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六回忆起田管家的嘱咐,名顿开,立即朝刘县令回道:“刘县令,下官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马县丞道:“有何蹊跷?这种掉脑袋的事,另可信其有,不行信其无。”
刘县令眼睛一亮,转头望向马县丞,道:“那依马县丞之见,此事应当如何?”
“既然有嫌疑.....”马县丞想了想,随即答道:“那就将张县尉请到大堂来劈面对质,问问他为何调动捕快捉拿瘸腿脸痞之人?再派人盯紧张狱司以及张府眷属,以防他们获得消息逃走!”
苟主簿赞同:“马县丞之言甚妙!”
刘县令看了燕小六一眼,道:“本官现在就派人去请张县尉,不外,这请来以后,由燕捕头问话如何啊?”
“这个老狐狸!”燕小六心中痛骂,嘴上却迟疑道:“那....那下官只好从命了!”
田管家在之前就交接燕小六能推的就尽量推,不能推的就凭据计划来,其中缘由燕小六早已了然于胸。
与此同时。
在选定问话之人后,刘县令预先部署了人手在后堂待命,然后再派人去请张县尉。
或许过了半个时辰,张松满头大汗的来到县衙大堂,苟主簿和马县丞看了刘县令一眼,刘县令抬了抬眼皮,慢条斯理开口道:“张县尉,请坐吧。”
张松刚刚坐下,刘县令就朝燕小六使了个眼色,燕小六直接开口道:“张县尉,您今天满城搜捕的是何人啊?”
张松没想到刚坐下来,就有人问事,而问话之人居然是燕小六,心中马上狐疑,环视一圈,却见众人都面色淡然,似乎没什么异常。
稍微沉吟,随即答道:“昨天有两个不开眼的流民跑到我府门前打闹,我将那两流民抓住后,严刑拷问,得知他们是受人指使,故意来我府门前闹事的。”
燕小六心中冷笑,嘴上却淡然问道:“可知是何人指使?”
“听那两个流民说是一个瘸腿脸痞的小哥!”张松皱眉。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纷纷露出惊奇的目光看向张松。
张松顿感不妙,瞪着燕小六道:“燕捕头,你问这些做什么?本官做事,难道还需跟你交接不成?”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噌的一声站起身来,高声质问道:“难道那瘸腿脸痞的小哥是你部署的?!”
燕小六动了动嘴唇,刚欲开口,身后的刘县令脸色一沉,大喝道:“张县尉,请注意你的身份,这里是县衙大堂,休得混淆视听,还不从实招来!”
说着又抬手示意燕小六继续问。
燕小六看了刘县令一眼,然后面无心情的望向张松:“张县尉,下官只是衔命行事,并无其他意思,那请问,您抓到那瘸腿脸痞的小哥了吗?”
张松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各人究竟是同僚,也欠好就地闹翻,于是不耐烦道:“没有!”
“那两个流民如今在那边?”
张松虽然不会认可将那两个流民杀了,于是随口说道:“本官已经将他们放走了。”
“哈哈,放了?”刘县令大笑一声:“张松,亏你照旧堂堂县尉,这等说词,你觉得在座的列位同僚会信吗?瘸腿脸痞的主谋没找到,你就放走了两个闹事的流民,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刘县令这话什么意思?”张松脸色一沉,冷声道。
“什么意思?”刘县令瞥了眼马县丞等人,冷笑道:“张松,你勾通梁王,密谋蜀地之事已经败事了!”
张松闻言一惊,转头望向众人,却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心中料定,他们早已勾通在一起,如今想要陷害自己。
“好,很好,你们终究照旧勾通好了搪塞我!!”张松怒极反笑。
刘县令道:“搪塞你还需要勾通?像你这种细作,人人得而诛之!”
“说我是细作?”张松哑然失笑:“你们可有证据?”
“虽然有!”刘县令断喝一声,望向燕小六道:“燕捕头,将那锦帛给张县尉看看,切记,不要让他拿着,以免证据被毁......”
燕小六点颔首,拿着锦帛走到张松面前,隔着半尺徐徐展开,张松定睛一瞧,额头上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不,不....这是诬陷,这是一定是诬陷!”
“诬陷?”刘县令冷然一笑:“何人诬陷你?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也凭据上面的指示搜捕那名瘸腿脸痞之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另有何话可说?”
“这....这.....”
张松一时语塞。
“来人!”
刘县令见张松哑口无言,大手一挥,后堂立即冲出二三十个捕快,将张松团团围住。
这时,燕小六又想起田管家的嘱咐,急遽对刘县令道:“刘县令,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都这时候了,还从长计议个甚!”刘县令眉毛一宁,喝道:“来人啊!将这梁王的细作给本官拿下!”
张松此时另有些愣神,等他反映过来的时候,却为时已晚,只见捕快们如狼似虎,不到片刻,他就被五花大绑起来,嘴中凄厉叫喊道:“冤枉啊!下官冤枉!”
“冤枉?张县尉也晓得冤枉?”刘县令冷笑一声,喝道:“来人啊,将他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话一出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朝燕小六道:“燕捕头,你马上派人去抓捕张青,封锁整个张府,以免贼人同伙逃脱!”
张松一听这话,马上歇斯底里召唤道:“我要见张瀚林,我要见世子!”
尽管张松喊的都是大人物,但在场的人却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皆冷眼旁观的瞧着他被捕快带走。
燕小六亲眼见到这个一直为祸乡里,欺男霸女的灌县首恶就这么被刘县令拿下,心中一种痛快酣畅之意油然而生。
不外,田管家曾嘱咐过自己,越是到要害时刻,越不能放松,一定要露出难以置信的心情。
于是他似乎没听到刘县令的话似的,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啊....”
刘县令看了燕小六一眼,皱眉道:“怎么不行能,人证物证俱在!”
“这,这张县尉前段时间还处置了两个梁王细作,怎么的,自己就成了梁王细作?”
“贼喊捉贼而已,燕捕头应该知道那两个基础不是细作.....”马县丞道:“好了,别磨蹭了,凭据刘县令的指示去把张青等人抓捕归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