居多多数俯首在地上舔事先撒好的盐颗粒。栅栏正上方是一块大岩石,准确来说是山体,这个羊圈是建在山体的裂缝里的。

  “这些羊现在是你一小我私家在管吗。”

  “是的,它们很听话。”老人说着,打开了羊圈走了进去。

  我视察了一遍发现了羊圈里面少了些什么。

  “它们没有领头羊吗?”春树跳进羊圈里,落在了一只羊的背上。我发现这些羊里面确实缺少一只身材高峻的脖颈上挂有铃铛的领头羊。

  “以前有的,领头羊叫石川,一只大黑羊,他和山风一同照看这些羊。”

  “领头羊能听懂你说话喽?”

  “石川听不懂,但是山风能听懂石川说话。山风是只神鸟。”

  我看了眼春树,想问他是不是也听得懂羊说话。春树自然地摇摇头。

  “羊是腼腆的动物,我不会和他们交流。”春树趴在羊背上伸了个懒腰。

  “山风和石川是好朋友,他俩一赶走过两只狼呢。”老人自豪抬头说着。“山风告诉我的。”

  “之后呢?石川呢?”

  “石川被狼咬了,直到把羊群完完整整的领回来才躺下,那天山风什么也没吃,在山头上呆了一夜,从那之后山风每天都市绕着这山谷转一圈高声的鸣叫,周边的工人们说他在唱歌。”

  “唱歌他鸣声里面告诉你听出什么了吗?”

  “没有,那鸣声是纯粹的鸣声,就似乎咱们人的呐喊似的。”

  老人拿起旱烟抽一口,吐出长长的烟气,望着山巅那边的云继续说着。

  “山风是不是在唱歌我能不知道吗,他是再告诉狼群,这块山谷草甸是自己的土地。”

  “他是在肩负石川的使命吗?”

  “他是想给石川报仇。”

  我扶着栅栏往远处的看去。我似乎听见了撕裂游云的禽鸣声......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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