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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流华

04 七贤其四

山河流华 寄观 4155 2020-11-10 15:25:57

  七贤大会第二日,半山腰的七绝天擂人山人海,擂台在共分上下两场,各评出一名擂主升入第三日赛事;武林百派参赛门生依据抽签分为七组,按顺序对擂,期间擂主可以要求休息,如此擂战一日,选出十四名青年才俊晋级。

  豪华的擂场旁已汇聚了众多武林中人,众人依次落座于看台上,满心期待。方轲向林晚二人介绍了相关规则后离去准备,林晚扫了一眼看台,见其正中坐着颂月子、对月子、青衣子、木梵真人和明道五位裁判,在其两侧另有不少的武林名宿,看来,各派对评选七绝之事都甚是重视。

  日头升起,阳光普照,一声石破天惊的军号声响彻了整个建安泊,鼓声如雨,钟鸣大盛。

  “列位,时辰已到,本次七绝天擂,开始!“颂月子气冲云霄的声音含着滔滔内力响彻全场,瞬间,欢呼声大作。

  “现在,请诸位师侄上台抽签吧。”颂月子颔首笑道。一列列少年鱼贯而入,依次抽取。

  “一组十二,钱塘门贾宁。”

  “三组十三,青松寺净音。”

  “七组零九,晴江派陈非非。”

  ……

  林晚耐心期待着,身后,苏清心也是握紧了拳头。

  “一组十四,点苍宫陆云生。”随着报数人一声通告,陆云生浅笑而出,苏清心扯了扯林晚袖子,道:“陆师兄在一组哦,姐,你说我们会不会遇见他?他会不会揍我啊?我这么可爱,应该不会……”

  “遇见了算你倒霉,准备打下午的擂主吧,上午你争不来了。”林晚忍住翻白眼的激动,冷冷道。

  “四组十一,太山宗程冥阳。”

  “四组十五,七贤派方轲。”

  “方轲和程冥阳分在一组了吗?这可有好戏看了。”看台上一时窃窃私语。

  “二组零七,点苍宫周阳迟。”

  “二组零五,太山宗程冥月。”

  “周阳迟是陆云生的师兄,而程冥月则是程冥阳的亲姐姐、元易的大门生,两人都出自七绝座下,早有美名,可谓又是一对难解难分的对手。”见苏清心有些迷茫,林晚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始给她当脚注。

  “六组十七,七贤派雷年。”

  “七组一零,婆罗寺开昊。”

  “姐,怎么办啊,现在各组险些都有强手了。”苏清心一脸苦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晚轻轻笑了笑,推她上前,“到你了。”

  苏清心闭眼祈祷几句,深吸一口气,上前抽了一枚竹签,低头一看,立刻哭丧了脸:“姐你个乌鸦嘴!”

  “一组十六,凌竟阁苏清心。”

  林晚闻言一诧,苏清心幽怨地望向陆云生,而陆云生清秀的脸上也含了一抹错愕,旋即微微苦笑。苏清心天真烂漫,他自是不愿和这个可爱的小师妹动武。

  送走了低头丧气的苏清心,林晚握了握手,轻盈跃上,迅速抽出一枚竹签。

  “六组十八,凌竟阁林晚。”

  “哦,林师侄在六组。对月子,你的宝物徒弟有风险咯!”木梵笑嘻嘻地换了个坐姿,看向对月子。

  “林师侄此前少少动武,悬壶济世与兵刃相见可纷歧样,胜负恐怕难料。”对月子抿唇笑道。

  木梵直接无视了他淡淡的刻薄味,不依不饶竖起手指头晃了晃:“本任七绝评定之前,你们也是这么说苏阁主的。”

  “是又如何……”

  “然后她在评选当天和元易师弟打了一架,二百八十合,不分胜负。”

  对月子一下子被噎住了,转过头尴尬的咳嗽起来。

  青衣子抚了抚须,摇头道:“比试在即,一看便知,现在何须妄加臆测?”

  几人静了下来,各怀心思。林晚却丝绝不知,握了竹签走向六号擂台。她身侧坐的正是雷年。雷年可还对凌竟峰前的一幕影象犹新,再也不敢小看她,起身外交。两人客套间,第一场擂赛已经打响。过了二十余合,只听台中一声巨响,胜负已分。林晚看向别台,二组进行的最快,程冥月已经上台了,她便仔细观战起来。十余合后,程冥月获胜,雷年忍不住品评起她的功夫来。

  两人就这样时而攀谈时而观战,不知不觉时间一点点已往,参战的一百四十人已比试了泰半。

  “林师妹,我先上台了。”雷年见轮到自己,笑道。

  “雷师兄请。”林晚颔首,见雷年下台,她又将目光转向他组,苏清心和陆云生已经开始比试,而程冥月则是再度获胜,击败了周阳迟。

  “小清虽是天资过人,但与陆师兄相差三岁有余,内功修为和阅历怕是都远远不够。”林晚看着两人过招,心中若有所思,“小清预计要在下午再上场一次,才气争得擂主之位晋级了。”她将视线收回台上,雷年已是一定告捷之势,他手中玄铁宝刀猛然一挑,对手兵刃应声落地。随后雷年要求短暂休息,林晚起身,准备入台。

  七绝天擂旁的山林中,白衣青年悠然自得地半躺在树上荫凉之处,看到陆云生、程冥阳、苏清心等人均已下场,他从怀中摸出一副人皮面具戴好,悄然混进了看台上的人群。他原来玩世不恭的眼神此时却多了几分凛冽,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诸人的一招一式。

  苏清心在僵持了近四十合后,终是被陆云生找出破绽击飞了佩剑;而方轲与程冥阳二人也分出了胜负,程冥阳以排山倒海般的一掌结束了比试。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林晚与雷年二人。

  “林师妹,请指教!”雷年大笑数声,提起宝刀翻身入场。

  “雷师兄,请。”林晚微一躬身,水华出鞘三分。

  两人坚持不外一瞬,见林晚不动,雷年提起一口真气,朝她猛攻已往。刹那间,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缠斗在一处。

  雷年的刀刃还未至林晚周身三尺之内,就见眼前蓝光倏尔划过,水华已然出鞘。林晚趁他身形不稳,左足向外点出绕到他身侧,右手长剑则递到了他胸前。雷年立刻举刀下格,刀剑相撞,两人各自退开数步。见雷年不敢近身,林晚手起剑落,左手内力迭生,一指点出。雷年见状一掌拍出,炙热掌力将林晚的清寒内力纷纷化解。两人指掌相交数合,再度飞退,伺机而动。

  见林晚不再主动攻击,雷年挥刀舞掌抢上,一套刀法行云流水般用了出来。林晚舞剑相挡,却是一记虚招。雷年心下微惑,依旧猛攻,可接连十二个回合林晚均不还击,虚招连连使出,如一团棉花般让雷年无可着力。

  看台上,青衣子欣慰一笑:“林师侄果真已得了苏阁主真传,若是贫道没认错,这乃是凌竟阁‘天影九式’的第三式冰眠幻梦。”

  “不错,非虚非实,如梦如幻,只待破绽一出,梦境立时破灭。”明道双掌合十,“阿弥陀佛,林施主天资特殊,我武林同道认真有幸。”

  雷年久攻无用,心情急躁,气息不稳,左腋便露出了一个破绽。然而不带他惊觉,一道碧蓝剑光已直刺而去,林晚瞬间转守为攻,剑锋如流星逐月般连绵不停,正是天影九式第一式“天影迢迢”。雷年连退数十步,堪堪躲过这波剑锋,正在思忖如何反转局面,林晚却疾跃数步转到他身侧,一指将内力逼入他的志室穴。雷年气海翻涌,肾脏震动,下意识弯腰护住要害。趁他心神大乱,林晚剑尖削出,将他右腕精铁护腕削断。雷年大惊之下右手一松,宝刀应声而落,他急遽探掌收刀,林晚却怎会给他这个时机,右足轻踢刀身,“哐啷”一声,宝刀径直飞落台下。

  “好,好!”一旁观战的程冥阳见林晚一气呵成让雷年毫无还手之力,忍不住高声叫好起来,陆云生也是大为钦佩,抚掌喝彩,而苏清心早笑得合不拢嘴。

  “师妹果真技高一筹,见笑了。”雷年悻悻然燃抱了抱拳,苦笑道。

  “雷师兄太客气了。”林晚拱手回礼,休息片刻,与下一位攻擂者比试起来。

  看台上,白衣男子支着下颔,神色凝重了许多。

  “天影九式,星陇虚指,含光逐影……不,她还没有用全力。“他闭眸重复分析着适才的一场比试,神情肃然;继而惋惜之意油然而生,“若我们不是对手,必当是一见如故吧。”

  他起身离去,再度潜入山林。不久之后,一名白衣门生泛起在他身后:“师兄有何付托?“

  “现在,能联系到恒教主和我师父吗?”

  “恒教主目前行迹不明,但会在不久后前往神女峰准备相关事宜;首座现在仍在帝子洲内,未曾离开本门。”

  “传信给他们,这批人里有几个被我们低估的对手。”青年轻轻一顿,道,“林晚、程冥阳、陆云生,他们三人需多加注意;青衣子和苏瑶瑟把自己的徒弟护得太紧了,整日里扮猪吃老虎,我们竟险些看走了眼,如今神女峰之事快要,小心栽在他们手里。是若见到阿暮,让他别玩了,正经点随着恒教主练武。以他现在的本事,搪塞不了林晚。”

  “您还美意思说别人……”那门生听到第一句话,忍不住扁了扁嘴;可他听到后一句时,立刻变了神色,惊道,“那您呢?”

  “不清楚,找时机试一试吧。”

  此时,相隔重重山水的凌竟峰平静如昔。一个头戴斗笠,身着墨色劲装的男子轻车熟路的绕过阡陌,径直向山门走去。他走后不久,一大一小两道黑影冒了出来,身着黑袍的清隽少年好奇的探了探头,问道:“师父,那是梧下客吧?他为什么会来凌竟峰?他不是云游四海吗?”

  “小我私家自有小我私家事。阿暮,别胡乱费心了,好好准备神女峰的事吧,咱们走。”

  时间推移,夜幕徐徐降临,黑袍男子看着熟睡的徒弟,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般转身出了客栈,向凌竟峰疾行而去。他的步子既快且静,所过之处,不留一丝痕迹。

  清风萧萧,孤月高悬。苏瑶瑟穿过重重竹林,漫步走进幽谷内一处隐蔽的小山洞,洞中一对明烛长燃,徐徐映着一个玄色灵牌,烛光摇曳,苏瑶瑟的背影显得特别单薄。

  灵位上,鎏金字体忽明忽暗,似是有人在哭诉。

  “兄长姬恒天大侠之灵位”,下面又有一行小字“小妹莞浅谨立。”

  “恒天哥哥,我来看你了。”苏瑶瑟放下刚刚剪烛的小剪,凄然一笑,“今天是你的生辰,你想吃点什么?”她的眼中,一颗晶莹泪珠悄然滑落。猛然,她的身子一颤,轻声道:“是年老吗?”

  “阿浅。”一个浑朴有力的声音徐徐响起,只见山洞中突然多了一个黑衣男子。梧下客徐徐将斗笠取下,露出一张虽不英俊但却极有味道的坚贞脸庞。他的目光如水柔情,注视着眼前的苏瑶瑟,但又含着几分悲戚,“今天是阿天生辰,我过来看看。”

  “年老这几年过的怎么样?”苏瑶瑟轻轻拭去泪珠,问道。

  “一切如故,不外有件事……”梧下客的呼吸促了几分,“我抓到何一梅了。”

  苏瑶瑟的呼吸猛然急了起来,平静的面容立刻被打破,双目露出一丝赤红:“他在哪儿?!”

  “阿浅,冷静。”梧下客抚慰她道,“他命不久矣,现在被我关在残剑谷中,跑不了的。他害死阿天,这次肯定要他血债血偿!”

  “带我去见他。”苏瑶瑟攥紧了玉手,声音寒彻。

  梧下客看着她,哀叹一声:“之后呢?继续把自己关在这座山中,含恨终老?”

  苏瑶瑟哽咽一声,转过身去看那灵牌,不再面对他。

  “数年未见,你为什么照旧这样?”梧下客痛道,“你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用?阿天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吗?你照旧我们影象中的苏莞浅吗?你忘不了已往,我们都忘不了,可就算你从苏莞浅酿成了苏瑶瑟,我从舒秦酿成了梧下客,我们都已经走过来了!”他越说越悲痛,双目已然然含泪,“阿天要你好好在世,无拘无束的在世,而不是把自己困在山里,尘封一切!”

  “轰!”一阵强烈的内力颠簸,灯烛应声而灭。

  一片黑暗之中,惟闻轻轻的啜泣声。

  “我做不到……”

  “可我允许过他,好好在世……”

  月辉清朗,月似弯钩,勾起了她心底最隐秘的伤痛。

寄观

武林和魔道的对立也许会是男女主情感纠葛之间的绊脚石,但不会是整个故事的焦点冲突;魔道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魔教,只是因为与武林联盟有看法上的冲突才会离经叛道自称魔道的,至少主角团里的魔道三观都很正直(三观都反面还怎么谈恋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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