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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高氏物语

第二十五章甲贺忍法帖,爱恨求不得

战国之高氏物语 蓬莱三人 4223 2020-11-19 06:27:13

  不再去思考德政令对错的问题,又看了几份公牍,高师盛最终将目光定落在唯一一幅带有画像的通缉上,亦是他第一日来日就注意到的盖着骏府朱判印的那张,不禁扭头问道:“甲贺左卫门?听名字莫非说是忍者?”

  “忍”即“隐”,忍者也作“隐者”。

  据说首次派遣“忍者”完成任务的是圣德君。在其时,忍者普遍被称为“忍”,同时各个时代各个地域对忍者也有其特有的称谓:如飞鸟时代称为“志能便”,奈良时代称为“斥候”,战国时代叫法许多,其中流传最广是“乱波”,武田信玄命名为忍者的称谓,在东海道流传甚广。

  忍者岂论流派,追根溯源都出自于甲贺、伊贺两地,故而一听到甲贺二字,高师盛就联想到了忍者。

  室野平三平日卖力处置惩罚公牍,对这些通缉要犯了如指掌,应声答道:“没错,这位来自甲贺的忍者据说是与八百比丘尼一起吃了人鱼肉,拥有了不死之身,身手更是豪不逊色越后国,吞牛上忍的人物!”

  听他这么一说,马上起了兴趣,吞牛上忍,飞猿加藤的台甫,岂论前世照旧今生,高师盛都是如雷贯耳。

  传说常陆国人加藤段藏,是名忍术高明的忍者、长于幻术、跳跃力优,侍奉国越后长尾氏、甲斐武田氏两家大台甫。

  加藤本人对于幻术十分自负自得、曾於长尾景虎辖下越后春日山城下,在民众面前施展“呑牛之术”令民众十分惊恐畏惧,其术乃一口气将牛吞饮之术,传说很是玄妙。

  受景虎的命令前往关东,夺取后北条家的家宝名刀村雨丸,加藤段藏不仅躲避过了风魔忍军的看护,盗走名刀,还将服侍北条氏纲的侍童也活捉,带回春日山城,献给景虎。

  自从这件事后,长尾景虎对他的身手相当忌惮且警戒,开始疏离他,甚至下令命人谋害加藤段藏,于是飞猿众被迫离开了越后,转而投效甲斐国的守护台甫武田信玄。

  为了检验飞猿加藤,是否名副其实,信玄命加藤段藏飞越高塀,着所在铺上了一层荆棘,加藤飞越高塀时,视破陷阱立即于空中反转、逃过一劫,技惊四座。

  也曾受命其前往越后,夺取长尾氏笔头家老直江景纲的家宝大薙刀,直江知道消息后,立即于庭园备有严密守卫、猎犬防范,欲取其命。加藤段蔵事前早察知,并用施逢犬之术,鸩杀猎犬后,盗宝后脱身逃逸,由此可知飞猿忍术的厉害。

  高师盛并不认为,加藤段藏真的能够“吞牛如饮”,简陋是运用了什么障眼法,蒙蔽旁人视线。

  飞猿之称,也仅仅只能证明他身手灵活。

  这位甲贺忍者能与飞猿加藤相媲美,忍术也当是过人之处,至於跟八百比丘尼一样永生不死他是基础不信的。

  若狭高桥姬也只活了八百岁就死了,这位甲贺左卫门是近江国人,怎么可能一起捕猎到人鱼,就算是真的吃了人鱼肉,也绝对活不到现在。

  高师盛定睛观瞧,见画像侧边写着此人的身份、相貌,甲贺左卫门果是近江国甲贺郡人,中等身材,白面,无须。

  室野平三有些畏惧地介绍道:“这位忍者,可是个了不得的奇人异士。”

  高师盛没接话,接着看公牍上的内容,可惜没有对这位不死人所犯案子的具体介绍,只简朴的写了“行窃贼杀”,开口问道:“他作了什么案子?”

  “在骏府城,偷窃走了伊贺流的忍法帖。”

  高师盛有些印象,骏府城曾经有忍者引起过骚动,伊贺忍军受雇今川氏,上忍藤林长门守保丰家中不光《萬川集海忍法帖》被盗,两名中忍头目也一并失踪,被人发现时已经死去多时,据说就是甲贺忍者所为,不外他不知道为何,室野平三会畏惧的称谓对方是奇人异士。

  甲贺五十三家忍者众,说穿了不外是五十三家有些特殊本事的国人众而已,就像远江高氏精通律令法度,信浓小笠原弓马传家,大社诹访家以擅长阴阳术、占卜、祈福闻名。

  结果家学最玄妙的诹访赖重,却连自家会被连襟兄弟武田信玄灭门,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算出来。

  “庄头没听说么?这位甲贺左卫门的友人是尾张织田家的忍者,前来骏河密查情报,不慎败亡於伊贺忍者之手,他孤身一人,前来东海偷取忍法帖,正是要替朋友报仇雪恨。”

  “他行至本乡三日馆四周,不小心袒露行迹,遭到伊贺忍军的截杀。甲贺左卫门提出比斗忍术,来决定生死胜败,谁若能够破解他的忍术,便交还伊贺忍法帖给藤林长门守………其时话还没说完,一名伊贺忍者趁他不备,猛然扑已往,挥刀劈砍,从背后将他头颅斩了下来!”说到这里室野平三露出一副活见了鬼的心情,继续说道;“甲贺左卫门身遭斩首却败而不死,手脚旧能够运动自如,转身夺刀杀人,一气呵成,最不行思议地竟然割下对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身上,继续言谈说笑,仿若生人。”

  “割头换颈,神仙方术也不外如此!”从这点来看,不管对方用了什么秘诀,起码当得起忍术妙手之称。

  高师盛心道:“肯定又是幻术。”问道:“难道追击的伊贺忍军没有阻止吗?怎容他如此肆意妄为。”

  “伊贺忍者虽众,但上忍未至,来的人忍术远不及甲贺左卫门精妙,没人是他的对手,更没人敢阻拦他。”

  “莫非就这么走了?”

  “对,不紧不慢地捡起自己的头颅,擦干血迹,随手拴在腰间,头颅竟然还能够说话,告诉甲贺左卫门,记得明早别忘把自己换回去,其时包罗小人在内的所有的人都被吓住了,上百人跟在他后面追看围观,但没有一个敢靠近的。”

  “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

  两人话语以致无二,但语气却截然相反,一个惊讶犹疑,另一个万分肯定。

  高师盛也曾听说过不少玄妙怪术,但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到毫无破绽的,甲贺左卫门算是其中翘楚。

  听完后,惊叹连连,忍不住遐想其时的场景,自忖其时若是自己在场,定然也要把他当成神人鬼魅,不觉想道:“这得要何等胆气和身手,才敢从近畿独行东海,杀人窃宝,横行无忌,何止媲美加藤段藏,应该说是更胜一筹才对!”

  不知为何后世,只有服部半藏、加藤段藏两大上忍,却浑不闻甲贺左卫门之名。

  他又问道:“也不知这位甲贺奇人去了那边?”

  室野平三答道:“这位大人是甲贺国人,现在应该是回近江国去了,这个通缉挂了许久也没破获,再说即便留在东海又能如何?”

  “此话怎讲?”

  “甲贺左卫门如此身手,连伊贺忍军都不是对手,就算现在真的现身,咱们这样的普通捕快就是再多,又能有什么用?”

  室野平三所言不假,高师盛连连颔首,体现赞同,但仍旧忍不住扼腕长叹,连道了两声可惜。

  “有何好可惜?这等奇人异士就算冒犯骏府律法被抓获,治部大辅也不会轻易治罪,说不定还要奉作上宾,招为家臣那!”

  当世民风,坚强好勇,对於有本事的“豪桀”都是十分敬佩的,更况且甲贺左卫门这种为友人复仇,不惜以身涉险,重义轻死的好汉,虽然他身属敌对,但室野平三谈实时也很尊敬,甚至理所应当的认为,今川义元对於也会礼重相待。

  高师盛笑而不语,心道:“我虽然知道甲贺左卫门不会轻易伏诛,我可惜的是他下落不明,若还留在今川领内,说禁绝儿还能见上一面,更没准就此结交一番。”

  许是谈及“奇人异士”,高师盛也起了兴致,点起一盏油灯,又说道:“书役听说过果心居士的妖术吗?”

  屋外昏天黑地,漫天骤雨陪同咆哮而过的狂风,恍如似天河倒灌一般,倾覆坠落,乱响一片。

  这时两人,一老一少盘坐屋内,孤灯伴雨,相互间泛论妖鬼异术,若是有旁人在场,说禁绝就会觉得不寒而栗,幸亏两人都被勾起了谈性,倒也没察觉出气氛稍显诡异。

  “可是,兴福寺那位可以召唤幽灵的那位?”

  “没错就是,吓住松永炸弹中的那位!”高师盛一时口误,将弹正中念成了松永久秀的外号炸弹中,幸亏,室野平三也没有听清。

  “哎呀呀!那位可是越发了不得的人物!”

  高师盛不知道“甲贺左卫门替友人报仇事”,因为忍者职位并不高,很难受到武家台甫看重,但果心居士是奈良兴福寺僧侣,更是天下知名的隐士文人。

  言行举止,很受喜欢附庸风雅的武家追捧,就连寻常黎民对他的事迹也耳熟能详。

  某夜,松永弹正中久秀,宴请果心居士,问道:“我经历过十数次南征北战,每次都赴汤蹈火,却从来没有遭遇过令我魂不附体的经验。不妨用你的妖术,让我见识一下何谓佛家所说的生死之间,才气感悟的大恐怖吧。“”

  果心居士颔首允许。有一会儿,双方默默无言相对而坐。冷不防,果心居士起身步下庭院。只见庭院突然风飒飒兮木萧萧,乌云遮住了原本如水的月光。

  庭院漆黑一片,蒙蒙细雨下将起来。

  同时,松永久秀眼前泛起一小我私家影。那是个美丽文雅的女人,几束丝发披挂在侧颊上。女人开口:“良人,您今晚想必是百无聊赖吧?”

  回过神来,才察觉眼前的女人正是数年前已经过世的爱妾。弹正气喘如牛,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忙高唤:“居士!且止住!快快让她走!让她走!”

  松永久秀呼毕,果心居士已然规则坐在眼前。

  “果心居士能够拘魂摄魄,确实称得上妖术二字。”

  谈到僧人,高师盛不由想到了被刺配的净空僧人,对方两次三番恳求於他,仗义执言,可惜自己却到最后,也没有开口替他说过哪怕一句话,不由又扼腕叹息,自觉愧对於他。

  室野平三聊的大叫过瘾,拍腿问道:“庄头,可听说过志摩国的初音姬?”

  初音姬是志摩熊野水军众首领九鬼嘉隆的外甥女,嘉隆的前代当家九鬼澄隆的女儿。

  作为波切九鬼家当主九鬼澄隆爱女的初音姬,知书达理,端庄秀丽,志摩国的地头们竞相求婚。

  最终九鬼澄隆决定与甲贺藤九郎联姻,让他来迎娶自己的女儿,并将亲事见告初音姬,但是初音姬向父亲澄隆坦白,自己与越贺玄番允两人早已经互生情愫,是在神佛像前,交流过定情信物的恋人。

  对父亲决定感应愤慨的初音姬,在侍女和家臣的资助下,从波切逃了出来,想要去玄番允的身边,却父亲九鬼澄隆带人抓了回去,被幽禁在居馆,最终在婚礼的前一天,怀揣着对恋人的忖量,投井自尽。

  女儿的自杀,让九鬼澄隆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於壮年就宣布退隐将首领的位置让给了自己的侄子九鬼嘉隆。

  这件事情让九鬼家名望大跌,险些成了八幡海贼们的笑话,但也正因海贼们的恶意散播,反倒让两人这段感人肺腑的故事,流传天下。

  室野平三也是有女儿的人,气愤的骂道:“那个越贺玄番允认真可恨,妄为男儿,他但凡有一分节气,也应当带着心爱之人出奔!”

  “或许,两人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高师盛强颜欢笑辩解道。

  年轻庄头平静且决绝的复述着,残忍无情地回覆:“书役岂不闻,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离别、怨恒久、求不得、放不下,若能看透一分者,便可立地成佛。你我俗人,又如何能够看破红尘因果,为一己子女私情,便弃怙恃家业於掉臂者,如何能值得女子托付终身,能於心爱之人面前,说出如此恬不知耻话语之人,才真的妄为男儿!”

  言罢,呼的一声,吹灭了面前的灯烛。

  整小我私家逐渐隐入黑暗不见。

  注释:藤林保丰为伊贺三大上忍之一,曾受雇今川氏,亦传说曾教授过山本勘助忍术,后人藤林保武编写忍法卷轴《萬川集海》,号称忍术界的《葵花宝典》、《辟邪剑谱》。

  不外现代解密的忍术实在堪称《忍在囧途》,忍者传说多为江户文人创作,真实性很低。

  注释二:公主殿下,电音转生前还真是文中所述一样,并非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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