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有人不希望你嫁

　　“你怎么来了？”徐之涣意有所指地问道。

　　三姨娘看了他一眼，又对李太恭和李冉笑道：“妾身原来是想去找大女人聊会儿天的。结果下人说大女人在厅堂呢，李老爷和李令郎也在，妾身就来看看。”

　　妇道人家原来不应议论这些事的，但幸亏徐之涣不在意这些，况且今日原来就是闲聊而已，他也没多说什么。

　　倒是李太恭显得有些局促，刚想对徐槿容说的话又咽进肚子里了。

　　三姨娘坐在徐槿容旁边，转头看了李冉一眼，问：“李令郎是比大女人年长不了几岁吧？我过来的时候，你还小，没想到几年功夫就变了这么多，看着倒是一表人才的。”

　　李冉听到夸奖，抿唇笑了笑。

　　徐之涣跟三姨娘对视一眼，似乎都已明了对方所想。

　　“徐相，容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懂事了，做事说话又得体，不知有几多人羡慕你这个女儿。不外，你真是不计划考虑考虑她的亲事了么？”

　　李太恭心里总有些觉得遗憾，便不停地提醒徐之涣。

　　徐之涣这边从容不少，他轻笑了一下，“亲事再重要也没我这个女儿重要。她要是没有嫁的心思，我这个当爹的又能做什么主呢？”

　　李太恭皱起眉头，显得有些着急，“不是，容儿她可能还没想好呢。你当怙恃的也该为孩子想想啊。李冉跟容儿也是一起长大的，两个孩子知根知底，你看不如……”

　　见李太恭要提亲事了，这时三姨娘突然笑着说道：“李太恭，您也知道，有时候往往媒妁之言都是一厢情愿。大女人她有心上人了，老爷照旧计划遵从她的意思。”

　　一语完，不仅仅是李家两小我私家，另有徐槿容都有些惊奇地看着她。三姨娘对徐槿容笑了笑，她很快就明白了。

　　“这人是谁？可是当今殿阁大学士顾衍南？”李太恭忍不住问道。

　　三姨娘跟徐之涣相视一笑，只听她道：“这是大女人才知道的，咱们不清楚。”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其实李太恭，今日另有一事老爷还想跟您说说呢。李令郎文采斐然，做事正直，是个好孩子。囡囡的妹妹，也就是咱家的三女人念蕊对李令郎一见倾心。就是不知道您能否愿意玉成此事？”

　　李太恭万万没想到今日来不仅会遭到拒绝，要害这亲事还变了工具。

　　他凝眉，心情极重，“徐相，你这做法就有些不老实了。咱们都是熟人了，我看照旧容儿跟冉儿配对一些。”

　　许久没说话的徐槿容将李太恭的心思察觉了出来，不就是嫌弃徐念蕊不是嫡女么。那这样说来，要是娶了她，岂不是自己还能成为李太恭央求徐之涣资助的诱饵？

　　“李叔，您这话就差池了。哪有什么配不配的。婚姻大事不行儿戏，我跟李令郎正因为相互熟悉，才没有其他心思。如今我看妹妹倒很喜欢，所以不如就玉成他们。李令郎，你说对吧？”

　　李冉向来缄默沉静，面对这种事，不知为何有些逃避，所以才不开口。听到徐槿容这样问，他赶忙颔首道：“是，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的虽是违心的话，但是李冉这次却选择了退让。可能因为他实在是太被动，导致喜欢也不敢轻易说出口。

　　李太恭被他这样一说，弄得有些恼怒，但是究竟在徐府，他也不敢有所行动，只好尴尬地笑笑。

　　“怪我大意了，也没照顾到容儿的意思。”

　　徐之涣也没继续刁难他，转口道：“那不如就订下念蕊跟冉儿的亲事。你也见过念蕊频频的，她这孩子性格单纯，从小刻苦，比囡囡早懂事多了，学的工具也多了。我估摸着她跟冉儿更能聊到一块儿去。”

　　看来徐槿容是绝对不会嫁的。

　　李太恭想了想，他简直是看中徐家的门第，跟徐家结亲，自己以后有什么困难还能有所指望。徐槿容心气高也不难理解，况且之前她一心就想嫁到顾家。

　　李太恭做了一番考虑，李冉跟徐念蕊结婚虽然差了点，但似乎比娶其他商家千金或者县令的女儿要强多了。要是再往上，要不是别人不愿意，要不是就没有徐家那样的门第。

　　想及此，他笑道：“念蕊我是知道的，那孩子跟她娘长得像，基础好。既然容儿说愿意让出，那这样也好，总之比媒妁之言好些。”

　　他也没问李冉的意思，弄得李冉一时间脸色有些阴沉。他紧紧抿着唇，低着头不说话。

　　徐槿容看到他这般模样，心里有些同情，但是还好他娶的是徐念蕊。

　　要是徐念薇的话，恐怕整个李家都要被掀翻。徐念蕊简直单纯了许多，想来李冉也是不亏的。

　　只是这人实在太缄默沉静，连情感都不敢去争取，又有几个女子喜欢这样的人。

　　所以啊，徐槿容心想，他应该谢谢徐念蕊还愿意嫁给他。

　　徐之涣又跟李太恭闲聊了一会儿，三姨娘跟徐槿容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只有李冉，眼中带着一些落寞和忧伤，悄悄看了看徐槿容。

　　李太恭与徐家商议好此事，便计划先和李冉回府了。

　　走到门口时，李冉都一直不说话。徐槿容和徐之涣将两人送走，准备作别。等李太恭跟徐相说话的间隙，这时李冉走到徐槿容身边。

　　“徐小姐，我……”

　　久久的缄默沉静后，他终于开了口。

　　徐槿容等着他继续，问道：“嗯，怎么了？”

　　李冉垂下头，默了默说道：“今日的事认真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徐槿容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只好微微颔首，“李冉，你很优秀，只是我回去之后冷静下来，才做出这样的计划。念蕊她是个好女人，我希望你……”

　　李冉皱起眉头，脸上的不悦隐隐显露，“可是我不喜欢她，我跟她面都没见过频频。”

　　但这件事也不是她一人能做决定的，究竟希望攀附徐家的是他爹。

　　“有时候事与愿违是常事，如果你不想听从的话，可以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前提是你能做到，如果不行，那顺其自然也纷歧定就是坏事。”

　　徐槿容苦笑。

　　当初是她一厢情愿都要嫁给赵明胜的，明明阮玲阻止过她，如今证明她错了，从第一步开始就错了。

　　她错就错在眼瞎，对赵明胜动了心。

　　李冉缄默沉静不语，他眼里的光昏暗了许多。

　　等到李太恭招呼他快走，他才对徐槿容说道：“徐小姐，今日之事就当做没发生过吧。你说的很对，顺其自然纷歧定是坏事，况且我就是个懦夫，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还不等她回应，李冉转身就走了，留下一个瘦削寥寂的背影，在雪地里逐渐消失。

　　徐槿容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有些同情，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三姨娘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大女人，天这么冷，怎么不去屋子里坐？”

　　徐槿容回过神来，笑了笑，“刚刚李令郎才走，爹让我送送他们。”

　　三姨娘会意，挽着她的手走到大堂里，让小丫鬟沏了杯热茶。

　　“姨娘，今日您又是怎么想到突然来说起念蕊的事呢？爹知不知道？”徐槿容端着茶，好奇道。

　　三姨娘抿唇笑了笑，“你爹舍不得你，这件事他虽然知道，否则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多说什么。”

　　原来这样。看样子徐之涣真是宠她无度啊，连亲事都一定要给她挑最好的。

　　三姨娘欲言又止，也不知如何开口，徐槿容看出了她的犹豫，遂问：“姨娘，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三姨娘点颔首，凑近了到她面前轻声道：“大女人，其实也不光是我和老爷，另有人不想你嫁到李家去。”

　　徐槿容凝眉，反问：“是徐念薇和二姨娘她们么？”

　　三姨娘摇头，“是宋成也。”

　　！？

　　徐槿容一愣，“姨娘，这话怎么说？”

　　三姨娘叹息一声，把前天宋成也找到她那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徐槿容听。

　　其时三姨娘准备去找徐之涣说说徐景逸上学堂的事，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走近了一看，原来是宋成也。

　　他身子微斜，靠在柱子旁抱着手，似乎看着远处在沉思，神色自若。不知等了多久，他的左肩有雪渍，脸也冻得有些红。

　　一看到三姨娘，这少年突然就很委屈地看着她，脸上似乎另有泪痕。

　　问他怎么了，这少年开口：“姨娘，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关于姐姐的。我知道伯父跟李叔叔关系特别好，姐姐是要嫁给李冉哥哥的。但是，我照旧舍不得姐姐……”

　　三姨娘把他牵到一边的凉亭里。

　　“李冉哥哥才气横溢，我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我畏惧姐姐受委屈。如果李家逼的紧，那会不会另有此外想法……我真的不想让姐姐随便就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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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席话说完，三姨娘更觉得他说的有原理。加之徐念薇又跟徐之涣说起过徐念蕊喜欢李冉的事，便决定试着跟徐之涣说说。

　　正好徐之涣也在想那件事，其时他心烦意乱的，想到李太恭给自己说起那番话就很难受。

　　“我知道，容儿喜欢顾学士，你们家跟顾家也算是有往来。但是你看看顾家人的态度，这要是嫁已往，容儿岂不是受气……”

　　李太恭说的也是实话。

　　简直，虽然徐槿容一心想嫁给顾衍南，但是也要看婆家人接不接纳。

　　顾家向来守规则，家规条例一条条的，在他们看来，徐槿容就是个毫无礼数的刁蛮小姐，嫁已往就算是做正妻也很难不受人脸色。

　　三姨娘慰藉了他一番，让他别操之过急，不管怎样还要看徐槿容本人的意思。

　　等她说完，徐之涣觉得徐槿容或许也对李冉谈不上喜欢。

　　不喜欢才是正常的，他心想。

　　他的长女眼光向来挑剔，原来就生的倾国倾城，不行能喜欢李冉这种书呆子。

　　伉俪俩谈了好一会儿，徐之涣终于决定下来。既然徐念蕊自己也告诉过自己，她愿意嫁到李家，那这件事就暂且订下。

　　但其实徐念蕊是个不太有主见的，若不是徐念薇劝说，她可能也不敢跟徐之涣提起。

　　其时徐念薇专程来替徐念蕊说亲事，对徐之涣劝道：“念蕊作为妹妹，虽然希望大姐能嫁得好一些。如今李太恭的意思明显不外了，忙不迭讨好您，我倒觉得大姐嫁已往其实挺亏损。”

　　徐之涣挑眉，没说话，等她继续说下去。

　　“虽然这件事还要看爹您的意思。只是……我看念蕊她对李令郎有一番真心，所以若是欠好推辞掉李家，不如让念蕊替了大姐如何？”

　　徐之涣没说话，拿着勺子一边搅动碗里的汤，一边若有所思。徐念薇跟徐念蕊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太大掌握。

　　良久，徐之涣问道：“念蕊你呢？你怎么想的？”

　　徐念蕊紧张地说话都有些哆嗦，她定了定神，颔首道：“爹，二姐说的就是女儿的想法。女儿自知平凡，生的普通，没有大姐外貌出众，所以要求也不高。而且那日李令郎行为举止都很讲礼节，年纪轻轻就饱读诗书，女儿对他简直存有仰慕之情。”

　　这些话也是徐念薇教她提前说过一遍的，这次说的有些不顺，但徐之涣也没有很在意。

　　他看着远处沉思了半会儿，颔首道：“好，念蕊，爹虽然是尊重你的意思。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嫁到李家你应该也是不忏悔的。李冉那个孩子机械了些，但是个好孩子，爹这点清楚。所以，你考虑好了？”

　　徐念蕊不行置信地看着徐之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同意了，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当，虽然考虑好了，否则女儿也不会来打扰您说这事。”说完，姐妹俩心领神会地看了一眼。

　　徐念薇接着说道：“爹，你看念蕊她再过些年就要嫁人了，现在考虑倒也不早。”

　　徐之涣一掂量，想想也确实是这个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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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姨娘跟徐槿容说完此事后，她半天硬是没回过神来。

　　因为她这个亲事，全徐贵寓下都开始忙活起来了。徐之涣是担忧她受委屈，徐氏姐妹是想掌握好时机，而宋成也那人呢？

　　他又来掺和一脚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