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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花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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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花新传 杭时 3090 2021-12-10 16:00:00

  “丹凤,你家主子他,是如何保下我和腹中孩子的?”

  洛春分看向丹凤,犹疑着作声问道。

  丹凤闻言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忙乱,随后她朝洛春分一福身,俯首敬重道。

  “属下是今晨才来万芳谷的,实不知发生了什么,想来是夫人和小主子福大,吉人自有天相。”

  洛春分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退出了小厨房。

  她想她一定是糊涂了,这丫头是烛幽的属下,这种事会告诉她,那就有鬼了。

  烛幽一直睡到晚膳时分方起,陪着洛春分用完晚膳,还牵着她的手在月下的山谷间散步消食,顺道问起了那夜郾归城外城之事。

  洛春分没有丝毫隐瞒的告诉了烛幽,也没有添油加醋恶意夸大,她讲述时的语调极为平和,唯独说到卞弩时,情绪稍显愤慨,更多的则是自责。

  烛幽将她揽进怀里,温声慰藉。

  “卞弩之事,夫人毋需自责,掩护好夫人是他的职责!”

  洛春分幽怨的看向烛幽,听了那些细节后,重新到尾他除了脸色不太好之外,对于女帝的恶行他倒是绝口不谈,若说洛春分不失落,那是假的。

  看洛春分脸色差池,烛幽又连忙软语哄道。

  “夫人莫要再惆怅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同夫人起争执,不应使气让卞弩送夫人出城,更不应与女帝在……”

  “烛幽,你够了,不要再说了,我累了。”

  洛春分满眼失望的打断烛幽的话,不耐烦的推开了他。

  他一口一个自己有错,他们争吵在先,她使气离开,这些都没错,也确实存在着他们自己的问题。

  可女帝对她起的却是杀心,实实在在的杀心,亡殁了一个卞弩,洛春分已经很惆怅了,她原也没想过烛幽能为了她对女帝如何如何,但对于那个女人,他却是连句责问都没有吗?

  烛幽的避重就轻令她感应尴尬,她想听的是这些吗?

  女帝已然成了她心里的刺,剔不掉也拔不出,动辄就撕扯得鲜血淋漓。

  连带着这一夜,洛春分睡得也极不牢固,幸亏烛幽一直在她身边,他不厌其烦的抚慰她,抱了她一整夜。

  洛春分最后照旧被噩梦惊醒了,她哆嗦的声音一直召唤着烛幽的名字。

  天早已大亮,床榻上也没有了烛幽的影子,慰藉她叫醒她的是丹凤。

  “夫人,夫人可是做噩梦了?”

  丹凤一边拿帕子,擦拭着她额角惊出的冷汗,一边柔声问道。

  洛春分惊得坐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许久后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烛幽呢?”她语气担忧的问道。

  “主子他,主子有些事需要处置惩罚,回了郾归城,稍事就会回来。”丹凤犹豫着答道。

  她没有想到洛春分会这么快醒来,主子临走前,不是说给她喂了放心汤的吗?她又不敢欺瞒夫人,只得如实回话,想来主子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听了丹凤的回覆,洛春分瞬间卸了一身的力气和紧张的情绪,忽的倒回了床榻上。

  她唇边扯出一丝苦笑,对于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她有什么好担忧的。

  他也真是忙,这边要应付她和孩子,那边还要抚慰住自己的心头好。

  至于洛春分为什么会认为烛幽对自己是应付,兴许是她觉得自己原本就是那个多余的人吧?就连孩子也是多余的。

  可她这两日的情绪又是愈发的脆弱敏感,人也越来越依赖烛幽,恨他不能时刻守在自己身边,其实她也知道这样欠好,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郾归城城主府这边,烛幽坐在奢华的前厅内,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桌面,神情凝重眸色幽深。

  女帝听着下属的汇报,却迟迟没有动身去往前厅。

  烛幽这算什么?着急遽慌的要替那个小贱人打行侠仗义吗?

  她倒不是真的惧着烛幽前来问责,只是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他身侧却已经有了别人,一时间竟叫她无法面对。

  姗姗来迟的女帝,对上烛幽那张冷漠异常的脸时,心里照旧微微有些失落的,当听到烛幽说出来的话时,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垚之事,本座未曾与你盘算,卞弩的亡殁,已是本座最后的底线,阮音,你居然敢动洛春分?”

  烛幽没有起身,端坐在椅子上,一双眸子凉凉的盯着女帝,语气森冷。

  他以本座自称,直呼女帝名讳,那份不敬重和疾言厉色,是女帝从未见过的。

  想当初,这个在情事上木讷又不解风情的男人,当着郾归城众人的面,在城主府高调向她示爱,在她婉转拒绝后,他仍不气馁,还主动向她进献了自己的一缕魂丝,让女帝在他的识海里打上了自己的精神烙印。

  在那一刻,女帝其实是动容的,前世今生也唯有一个烛幽肯如此待她了。

  若说精神印记是尊重是掩护,那精神烙印即是实实在在的奴役,女帝是可以间接操控烛幽的,可这个曾经愿意向她袒露心扉的男人,如今却为了此外女人,如此这般冷漠无情的责问于她。

  女帝脸色难看的挥退了殿上的仆从,略显僵硬的挪步到主位上,尽力压抑着心头的委屈和恼怒。

  “是那个小妖精跟你起诉了?右使大人就这般不分尊卑的前来兴师问罪吗?”女帝冷声质问道。

  “小妖精?她是我烛幽的夫人,腹中还怀着本座的孩子,你说她是妖精,还对她起了杀心?”烛幽咀嚼着女帝的话,冷着脸厉声说道。

  “你说什么?她,她还怀了你的孩子,烛幽,你认真活该,你怎么可以……”女帝瞠目。

  她一时间另有些反映不外来,可烛幽却是没功夫跟她闲聊,洛春分还在万芳谷等着他,他今日过来也只是想给女帝一个警告。

  所以烛幽丝绝不在意女帝的震惊,打断了她的话,紧接着说出来的话,更令她痛心疾首。

  “至于尊卑嘛!我烛幽敬着你,你才是这郾归城里的女帝,本座若是不愿意,阮音,你以为你又是谁?”

  “放肆,烛幽,你不要太太过,……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如今要这样对我?”

  “还能为了什么?昔日,你为了霸权,算计戚诗染时,连同着我亲弟阿垚,也一并算计在内,那时,你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吗?卞弩是我的使卒,郾归城里谁人不给他一分薄面,你却用那柄刺死阿垚的剑,又刺向了他。

  阮音,相比之下,你我谁更太过?又是谁更无情?洛春分和她腹中的孩子,那可是我的妻儿,你却丝绝不念旧情,居然还真敢朝她们下手。看来,在烛府我讲的那些话,女帝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烛幽睨着女帝逐渐变得苍白的脸,冷声说道。

  女帝看着烛幽愣怔住,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似乎从未曾了解,他睿智且心有城府,极能装糊涂还擅隐忍得很,竟是跟自己的表哥薛郾是同一类人,对不在乎的人都是这般薄情寡义到近乎绝情。

  “所以呢?烛幽,你应当是比我更早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对吗?”

  女帝嗫嚅着唇,问得很是伤情,这些臭男人又哪一个不是人精,合着只有她自己才后知后觉,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烛幽不急不徐淡定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袍,踱步到大殿中央,平静的看向上首位的女帝。

  “女帝对本座,能有什么心思?”

  “烛幽,你还跟我装傻?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么多年,你早就知道了对差池?”

  阮音失态的咆哮着,烛幽如今对她竟是连句真话也没有了吗?

  如果他认真不知道她的心思,怎么可能会先一步在烛府就对她给出警告,还不是因为他担忧女帝会真的对那个凡人女子动手。

  “女帝难道不是只喜欢自己吗?”烛幽不答反问,依旧一脸平静。

  “你……”

  “本座今日来只是想申饬女帝,若想相安无事,就莫要再起动洛春分的心思,本座,不想真的与你为敌。”

  烛幽作声打断了女帝的话,一字一句的道,似是也不想再与她多言其他。

  “与我为敌?右使大人是不是忘了,自己另有一缕魂丝在本宫这儿吗?”

  女帝愤然开口道,饶是她再想退让,也受不了烛幽对她的这副冷淡模样。

  烛幽宽袖下的手握成拳,捏的咔咔作响,这是他唯一受制于女帝的,照旧当年他自己主动送上的,也是如今最令他觉得羞耻的事,当初自己照旧太嫩了些啊!

  “呵,女帝大人是不是也忘了?我烛幽可是拥有着整个郾归山二分之一的势力,你的那二分之一里,又有几多在戚诗染的手中呢?女帝觉得她会站在哪边?不外是一缕魂丝而已,我若真想舍了,即是剥皮剔骨又有何妨?”

  烛幽迎上女帝恼怒的眸子,镇定自若的说得毅然决然。

  女帝冷笑一声,不自觉的靠向了椅背,她端放在扶手两侧的手,已经紧得发白了。

  “烛幽,你我非要闹到如此田地吗?”女帝软了语气问道。

  “不要再打洛春分的主意,本座可以不与你盘算,管好你自己和你手底下的人,若她再有个什么闪失,我不介意这郾归城就此易主。”

  烛幽横眉冷对,厉声说完,就欲拂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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