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言情

秦氏未亡人

秦氏未亡人 甜柚MM 8492 2021-05-17 16:11:54

  千里踪是李氏独门秘技,以隐符的方式悄无声息地将之留在他人身上,用以追踪;通常李氏之人皆能辨认、追踪到其具体方位,亦只有李氏之人能解。

  故此,李青凤轻而易举地便在西南某山头找到了星河派一行。

  西南多密林,李青凤与敏敏隐于树丛中,看着他们一一从眼前经过。

  昭容走在最前头,边勘探着前方路况边强硬地命令着:“各人要格外小心,森林草木密集,最易隐匿妖物;记着,我们要找的是树妖,不行随意招惹其他妖物。树敌太多于己倒霉。”

  其他师弟妹们连连称喏。

  “连我们都发现不了,还想发现什么妖物?”待星河派众人走远后,敏敏摇摇头道。

  “你我身上并无邪气,对他们也没有任何敌意,自然发现不了。”李青凤看了一眼毫无异常的鸣竹,继续道:“不外,你倒是提醒了我,平日里修炼习惯的人,警觉性会比凡人高许多,不要跟太近了。”一直被人盯着,也会如芒在背吧?

  敏敏感应奇怪:“小姐不去打声招呼?”

  李青凤摇摇头:“他们下山是有任务的,我若此时靠近,只怕会引起不须要的误会。”该避嫌照旧要避嫌的,她只想弄清凤玦的来历,其余不能掺合太多。

  敏敏细想想也觉得不划算:“也是,一起杀的妖,应该算星河派的劳绩呢,照旧算小姐的?”

  天色渐晚,星河派众人在林中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所谓的树妖。但昭容认为,妖类喜在夜间出没,便决定当晚埋伏在山上。

  既要在山上探虚实,自然也不是傻傻地守株待兔。昭容凭据各自的优点开始部署任务:“钟玥的轻功好,到树上检察周围的情况,有何异常立即示警;昭仪剑术灵活,遇敌时为先锋;我会紧随着你,前后夹击。”

  钟玥及昭仪皆领命并藏身两处,昭君迫不及待地问道:“师姐,那我呢?……我们呢?”差点忘了凤玦。

  昭容冷哼一声:“你们?若一会打起来了,你们看见有空闲的角落,便去刺一剑;若没有,就在一旁待着。”说完便寻了一棵大树,伏在树脚下,静心听着周围的声音。

  昭君讪讪地垂手而立,凤玦慰藉道:“师姐只是念我们灵力低,让我们呆在后方,免遭妖物侵袭。”

  “我也明白,可话从师姐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不远处,敏敏正百无聊赖地伏在树枝上,逗着巢中羽翼渐丰的雏鸟。不多时,一只亲鸟衔着食物回巢,敏敏识趣地收回手指,入迷地看着亲鸟投喂完,再替雏鸟整理了羽毛,然后将三只雏鸟拢于翅下,雏鸟叽叽喳喳了一会,便不作声了,想必是睡着了吧。约摸过了一刻三分,又有一只雄鸟飞来,见此情景,与前一只亲鸟分享了嘴里的食物后,小心翼翼地挤进巢中,一家五口相依相偎着进入梦乡。

  敏敏神情庞大地看了一会儿,又竖起耳朵听了一阵——远处的林鸮不叫了,便转头压低声音对李青凤道:“小姐,北边的林中有异动,我先下山了。”

  “好,小心些。”敏敏遇事会先跑,然后回到来时的路上等着;这次起码还打了声招呼,以往都是嗖一下就不见了。这几年,李青凤也习惯了。

  李青凤早已觉察北边的异动,只是夜晚深林总有捕食者出没,且距离太远,因而未敢断定对方是冲着这里来的。

  待敏敏走远后,李青凤便悄然无息地往北边而去。越往北走,鸣竹便越亮,李青凤淡定地施法掩盖住鸣竹的光线,蹲伏于树枝上看着前方树木的晃动愈来愈近。

  李青凤眯着眼睛刚刚在黑漆漆的枝桠下,模模糊糊地看见一道灰色的影子在树丛中横冲直撞而过,待李青凤看清它粗壮肥大的身躯,以及粗短的四肢时,它已直奔星河派的“困绕圈”而去。

  看来,它是有目标的。

  既然早有准备,想来也能轻松解决这个小麻烦。李青凤继续盯着那妖来时的偏向,那里就是大本营吗?除了这先锋,是否另有后手?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将李青凤的思绪拉了回来,叫声过于惊悚,难以辩认是谁的声音。思及凤玦灵力低此事,李青凤连忙赶了已往。

  李青凤飞驰至战场时,只见那妖物身形已涨了数倍,竟有两人多高,此时正不知扑向何人。李青凤来不及寻找凤玦所在,忙先将一道捆仙绳丢出,将妖物暂时缚住,随后又以另一道捆仙绳看成鞭子使用,一头缠着妖物欲行凶的右爪,一头握在手中以作牵制。李青凤抽闲看了一眼妖物脱手的工具,见是一脸惊恐万状的昭君,马上松了口气,问道:“凤玦呢?”

  昭君刚适才逃出生天,还没缓过神来,并没有回覆。但此时有一人过来将他扶起,李青凤的问题便有了答案。

  李青凤飞速闪身,将几道定身符贴在妖物的后背前肢以及前胸。

  “这是什么妖物?”昭君惊魂未定。

  李青凤答道:“猪獾。”虽然个头变大了十数倍,但基本特征还在,要辨认也不难。

  那獾妖不甘被束缚,正拼命想要挣脱捆仙绳及符咒。李青凤又贴了一道定身符在它脑袋上,躁动刚刚平复些。

  凤玦施礼道:“多谢李女人脱手相助!”

  “这是我星河派的猎物,李氏要与我等抢夺不成?”李青凤还未推却,昭容便怒气冲冲地截住了话茬。

  李青凤听她气息不稳,想必刚刚也恶斗了一番,便不与之盘算,道:“李氏无意与星河派争抢,从前如此,今日如此,日后亦如此。只是此妖身带妖毒,留不得;请昭容女人除之。”

  昭容提剑使气隧道:“妖自然是要除的,却用不着你假惺惺地资助!”

  说着便挑剑将捆仙绳斩断,又将定身符劈碎。

  “别……”钟玥来不及出言阻止,昭容已完成了所有行动。

  各人都知道,獾妖在缠斗时已被激怒,才会将身形变大以求将他们一网打尽;后又被李青凤定住无法转动,它的怒气只怕到了巅峰,此时发作他们定然难以匹敌。

  “跑!”李青凤当机立断,“别愣着,快跑!”

  星河派众人看着正与獾妖打得不行开交的昭容,左右为难。

  “快跑!我来殿后!”李青凤再次敦促道。

  钟玥沉思片刻,道:“我等难与此妖匹敌,先撤。”

  其他人想起适才差点命丧黄泉,便随着钟玥往山下撤去。

  昭仪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昭容:“可昭容师姐……”

  李青凤自告奋勇隧道:“你们先走,我去资助将獾妖引开。”

  适才李青凤可是轻而易举地便将妖定住了呢,他们也放下心来。

  李青凤一道裂骨符打在獾妖背上,黄纸随即化为灰烬,看来此符作用不大。李青凤只得将栖梧出鞘,飞身上前刺去。

  凤玦边跑边转头看着李青凤的剑被昭容格开,并听到一声怒喝“滚开!少管闲事!”

  “你打不外的,快走!”李青凤好言相劝。

  “你就能打过?”昭容稍一分神,便被獾妖一掌将剑拍飞了。此力道不小,余震令昭容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李青凤见状忙接替上前迎敌,趁獾妖的注意力在昭容身上时,一剑刺进了其腹部,并横剑划了一道。獾妖巨痛不已,而凶手就在身前,便抬爪挥去。因离得太近,李青凤避之不及,腰腹不慎被利爪划伤。

  李青凤以剑撑地,腾出左手紧急封住了伤口四周的章门、太乙、气穴等,以防妖毒快速地侵入全身;又调整了一下气息,对昭容道:“还不快走,想死在这里吗?”

  昭容闻言,便起身寻到自己的佩剑,心中有些不忍:“你……好自为之……”说完头也不回地向钟玥他们追去。

  森林密集,又是夜晚,昭容好不容易才追上钟玥等人。

  “昭容师姐,李女人呢?”凤玦见昭容身后并无李青凤的身影,忙问道。

  “她……”昭容的眼神闪躲着,李青凤突然泛起,定是一路随着他们过来的,想必是为了凤玦。此时绝不能让凤玦知道她受了伤,为了这意有所图的女人返回去送死,不值得。“她要我先走。她灵力高深,区区小妖奈何不了她,应该很快便会追来……”

  “我们几人协力都降不了,况且她一人?”凤玦说着便急急地往来时的偏向走去。

  “凤玦!”凤玦灵力低微,昭容实在放心不下,只得付托其他师弟师妹先回到落脚的小镇,自己连忙跟上凤玦。

  二人怕惊动了那獾妖,不敢高声召唤,只能靠肉眼在黑黑暗寻找。但一路寻到昭容与李青凤离开的地方,也未见她的踪影;昭容已明显感应了凤玦的焦虑以及担忧。

  “你看,妖也不见了;也许李女人已收了这妖,去寻我们了。”昭容讨好般小心翼翼地推测到。

  “若是去寻我们了,一路找来为何不见人影?”

  “许是……走了此外道?”

  也不知凤玦是否相信她的话,却只见他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便往一旁走去。昭容只好继续随着。

  又静静地寻了不多时,凤玦听得右方的树丛中似有人声,忙示意昭容噤声悄悄靠近。只见树丛的那边有一男子伏在地上低声说着什么——离得太远听不清;随后半伏着解开地上某人的腰带,将衣物褪去——虽是黑夜,但凤玦却清楚地看见了地上那人腰间的白绫,心中马上义愤填膺。昭容似乎也认出那是李青凤,连忙捂住嘴巴以免惊动前面的人。

  “凤玦,我们走吧……”昭容拉了拉凤玦的衣袖,低声道:“明明刚刚还在除妖……这实在是……不堪入目有伤风化。”

  “差池,李女人似乎动不了。”

  昭容再仔细看去,李青凤躺在地上确实未曾转动。正疑惑之际,凤玦已飞身至树丛外,昭容暗道欠好,连忙跟上。

  半伏在地上的男子在凤玦飞身闪现之际,一手迅速地将李青凤用衣物遮住,另一手隔空一掌将凤玦打飞;又脱下自己的外衣将李青凤裹着,同时抽出原本放在地上的宝剑,剑锋直指凤玦;整一套行动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剑锋抵住凤玦喉咙时,也不外用了一瞬。

  “小扬?”

  “误会!”

  那男子与昭容同时开口道。

  “我等乃星河派门生,只是路过此地,并无恶意。”昭容急遽解释道。

  “登徒子,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凤玦补了一句。

  “星河派?趁人之危?”那男子扯了扯嘴角,继续他的问题:“你竟不认得我?你认真不是小扬?”

  “什么小羊小牛?”凤玦不解。

  “那你待在这儿,巡查。”那男子收起剑锋,礼貌地对昭容行了一礼道:“在下襄州李氏李青华,恳请女人帮个忙……舍妹伤在腰间,我一人欠利益置惩罚……”

  “李青凤……李青华……妹妹?”凤玦自觉地背过身去喃喃自语着,明白自己搞了个乌龙。

  昭容忙体现义不容辞,随李青华来到李青凤身旁。昭容轻轻地将盖在李青凤身上的衣物掀开,看到李青华不外是解开了长款的外衣及中衣,里衣只是往上撩开露出了腰侧的伤口,并非他们刚刚误会的情况,心中难免有了几分愧疚。

  李青华从袖中掏出一瓶药水,小气地只将之洒了几滴在伤口上,伤口立即流出了黑血,李青华便将他盖在李青凤身上外衣充当吸血的棉花。许是因为疼痛,李青凤闷哼了两声。“劳烦女人将她摁住。”昭容忙握紧李青凤的手腕,以防她误触伤口。纷歧会儿,伤口流出的黑血徐徐酿成了红色,李青华又换了一瓶药粉,这次他却大方地倒了半瓶,随后将李青凤扶起靠在自己的肩上,并请昭容用李青凤的白绫当纱布缠在伤口上。

  待昭容整理好李青凤的衣物后,李青华再次致谢:“多谢女人,有劳了!”

  “其实……”昭容忐忐忑忑地吐露实情:“李女人是为了我们才去引开獾妖……然后受伤的,该致谢的应当是我们……”

  “原来如此……”李青华看着凤玦的背影若有所思。

  昭容见李青凤受了伤,还昏厥不醒,便主动邀李青华一同到前面小镇与同门汇合。李青华思虑一番便同意了,在问清了小镇所在之后,用口哨唤来一只夜莺,从袖中取出一把麦穗,请它给敏敏带个口信。与李青华交流事后,夜莺便叼着麦穗飞走了。

  “你竟能控制鸟类?”昭容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控制,我只是请它帮个忙而已。”因李青凤受伤昏厥着,李青华的御剑术又不及老五李青秋,只能将她背着,徒步前往昭容所说的小镇。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昭容十分好奇。

  “师姐,每个门派都有不外传的独门秘技,你就不要为难李令郎了。”凤玦怕延长了行程,忙打断道。

  “也不算什么独门秘技。”李青华将背上李青凤往上颠了颠。

  “小心伤口!”在李青华身旁护着李青凤以防她掉下来的凤玦赶忙提醒道。

  李青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每个种类的鸟叫声音调都纷歧样,学会它们的语言就可以同它们交流了;向它们寻求资助,视情况而定酬劳。”

  “就带句话,还要付什么酬劳?”昭容有些不屑。

  “它们得消耗体力去飞,还要找到你想要找的那小我私家,然后带话已往;辛辛苦苦干了活,难道不应该付酬劳吗?”李青华觉得为他人的劳动支付用度是理所虽然的。

  “难怪……明明斩妖除魔就是修仙者的道义,有些人却偏偏要收钱……”昭容又开始看不上收钱服务的李家了。

  李青华对此似乎已经习惯了,不介意地笑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是道;收钱服务,也是道。道虽差异却殊途同归。”

  “利欲熏心谈何殊途同归?”昭容似乎忘了李青凤奋掉臂身地替他们反抗獾妖时,未曾向他们索要酬金;李青华在得知妹妹因他们受伤后,也未曾要求赔偿;她却一口一句利欲熏心。

  李青华也不争辩,甚至还带着一副“你说得对”的微笑点了颔首。

  “师姐……”凤玦却看不外去了,转身将昭容拉住,待李青华走远了些,才低声道:“李女人救了咱们两次,师姐刚刚的话过于刻薄了。”

  “她哪里是为了救“我们”?她是为了救“你”!”昭容酸溜溜隧道,“就因为你同她的良人长得一样,所以她才……不要脸……”

  “师姐,此话若让旁人听了去,可是要毁李女人名节的……”凤玦无奈隧道。

  昭容不屑一顾:“名节?在江陵的时候不都听说了吗?她可是在招婿呢!若非她提的条件无人接受,只怕早就再醮了。还名节……”

  凤玦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得道:“她终究……是你我的救命恩人……”

  “知道了,看在这份上,这些话我不再当她面说。”未免凤玦继续说教,昭容甩头就走。

  李青凤被窗外清脆的鸟叫声吵醒,睁眼看见的不是野外的树林,而是一方罗帐。努力追念了一下,獾妖将她抓伤后,还把她抡起抛下了数次;似乎是六哥实时赶到,她才敢晕已往。

  这时,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响起:“醒了?”果真是李青华。

  李青凤勉力撑坐起,看了看坐在桌旁拭剑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的李青华,转身自己将枕头垫在腰后。

  “敏敏呢?”李青凤掖着被子问道。

  “外面吧?”李青华故作搪塞隧道,“你该担忧的是你自己,被妖抓伤中了妖毒,也不怕入了魔道。”

  “这不是有你在吗?”李青凤不以为然隧道,“再说,魔道也不是那么容易就陷进去的。”

  “也是,你若是入了魔,我基础不会让你有醒来的时机!”李青华剑锋直直地指着李青凤,也不知是在威胁她,照旧在检察剑刃是否擦得尖锐。停了一会儿,见李青凤绝不在意面无惧色,又继续拿起剑布擦拭剑身。“幸亏,你皮糙肉厚,且伤口只有寸余未及内脏,我又实时给你用了能量水……话又说回来,那个凤玦是怎么回事?你昏睡了两天,他都快把这门敲烂了,认真不是小扬?”李青华的话题转得有点生硬。

  “我觉得他是,或者说,我希望他是。”李青凤惊喜的眼神瞬间转为伤心落寞,“可又希望他不是……”李青华闻言,停下了手中的行动,听她继续说道,“如果他是,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活了下来;如今这局面他又如何蒙受得住,我怕他会恨自己为什么还在世……”

  因一句不存在的“仙门珍宝”而满门被灭,未婚妻子以身为饵也未能将凶手伏诛,反而被嘲“未亡人”多年。为人子未能尽孝,为人夫未尽关爱;将心比心,李青华也想就地死亡。

  “不管他以前是不是,现在他是凤玦,你计划怎么办?”李青华归剑入鞘。

  李青凤摇摇头:“不知道……”

  “你不能再尾随他了,跟我回家住几天,娘都想你了。”李青华想了想,又道,“对了,我把凤玦身上的千里踪解了。”即便面对着李青凤怨怼的眼神,李青华仍旧不怕死地加上了“不用谢”。

  幸亏李青凤有伤在身,又幸亏敏敏实时赶到,李青华才气全身而退。

  敏敏端着一锅鸡肉粥推门而入,李青华赶忙窜到门外,柔声对敏敏道:“屋里太闷,我出去透透气。”

  敏敏只退向一侧让出了门路并未答话,似乎看向李青华的眼神另有些闪躲。

  敏敏将粥放在桌上,盛了一小碗走到床前,轻声问道:“小姐,敏敏熬了些粥,里头加了新鲜的鸡肉,你先吃点。”说着便舀了一勺准备吹凉。

  “我自己来。”

  敏敏也不坚持要喂,只是勺子搅拌着、对着碗吹了一会儿,刚刚递给李青凤。

  李青凤小口吃着粥,漫不经心地问道:“六哥不会是你搬来的救兵吧?”

  敏敏闪烁其辞:“敏敏是见小姐为情所困,于心不忍……便传了信符回襄州。”

  李青凤并无责备她的意思,只道:“虽说你不应因此等小事便去状告怙恃,但我照旧得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敏敏连忙摇头:“其实敏敏原本没想到……”

  “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一命,我就不会追究你。”李青凤突然变脸,厉声喝断道。

  敏敏愣住了,委屈的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李青凤又继续道:“我的事我自有计划,你若是想管,就得让我也管管你的事。”

  “我的事?”敏敏努力地回忆,也想不起自己另有什么事是李青凤不知道的,以至于连眼泪都忘了要流下来。

  “怎么你回回往襄州传信符,来的都是六哥?明明家中最无所事事的是三哥才对。”虽然李老三风评被害,但李青凤也不算冤枉了他。

  老三李青阳虽然心细如发,但他既对修仙之事不上心——以至于剑术、术数、灵力还不如老八李青凤;也看不上李崇明日常处置惩罚的繁琐俗务,整日在襄州城游游荡荡,看看哪家需要镇宅符咒,便就地给人画一个。李青阳在襄州城的口碑不错,但在李家就是不学无术的代表,是所有门生的反面教材。

  而李青华,虽天赋不及李青葵——各人都不如老大,就谁也别说谁了;但胜在勤奋。无论是严寒抑或酷暑,但凡问起李青华何在,就会发现他不是去降妖除魔就是在闭关修炼。所以论修为崎岖,兄妹中除了李青葵,第二个即是他;而论实战经验,连李青葵都得排后面了。

  这样的人物,竟会因李青凤为情所困就千里迢迢赶来劝阻?想当年她听从父命留在江陵,李青华对此也不外是说了一句“缘起缘灭皆由天定,切勿囿于往日情感,沉溺过深”,却并未阻挡。

  “敏敏不知……”敏敏连忙摇头。

  “你是真不知照旧装不知?”李青凤也不绕弯子了,直言道:“六哥是为了你呀!虽然你传回襄州的信符都有关于我,但也是你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才传的;六哥去江陵不是看我,而是为了免你烦忧。”

  敏敏垂下了眼眸,李青凤看见一滴泪从她的眼中掉得手背上,又被她迅速擦了去。

  “敏敏明白……”敏敏低声认可,“所以才……尽量躲着……此次若非为了小姐你,也不会再传信回襄州。”

  听敏敏这话音,只怕是李青华单相思了,但李青凤仍旧难以置信地问道:“六哥秉性如何,想必你也看得清楚,也不需我多言,可你认真无意?”

  “六令郎自是好的,从他救敏敏时,敏敏便知。”敏敏红着眼睛无比确定隧道:“哪怕要敏敏肝脑涂地赴汤蹈火来酬金此恩,敏敏也绝不犹豫。可他……真不是敏敏的意中人。”

  李青凤叹了口气,抬手替敏敏擦去泪痕,慰藉道:“都是我欠好,把你逼急了。是我一厢情愿,觉得你同六哥也挺般配的,便想着拉拢你俩,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只是日后,你若有了意中人可一定要同我说。你在我身边这些年,早就如同我亲姐姐一般,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

  敏敏连连摇头,伏到李青凤膝上信誓旦旦隧道:“敏敏觉得,同小姐在一处即是最好的归宿。”

  李青凤抚着敏敏的发丝,无奈地看向紧闭的房门,门外站着失魂落魄的李青华。

  凤玦再次上楼路遇李青华,但见他脸色煞白,以为李青凤伤口复发了,忙上前问道:“六令郎,李女人伤势如何?”

  见有外人在,李青华迅速抽离失恋状态,答道:“无碍,已能起身了。”

  “李女人醒了?”凤玦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不知在下能否去探望?”

  “想去就去吧……”李青华资助冲房内喊了一声:“八妹,凤令郎来看你了。”

  过了许久,刚刚听见屋内李青凤回应道:“请进!”

  此时敏敏将门打开,眼神依旧躲着李青华,侧身向凤玦行礼道:“凤令郎,请!”

  凤玦并未细想,一步跨入屋内,见李青凤如六令郎所言已能自行坐起,兴奋隧道:“太好了,看来李女人的伤已无大碍。”

  “多谢体贴!”李青凤回以一笑。

  凤玦弯腰拱手行了个大礼,道:“若非李女人脱手相助,恐怕我等已葬身那獾妖之手,凤玦特地前来致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李青凤有些遗憾,凤玦只当她是救命恩人,恩人受了伤,体现体贴是应该的。

  凤玦吞吞吐吐地问道:“此言虽然冒昧,但凤某仍想问一句……李女人为何会在林中泛起?”真如昭容所言,是为了他?

  “因为你。”李青凤直言不讳。

  凤玦有些不解,但心底深处却有些欣喜。

  “你与我良人长得十分相似,我觉得你们是同一人……”

  李青华知此言不妥,忙出言制止:“凤儿……”

  李青凤打断了他:“六哥,此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又继续道:“我找你,即是要确认此事;凤令郎认真从小便在大青山?”

  “李女人行事坦坦荡荡灼烁磊落,凤某亦无所隐瞒,”凤玦如实相告:“凤某虽曾因练功不慎受了重伤,以至于失了往日影象,但家师与师兄师姐俱在,他们可以佐证。”

  “失了忆?”李青凤思考着,半晌才道:“不知星河派诸位在此处事了后可是归途?”

  “是归途。”凤玦点颔首,“李女人是要随我等回星河派?”

  李青凤弯腰颔首致意,道:“我并非不相信你,只是想探清始末,了我心结,还望玉成。”

  凤玦虚扶了一把:“凤某明白,李女人到了大青山,自是受敬重的。”

  “多谢!届时还望凤令郎替我引荐惠弘道长。”

  凤玦有些为难:“这个……家师在我们下山后,亦云游去了,未曾见告去向及归期,恐怕……”

  虽不知凤玦此言是实话照旧托词,但李青凤意已决:“无妨,若惠弘道长不在大青山,那青凤便在大青山多叨扰些时日。”

  “李青凤!”李青华低声喝道。

  凤玦亦未料到李青凤会如此坚决,明显地愣了一下,才道:“这是自然……”

  凤玦被李青华送到客栈的楼下时仍想不通,只好向李青华询问:“李令郎,虽有些冒昧,但请问我真的同……那位,长得很像吗?”

  “是挺像的。”李青华颔首道,“舍妹性子执拗,加之此事对她影响太大,她不探个明明白白,是不会死心的。只是日后恐怕对凤令郎有诸多打扰,还请见谅!”

  “言重了!”凤玦道,“我们曾路过江陵府,听过一些关于李女人的传言,她……也不容易。”

  李青华笑了笑道:“传言真真假假,未必可信。从传言里认识一小我私家,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凤玦明白李青华的言外之意,在江陵府外初遇李青凤时,只觉此女子重情重义可怜可叹;密林中,她又在危难时刻突然泛起,救了他们。虽知李青凤应该是如同昭容所言,一路从江陵尾随而至;亦知她是因他的一张脸才对他另眼相看,可他心中却无半分瞧她不起。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