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机缘
“我明白了，就好比我昨晚做的面疙瘩汤，光有面粉、水、菜叶、虾米皮和种种佐料还不行，我得吊汤头、做疙瘩、翻煮，这才算是做出了面疙瘩汤。灵根就好比面粉和水这些配料，光有这些工具不行，我还得煮汤，修炼就好比这煮汤的历程。等到面疙瘩浮起，面疙瘩汤才算是完成了，机缘即是面疙瘩浮起的那一刻。而境界提升即是这一碗面疙瘩汤。”张三一脸名顿开的心情，众仙师听到她的比喻，都有些哭笑不得。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张三居然拿修仙和煮面疙瘩汤做类比，这比喻似乎也没说错，但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众仙师肯定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得“嗯嗯啊啊”，含糊其辞。
只听张三接着道：“只是炼气期之后另有哪些境界，我却是不得而知了。”
星雨道：“炼气期之后即是筑基期，清姝即是筑基期的真修。炼气期和筑基期的修士，又被称作低阶修士。绝大部门修士，终其一生，也不外停留在炼气期，能到达筑基期的已是十中无一了。你猜猜这是什么原因？”
“各人的灵根差异？”张三推测到，“我昨晚做的面疙瘩汤，因为只剩虾米皮了，菜叶也不怎么新鲜，所以味道算不上太好。如果能多加些佳肴进去，味道定然差异。我想，灵根是不是也如此？有的人灵根强些，有的人灵根弱些，能到达的境界便也纷歧样。”
“是也不是。”星雨道，“首先，你说的面疙瘩汤，里面多加些佳肴，味道便更好，灵根却是反着的，越精纯反而越有利于修行。一小我私家的灵根与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对应，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单灵根的修士可能修行很短时间便面临境界突破，而五行灵根的修士则可能修行一辈子都摸不到境界突破的边。”
张三在心里默默地为五行灵根的修士鞠了一把同情泪，转念一想，自己连灵根都没有，马上不知道谁更该被同情。
星雨接着道：“灵根虽然是一方面，有的人灵根精纯，有的人灵根驳杂，对修行的效率影响巨大，但灵根主要影响的是修行的快慢。明明都很努力修行，有的单灵根修士，一辈子只停留在筑基期，有的双灵根或者三灵根修士，却能成为中阶修士，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机缘？”张三猜到。
“是了！”星雨绝不掩饰赞许之意，“灵根决定了修士能多快面临境界突破，而机缘决定了修士能不能突破到下一重境界。”
见张三目光中仍然带着疑惑，星雨思量片刻，解释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容易理解。举个例子吧：我自幼即是水木双灵根，从小随着怙恃行医炼药，但在十四岁那年才进入炼气期。因为那一年，我做了一件事——有一种叫做‘澄明丹’的药丸，用来防止修行期间走火入魔的，之前一直是用胜遇鸟的血作为药引，胜遇鸟极其稀有，我便用更常见的鸱鸟进行替换。乐成后，我便进入了炼气期。
“四十年前，寻江城发作火疠疫，尸横遍野，十室九空，我前往寻江城去找治病的方子，然后就地取材，熬煮百湛汤，治好了幸存的黎民。”
“等等……四十年前，寻江城……娘亲跟我提过……”张三突然想起了什么。
“是的，四十年前，我年纪还小，家人都在那场瘟疫中去世了。”张翠花道，“我在奄奄一息之际服下了星雨大人熬的汤药，这才活了下来。厥后星雨大人怜我孤苦，收留了我，我便一直待在夙霞山庄。夙霞山庄的许多仆役，都是当年星雨、浮风二位大人救下来的孤儿，以及他们的后人。”
张三看向星雨的眼神中充满谢谢之意。
星雨接着道：“自那以后，我便进入了筑基期。十八年前，我和浮风研制了筑灵丹，清姝服药后有了灵根，我和浮风便双双升至金丹期。”
“所以星雨真人每次提升境界的机缘即是发现或者改良一种药物？”张三似乎明白了什么，“而且，境界越往后提升，所发现药物的影响也就越大？”
“不仅仅是我，医者、药师提升境界的机缘多数相似，浮风也是如此。”星雨道。
“我和浮风星雨都是金丹期修士，这就算是中阶修士了，另有后面的元婴期也是中阶。”扈飞增补道，提到元婴期，他突然面色一沉，“炽魅那狗贼即是元婴期。娘的，他定是将良心都喂了狗，才换来这一身修为。再往后即是化神期和返虚期，这样的高阶修士当世也仅存斗木真尊一人而已，他是在化神期，而返虚期的修士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
他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再也关不上了，又接着道：“老子的机缘可没浮风星雨那么四平八稳。老子十八岁那年，峄皋山上来了一群蟊贼，他们占山为王，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老子知道了以后，一人提着把大刀，干翻了他们整个寨子，老子便成了炼气期的童子。厥后老子一直在崇吾山修行，三十岁那年，姑逢山那群不长眼睛的修士，找到崇吾派，说是来切磋，实际是来挑事，老子一人便打败了他们的四大护法，今后便到了筑基期。”
说到此处，他想起崇吾派如今已不在了，难免又惆怅了起来，原本嘹亮的声音便低了几分：“五年前，十万大山结界破裂，妖兽袭扰人间，老子带着崇吾山的弟兄们前往结界边上杀了个爽快，杀到厥后妖兽夹着尾巴屁滚尿流逃回十万大山，嘿嘿，老子就升到金丹期了。”说道此处，他难免自得起来，声音又提高了不少。
“所以扈飞真人境界提升的机缘即是吊民讨伐，大杀四方。”张三竖起了大拇指。
她转向清姝，问道：“清姝姐姐境界提升的机缘是什么呢？”
谁知，她话一出口，众仙师脸上都显出奇怪的神色。半晌，才听星雨道：“清姝的机缘比力特殊，她恐怕未必愿意讲出来。”
张三连忙颔首，道：“歉仄，那我便不问了。”
孰料，清姝却道：“无妨。若我还在世，确实欠美意思开口。可我如今已成了这副模样，另有什么不行说的呢？你若不嫌弃，我便把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道来。”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目光俱是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