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楼里静了下来,大多数房间熄了灯,宋杳出了房门,白舟楫在门外静静等着。
宋杳给她笔了手势,白舟楫颔首,两人快速出了露欢楼后门,躲在了阴影处。
宋杳做贼一般的小声道:“她见过两回,两回有人抬着孩童尸首。”
竟闹出了人命,他眸光骤冷。
他见她身体紧绷垂着头,知晓她必是惆怅了,慰藉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轻声道:“现下有我们,阿音,很快这一切便会水落石出。”
宋杳深吸口气,扬起脸:“你说的对!她说她两回均是去大厨房的路上见到的,我们之前漏掉了厨房,事不宜迟,这便去看看。”
“好。”
白舟楫率先走了出去。两人右转走了十几米,果真看到了厨房。
后院静悄悄的,厨房内隐隐传来呼噜声,白舟楫将窗子掀开些漏洞,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他对宋杳笔了个一,宋杳颔首,两人快速无声的进了门。白舟楫第一时间点了灶台旁睡觉的厨娘的昏睡穴。
他们锁好门窗,仔细搜寻,行动不敢太大,怕招来人,翻了一阵。
宋杳小声道:“没有机关,也许不在厨房,我们那日除了厨房还漏了哪里?”
白舟楫轻轻说了两个字,“柴房。”
他扬起下巴示意是隔邻。宋杳立时出了房门,转进了柴房。
她找了一圈什么也未发现,不死心,又找了一圈,照旧没有发现。
她回了厨房,就见白舟楫专注的看着灶下烧着的柴火入迷,她也走到他身边一同望着:“柴房未有发现,可能不在这两间屋子,咱们可沿着厨房这个偏向继续找。不外,你这是在看什么?”
白舟楫刚要开口,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这人跑的倒是急,几息之间到了门前,随着他的一推,门板晃了晃,自然未开,他小力的拍起门板。
边拍边压低声音喊:“田婶子!田婶子!我是阿来,开门啊!”
宋杳紧张的拉住白舟楫的袖口,眸光清亮的盯着房门。他垂首看了看她细白的纤纤手指,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无声说:“莫怕。”
宋杳突然有一种被抚毛的错觉。她在心里快速翻了个白眼,他到底是哪知眼睛瞧出她畏惧了?她这明明即是兴奋,激动,紧张。
戏文里不是通常都市这般写,主角视察案件到要害时刻,便会险些被坏人发现,经历惊心动魄的紧凑剧情。他们现下可不是就在经历这个险些么,原来兴奋激动紧张的气氛,便二师兄这一抚,给抚没了。
白舟楫拉住她的手猫着身子走到窗户下,静静聆听着。宋杳瞧着他专注俊美的侧颜立时又来了情绪。
她想着他们能藏哪呢?或者爽性一个手刀敲晕这个叫阿来的,再抹了他的影象。这事白舟楫不能做,有门规管着,但,她能啊!嘿嘿嘿……
阿来拍了几声没有消息,不由拍的鼎力大举了些,还嘟囔着:“奇怪,田婶莫非不在,偷懒去了。”
“田婶子,客人要蛎蝗粥,你到底在不在?再不开门,我找满金姐姐喽!”
就在此时,白舟楫抬手一挥,门拴、窗栓同时开了,阿来用力一拍,不想门轻易便开了,他向前扑了两步才止住。
他拍拍胸口压惊,“咦?奇怪!”
阿来楞了一下,白舟楫拉着宋杳在他拍开门的一瞬间已越窗而出,一个闪身拐进了十米外两个院墙之间窄窄的空地上。
其实就是一整面墙凹进去了半米深一米左右长的一块空间,白舟楫虚虚的拥着她。
他们屏息听着厨房里的消息。只听阿来嘀咕了一声:“窗子怎的开了?刚刚明明关着的啊。”
他看到倒在椅子上的田婶,也来不及细想了,连忙摇着田婶,
“快起来!田婶!莫要睡了!客人点吃食了!”
田婶迷迷糊糊被摇醒,抻了抻胳膊,“怎的就睡着了?”
两人谁也没在意,一边煮着粥,一边闲话八卦。
他们松了一口气。宋杳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挨的有点近,不只近,是被白舟楫拥在了身前。
她抬首看他,发现他也正垂首看着她,四目相对,他目光深邃意味不明。
距离太近,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呼吸间均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宋杳不由屏息。她心里君王不早朝的感受又卷土重来了!
宋杳连忙推他。不想白舟楫一只臂膀突然用力将她拥了个满怀,同时另一只手抽走她头上的簪子,青丝马上洒落他满肩,他顺势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肩上。
宋杳的心砰砰乱跳,什!么!情况!难不成……白舟楫来了青楼后受了刺激?一想到他这大好青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她便傻眼了!
宋杳这厢妙想天开,脑中如浆糊。那边不远处走来了手持灯笼的巡逻护院,他们看见人影,举着灯走近。
白舟楫突然怒喝:“滚!”
几个巡逻吓了一跳!隐约瞧见一个个高的令郎怀里拥着一个女人。他们连忙走的远远的,这另有什么不明白的,偶尔巡逻便会碰见这不在房里,偏偏在外面找刺激的斗胆客人。几小我私家走远了,还小声坏笑着打趣他们。
宋杳此时终于知晓了白舟楫突然一声招呼不打的行了这放浪举止。
原是自己想差了,宋杳有些脸红,也对,喜欢他的女人都排到晋山脚下了,他若有这心思,早便行动了。这是个不解男女情事的愣头青。
宋杳平静的埋首在他怀里。白舟楫紧拥着他,没再有多余的行动。
宋杳听了一会,轻声道:“白师兄,他们走远了。”意思即是,你可以放开了。
白舟楫拥着她心跳的飞快。怀里的女人香软温顺,他闻着她发间的香气,一时舍不得放开手。
他顿了顿,“嗯”了一声,徐徐放手,退却一步。
宋杳伸出白皙的手到他面前,宋杳此时墨发披肩,唇红齿白,美目莹润,白舟楫望着她眸子里浪花翻腾。
宋杳见他有些入迷,无奈道,“簪子。”
她总不能这般出去,可如何见人。
白舟楫轻咳一声,将簪子递还与她,“刚刚多有冒犯,阿音莫怪!”
宋杳大方的摆摆手,“无妨,无妨!”
白舟楫瞧着她大咧咧的举动,无半分女子娇羞,眼眸又深邃了些许。
两人看了看天色,或许另有半个时辰便会天亮,回了源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