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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直呼其名的恋爱

第四十章 倾诉

不敢直呼其名的恋爱 卜九九 2909 2020-11-05 18:53:26

  当王微安和赵悦馨在病房里谈话的时候,病房外站着一小我私家。这小我私家背靠墙站在门口,眉头紧锁,面色凝重,正在屏息敛气地听她们说话。这小我私家不是别人,正是俩位女人谈到的李白甫。

  王微安接到电话掉臂一切冲出房间后,李白甫尾随在了她的身后,随着她来到了医院。这一方面是出于担忧,一方面是出于好奇。当王微安和叶子在急诊室的门口焦急地谈论赵悦馨的情况时,李白甫就站在不远处,她们谈话的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俩个女人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赵悦馨的身上,因此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他。

  叶子从赵悦馨的病房走出来,准备回宿舍时,李白甫拦住了她。

  “女人,请留步,”他说,“能告诉我病房里的那个女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到李白甫突然泛起在面前,叶子一开始惊了一下。但转念一想他和王微安的关系,她的惊讶之情也就慢慢消失了。

  “李老师,您在这里做什么?”最初的震惊事后,叶子本能地问。

  这句话使李白甫立马意识到这个女人是他班上的学生。他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了。紧接着这位刚刚回到清华大学的老师推测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人很可能也是自己的学生,于是他灵机一动,顺势用很是自然的关切语气又问:

  “孩子,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子显出为难的神色,因为她不知道该跟这个还不太熟悉的老师如何讲述这件因为情感问题而自杀未遂的事情。就在这时,张之琛走了过来,为叶子解了围。

  “叶子,你先回去休息,我和李老师谈一谈。”他说。

  叶子看了看张之琛,又看了看李白甫,一脸茫然所在颔首,走了。

  当叶子消失在这俩个男人的视线时,李白甫看着张之琛,惊讶地问: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因为躺在病房里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女朋友。”张之琛苦笑了一下,说。

  李白甫瞪大眼睛看着张之琛,似乎完全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似的。

  张之琛看出李白甫很是茫然。

  “您现在是不是感应很是困惑?”他问。

  “是的,很是困惑。”李白甫回覆。

  “我会解释给您听的,”张之琛说,“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谈。”

  李白甫点颔首,他依旧十分茫然。他现在被这个年轻人完全搞晕了。

  于是,张之琛转身朝外面走去,李白甫跟在他的身后。他们一前一厥后到了医院前面供病人白昼晒太阳、散步的地方。这里有几棵杨树,杨树的下面有一把长椅,他们并排坐在了上面。杨树的枝头挂着一盏灯,摇曳着昏黄的光。这时,这孤寂的灯光打在了这俩个孑立的男人的身上,使他们显得更孑立,更落寞了。爱总使人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越发寥寂。

  一阵秋风吹来,席卷着枯黄的落叶在他们身边打转。李白甫和张之琛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在了凋零的落叶上。他们都想到了人生如这落叶一样,总有谢幕的那一天,内心都倍感伤心。

  “您一定很好奇,”张之琛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我既然有女朋友,为什么还对王微安情深不渝?”

  “是的,很是好奇。”李白甫应道。

  “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

  李白甫没有接话。

  “其实,我自始至终只喜欢王微安一小我私家,但是我没有勇气追求她。因为她给人的感受总是那么冷漠。说实在的,在真爱面前,谁又不是胆小如鼠、口是心非呢?”张之琛忧伤的目光盯着东方逐渐泛白的天空,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赵悦馨,也就是现在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女人,是王微安的好朋友。她一直暗恋我,这我是知道的。而我一直暗恋着王微安,这赵悦馨是不知道的。赵悦馨暗恋了我三年,而我暗恋了王微安三年。这三年,赵悦馨的目光始终在我的身上,而我的目光始终在王微安的身上。由于深爱着王微安,出于爱屋及乌,我对赵悦馨也多了几分关注。但这些关注并不代表爱。您是知道的,爱而不得有何等痛苦,所以这三年来我一直活在痛苦中。我自认为这三年我尝到的痛苦比别人一生尝到的痛苦还要多,恋爱是最让人受罪的一种情感。”

  张之琛这样倾诉的时候,李白甫只是耐心地、平静地听着。他现在完全理解这个年轻人的心情了,压抑与痛苦使他再也无法缄默沉静了,他急需要倾诉,倾诉已经成为他精神上的一种极端的渴求了。

  “前不久,”张之琛继续说道,似乎自言自语一般。“我意识到我马上就要结业了,如果我不去行动,我将永远地失去我的真爱了。有一天,为了壮胆,我灌了一大瓶白酒,在黄昏时分,醉醺醺地来到了图书馆。我计划和王微安讲明,但一见到她的身影,我的勇气立马偃旗息鼓了。我很是喜欢这个女人,但不知为何,一见到她我就胆怯得无所适从,即即是喝了酒的时候。因此,那天我又无功而返。回去的路上,我很是沮丧,那种心情没措施和您形容。就在这时,我看到赵悦馨朝图书馆这边走来,我知道她这是要去找王微安。突然,就像灵光乍现一般,我心生一计,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你为什么不想个其他措施去接近王微安呢?你既然不敢直接面对她,那就间接面对,以其他身份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地接近她、了解她,然后再想措施获得她的爱。’是的,我其时是这样想的,最后也这样做了。现在您不知道我有多忏悔。那时的行为充实证明了我的愚蠢,而我现在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愚蠢,而是鄙俚。”

  “你用的是什么战略?”李白甫轻声问。

  张之琛突然苦笑了一声。这凄楚的声音划破了破晓的苍穹,直击李白甫的心。李白甫情不自禁地转过脸看了张之琛一眼,又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意识到天已经蒙蒙亮了。

  “为了接近王微安,我向赵悦馨求爱了。”张之琛沙着嗓音回覆。

  “厮闹,”李白甫应道,“简直是够愚蠢的!年轻人为什么尽干些傻事?”

  “唉!”张之琛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赵悦馨得知我一直爱的是王微安,”张之琛低着头回覆,“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伤心太过,想割腕自杀。”

  李白甫缄默沉静了,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现在才知道两情相悦是一件何等幸福的事情,”张之琛转过脸看着李白甫,用很是真诚的语气又说,“所以我很是羡慕您,但不再嫉妒了,因为我没资格嫉妒您。我的人生是我自己搞砸的。现在,我不仅给我深爱的女人留下了坏印象,而且深深地伤害了爱我的女人,我是一个鄙俚、龌蹉、无能的男人。”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李白甫拍了拍张之琛的肩膀,轻声说,“谁在年轻的时候还不犯点儿错呢,要害是知错就改,而且想措施弥补自己的过错。”

  “您告诉我怎么弥补?”张之琛反问,“一小我私家是没措施因为亏欠一小我私家而去爱上她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才明白,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可以为赵悦馨去死,但就是没措施爱上她。而对她来说,她基础不需要我的命,她需要的仅仅是我的爱。”

  张之琛虽然无数次提到赵悦馨的名字,但直到这时李白甫才意识到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是论文之事。

  “莫非你口里的这个赵悦馨就是写出《荷马与弗洛伊德的思想之碰撞及性学三论的阐释与批判》这篇论文的那个赵悦馨?”他突然问。

  李白甫的问题使张之琛噤若寒蝉。他呆呆地望着李白甫,没有应答。

  “难道真的是她?”李白甫又说,“如果真是她,这么有才气的女人为什么会做这种傻事?”

  张之琛三缄其口。

  “这么有才气的女人,你竟然如此辜负她,以后你一定会忏悔的。”李白甫又说,“难道因为她长得不漂亮吗?”

  张之琛依然默不作声。

  “如果她真的不漂亮,她的才气也足以弥补这样的不足了。”说着李白甫站了起来,“她现在已无大碍了吧?”

  张之琛像个呆瓜一样,愣愣怔怔所在了颔首。

  “你回去休息吧,”李白甫说,“我要进去看看这位女人,昨晚我刚读了她的论文,绝不夸张地说,真的是让我大吃一惊。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子,竟然写出如此深刻的论文,而且斗胆地把荷马与弗洛伊德的思想结合起来,真是前所未见。是小我私家才呀!倘使她因为这愚蠢的恋爱丢了性命,那将是思想界的一大损失。”

  说完,他朝医院的大门走去,而张之琛则呆若木鸡一般依然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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