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把朱儿支开的空档,慕榕换了套轻便的衣裳,计划运动运动筋骨,试试身体素质如何,省得养伤养到骨头都酥了。
不知道以她前世的身手,这小身板可以发挥得了几分?
影象中原主从小就生动好动,随着二哥慕易学了些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虽然身手没好到能上房揭瓦,但是比起一般闺阁小姐照旧强了许多。
慕太师伉俪俩也没拦着,横竖小女人个性外向,也别想养成什么知书达礼的各人闺秀,只要不出太大的岔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已往了。
殊不知这么一放养,就闹出了女追男的京城传奇。
要是慕太师早知道女儿胆子这么肥,恐怕会恨不得牢牢拴在裤腰带上,一刻不松懈地盯死了她。
慕榕想想也很是忧伤,说真的,被自己心爱的男人亲手打死,这遭遇远比她意外坠机凄惨多了。
要是慕家能真心接纳她的话,她就取代原主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服侍两老尽孝吧。
慕榕把长发束成马尾,迅速确实的做了暖身操,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挑了根称手的树枝充作短棍,挥舞了两下,虽不满意但也只能迁就。
以前武术教练曾经说过,学拳之后练棍,若学会了棍法,则利器皆通用,她虽心急,却知道不能躁进的原理,练功还得按部就班,以免伤上加伤,得不偿失。
慕榕闭上双眼,静立在小院中央,衣袂飘飘,就像老僧入定一样动也不动。
心中默想着:“习武之道,首要专心致志,勤练苦修,别无他求,也无他法。”中国武学众多精深,虽然她只学了个皮毛,但只要好好勤奋锻炼,应该也能保命无虞。
调匀呼吸以后,她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乍现。
身子一矮,手中的树枝斜掠挥出,脚步随着转动,手臂圆熟,轻快平稳的拨棍,舞动如飞,没有繁琐的套路,但是在实战之中招招是杀招。
少女身形灵动,东挑西插,一招一式迅猛狠毒,行动洁净俐落,一点也不像是养在深闺的女子。
只见她单手撑地,高抬腿盘旋翻身,落地时身形微微一晃,她不慌不忙的将手中树枝顺势扫出,弥补了防守上的漏洞。
如果把她手里的短棍换成匕首,或是称手的长剑,挪移跃闪之间,不知可以收割几多条人命。
斜倚在檐角的男人黑眸微闪,注视着小院中的消息。
慕榕......这个女子藏得还真够深。
男人神情越发玩味,这点微末功夫他虽不放在眼里,但一个闺阁女子,就算从小随着慕易一起练功,也不行能练出这些致命的杀招。
只见她单手提撩舞花,顺势往后横扫,扬起一堆落叶,正所谓是棍打一大遍,节奏明快,招招都是拚命的架势。
当最后一片落叶回到地面时,慕榕用尽全力由上往下劈棍——力达棍梢,势头迅猛,同时也毁了水月轩唯一的一丛小花——临时称之为辣手摧花棍!
不外她这个采花贼差点去了半条小命,不值当啊......
慕榕维持半跪的姿势,胸口灼热,心脏怦怦狂跳到险些要炸开来,喉头一阵猩甜,随时能张口吐出一口老血。
一时兴起玩得太欢了,忘记自己内伤未愈,气血窒碍难行,这下子五脏六腑排山倒海,是要暴毙的节奏啊!
“shit!”慕榕边喘着粗气边破口痛骂,“疼死小爷了!”
她抚着胸口皱紧眉头,好半天才拄着树枝勉强爬起身。
哎哎哎,这身体素质着实不行啊,一套棍法就累得快升天,恐怕连墨景熙手下的走狗都打不外。
慕榕好不容易缓过劲儿,就听见朱儿人未到声先至的魔性召唤:“小姐!小姐!”
音阶还不停拔高,让慕榕有种大祸临头的预感。
慕榕转头咧着嘴,想要露出一个淡定无波的笑容,无奈现在她头发散乱,全身是汗,以至于那笑容淡定中带着狰狞,比吓人还要吓人。
只见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盖一怒气冲冲的小丫头是也。
朱儿绷着脸把手中的托盘砰的一声砸在石桌上,转头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慕榕吓得一哆嗦,这画风......恕她不能理解。
“好端端的下跪做什么呢?快起来。”她伸手要去扶,没想到被朱儿一把推开,二话不说就趴地大哭。
“小姐,您这身子伤都还没好,为什么欠好好歇着,却要伤筋动骨,做些下人做的粗活儿?”
朱儿鬼哭神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慕榕马上觉得自己丧尽天良,没来由的内疚,手僵在空中进退两难。
“朱儿知道自己无能,连粗使婆子都使唤不动,一个个欺负我们主仆俩孤苦无依,连扫地这种活儿都要小姐自己来。这话要是传出去,不仅王爷脸上无光,整个王府都要蒙羞啊!”
慕榕:“…...”朱儿哪只眼睛看到她在扫地了?
那是何等虎虎生风的一套棍法,她可是空前绝后的搏命演出,在朱儿眼中威力就是扫扫叶子而已?
不平,她绝壁不平!
“朱儿妳误会了......我......”慕榕正要解释,朱儿的哭声蓦地又拔高了三个音阶,威风凛凛的震慑住慕榕的反驳。
她被哭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忍住被人身攻击的羞耻,随手把树枝往树丛边一扔,忍痛蹲下,摸宠物似的轻拍朱儿的头。
“别哭,咱们虽然不是男子汉,但也有泪不轻弹,哭多了不光会丑会瞎,还会变蠢,知道吗?”
她软硬兼施的信口忽悠,管它合不合理,只求快点把朱儿泛滥的泪腺给堵上。
朱儿猛地抬起头,哭声震天之余,恶狠狠的使了个眼色。
啊?慕榕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是想表达什么?
正怀疑朱儿是不是抽风,不远处却传来一个熟悉至极,也令人厌恶至极的声音。
“王妃胆子越来越大了,纵容奴仆扰人清听,看来本王是该好好立一立四王府的规则。”
这种自豪中带着不屑、不屑中又蕴含着藐视,接着还要装逼的语气,也只有墨景熙可以完美驾驭。
慕榕背脊寒毛直竖,好你个小白脸,终于想到来找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