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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少卿的宠妻日常

第四十八章 杜小姐的亲笔信

大理寺少卿的宠妻日常 央珺 3569 2023-11-25 14:23:56

  闻言,厉承修神色一变,望向晚娘的眼神灼灼,语气颇为惊惑道:“杜小姐?她还在世?”

  晚娘努力镇定下来,摇摇头,认真道:“我不清楚,收到信后我曾暗自视察过她的行踪,她却如人间蒸发般不知所踪,至今生死未卜,毫无音讯。”

  “你收到的那封信,现在那边?”厉承修正色道。

  晚娘立时起身,打开门四下环视了下,先前她已将丫鬟都支开,眼下院子里空无一人,这才放心退了回来。

  复又阖上门,走到衣柜前摸索了半天,之后掏出一个精致梳妆盒,其上挂着一把小锁。她不知从那边抽出一把小钥匙,开了那锁,随后自盒子里拿出一封信来。

  “本宫自那日收到信后,原本照旧不信的,可之后便听说了杜家灭门惨案,这才觉察竟是真的!尔后暗自视察历程中,发现你们大理寺居然结案了,结果竟是杜老爷通敌卖国,杜家被敌国派人灭口,实在叫人不敢置信!”

  说着走到厉承修面前,将信递给他。

  他接过那封信,急遽展开,看了起来……越看眉头越蹙越紧,显然是信中内容令其大为震惊。

  “殿下确定是杜小姐的字迹?”厉承修再三确认道。

  晚娘颔首,笃定道:“我检验过,这字迹确实出自杜小姐手笔。她年少时书法成名,曾誊写过《礼记》,部门流于坊市,一验便知。”

  厉承修接过信还未细看,敏锐的直觉让他觉得奇怪,不禁皱眉问道:“殿下怎如此了解这位杜小姐?难道与她如此交好,竟连她誊写过的书稿都知道。”

  晚娘倒了杯茶,悠悠喝了一口,镇放心神后,刚刚笑着道:“……你看完书信便知。”

  厉承修无言,低头继续看信……这才明白这事原是信中所写。

  “这杜小姐倒一ㄇ个谨慎之人,如此便可一验这封信的真伪了。”他不由叹息道。

  听他这么说,晚娘暗自吁了口气。

  幸亏她早有准备,知道厉承修很是敏锐,肯定会对此存疑,这才在信中写了验证之法。

  借“杜小姐”的口吻,将她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想来便可顺理成章地通报她已知的线索了。厉承修即便心存怀疑,也断不会将她与杜晚娘的身份联系起来。

  就算如今她开口说自己就是杜小姐,恐怕他也是不信的。

  厉承修的视线由上至下,将这封信一字一句看得越发细致起来。

  此信除却涉及一些新线索外,还提到了一个要害性人物——扬州瓷器行账房先生,李宾。

  这名字他并不陌生,先前就曾让小试前去视察过一番。

  厉承修略一思索,忽而惊道:“苏家门生!”

  “你可有何头绪?”索性他记性不差,无需她提醒,晚娘抿唇,歪着头问他。

  见她这模样特别可爱,厉承修一愣,忍住想捏她脸的激动,清咳了两声,复又低头看信,道——

  “咳咳……信中所提的账房先生李宾,如今应当叫作李儒风,已辗转到了苏家当门生,厥后在京都衙门里亦有一官半职。”

  他没想到自己竟有分析案情时分心的一天。

  “怎的如此凑巧,这还真是得好好视察一番了!”晚娘继续陪衬气氛,让厉承修尽快锁定疑犯,“我总觉得这苏虞不行能这么简朴地招那李宾为门生,定然有什么联系……哦对了,当年那本参杜老爷通敌卖国之事的奏折,究竟是谁提上去的?可有视察出来?”

  “写那封奏折之人名叫张远帆,是名正五品的给事中,金陵人士,宣威九年考取进士入仕为官。”

  厉承修走动起来,徐徐道:“大理寺查过此人……性情忠厚,秉性淳良,他并非苏家门生,与杜家也无关连,平日里与苏虞更是没有交集。”

  晚娘听来,眉间越蹙越紧,张远帆……她从未听过这个名讳。

  爹爹入朝为官时是宣威五年,离开京都的时间也与之错开,按理说他们二人并未交集。

  爹爹回到扬州后,一向与人交好,生意场上也没冒犯过谁,此人听起来是个好官,究竟为何要不分青红皂白地诬陷于他呢?

  “这张远帆究竟与杜家有何深仇大恨,要参个如此远离京都的名门?而且是毫无实据地上奏!”

  晚娘想着,一腔愤慨无处发泄,一拍桌子反问道。

  “怪就怪在这里……他参了杜有衡后不久,便因病辞官回籍了,两个月后圣旨便传到了杜家,杜有衡要被缉拿前日便被灭了门。我派人再去寻那张远帆时,此人便似人间蒸发般杳无音讯了。”

  晚娘的瞳孔震惊地放大,这事太过于凑巧了,此人多数是受人指使后,被杀人灭口了。

  本以为能找到此人问出些什么来,看来这条路也已断了。那幕后黑手还真是为自己铺了一条“好路”啊!

  可是……她总觉得,有什么差池劲的地方……

  “在张远帆上奏这事上确有诸多疑点,不知厉大人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殿下请问。”说罢,他悠悠坐下,为二人倒了两杯茶水,大有与她详谈之意。

  晚娘没想到厉承修今日竟这般配合,笑着也坐下,斟酌了一下,开始一点点问出心中疑惑:“张远帆他一介文弱书生入仕的文官,怎可能在扬州设有暗线?那他身在京都,又是如何得知杜家巧借出口瓷器之名通敌叛国这样的小道消息的?”

  “再者,此类消息兹事体大,万不行儿戏!若是杜家通敌之罪是假,上奏之人反倒是犯了危言耸听、轻信传言之罪,削官降职事小,锒铛入狱事大,故这条消息,定是足以令他信服之人同他通报的……且此人能够接近杜家,亦可能是他的亲信,这样一来,他肯定会立即动身草拟奏折,上奏天听!”

  厉承修投以欣赏的目光,口中接道:“不错,殿下聪慧。我其时便也奇怪他身在京都,鞭长莫及,又是如何知晓远在扬州的这件秘事的,便派人远赴扬州黑暗视察了一番。”

  晚娘蹙着眉头,下意识前倾身子,双手抓住他的右臂,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说?”

  女人突然间的凑近,以及身上飘来的淡淡香气,令厉承修的俊脸瞬时浮上两朵红晕。

  幸亏天色渐暗,若不贴近仔细分辨,是看不出的。

  正是谈正事之时,他怎能如此心猿意马?!厉推行啊厉推行!不行妄想!不行妄想!

  望着近在咫尺的红唇,他的喉结一动,忙低头喝了口茶,接着沉声道:“据探子回报,说他娘亲李氏远嫁京都,曾是扬州桃源镇人士。”

  “李氏……难道说……”一听这姓氏,晚娘心中便已猜出些许。

  “不错,那同张远帆通报消息之人,即是那杜家瓷器行的账房先生李宾,而他恰是那张远帆的远房表弟!他既是与杜家密切接触之人,亦是张远帆的亲人,如此一来,那张远帆便不得不信了。”

  他抬头看向晚娘的眸子灼灼生华,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待张远帆辞官失踪,以及杜家被灭门后,那李宾便也销声匿迹了。原以为他亦被杀人灭口,可如今这封信倒是解开了我诸多疑惑。这一切便都说的通了……”

  晚娘静静听他分析,心中内疚之情骤加。此次她只能兵行险招,真假参半地讲,借厉承修他大理寺少卿之手为杜家翻案了。

  “哎……厉承修,我欠你的,他日若有时机,肯定加倍璧还!”她低头饮茶,心中嗟叹。

  “先前杜家满门被灭,死无对质,可如今有了这封信,即便杜小姐毫无音讯,也可作为翻案的有力物证之一!”

  厉承修仔细收好这封信,递还给晚娘,继续道:“如今苏虞被关押在大理寺,他若真与此案有关,便总会露出蛛丝马迹。事关朝廷命官,大理寺这下便有理由将这案子继续查下去!”

  晚娘并未收下,把信推了已往。

  眉间减去一分愁绪,浅笑安然道:“厉少卿,我信你,才将这信拿给你看的,你可要妥善保管,杜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啊。”

  “我信你”这三字,简短却颇具一番分量。

  厉承修听在耳里,满腔热忱和暖意难免又涌了上来……心中暗道,断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曾几何时,他少年意气,日夜操劳,其时也只是为了一句“大人,我信你”。

  破获一桩桩冤假错案,还真相明白昼下,惩奸臣敬忠臣,这即是他做这“大理寺少卿”之位的初心,如今又怎能忘记呢?

  “你是何时收到信的?这信又是如何到你手中的?”为了越发准确地判断推理,他作声问道。

  “厉大人你的问题颇多,你可别把你大理寺审问那套劲儿带到本宫面前来!”晚娘转过头去,故作不悦隧道。

  厉承修一愣,随即轻笑一声,“好了好了,我不问你这些了。”说着,起身走到面盆前,拿下巾帕用水浸湿,拧干后揩了把脸。

  晚娘则开门唤来玉荷,命她去小厨房盛碗甜汤端来,玉荷领会这是给姑爷喝的,便急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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