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心情似乎很不错。她边走边玩弄着手上的小刀,刀柄在指头间旋转移动。
尖锐的刀刃一不小心碰到了指尖,马上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从中涌出,她却绝不在意,将手指放入口中,吮吸着上面的血迹。
“你照旧消停点吧,万一不小心划到脖子怎么办?”身边的男人微笑着讥笑道,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女人的恋慕之情。
女人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垂坠在腰间,娇小的个子,苍白的皮肤,原本毫无血色的嘴唇,此时被鲜血染成猩红,为她精致的容貌增添了几分妖娆。
“你另有脸说?一听到重生就乐呵呵地留下来,结果这个鬼地方也就比暗界多了副漂亮的皮囊而已。我宁愿躲在遁迹所不出来,也不想被卷入这种相互残杀的剧本里。有什么意思?”
男人耸了耸肩,“别开玩笑了,以我对你的了解,寻求刺激才是你的气势派头,要否则你干嘛要自投罗网?好幸亏暗界带着不就行了。”
“呸!要不是那些活该的食物,我也不会阴差阳错跑回来!”女人的语气中满是不屑,窗外微弱的光照进在她的脸上,袒露了她看着男人的神态——就像一个陷入恋爱中口是心非的女人,眼中满是深情。
男人被她的心情吸引住了,呆呆地看了几秒,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
要是在在世的时候就遇见她该多好?一切会不会就此改变?
女人看着男人的傻样,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质问道:
“想什么呢?”
“在想你。”男人脱口而出,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随后抓住女人的手,拥入怀中,这温热的体温和活人并无差异,为什么不把现在看成是第二次生命呢?
女人没有反抗,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平静地享受着这一刻。
平静是她最喜欢的状态之一,比平静更能吸引她的,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尖叫。
可她自己却从来没叫过,就算被车碾已往的时候也没来得及享受那种快乐。
窗外的天空逐渐变暗,几道凌厉的闪电划过天空,雷声四起,震耳欲聋,玄色焦油状的雨点从天空落下,狠狠地砸向地面。偶尔吹进来的风,夹杂着那种沉闷的臭味,熏得人头昏脑涨。
女人却很是喜欢这个味道,和油漆类似,却没有那么刺激。
她自小就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气味,也因此被骂了不少次怪胎,幸亏那些骂她的人都被她打得头破血流,之后便平静下来。
这即是她的美学,要么平静得纯粹,要么就歇斯底里地尖叫,这才是生命存在的意义。
不是吗?
一道耀眼的白光照到了两人的脸上,女人忍不住眯起眼睛,男人也从口袋里掏出武器做好准备。
剧烈的灯光让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错综散漫的脚步声显示出,对方的人数绝对碾压他们。
五人一组,想活下来的人们自然会努力抱团,争取活下来的希望。相比之下,他们这孤零零的两人就显得十分不正常了。
焦油般的雨滴将大地染成玄色,乌黑的云层也彻底遮住了阳光。原本就漆黑一片的医院中,拥有光源就即是拥有了主动进攻的权利,加上数量上的优势,胜算可以说很是高了。
女人和男人十分默契,他们待在原地,期待着对方先动手。
“哟,是对情侣。”灯光后传来不怀美意的语气,说话的应该是他们的领头人:
“看来就他们两小我私家,正好先拿来练练手。兄弟们上,我给你们照着光。”
随后,四个高峻的人影来到了灯光下,将他们两人围住。其中两位的身体恰好盖住了耀眼的灯光,两人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这四人手中的武器各式各样,除了长刀另有锤子、棍子这样的钝器,和他们的体形十分匹配。
女人嘴角微微上扬,眼看四人逐渐迫近,扬起手中的武器正要对着他们砸下,她精准地抓住了空档,往地上一蹲,左右手划分拿着短刀,快速划开面前两人的裆部。
男人也没有闲着,他的体形和敌人平分秋色,先是猛地向前一撞,让对方重心不稳,接着轻松地用尖锐的长刀划过两人的脖子。
一时间,四个壮汉鲜血喷溅,高声哀嚎,让人不禁联想到杀猪时的场景。
提灯的那个眼看差池,立即转身就跑,却被女人扔过来的短刀直接刺穿了脖子,马上全身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还留着惊恐的神情。
他恐惧得想要叫喊,可被扎穿的气管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到自己的鲜血不停喷溅的“滋滋”声,随后整小我私家重重地倒在地上,手中的手电筒摔了出去。
女人起身,朝倒在面前捂着下体哀嚎的男人脖子上补了两刀,彻底了解了他们的性命,接着开始搜身,想从他们身上找点有价值的工具,很快从其中一人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
她试着点了一下,明黄色的火苗在黑黑暗特别显眼,她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男人走已往捡起地上的手电筒,顺便拔出了尸体脖子上的短刀,递给女人。
这时,广播中再次响起了那个酷寒的女声:
“淘汰者:5人,剩余幸存者:95人,请列位抓紧时间。”
“抓紧时间?呵呵。”
女人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开始用刀在尸体上熟练地将肉剔下,短刀在她手上似乎一条在水里灵活游动的鱼,自由地穿梭在骨骼之中,切出完美的轮廓。
“这是对那些未经世事的人准备的规则,究竟时间拖得越久,饥饿就来得越凶。”
男人说完,也加入了剔肉的行动中,他割下一片瘦肉放入口中咀嚼,新鲜的富有弹性的口感让他十分满意。
他们撕扯下其中一人的衣服,将割下来的肉小心翼翼地包好,做成肩负的形状,一人背一包在肩上。
做完这一切后,男人将用不着的武器全部扔出窗外,制止被别人发现拿来使用。
此时,窗外的天空已经逐渐放晴,太阳开始泛红,预示着黄昏的到来。
也许是适才的广播激励了其他人,又或者是人性习惯在黑夜降临之前开始泯灭,广播响起的次数逐渐频繁,远处的嚎叫声也此起彼伏,汇聚成一首生命的交响。
“走吧,王超,别磨磨唧唧的。”女人拉起男人的手,沿着走廊继续前行,嘴里哼着旋律诡异的小调。
王超笑吟吟地跟在后面,舔了舔杀戮时溅在脸上的鲜血,打开手电筒给她照明。
两人很快来到一间病房门前,女人一脚踹开病房的门,温柔而很真诚地对着蜷缩在床底瑟瑟发抖的几位幸存者道: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痛苦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