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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大反派那些年

第十九章

养大反派那些年 雨落堂前 3263 2020-08-22 16:59:00

  “她是这样说的吗……”

  江言把玩着手里的施金鸳鸯墨,听着下首跪伏在地的暗卫的禀报。

  昨日他先一步离开后,自然不会就那样简朴离去,留下暗卫黑暗掩护师父,同时也随时监视她的行踪。

  暗卫始终低着头,这是规则,不得擅自注视主子的神情试图推测主子的心思。

  可哪怕他低着头看不见主子的心情,却第一次感受到了从主子语气中传来的情绪。

  似乎心情很好……

  “下去吧,继续随着她。”

  暗卫领命。

  江言垂眸看着手里的墨,施金错彩,很是别致,又东岭供来,墨质坚硬如同玉石,是公认的好墨。

  想必师父会很喜欢。

  舒云此时还未起,江言留在她身边伺候的侍女来喊了一次,她睡自得识朦胧,摆摆手让她莫吵,将头埋进枕头。

  骂了风子译一顿,在他自己想清楚之前是她难得的轻松时刻,得抓紧时间放松放松。

  不得不说这江园里的陈设比起外面的酒楼不知要好上几多倍,当初那个小孩认真是长大了,过上了不错的生活。

  “言令郎。”

  守在门边的侍女远远就瞧见一身玄衣的江言沿着廊下漫步走来,长身玉立。

  “晚杨小姐还未起。”

  这都日上三竿了,从前师父卯时便起。

  江言示意婢女们退开,屈起食指轻轻叩了叩房门,“师父”二字在舌尖打了个卷被吞咽下去,他轻声唤道,“晚杨小姐。”

  屋内全无消息,寂静无声。

  他猛地推开门疾步走进去,握着金墨的手指用力攥着,指尖隐隐发白。

  内屋窗棂大开,外面的风从窗口处吹进来,罩在床榻上的墨绿色罗帷微微拂动,层层叠叠的,看不清里面人的情形。

  江言撩开重叠的罗帐,大跨步来到床榻边儿上,床上的人睡得沉,卸了发带后的一头乌发凌乱地压在身下,左眼眼尾的山茶花娇艳欲滴,无论再看几多次都让他觉得艳丽无比。

  人还在就好,他还以为一不留心又被抛下了。

  仔细地给塌上的人掖好被子,江言的视线在她这张与先前截然差异的面容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她摘下帏帽后露出头容,五官精致到了极点,就像是获得了上天的偏爱,眼尾的胎记也不似凡人,起初他还以为是绘画的花钿,结果竟是天生的,如此鲜活传神。

  发生在师父身上的事,超出了他的认知,但他确信眼前这个名为晚杨的女子就是师父,不容置疑。

  一小我私家死去后真的存在借尸还魂吗?照旧说师父的样貌原本就是这样,原来不外是易容术,那师父究竟为什么这样做?

  太多的疑问压在他的心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事情脱离掌控的感受了。

  舒云睡梦中忽觉脸上有些细微的痒意,她无意识地在枕头上蹭了蹭,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止痒。

  塌上的人突然动了动,江言垂眸看去,原是发丝粘在了脸上,弄得她不舒服。

  他俯下身伸手将那一缕青丝捻在手里,替她别在耳后,黑眸凝视着她的睡颜,不管怎样她回到了他的身边,这世上真心待他好的人失而复得,他不再是从前弱小只能靠师父生活的人了,他会把这世间一切她喜欢的工具都捧到她面前。

  江言冰凉的指尖触及到舒云耳廓时,她迷迷糊糊地醒转来,偏头一看江言正坐在她床边,她下意识地伸手要抚摸他的头,问了句,“怎么了?”

  语音刚落她顿觉不妥,以往在平阳,江言照旧小小少年时,偶尔外头闪电雷鸣,少年就会跑进来抱着膝盖蹲坐在她床边。

  年纪小又遭受了毒打,恶劣天气下畏惧也是人之常情。她总会慰藉他,不会再将他转手送人,只管放心住下好勤学习。

  伸出的手眼见着就要触到已到弱冠之龄的江言的柔软黑发,舒云脑中变得清明起来,手上角度一偏,手掌落在了江言的肩膀上。

  她面上不动声色,手轻轻拍了拍江言的肩膀,拿了点尊长眷注晚辈的架子,眷注又有些严肃,“出什么事了吗?”

  只是一瞬间,床榻上的人就收回了他影象里熟悉的模样。

  江言瞥了眼搭在他肩上的手,嘴角勾了勾,温声道,“没什么,家里的厨子做了清酒燕窝,味道不错,想让您尝尝。”

  舒云手肘撑着床起身,乌黑的头发随着她的行动滑过肩头散落下来,“我梳妆一下,马上来。”

  “嗯。”

  江言走到门外,对两位恭候的婢女招了招手。

  婢女进去,不用她自己动手,行动熟练麻利地帮她穿着梳妆。

  小莺将晚杨小姐如缎的黑发捧在手心仔细梳着,站在晚杨小姐身后从黄铜镜内审察着她艳丽的脸庞。

  黄铜镜里一手托腮百无聊赖的美人突然抬眼在镜中与她对视,那朵山茶花完整地露了出来。

  小莺忙乱地垂下头,握着秀发的手突然紧了紧,扯得舒云头皮隐隐作痛。

  舒云皱了皱眉,所以她才说不要婢女来伺候,没人在旁边她一个术法就搞定的事情,现在弄得这么麻烦。

  站在一旁为舒云挑选着外袍的谷雨见状,作声喝斥,“你在做什么?还不快松手!”

  小莺反映过来连忙松开手,“晚杨小姐……”

  舒云扫了一眼梳妆台,从妆奁中挑了一条丝带,随意地将头发拢了拢系上。

  小莺上前一步,若是被言令郎知道她伺候不周,她会被责罚的,“我替小姐挽发吧。”

  “不必,就这样吧。”舒云摇了摇头,余光瞧见一旁的谷雨挑了件浅青色的衣裳过来。

  她扫了一眼挂在一旁的衣服,是刚刚江言叫了一种婢女送进来的,她指了指其中一件桃红的衣裙,“就那件吧。”

  主子不是说这位小姐喜欢青色吗?

  内心虽疑惑,但谷雨面上不显,立刻将那青色衣袍放了回去,去拿那件云绣桃裙伺候这位主子突然带回来的晚杨小姐换上。

  舒云出去时,江言已经在桌边期待着了。

  见她出来,目光在她身上的红裙停留了一瞬,抬起头浅笑询问着,“为您准备的工具可还合适?”

  舒云在桌边坐下,说道:“挺好的,你师父知道你现在生活得不错也会很兴奋。”

  听见她的话,江言没有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站起身为她舀了一碗燕窝,“这个厨子原是御厨,这道清酒燕窝是宫中王皇后的最爱,晚杨小姐尝尝。”

  能做御厨的厨师手艺肯定不会差。

  舒云尝了尝,清新微甜的味道,她点颔首,赞赏道,“确实不错。”

  江言目光扫过她用系带简朴束起的发丝,黑眸越过舒云看向谷雨与小莺二人。

  被那双眸子盯住的小莺霎时面色苍白,不自觉地咬住了嘴唇,身体有些轻微地哆嗦。

  即便那人的目光很快收了回去,小莺照旧控制不住地畏惧着,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舒云一抬头就发现江言看着自己身后的地方,“怎么了?”

  江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晚杨小姐这般年轻怎会与我师父交好?”

  “忘年交,性趣见识相投就能作为知己,年龄差异大不稀奇。”舒云答的流利。

  江言又替她添了一碗,眼睫微垂,“也是。”

  岚朝最繁荣豪华的地方就是皇城了,而皇城中最繁荣豪华的地方即是岚朝天子居住的皇宫。

  而作为一国之母,万人之上、后宫之主的王皇后已经几宿都没有睡好觉了。

  母家覆灭虽然没有牵连到她,陛下一如既往地痛爱她,十次入后宫九次都歇在她宫里,可她明显察觉到王家被抄家后,陛下似乎心思越来越重了。

  她旁敲侧击地问过,陛下也只让她放心不必管。

  虽然后宫众人一如既往地明争暗斗,可有她在后宫压着,那些人掀不出什么风浪来。

  不是为后宫之事烦忧,那就是为前朝。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则,更况且她事后宫之首更不能知法而故意违背。

  王皇后手撑在案几上,疲惫地抚额,酷寒而华贵的护甲搭在镶了红宝石的扶额上,护甲上细碎宝石的光线与扶额上那颗鸽子蛋大的红宝石交相呼应。

  那张秀雅轻灵的芙蓉面在这样的光线下越发显得柔情婉转,娇美无匹,难怪自入宫后就一直承宠不停,被岚朝天子巴巴地捧在手心,一路呵护着坐上了皇后之位。

  佩菊拿了大氅走上前为她披上,“娘娘别急坏了身子,皇上是天子自有真龙庇佑,想必是小事不想惹娘娘烦心。”

  王皇后仍然蛾眉微蹙,细致娇嫩的脸蛋上充满着忧思,哪怕是佩菊这样衣饰惯了王皇后的人,时不时见着王皇后娇美的容色也会失神。

  “自大狂妄的王家已倒,陛下究竟还在忧心些什么,我身为皇后却无法替他分忧……”

  直呼母家为王家,若是旁人听见了不得不怀疑王皇后与其母家的关系,恐怕王家与这皇后之间并没有什么浓厚的情感,或者说为了撇清自己与王家的关连皇后不得不改口。

  宫中一干伺候的人却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佩菊细声慰藉着,“后宫众人不得干政这是规则,经历王家一事,陛下也对此格外隐讳,娘娘可千万别去询问陛下。”

  王皇后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知道……”

  佩菊想了想,对王皇后说:“虽然娘娘不能加入朝政,但是娘娘也能为陛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王皇后收回了扶额的手,一双妙目看向佩菊,“我还能做什么力所能及的事?”

  “玄穆大师最近出关了,迦兴寺乃是皇寺,不若娘娘选些日子常去寺庙里为陛下祈祈福吧,让佛祖保佑陛下早日解决烦心事。”

  “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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