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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从种田开始

第七章:赏赐

王候从种田开始 凶猛的老狐狸 3272 2020-11-27 20:48:31

  嗣昭大步上前,黑云的长臂又一次搭在了敌人双肩,只是他的自信已经没有了,杀敌的意志已经瓦解了,他知道死亡就在眼前,他将输掉这场生死之战,现在他只求死的庆幸。

  嗣昭这次没有下蹲,没有退却,没有闪避,而是突然跨步上前,黑云的前臂已经隔在嗣昭肩后,两个肘枢纽正架在嗣昭肩胛骨上。

  嗣昭双臂从外侧绕上来,从上到下扣住黑云两条上臂,黑云上半身都被锢住,转动不得。嗣昭抬头看着黑云,黑云也在看着他,只是目光中已经没有了骄傲和疯狂,只有平静和绝望。

  嗣昭大喝一声,双臂下压,如同山倾一般,人骨如何支持的住,只听嘎吧吧两声脆响,黑云双臂骨骼齐断。

  党项少郎主剧痛难当,大叫一声向下软倒,嗣昭慢慢松开双臂,大虫黑云徐徐倒在他脚下,再也无力反抗。

  嗣昭赢了,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脱忽向他比划着,高声喊叫:“你还没有赢!杀了他!拧断他的脖子,他就完了!”

  嗣昭默默站立,他看到四周鞑靼人狂热的呐喊,看到了人丛中党项人恐惧的目光,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低下头,黑云痛苦的呻吟着,双臂可怕的扭曲着,他挣扎翻腾着,想站起来继续战斗。可是他的肋骨断了几根,两臂也无法支撑身体,怎么也爬不起来。

  嗣昭再不迟疑,他大步走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身后脱忽疯狂的大叫着:“嗣昭!你疯了不成!杀了他!杀了他!”

  他纵马来到高台之下,翻身下马,站在鞑靼朱紫之前。每相温老郎主阴冷静脸,大步走上前,居高临下说道:“嗣昭,为何不了解恩怨?难道少郎主的羞耻还不够么?”

  嗣昭高声说道:“在蛮汉山,小子不杀无罪之人,在这里,我也不能杀没有反抗能力之人,这不是沙陀的荣耀。”

  每相温沉声说道:“这可不合鞑靼人的规则。”

  嗣昭单膝跪下,双手抚膝,高声说道:“黑云少郎主本为求亲而来,是出于对鞑靼部的尊敬,和对鞑靼别吉的的仰慕,若今日死在这里,有损九姓鞑靼盛德。

  且黑云少郎主为叔父复仇,灼烁正大与我决斗,并无死罪。他明知不敌,奋战不休,是有节气的好男儿,小子愿为黑云乞命。”

  全场鸦雀无声,今日之事太过稀奇,从未见过。一个13、4岁的沙陀少年,毫无争议的击败了一个党项壮汉,这只能说明正义在嗣昭一边。

  不成想这少年竟然为黑云乞命,这是鞑靼人不行理解的,既然永生天已经判定了曲直,也就判定了人的生死,难道人可以违背永生天的意志么?

  每相温摇头道:“嗣昭,你这是违背天意之举,我不能同意。”

  嗣昭高声说道:“郎主大人,无论永生天照旧神佛,都有仁慈之心。若因为力所不敌,就要死于无罪,这无论如何不能说是天意,还请老郎主明察。”

  呼兰排众而出,跪在每相温面前,高声说道:“小女子也为黑云乞命,求亲而死,何等不详,今后谁还敢娶鞑靼女子为妻?”

  扯客扯连、脱忽、忽察等一般鞑靼年轻朱紫也跪下了,齐声为黑云乞命。每相温沉吟良久,扭头看了看老萨满,问道:“神意如何?”

  老萨满微笑着说道:“勇士的心意,就是神意,看来今日永生天要让两人都活下来。”

  每相温这才点颔首,说道:“那就烦请大人为大虫部的客人疗伤。”老萨满立即付托小萨满下加入中,把黑云抬到毡帐治疗不提。

  每相温这才转过头,对嗣昭说道:“沙陀部的勇士,你又一次饶了大虫少郎主的性命,可仇怨不会因为宽恕而消失。早晚有一天,他还要与你决一死战,到那时,也许永生天的美意就不在你一边了,你想好了么?”

  嗣昭坚定的说道:“我想好了,小子随时恭候黑云少郎主。”

  每相温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就登台饮一碗英雄之酒吧。”

  嗣昭漫步登上高台,每相温把斟满了美酒的金盏递给嗣昭,嗣昭转头面向成千上万的鞑靼部众。夕阳映在他黑红的脸上,目光中闪耀着灼灼光华,所有牧人都在向他欢呼,那个太谷县尊贤里的贫苦哑儿,第一次获得了人生的荣耀。

  夜幕降临,熊熊篝火照亮了狼山下、红柳海旁的大草原,鞑靼人围着篝火,继续着白昼的狂欢。严冬就要来了,他们在享受严寒之前的最后一丝温暖,不愿放过一刻。

  嗣昭也和鞑靼新朋友们聚在一起,且歌且舞,不时有鞑靼男女向他敬酒,唱着热情的祝酒歌,嗣昭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他为黑云乞命,让他也赢得了不少鞑靼女子的心,其中就有每相温的幼女阿剌罕。这小别吉只有10岁,也是英俊黑云的崇敬者之一,在党项少郎主倒下的那一刻,小萝莉哭的梨花带雨,见黑云终于活了下来,又破涕为笑。

  谢谢嗣昭仗义执言的阿剌罕别吉高举酒碗,一边敬酒,一边唱起了甜美的祝酒歌,嗣昭喝了一碗又一碗,终于醉倒了。

  这是嗣昭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也做了最幸福的梦。他骑着鞑靼部的马王,背着祖父的宝雕弓,身穿锦袍,在辽阔的草原上驰骋,追逐野兔和黄羊,没有盗贼,没有天子,没有饥荒,没有争斗厮杀,也没有严寒和伤痛,只有壮丽的山川和自由的心。

  回到自己的田庄庭院,呼兰已经烤好了肥羊等着自己,和朋友们对酒而歌,建塘大兄吹着胡笳,忽察弹拨着胡尓琴,李七娘和陈娇娥跳着欢快的波斯舞。

  他搂着呼兰香喷喷的肩膀,坐看繁星满天,心飞向明月,在那灼烁的地方摇啊摇。

  突然惊醒,有人在推摇他,口中说道:“快来看,流星雨,是流星雨!”

  嗣昭豁然惊醒,翻身而起,篝火依然熊熊,四周都是醉倒的鞑靼兄弟,除了秋虫欢鸣,万籁俱寂,内幕依然笼罩四野。

  呼兰坐在他身旁,正满脸欣喜的推搡着他,指着西面的天空。嗣昭睁开朦胧的眼睛,扭头向西寓目,无数流星划过天幕,一闪而过,坠入无尽的黑暗。

  嗣昭的心,似乎也被这夜空奇景点亮了,他拉着呼兰的手站起来,向天空眺望。终于,最后一颗流星消失了,两个草原子女手牵着手,依然凝望着,希望留住这片刻的华彩。

  良久,呼兰说道:“流星坠落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冬窝子,这代表着幸福与祥瑞。”

  嗣昭问道:“你们就要向西迁徙了么?”

  呼兰悠悠的说道:“是啊,沿着乌加河向西走,水草最丰美的地方,就是我们新的家园。”

  嗣昭微笑着说道:“无论多远,我的驼队都能找到你们,就像我一定会找到你一样。”

  呼兰甩开他的手,转头看着嗣昭,笑着问道:“找我做什么?”

  篝火映在她的脸上,眉目如画,英姿飒爽,像孕育这片土地古老的女神,嗣昭一时间痴了,痴呆呆的说道:“为你。。。留住这辉煌光耀流星。”

  呼兰微笑着说道:“我来是谢谢你,没有杀害大虫黑云,你是个善良的小贼,我没有看错人。”

  嗣昭腼腆的说道:“我。。。不能在你面前做残酷不义的事情。”

  呼兰想了想,才说道:“老郎主忒也小气,只是赏赐了你一碗酒,我要替老郎主赏你一件工具,你想要什么?”

  嗣昭摇头道:“我恨不得把月亮摘下了献给你,怎么能要你的工具呢?”

  呼兰笑道:“别傻了,我是鞑靼部的别吉,乌加河以南的草原,连同上面的牛羊部民都是我的,另有无尽的森林和海子,总有你认为名贵的工具。”

  嗣昭又拉起呼兰的手,看着她美丽的眼睛,轻声说道:“我只要你,不要你的草原和牛羊,所有财富加在一起,也没有你名贵。”

  呼兰看着嗣昭柔声说道:“知道你想要什么了,我会赏赏给你的,希望你珍惜好运。”

  说罢轻轻拂开嗣昭的手,转身消失在黑黑暗。

  两天以后,鞑靼部开始转场了,10万之众分批向西迁徙。

  草原的秋风之中,牧人们拆散毡帐,装上勒勒车,套上马匹或者骆驼,老人孩子坐在车上,青壮男女则赶着羊马,络绎向西。每相温、于越相温的那可儿们组成军队,纵马在队伍两侧,预防盗贼和野兽。

  嗣昭离别了每相温老郎主,和部中诸位朱紫,告辞离去。他的鞑靼朋友们送给了他太多的礼物,脱忽等人又给他准备了富足的奶酪和干肉,以备路上食用,扯客扯连又送给他两头骆驼,这才气远程驮负。

  出了郎主大帐,扯客扯连、脱忽,和一大群鞑靼兄弟送了他一程又一程,直到百里之外,才依依惜别。

  嗣昭没有见到呼兰,心中莫名的酸楚,他彷徨良久,终于拉着骆驼向东而去。

  跑了不到20里,只听后面马蹄声疾,有人高声召唤他的名字。死者勒马转头,竟然是鞑靼部的赛马会冠军满都剌,他骑着一匹黑马,还带着一匹火红的小马,看身量也就一岁口,却神骏异常,一看就不是凡品。

  嗣昭立马期待,满都剌追到面前,滚鞍落马,单膝跪地,双手抚膝行大礼,说道:“这是呼兰别吉赏赏给主人的礼物,是鞑靼马王最精彩的子孙,今后属于主人你了,我也今后伺候于主人马前。”

  嗣昭跳下马,随手把缰绳扔给满都剌,大步走到小马王面前,敬服的抚摸着那火红的皮毛,忍不住心中的狂喜,像狼一样仰头长嗥起来,群山呼应,久久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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