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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世书

第五十六卷

双世书 云中君 6154 2020-10-12 08:00:00

  入夜的王宫却显得格外幽森孤寂,所有的屋子都像是鬼魅,在乞求着自由,在诉说着孤苦,或许是王朝更迭的腥风血雨,或许是宫闱之中不得而知的秘闻。

  雅阳自是派了轿子送我出宫,可是我拒绝了,若是没有十三这次带我进来,我真不知道如何从最近加紧了的宫闱巡防之中进来,也不知道如何骗了雅阳自己偷偷的溜到君上的殿外,这一切似乎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来之前就听说君上一直在自己的殿中不出,这次偷偷溜到殿外,发现守卫也甚是森严,增强部署了如此多的军力究竟又是为何,我躲在石栏后面静静的看着刚走已往的一队人。

  看来今夜君上也定是没有吃什么工具,我心里在犯嘀咕,最近朝中也没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啊,除了,我脑子灵光一闪,神策军!

  三哥曾经说过,当年君上照旧七殿下的时候可是带神策军打过仗,但是军权却一直是在其时宣帝的手中,之后就收了回来,可是再厥后神策军莫名其妙的消失,只留下了少部门人,这两件事会有什么关系么?而且,君上是如何让神策军消失的,他又是如何隐讳,甚至又畏惧神策军的泛起呢?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另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从未问过,那就是,三哥是如何接手神策军的,如此庞大的一支军队,历代只听从于帝王,三哥又不是帝王,就算神策军气数已尽,可是那些旧部又为什么听从三哥的指令呢?

  不多时另一支小分队从殿前走过,我看着殿内的灯火,真不知道现在君上想的究竟是什么,进去怕是不行能了,但是在外面有看不出什么眉目,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秋天真的很冷。

  这时殿门开了,卫嬴正好从殿内走出。

  如此,甚好。

  卫嬴见到我时并没有太过惊讶,不愧是待在君上身边多年的老人了,但是他对于我的到来也有些好奇。

  “女人深夜在此造访又是何意”

  我没有理会他的这一句话低头看到了他手中的食盒。

  “怎么,又没有吃工具?难道王后的手艺不合君上的心意?”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食盒道

  “女人何以见得这就是王后的手艺,又何以见得君上未曾吃呢?”

  他这是在试探我如何得知君上这种情况的,我笑了笑道

  “食盒上的那只凰鸟也不知是出自哪位匠人之手,真是叫我挪不开眼”

  卫嬴笑了笑道

  “本不应拦着女人的,可是现在进去还不是时候,可否他日再说?”

  他已经看出了我此行的目的,既然如此我又何须遮掩,况且这卫嬴话中有话,我都是有些摸不到头脑了,只是……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了,在这里倒多谢卫大人了”

  他朝我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我转身隐退在这黑暗之中,只是这一路走的未免也太顺利了些。

  “昨晚那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去哪里厮混了”

  景睿很反面适宜的泛起在了我的房中,我现在真恨不得把他的嘴巴堵上,昨晚回来那么晚,到了子时才浅浅睡下,如今却又要听这个景睿在这里唠叨。

  我把头蒙进被子里面不想听他说话。

  “喂你倒是说说看啊,你也是老大不小了要是出个什么事儿你可让为兄怎么活啊你说你……”

  我腾地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道

  “说这次又有什么事儿”

  “说起来,这一部门也是因你而起,帮为兄分管一下,也未尝不行”

  诚然,我和梁珺的亲事不成,将军就想方设法让哥哥与代荷结婚来弥补这一过错,天啊,我只是想说,之前人的恩怨就在我这里断了吧,何须殃及池鱼。

  我抬手道

  “扶我起来”

  “好嘞”

  爹爹和梁将军正在前厅谈论着什么,我趴在窗口默默地看着,不知为何,梁珺竟然也在,怎么提亲之事他也要来掺和一下?不外这一切都是我想错了,看着爹爹紧锁眉头的神情,貌似,他们谈论的不是景睿的亲事,我把头扭了已往看向在底下托举着我的景睿

  “你不是说他们是在谈论你的亲事么”

  “是,是啊,刚刚真的是,我路过的时候听到的,所,所以才来找你的嘛”

  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倒是想捉弄他一番也没了心情

  “这样,你先把我放下来,我去前厅看看”

  走至门口的时候我还在想要如何进去该说什么好,正巧侍女端来了茶水

  “小姐,你这是?”

  “我来就好了”

  这一路走的扭捏,也不知道里面又是个什么光景

  “今日怎么改成是你来奉茶了”

  爹爹笑着接过我手中的茶杯

  我一边给梁将军奉茶一边说道

  “这不是见到义父来了么,许久不见奉杯茶也体现一下心意”

  梁将军面上一笑道

  “只是可惜,若是其时没有那件事情,兴许现在奉茶的就是我的儿媳,我……”

  正好这时我将茶杯放到梁珺面前,我瞧得出他眼神中的躲闪,我倒是学会自己释然

  “我和义兄一直相处得很好,若是义父喜欢我奉的茶,那以后您来的时候景瑜亲自给您奉茶”

  我说这话的时候,梁珺正在一旁捋着衣带,但我能想着他心思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是啊,以后可真是要让景瑜奉茶呢”

  梁将军面上一笑

  我见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想深究刚刚爹爹在于将军谈什么话题,若是此时我可以去打扰怕是不妥

  “我与义兄也是许久未见,不知道可不行以和他在园中品茗叙叙旧呢?”

  “那自然是好”爹爹开了口

  走至门口的时候将军忽而开口道

  “珺儿,既然是品茗就无须着急,一会儿为父还要和你凤伯伯说些事,你且多与景瑜叙叙旧”

  梁珺转身而道

  “好”

  既然将军已经如此说了,那这品茗便少不了,我叫了侍女拿出我经常用的那套茶具,另有,雪芽。

  “你既叫我出来,可不是为了品尝着茶这么简朴吧。”

  他看着我摆弄着面前的茶具,终是忍不住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嘘,先不要作声,上次煮这种茶的时候就煮散了,现在可真不行出什么差错,否则这品出来口感可就欠好了”

  他不做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我将茶叶倒进水中,这水虽是热的,可是不能沸一点,否则,这上好的雪芽就会在未泡开之前全部被打散,这样就只会有满口的苦涩,而失去了甘甜,我一下一下的弄着,没有怠慢任何一个步骤,上次煮茶,品茶之人尚可为余姐姐,而如今也已经成了故人

  “尝尝”我端了一杯放到他的面前见他轻嘬一口,我自己也满足的喝了一口

  “这茶,倒是不错,也不辜负这煮茶之人的良苦用心,这茶叫什么名字,有空我也命人多弄一些回来”他修长的手指轻敲茶盏。

  我面上浅浅一笑道

  “天下名山,必产名草,海安之东,岭北以南,有一清溪,名曰玉川,逆流而上,玉山之巅,早有茗生,是为雪芽”这句话恐怕早已熟记于心,余姐姐走的那一日,他说的就是这句话,虽说我至今还不理解这句话的寄义,但总是会隐隐的觉得,她一定是在告诉我某件事情,或许某一日我会解开。

  “海安之东,岭北以南,哈,景瑜,你说的可是沧海城”

  我抬眼看已往“沧海城?”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他放下茶盏道

  “既然是来品茶,作为回礼我就和你说说这沧海城吧,幼时曾随父亲征战过许多地方,到过这里,那是一个很大的岛,或许有三四个盛京那么大,它的北面就是你说的岭北,那条岭叫做栖霞岭,那个叫做海安的地方其实就是如今的东海一带,栖霞岭与东海一带配合连成了一个巨大的海湾,围绕着沧海城,只是我只能凭据你说的这句话里面知道这些,其他的,哈,那时候年幼基础不能记得太详细,单单是那里的美丽吸引了我,所以才记了个或许”

  被他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沧海城还真是个有故事的地方,只是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余姐姐的家乡,梁珺知道的这些无非就是一些地理信息,可是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也罢也罢,今日是来说正事的,余姐姐家乡的问题就先放一放。

  “额,其实,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与你说的”

  他径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道

  “我想,我已经猜到了或许了”

  语毕,我喝了一大口茶水,凤景睿啊凤景睿啊,我真是为了你操碎了这颗心啊,将军那边说不通我就只能从梁珺这边下手了,我把利弊分析了个透彻,最后的最后就是希望二人都能够自己去找自己的幸福,不要被家族联姻和世俗所困扰

  “只是景瑜,你如此为别人着想,为何不替自己想想?”

  他的话,我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只是我一直想回避这种尴尬,我没有说话,摆弄着手中的紫砂。

  “其实我也明白,爹爹想让二人结亲也无非是弥补我们之前……”

  “所以我们更不能让无辜的人走一条他们本就不想走的路”我如是说道

  这夜的天空竟然飘飘扬扬的下起了雨,随处都是湿润的意味,子娴照旧没有睡成我的床,只好继续做她的‘梁上君子’困意袭来昏昏沉沉,竟不知自己是如何躺在床上的。

  不知道数了第颗星星的时候困意才顺利的带我去见了周公。

  我半个身子倚在门框上,低低的摆弄着手中这盏阿灼刚递过来的茶

  “可是不合胃口?怎么也不见女人动一下?”

  阿灼笑盈盈的看着我,那面容就像是一朵盛开的桃花。

  “不是不合胃口,只是昨日品茗偏生多了些,今日就没有福气再品尝你的手艺”

  她接过我手中的茶道

  “这又是哪里的话,这泡茶的工艺照旧女人教的,这本就是女人给的福气”

  许久不见阿灼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看着她离开,我静静地瞧着面前的那个青瓷白底儿的大瓷盆,请原谅我这样叫它,我只是喜欢这个称谓而已,我走近了去,上面漂着几片枯黄的小莲叶,里面的锦鲤在悠闲的游着,我叹了口气道

  “现在也就你们最清闲了”

  “那你呢,不清闲么”

  水面上三哥的影子与我的泛起在一处,这倒叫我起了开玩笑的念头,我将手指伸进水中,清凉的感受从指间传至手臂,我轻轻的搅在水面上

  “你这是做什么?看不惯这些锦鲤么?若是如此叫人移了去可好?”

  我面上一笑

  “你不懂”

  :其实,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他扳过我的身子让我看着他

  “我不懂的另有许多,要不你来教?”

  我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道

  “今日来是与你说正事的,不是扯这些的”

  “如此甚好,正巧闲来无事做,看看我们景瑜能够说什么正事”

  我推开了他的钳制,将那晚在王宫的事情与他详细说明

  “我只见到了这些,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一盏茶都市有一支十人的队伍在巡逻,中间或许有三句话的时间,是没有人扼守的,另有此番前去倒是觉得君上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样,我猜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是他不愿意去面对的,况且从卫嬴的神态上看君上一切还好,若否则,他身为贴身内侍,可是会被降罪,我仔细想了想最近发生的所有,也只有一种可能,君上得的不是普通的病,而是‘心病’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心结定然是关于神策军,若是如此,三哥,或许只有你,能打开君上这一心结,又或许,君上这么多天只是为了等一个答案,所有人这么多天也都在追寻着这一个答案,那么为何不主动一些,在别人想获得答案之前我们先去抢占先机呢?”

  我看着他,他面色平静,我正纳闷他为何不说话的时候他忽而开了口

  “十三那里你以后大可不必去见了,这样的险,他也敢让你去?”

  他面上有些怒意,看着我的眼神竟然特别怜惜。

  我心中有一丝悸动,突然就像是做了错事一样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的脸。

  “三哥,这事莫怪十三,他并不知情,是我,我,我匡骗他的”

  “敢做还不敢说,你呀”

  他忽而将我揽在怀中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这种险,以后不许你去了,我是世子,想见君父起码比你更容易些再者说,巡逻间隔之事,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么?你只需默默地跟在我后面,我去就好了”

  我抿了抿嘴

  “三哥,正因为你是世子,这种时候你越是不能泛起,无论是哪个世子泛起在了君上面前都市被人冠上弑君的罪名,就算不是弑君,也会被治罪,三哥,我不想,不想像上次一样你被人带走,更不想你有任何的事情”

  “傻瓜,难道我就忍心看着你失事么?”

  我心中一股暖流徐徐流过,有些事情,也该到了说出来的时候了

  我从他的怀中起身,看着他的眸子,满眼的深情

  “有件事情,我瞒了你很久,之前你问过,但是我不想说,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说”

  “阿瑜,你能这样想便最好了”

  我正色道

  “我与君上私下里曾经相同过许多事情,是关于岑鸢的,可是岑鸢一死,我们之间的中这种相同便不复存在了,那日之所以夜闯王宫我也是想着将一些事情弄明白,可是,我总是觉得自己真是想的太多,究竟他是君上,他的一言或许就是许多人的一生,所以我放弃了这种念头,我以后,也不会再去单独见他,只是三哥,请你信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说到这里,我不禁想到岑鸢,她若未死,怕是此时我还在追寻她的下落吧。

  “只是厥后事情变故太大,岑鸢突然死去,另有黎曾,我与君上就再也没有晤面,另有,你还记得那个红色的小瓷瓶么?你见到它的时候还叫我与君上保持着牢固的关系,能远则远,可是那时候我已经无法退步了,因为对岑鸢的恨意,是我和君上相助的最终原因,我们的目的很简朴,不外就是为了抓住岑鸢,而我,正好是这个诱饵,如此便可以对西戎的情况,另有其时的战事有所转机”

  说完之后我抬眼看了看天空,想着那时候过得日子还真是糊涂,糊涂到竟然与虎谋皮。

  三哥的唇动了动,良久才说出来一句话

  “你们的晤面,那,条件是什么”

  他终于问出了要害,我淡淡答道

  “我与君上怎敢说条件,只是其时在看到君上为姐姐指婚之后,我内心要的不外是自己的自由,和选择幸福的权利,因为姐姐的赐婚对于我来说是很痛苦的存在,若是姐姐其时有选择的权利,或许……”

  “自己的自由?和选择幸福的权利?”他将这话又重复了一遍

  “对,只是,君上照旧忘记了允许,也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就是在那一年,他定下了我与梁珺的亲事,如今我们的玉碟被一直放在太庙,只等着哪一日定下婚期”

  他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深深地按进了他的胸膛

  “不会的,你只能是我的,他要玉碟给他就好了,我只要你”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或许现在我们两小我私家的心意就像是我搅乱的那一池春水,相相互通。

  “或许,我们该解一下君父的心结了,如此,也是我的心结”他说道

  “三哥,我觉得,卫嬴此人倒是可用”

  我从他怀中探出脑袋看着他若有所思的面庞

  “我也曾与你想到一出去了,可是,他究竟是君父身边的人”

  “正因为此,我们才不能错失他,若是没有卫嬴的资助,那么此行或许不会那么简朴”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且先回府中呆着,不要随处乱跑,神策军那边我要部署一下,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九月的天有时也是说变就变,刚刚天空照旧大放色泽,现下就已经开始烟雨朦胧起来。

  昨日从三哥别宫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没有出过府,现下才真的是觉得没意思

  “哎,可怜了这大好的九月天啊”

  “你说好好地一个女人家,整天像个老太婆一样在这里感时伤世的,以后可怎么办,我可禁绝备养你”

  人未到声先来,紧接着一把油纸伞泛起在回廊下

  “我当是谁家的猫儿狗儿在这无趣的叫唤,原来是个令郎哥却偏偏闲来无事做在这里听墙脚,怎么放着你的江州之地不管了,回来讨人嫌?”

  回廊下景睿收了油纸伞立在一处,顺势掸了掸袖子上的水珠

  “才几日不见这嘴越发的尖锐了,你这样倒叫外面说书的没了饭吃,可不是没趣?”

  我无心与他扯皮,要不是下雨我早就不知道去哪溜达了,我见他怀中抱着几本书,有些好奇。

  “这几日又去哪里游山玩水了,偏生写了好几本的书?”

  他面上一笑

  “孺子可教也,亏你是我妹妹,还知道哥哥我这点喜好,这几日也不外去了西陵,那里奇峰山峦多俊俏,有空带你领略一下”

  我忽而记起梁珺说的那个叫做沧海城的地方,于是起了玩心

  “那既然哥哥如此雄心壮阔,妹妹考考你如何?”

  他点了颔首,算是默认

  我道“天下名山,必产名草,海安之东,岭北以南,有一清溪,名曰玉川,逆流而上,玉山之巅,早有茗生,是为雪芽,不知哥哥可知道这个地方?”

  他抬眸想了一会儿道

  “沧海城?”

  怎么他们都知道?

  “不错确实是个叫沧海城的地方”

  他摇了摇头

  “不不不,我在书上见过,这地方原来可不是叫沧海城的,待我过两日我将那本《地方志》找出来与你细说”

  正巧雨也止住了,他抖了抖那把油纸伞,细碎的水珠将他脚下的石板点染。

  “我另有事,你且先看书不知道的再问我”

  “恩”

  拐弯时他忽而转过了身,用一种极为认真的神色看着我道

  “那也是孤本”

  刚开始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另有些迷茫,但是厥后想起那日将他的费尽心思搜集来的《水经注》孤本竟被我画上了花的事情,倒是惹得我开怀大笑,那故事的最后他自己闷在屋子里了很久,终于那《水经注》不再是孤本了,幸亏景睿机智过人,在识记这方面也是远远胜别人一筹的,要否则我现在可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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