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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流华

30 京华其三

山河流华 寄观 6898 2020-12-22 17:15:16

  极天鸿将手中信笺揉作一团,狠狠掷出,面色苦恼不已:“有意思!乐正家要咱们远离金帐,师父他们却要咱们密切关注晋楚律?真有意思!”

  林晚嘴角因极天鸿愤愤的反话而勾起一抹弧度:“别诉苦了,已经出大事了,就赶忙想想咱们调停吧!”她话锋一转,“不外另有件麻烦事……”

  “今晚陛下要为诸位外出祭祀的皇室成员接风洗尘,顺道宴请了不少文武大臣,所以我和暮儿要随着外公一起去。”

  “听这口气,是没我的份儿喽?”极天鸿故作矫情地长叹一声,“好吧,让你和阿暮去花天酒地吧,我就着冷月清风在外面给你们看门罢!”

  “不至于这样吧?”林晚略带嫌弃反驳道,“难不成还要让我给你包些珍馐,带些美酒回来?”

  极天鸿闻言,又欲伸出十指教训林晚,却不意房门突然被推开,乐正真三蹦两跳地冲了进来,喊道:“姑姑,我来了!”极天鸿只好硬生生把手收了回去,略为尴尬地佯装整理头发,不满瞪了乐正真一眼。

  乐正真一下子扑到林晚怀中,笑道:“姑姑,爹爹给你挑了好几件漂亮的衣裳,快快已往选一选吧!”

  “好好。”林晚揉了揉她的小脑瓜,一脸坏笑瞄了极天鸿一眼,“我去准备了,再过一会儿就要进宫了。”

  “好啊,自从初遇以来,你万年雷打不动穿的尽是白衣,今天让我好悦目看,咱们的林少侠妆扮起来能迷倒几位皇子?”极天鸿忍笑道,“哟,脸红了?来刮刮羞……”

  “放开!把手收回去!”

  “不许你欺负姑姑!”乐正真一脸正气地挡在林晚与极天鸿中间,林晚见状忍不住大笑,直接无视极天鸿的恼怒。

  可过了一会儿,就轮到林晚闷闷不乐了。她无趣地端坐于铜镜之前,又一次催道:“好了没有啊?”

  “巨细姐别急,这流云双凤髻可欠好梳理。您看,这珠花、凤尾流苏和翡玉钗都还没给您戴上呢,再说一会儿还要上妆,您可莫急……”见状,一旁的侍女忙解释了几句,看到林晚无奈坐回琉璃椅上,她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府中上下谁人不知巨细姐是江湖身世,若是一不小心惹了她,只怕……

  侍女暗自捏了把冷汗,陪笑道:“巨细姐若是无趣,我叫两个丫头来给您唱会儿小曲可好?”

  “不必了。”林晚幽怨盯着铜镜,对恭立在一旁的几位侍女道,“你们也别干等着了,先忙此外去吧。”一旁极天鸿满面笑意,仔细端详一番林晚身上的缠枝石榴长袖襦裙,叹道:“原来你妆扮起来更有一番风姿,倒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林晚一脸苦楚,也懒得搭理他。她身后梳发侍女却是愣了一愣,不禁偷偷瞄了眼极天鸿,看来姐妹们的听说没错,这华夏美男子果真是巨细姐的相好……她微一入迷,旋而赶忙继续为林晚梳妆。

  好不容易梳妆完毕,侍女将华美炫目的首饰一件件为林晚戴上,笑道:“巨细姐,奴婢这么多年来也着实未见过像您这样的美人了!”

  林晚提起比平日装束繁琐了许多的裙裾,一旁极天鸿满面东风地迎了上来,仔细看了看林晚,笑道:“不错,不外唇上的胭脂太薄了。”他伸手取过玉盒中的花露膏,细细为林晚妆来。林晚奇道:“你竟懂这些?”

  “你本就不懂,我可不得帮你上点心?”极天鸿温柔一笑,修长五指轻轻扶正林晚额前流珠,满意道,“这样就更漂亮了。”

  林晚理了理额上凤尾花钿,仔细检查无误后道:“时辰不早了,我去了。”

  “小心点,宴席上是一定要喝酒的,你以前滴酒未沾,别喝多了。”极天鸿不放心嘱咐了几句,刚刚送林晚出了府门。

  府门前早已停了两顶银顶绣鹤版舆,十来对家仆们执着一对对鹤旌羽缨,前面销金提炉焚了奇楠香。乐正毕见林晚出府,仔细审察一番,笑道:“婉婉真是花容月貌,跟你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将旌上银鹤指与林晚和林暮道,“这银鹤乃是我乐正家的象征,其他三家,尔殊家是朱雀,和林家是青鸾,皇甫家则是彩雏。”他看了一眼天色,又道,“咱们走吧。”

  不多时,两顶版舆划分载着乐正毕与林晚姐弟,声势赫赫向皇宫行去。不知走了多久,只闻有人朗声道:“起轿绛藻宫!”林暮一怔,看向林晚道:“绛藻宫?我听生哥说那可是元勋皇室才气进入之地啊!”

  “陛下谕旨要外公带你我前来,自有深意。”林晚依旧闭目养神,“救下了四殿下,咱们也算半个元勋,慌什么?”

  行了一会儿,林晚只听不远处有人朗声笑道:“乐正老爷子!来得挺早啊!”旋而只听乐正毕应道:“不敢,和林兄可比我勤快!”

  “外公是朝中大司空,和林家主则是大司马。”林晚向弟弟解释道,“我们下去吧。”

  两人下舆,只见乐正毕正与一位精神矍铄的鹤发老者谈笑风生。乐正毕见两人前来,笑道:“来,见见你们和林永爷爷。”旋而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外孙和外孙女,乐正婉和乐正牧,怀忆的子女。”

  林晚姐弟恭顺重敬行了礼,和林永颔首,笑吟吟看了看林晚姐弟,夸赞几句,最后叹道:“认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想当年我第一次见仪天郡主时,她也不外如此年纪。”两位老人唏嘘几句,就一同走进了绛藻宫。

  宫内雕梁画栋,精美绝伦。乐正毕带着两位姐弟落座,就有宫女上前服侍,清俊隽逸的林暮自是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乐正毕又先后给他们引见了朝中大司寇——皇甫家主皇甫炫与朝中大司徒——尔殊家主尔殊决。尔殊决见到林晚自然是夸赞不已,称她有母亲遗风,而皇甫炫的笑容中却多了几分不明意味。

  众人刚刚坐定,殿门处就再次有人踏入。当首正是柔然洛明、柔然洛昕两兄弟,其后则是二皇子柔然洛昭,三皇子柔然洛晗和公主柔然洛曦三人,只不外和前面意气风发的两位兄弟相比,他们自是逊色不少。

  柔然洛昕外交一阵,径直走到林晚身前,向她和林暮各长施一礼,老实道:“巨细姐,二令郎,当日救命之恩,柔然洛昕没齿难忘。”

  “殿下不必客气,照旧叫我老四吧。”林暮笑道,林晚亦是还了一礼。柔然洛昕悄悄望了望四周,笑道:“巨细姐,一会儿咱俩可好好喝几杯!”说罢,他眨了眨眼,径直溜回座位。

  “完了完了,看来今晚喝酒是逃不掉了……”林晚低声苦叹一声,坐回座位。

  殿中众人正各自叙旧,忽而听殿外侍臣高声道:“陛下驾到——”一时间,殿中霎无声息,众人纷纷敬重起立,肃立两侧。

  一抹明黄泛起在殿门,只见文华帝柔然启气宇轩昂,信步入殿。他剑眉入鬓,双瞳深邃,长身傲立,颇有国主之范。与华夏圣烨帝赵宗鸣相比,他少了几分尔雅的书卷气,却又多了几分驰骋宇内,问鼎八方的豪雄之气。

  殿中众人纷纷再拜,敬重道:“陛下万岁万万岁。”柔然启朗声一笑:“众爱卿快起,今日朕是请众卿来好好聚一聚的,别太拘谨,反倒生分了。都快快坐下。”

  不多时,所有人都已按部就班重新坐了下来。柔然启先是十分关切地问了问和林永等老臣的身体情况,又赞赏了一番外出祭祀的四位皇子。柔然洛昕待父亲停话后,笑道:“父皇,您看谁来了?”说着,右手指向劈面的林晚和林暮。现在两人正端坐在乐正毕身后,见到柔然启看来,林晚轻然起立,旋而盈盈一拜:“草民乐正婉、乐正牧参见陛下。”

  柔然启一怔,远远看去,他竟以为看到了许多年前那个随父入宴的清丽少女。他不外多看了几眼,一颗心就怦然不已,其时身为皇储的他笑盈盈走上,道:“敢问女人是哪府中人?”

  那少女神色淡然,全不似其他女子般坐卧不宁,她轻声道:“令郎不先通报一下自己吗?”

  柔然启愣了片刻,旋而意识到她基础不认得自己。他略有期待地视察着少女神情,道:“我乃太子柔然启。”

  少女眼中划过一丝惊奇,但转瞬即逝,她并未如柔然启想象一般受惊,而是依旧不卑不亢道:“乐正府,乐正怀忆,家父乐正毕。”

  在今后的日子里,柔然启逐渐感受到她确实不是一般女子,而自己与她,也不外是有慕而无缘而已。他见过与自家兄长和青梅竹马的尔殊冶言笑晏晏的她,可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君臣之态,不疏离而亦不亲近。

  从怅然中回过神来,柔然启悄然叹了一声:“像,真是像啊。”他笑道,“在北海闹出那么大的事,认真是和怀忆一个性子。你们两个小家伙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他看向柔然洛明兄妹五人,又道,“你们要好勤学学,以后你们都是同辈,多交流一些。”

  “儿臣受教。”柔然洛明长身玉立,看向林晚,“巨细姐、四令郎,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不敢,殿下谬赞了。”林暮谦逊一笑。

  不久后,一道道珍贵美肴就如流水一般奉了上来。林晚身边宫女笑着给她斟了一满樽酒,笑道:“巨细姐,这可是上好的秋露白,太子殿下精心挑选的,您可得好好尝尝!”

  “哦……啊……”林晚含糊应付了几句,谁知劈面柔然洛昕已叫道:“来来,巨细姐,我敬你一杯!”

  “惨了……”林晚欲哭无泪,双手捧起玉樽,内心哀叹不已。

  安息皇宫的宫城闪过一丝轻风,侍卫丝绝不觉。极天鸿闪身避过三队侍卫,径直跃过两座宫殿的宫墙。他担忧林晚醉酒欠好招呼,因而偷偷潜入宫中。眼见左右无人,他寻了一处无人静地,看准了一片隐蔽的竹林,飘然跃起。

  谁知他一落下,竟觉撞到了一个热乎乎的工具身上。只闻一声女子低声尖叫,他直撞在竹林中一名橙衣女子身上,那女子趔趄几步,直向地上倒去,极天鸿忙一把将她扶好,然后欲拔腿溜之大吉。谁知那橙衣女子竟是如银铃般笑了起来:“原来安息皇宫的防卫这么弱啊,是不是,小哥哥?”

  “哈?”极天鸿愕然驻足转头,只见眼前女子与安息人长相有异,皮肤白皙,俏鼻高挺,一张樱唇笑意盈盈,就着月光,她看见女子眼瞳内尽是碧色。他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安息人?”

  “小哥哥你不也不是吗?”女子淘气一笑,“你是华夏人,对吧?华夏人都长得好有气质哦!”她一双明眸在极天鸿俊美面容上凝视不已,月光下澈,极天鸿的面庞被清辉洗染,更显俊逸。

  极天鸿却没什么心情和这比他小了一两岁的女子厮闹,立时警惕道:“你是金帐人吗?”

  “没错,我叫娵訾,十二星次的娵訾,小哥哥呢?”娵訾好奇地审察着他,浅笑问道。

  极天鸿觉得这个有着奇怪名字的奇怪女子实在是奇怪,但出于礼尚往来的原则,他照旧答道:“我姓极,复名天鸿。”

  “哇,原来你就是九嶷少主极天鸿!果真比传说中帅得多!”娵訾双目大放异彩,猱身蹿上,围着极天鸿左看右看。极天鸿何曾被一个女子如此看着,十分不爽地退开几步,严肃道:“娵訾女人来此处,所为何事?”

  娵訾闻言,闪过一丝坏笑道:“我听闻你行事狂傲,放肆洒脱,恃才傲物,没想到今天晤面,你会这么谨慎。也罢,你是怕我伤了你的阿暮弟弟,照旧你的心上人呢,小哥哥?”

  “你果真是冲着乐正家来的。”极天鸿冷笑一声,清秋双剑立时出鞘,他冷厉双眸紧逼娵訾,“你是晋楚律的人?”

  “小哥哥看来是因殿下吃了不少醋啊?”娵訾玉指轻弹,指尖银爪格开长剑剑尖,又如银铃般笑了出来,“倒是有趣,你可别嫌我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凭晋楚律,还想和我争?”极天鸿不屑道,“痴人做梦,晚丫头……他不配!”

  “哦,是吗?”娵訾神秘一笑,话锋突转,“我刚刚路过绛藻宫外,听两个宫女说一个女人像是喝醉了酒,去了藻园醒酒……”

  “我家殿下,现在可就在那儿哦。”娵訾抿唇轻笑,看向面色剧变的极天鸿,“都说酒能惑心乱性,你的心上人不知能撑多长时间呢?也有可能主动向我家殿下投怀送抱了。”

  “活该!”极天鸿惊怒交加,他右足一点,卷起一阵疾风,如流星一般向藻园赶去。

  娵訾默默注视着消失在月色中的俊逸身影,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有趣的人呢,我倒是对你更感兴趣了。”

  她的双颊飞上一抹红晕,清笑几声,消失不见。

  藻园内。

  晋楚律小心翼翼,轻柔迟缓地再次把林晚从地上扶起来,他温柔笑道:“巨细姐,真没想到,你醉起来这么可爱。”

  “嗯?”林晚含糊不清应了一声,头上簪钗一松,砰然坠地,三千青丝如飞瀑般垂落。她略有委屈地撩开脸上秀发,喃喃道,“热……”

  “哎,又来了。”晋楚律无奈笑道,“巨细姐,你忍着点吧,这个时节,染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久前,藻园内。

  冬夜虽寒,可此处却被殿内融融灯光晕染,光影错藻,格外别致。晋楚律独步于林间,轻叹一声。如此良辰美景,却只有他一人独赏,未免太过可惜了。

  忽而,他看到不远处光影闪动,树丛剪出的光影铺设一地,衬出一道窈窕人影。人影修长,慵倦地倚着路旁古树,隐隐露出一抹石榴明艳。

  晋楚律心下略疑,他迟疑片刻,照旧走上前去。然而他不外走了几步,只扫了一眼那人,就不由得一声惊呼。

  “乐……乐正婉?”

  只见林晚青丝凌乱,面泛桃花,一双琥珀眸子似乎被朦胧月色洗过一般。她一手扶着额头,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嗯?”

  “你……你……”晋楚律目瞪口呆地看着半躺在地上的林晚,这怎么可能宁静素那个乐正巨细姐是一小我私家?

  晋楚律再次睁大了眼睛,俯下身子仔细端详,林晚一双美眸充满无辜地注视着他,委屈道:“远一点,热!”

  “你……真是巨细姐啊?”晋楚律好不容易确认自己没认错人,内心好不容易才蒙受住眼前攻击力十足的画面,按捺下心中的万分激动,嘴角不禁绽开一个十分辉煌光耀的弧度。他鼻端嗅到一股清冽的酒香,夹杂在类似水生植物的清幽体香中,从林晚身上散发出来,心下了然,微一用力托起了林晚,将她扶好。林晚猛一挣脱,脚下不稳,朝后一仰,向身后古树撞去。晋楚律急遽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靠在自己肩上。他强忍笑意道:“巨细姐是第一次喝酒吧,居然醉成这样,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林晚却没搭理他,她的黛眉蹙起,想推开他,自己的手脚却像棉花一样使不上劲。她这一下,没有推动晋楚律,自己的身子反倒向后快速倾去。

  晋楚律眼疾手快,再次拉住林晚右臂,将她扯了回来。他右臂环住林晚腰间,以免她再次逃脱,笑道:“巨细姐真是淘气,不怕摔疼吗?”

  “啊?”林晚皱了皱眉,好奇问道,“我为什么淘气?”她的声音像是被酒酿过,特别酥软,一双眸子直直看着晋楚律,凭空生出了无数的美艳。

  “这……你刚刚不是自己闹着要摔倒了吗?”晋楚律只想把她的脑袋敲上一敲,他将林晚意欲推开他的右手拿起,环到自己颈后,叹道,“你都醉成这个样子了,我带你走也无可厚非了吧?日后禁绝怨我。唉,横竖现在说什么你也不懂。”

  “适才你在说什么?”林晚果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一个劲的把他往外推,气鼓鼓的样子很是可爱。

  “你别管了吧,巨细姐。”晋楚律摇了摇头,左手托起林晚双膝,将她横抱在怀中。林晚极不配合,身子挣扎了一下,再次滑落,连头发也散了一地。晋楚律扶好她,正细细端详林晚泛着桃花之色的面庞,忽而觉得身后有风破空而出,他下意识向后一闪,只见一道明如秋水的剑光闪过,背后剑气一并攻上。晋楚律急遽连番闪避,刚刚躲了已往,可怀中林晚也落到了身后那人的身上,似是有些疼,她委屈轻呼一声。

  极天鸿右手握紧长剑,左手短剑归鞘而搂住林晚。他看了看意识杂乱的林晚,又瞧了瞧面露怒意的晋楚律,双目简直喷出了火:“你这攻其不备的登徒子!”

  “你居然也来了。”晋楚律右手握拳,只握得骨枢纽作响,他袖剑破空而出,冷然道,“也好,我现在就宰了你。”他正欲闪身攻上,忽闻林晚道:“你们打什么?”

  极天鸿和晋楚律行动都是一滞,停下了攻击。只见林晚右手高高指着星空,笑道:“你们看,多漂亮啊!咦,奇怪,天上那么多星星,为什么地上没有?”她推开极天鸿,摇摇晃晃地走出树林,她竟是同手同脚地走开了。

  “这……呃……”极天鸿与晋楚律难得一致地无语了,两人齐刷刷地抚了抚额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确定她没事?”

  “嗯,我没事啊!”林晚一转身,秀发飘扬飞起。她看了看两人,似乎又觉得热,于是伸出纤细玉指解开了身上的貂裘,一袭石榴纱裙松散露出,她如羊脂玉般的玉颈和锁骨尽数徐徐露出。

  “住手!”二人再次同时大喝一声,抢上前去。极天鸿身形更快,一把抢过林晚,将她正面紧紧护在怀中,怒视晋楚律:“转已往,不许看!”

  “难道你就能看吗?”晋楚律俊美面庞险些变了形,他抄起貂裘:“她现在只穿了一件襦裙,你不怕染上风寒?”他正欲抖开貂裘,却发现它被地上重露浸染,已然湿了。

  极天鸿又怎用他提醒,早已运转内力,炽热层层发作开来,他身旁水雾冉冉升起。极天鸿将林晚裹在热气之中,万般无奈地叹道:“死丫头,你怎么这么能折腾啊!”

  “巨细姐怎么了?”突然,一旁传来了第四人的声音。极天鸿和晋楚律一并转头望去,只见来人身形修长,眉清目秀,剑眉入鬓,正是柔然洛明。

  柔然洛明本循声而来,可他一眼看见极、晋二人,不禁警觉心大起,拔出佩剑道:“何人胆敢在此斗殴?”

  “打架斗殴,依律当……嗝,当罚!”林晚摇晃着走到中间,灿若明霞的脸上若桃花浸染,一脸不解地看着柔然洛明,“你又是哪个?也在此私斗?”极天鸿和晋楚律闻言,都扭头笑出了声。

  “巨细姐,你这是……”柔然洛明着实吃了一惊,连忙偏过头去避开了目光,“请巨细姐稍候片刻,我尽快去唤乐正府中人。”他复向极天鸿二看去,忽而认出了晋楚律,“是你?!”

  晋楚律冷冷抱着双臂,眯了眯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跑出来,碍事。”

  柔然洛明紧张地握着剑,强镇心神看向极天鸿:“你是青岚馆的人?”

  “什么鬼?”极天鸿立即就不乐意了,摊手道,“我看起来像歹人吗?”

  晋楚律耸了耸肩,看向极天鸿:“揍他一顿?”

  极天鸿哈哈一笑,清秋长剑出鞘:“甚好,甚好,免得让他喊来人,我回去又得被晚丫头收拾。”

  柔然洛明看着面前两人一唱一和,不怀美意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怒意微升,冷然道:“晋楚律,你身为金帐皇储带人深夜闯我宫禁,是不是太太过了?二位此举,未免太过放肆!”

  “哦?”极天鸿不屑弹了弹长剑,抖出几个剑花,“我今天很不爽,所以揍你一顿吧!”

  晋楚律袖剑弹出,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我今夜心情不错,不杀你而已。”

  这算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柔然洛明十分无语,正想动手将两人引此地唤来侍卫,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水声传来。极天鸿和晋楚律一起转头望去,同时大惊失色,旋而纷纷弃了柔然洛明,冲上前去。

寄观

谢谢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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