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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从种田开始

第八章:商路至重

王候从种田开始 凶猛的老狐狸 3370 2020-11-28 23:16:13

  嗣昭的神力徐徐消失,但是他再也不是那个稚嫩的内地少年了,他已经习惯了马背生活,他的腿臀如铁,再也不会磨的稀烂,让他痛不欲生。

  他像任何一个边塞男儿一样,可以整日整夜不下马,在马上吃,在马上睡,鞑靼部的赛马英雄还教给他一项绝技,倒立在马背上狂奔十余里。

  不外呼兰把满都剌赏给嗣昭,可不是伺候他的,他最大的职责是伺候小红马。天然的优良血统,并不能保证一定会成为赛马冠军,还需用精心牧养,没有比满都剌更及格的牧人了。

  满都剌是个好马夫,却并不是一个好奴隶,他把所有的希望与爱都给了小红马。对其他的马匹和骆驼,却漫不经心,无论嗣昭如何呵叱,甚至鞭笞,都不能改变他倔强的心,让嗣昭这个主子也无可奈何。

  嗣昭的心思不在这个奴隶身上,他要买通商路,不仅要获得沿途驻军的支持,还要和边塞诸部落结交。

  幸亏鞑靼部送来太多的礼物,他现在可不是两手空空的小沙陀了,除了珍贵的皮毛,狼山还产沙金,扯客扯连和脱忽、忽察、阿剌罕送给他大笔金子,让他和任何人交往都脱手豪阔,加上他鼎力大举郎君的威名徐徐为人所知,哪有不欢喜的。

  王氏商队会大大缓解草原的困苦,那些草原小部落不仅兴高采烈,还允许低价鬻卖给他大批骆驼,他们不要钱,要的是粮食、布匹和铁件。

  在盛乐城的大筵上,白文珂偷偷告诉他,振武军的景教大头子史弘钊落网了,是在东受降城被捕。

  嗣昭一听,立即告辞启程,要回单于都护府,白文珂、刘再兴等军将苦留不住,只得送他出城。

  幸亏盛乐距离单于都护府不外30余里,嗣昭主从快马加鞭,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到城中,直奔牙城。

  他没有牙军腰牌,门军虽然都认识鼎力大举郎君,但也要向内衙通报,由牙将领导才气进门。嗣昭等的焦急,他希望救下景教头子史弘钊一命,不外他也知道祖父的性子,怕是已经砍了,心里只是怀着万一的指望。

  好一会儿,帐下纪纲史敬镕才把他迎进内城,安置了随从满都剌和牲口行李,嗣昭急着要见祖父。敬镕却冷静脸,沉声说道:“你就那么着急挨揍么?没有拿回党项首级,我们两个已经吃了军棍,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嗣昭说道:“我有急事,挨军法也认了,横竖早晚也是这一遭。”

  敬镕叹息一声,只得把嗣昭带进内衙,沿着长廊来到二堂西暖阁。已经是掌灯时分,振武军府可不是新城内衙,秦老太君敬服物力,一到晚间府中漆黑一片,振武军府内却是灯烛辉煌,帐下武士配弓持戈,警跸森严。

  果真,王国昌一见嗣昭就勃然震怒,一顿咆哮之后,不容辩解,喝令帐下力士鞭笞20,打的嗣昭后背血肉模糊。

  嗣昭掉臂伤痛,在堂下高声叫道:“大人,大人!儿愿再鞭20,为史弘钊请命!”

  王国昌喝道:“笑话,这些景教妖人你杀得,我却杀不得么?”

  嗣昭喊道:“儿有一言,请大人垂听。”

  迟疑良久,王国昌才喝令把嗣昭拖上来,嗣昭跪在堂上,说道:“堂堂国家宰相,一镇节帅,何畏一个妖妄钱商,可他在世,却对我沙陀霸业大大有利。”

  王国昌喝道:“你乱说什么,大石天子在上,你要得什么霸业!”

  嗣昭默然不语,良久,王国昌才淡淡说道:“近前来说话。”

  嗣昭膝行两步,来到王国昌近前,低声说道:“儿年幼无知,不明白什么,但秙头陀对儿说天下将乱。儿想,他不是对儿说的,他要通过儿的口,转述给大人,要大人早作准备啊。

  如果有一天,真的天下大乱,天子播越,我沙陀人能指望的不是朝廷,而是这百万边塞黎民。若现在不恩结诸部,到危难之时,诸侯攻于外,强部叛于内,我沙陀三部将何以自存?”

  王国昌冷冷说道:“放一个邪教妖人,就算恩结于诸部么?”

  嗣昭低声说道:“不,边塞黎民贫苦,只有建设商队,货通两军,才是真正造福诸部。儿建设驼队,为沙陀黎民牟利照旧其次,最要紧的是让边塞诸部不再有欺凌和饥饿,如此才算恩结于诸部。

  而且商队消息最是灵通,就算天下安宁,边塞诸部总有风吹草动,有了这个商队,振武和大同两军,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大人线人?

  但我王氏驼队还做不到商路流通,静边军扼住杀虎口,赫连部吐谷浑与我素不睦,这条路太不宁静。

  我们只能从云州出塞,经九十九泉走故回纥道,绕路千里才气到单于都护府,而且这一路盗贼如云,荒沙野地,补给艰难,商旅绝迹,王氏驼队没有四目两口,又如何能通行无碍?

  所以,要买通商路,最难的就是过静边军这一关。而静边军,又与景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大人饶那史弘钊一命,远窜契丹,换取静边军默许我们商队通过,对我利大于弊。

  景教隐秘诡异,就算大人诛史弘钊,也难以根除,想彻底扑灭景教,千难万难。不如换一个想法,只要把他们压制住,一个妖妄教门难道还能与我沙陀雄兵猛将争锋么?所以,留他一命于我沙陀无损,却有大利,请大人明察。”

  王国昌默默无语,良久才沙哑着说道:“嗣昭,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这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想的事情,是不是秙头陀?”

  嗣昭热切的说道:“当年儿筹建木塔山果园,无钱无人,一筹莫展,求教于木塔僧。师告诉我,佛说放下我执,利益众生,方得大自在。

  佛陀至圣,说的话总没有错,所以儿就按佛陀所言谋事,利益众生,放下我执。

  在蛮汉山,儿饶了大虫黑云一命,在鞑靼部,儿又饶了他一命,总之儿多一分善业,就为我沙陀王氏增一分好事,只有足够的好事,大人才气领导我们,繁荣兴盛,世世不衰。”

  王国昌叹道:“难得你小小年纪,思虑醇正,以佛陀之言立身,了不起啊。可惜,老夫没有深思熟虑,已经诛史弘钊,你说的这些为时已晚。”

  嗣昭摇摇头,说道:“儿到底是晚来了一步。。。那史弘钊说了些什么?”

  王国昌说道:“那史弘钊一门逃到东受降城,被我振武军部将擒拿,送到军府。我本想顺藤摸瓜,把振武军的妖人杀个精光,不成想这家伙抵死不招,我一怒之下就把他斩于阶下。”

  嗣昭急遽问道:“那他的眷属还在么?”

  王国昌说道:“他和他两个兄弟,共18口都羁押在军府,一门都是景教。他不开口,未必他的家人不开口,所以暂时还留着。”

  嗣昭沉吟着说道:“儿恳请大人把史弘钊的尸身,另有他的家人交给我,用他们一样可以和赫连铎谈判。”

  王国昌点颔首,说道:“人我可以给你,但你孤身一人到静边军商洽,我很不放心。我会派一队人马随侍你左右,另有刘训、郭金海那几个笨蛋,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让他们以后就伺候你吧,未来你的驼队也需要人手,远程行商,没有勇士压阵可不行。”

  嗣昭大喜,叩首道:“谢大人赏赐。”

  王国昌摆摆手,说道:“我累了,你退下吧。”

  嗣昭再拜,退出了西暖阁,到了庭中,一班军将已经凑过来,无非是史敬鎔、张万进、张廷裕、骆执易等一干少年。

  这些家伙把嗣昭拥到军舍,草草裹了背伤,早已备好了酒肉,给嗣昭接风。

  嗣昭问起刘训、周密、郭金海和安重霸4小我私家,张万进笑道:“那几个家伙是贼身世,又木头木脑的,难免吃些苦头,这也是军中常事,不外他们力大,也没人敢冒犯他们狠了。”

  嗣昭说道:“他们以后就不用烦劳你们看顾了,仆射公让他们随着我,算是我王氏家将了,不外照旧振武军籍。”

  史敬鎔说道:“这不是坏事,他们是盗贼脾气,和军中民风总是不合,随着你跑驼队,才最对他们脾胃。”

  扯了几句闲话,又说到这次红柳海之行,嗣昭跟他们讲了那雅尔大会,说到与大虫党项交锋决生死,诸军汉都有些紧张,听嗣昭又饶了大虫黑云一命,骆执易忍不住破口痛骂:“这入娘的漂亮哥儿命真大。”

  敬鎔摇头叹道:“嗣昭,照旧那句话,早晚我们都市让你害死。”

  嗣昭哈哈大笑道:“要死也死在一起,怕个卵子!吃酒,吃酒!”众军大笑举杯,配合痛饮美酒。

  酒到半酣,骆执易突然问道:“嗣昭,你这又是庄园,又是铁桥,又是驼队的,干的如此弘大,2年之后你到了军中,又该如何呐?”

  嗣昭放下酒盏,说道:“那庄园驼队什么的,不是我的,是沙陀军的,是那么几多年人拼命干出来的,我只是其中的一个。

  只要沙陀不亡,就永远有沙陀童子,也就永远有这些工业。我不在木塔山,自然有人接手,沙陀男儿一代代生长,我们的工业也会越来越大。”

  张廷裕叹道:“入娘的,风谷山驿那个愚笨的小哑巴,也长大了,长成了鼎力大举郎君,难得是心胸大,手段大,这可真真想不到。”

  嗣昭叹道:“如果说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遭受挫败,那也是神佛的庇佑,木塔师、觉尘师、明慧师的教诲,并非我有什么本事,他们才是这片土地的智慧之光。”

  敬镕摇头道:“我倒想在他们面前伺候,至少识几个字,奈何没有这个机缘,也是你事事留心,比我们这些粗汉强的多。”

  当年那个孱弱童子,被所有沙陀少年掩护,同时也被所有沙陀少年欺侮的嗣昭,终于赢得了他们真心的尊敬,这个历程是何等漫长艰辛啊。

  一夕尽欢,直到衙内指挥使李塘喝骂熄灯,才各自散去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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