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心惊肉跳
王微安洗完澡，洁净的身体上裹着一件淡紫色的绸缎浴袍，腰间系着一条漂亮的腰带，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走进了书房。刚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脸把她娇美的容颜陪衬得越发美艳无比了。正坐在书桌前认真事情的李白甫感受到她走进来，立刻抬起眼望向她，他一看见她现在的这副圣洁如天使般的样子，目光便再也无法移开了。说来奇怪，这一刻李白甫竟然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宙斯的娇妻天后赫拉，想到赫拉是用什么要领使宙斯受骗陷入她的恋爱罗网的。
“她已经让我陷入恋爱罗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微安，不禁在心里这样自语道，“我曾那么理性，理性到已经接近冷酷无情，但我却为这样的冷酷无情感应自豪和骄傲。因为如果不是拥有这种绝对的理性，我不行能在而立之年取得这样辉煌的结果。可现在，这个突然突入我生活的女人，却瞬间打乱了我努力维稳的所有充满理性的生活秩序。是的，她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我的生活重心现在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任何目的。我知道这是一种可怕的情感，却无法不被这种情感左右，我没措施不去爱她。她现在多美呀，美到简直无法用人间言辞去形容。”
李白甫一面想，一面用含情脉脉的目光凝视着王微安的脸。他专注的凝视使王微安原本绯红的脸愈加一片潮红。她对他莞尔一笑，迈步走到写字台前面，同时带过来一阵淡淡的幽香。闻到这股来自她刚刚沐浴的身体的香气，李白甫觉得自己的心都醉了。她还没走到写字台跟前，他就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期待她走近，然后拥吻她。当她终于走近，他却由于太过的激动和怜爱而没有吻她，只是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湿漉漉的头发，柔声说道：
“为什么不把头发吹干？”
“没关系，”王微安面带迷人的微笑，回覆，“睡觉前自然会干的。”她瞟了一眼写字台上的文稿，又笑吟吟地问，“你在干什么？”
李白甫没有回覆她的问题，而是推开身后的椅子，走到王微安身边，深情款款地把她拥在怀里。李白甫对王微安的情感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到了何种水平，他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母亲是怎样爱他的，他就是怎样爱王微安的。他深爱着王微安，因而觉得任何不洁的行为都市破坏这种纯洁而高尚的情感，因此每当他情不自禁地想亲吻她的时候，这种炽热而浓烈的爱就会提醒他三思而行，这时他就会用拥她入怀取代亲吻。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是愚蠢，而且像女人一样有点神经质，但他就是情不自禁地要这样做，似乎这样做他们之间亲密的关系就永远不会改变似的。
王微安反手搂住李白甫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偷偷地笑了。李白甫发现她在偷笑。
“你在笑什么？”他呢喃地问。
“没什么，”她回覆，“我就是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幸福得有点不真实。”
“傻瓜。”他笑盈盈地说，吻了吻她的头发。“要不要跳舞？”他又问。
“我不会跳舞。”她说。
“没关系，”他一边说，一边把拖鞋脱掉，“首先把你的拖鞋脱掉，然后把双脚划分放在我的双脚上，搂紧我的腰，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只要依偎着我就好。”
王微安痴痴地笑着，照做了。李白甫轻声哼着一首乐曲，用自己强壮的身体发动王微安纤弱的身体在书房的地板上慢慢移动。
“我进来之前你在干什么？”两小我私家依偎着相互扭了一会儿，王微安又轻声问道，“你还没回覆我的问题呢。”
“在审阅论文。”李白甫回覆。
“什么论文？”
“翟教授今天早晨交给我的学生们的论文，”李白甫微笑着说，“他让我进行复审。你还别说，我刚刚简略翻阅了一下手里的这几篇论文，其中一篇简直让我线人一新，‘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句话说得真是一点也没错。”
一听到“论文”这两个字，王微安的右脚突然从李白甫的左脚上滑落下去，同时身体不再听从李白甫的引导，而是僵住了。李白甫感应很惊讶，不禁问道：“微安，你怎么了？”
“没什么。”王微安恍模糊惚地说，又把右脚放到李白甫的左脚上，同时把自己的脸放在他的左肩上，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是一篇什么样的论文让你如此赞赏有加？”她又用漫不经心的口气问。
“一个名叫赵悦馨的女学生写的，”李白甫用兴奋的音调说，“论文的题目是《荷马与弗洛伊德的思想之碰撞及性学三论的阐释与批判》。你进来之前，我正在审阅这篇论文。”
王微安没有立刻接话，但李白甫感受到她的身体有一种奇妙的反映，这种反映虽然很是不明显，但他照旧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微微垂下眼看了看她，发现她的长长的睫毛在轻轻地发抖着，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便用左脸蹭了蹭她的头发，又在她的头顶吻了一下。亲吻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静谧的书房。
缄默沉静了足够长的时间，长到李白甫以为王微安睡着了，却突然听到她问：
“这位女学生会因为这篇论文改变命运吗？”
王微安的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使李白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她反映这么慢。最初的小小的惊吓已往以后，他微微一笑，回覆：
“所有有真才实学的人终究有一天会在学术的殿堂崭露头角，只要他从不放弃，从不怀疑自己努力的偏向和坚持的路。”
“你认为这位女学生具有真才实学？”她紧接着问。
“读过那篇论文，”李白甫说，“谁也不会质疑她的才气。我深信对思想界来说，她是一位难能可贵的后起之秀。”
王微安突然放下双脚，并像撞墙一样，把头在李白甫的胸口撞了几下。李白甫感受到她差池劲，立刻托起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严肃地问：
“微安，你怎么了？我觉得今晚你差池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微安用力地摇摇头。
“真的？”李白甫不安地又问。
“因为你对这位女学生另眼相看、赞赏有加，”王微安突然用一种异样的语气说，“所以我羡慕嫉妒她。”
李白甫开心地笑了。又把她紧紧地抱住，然后放开，盯着她的脸，笑盈盈地问：
“羡慕嫉妒她的什么？”
“才气。”王微安回覆。
“她有才气，而你有我的爱。”李白甫认真地说。
“才气来自她自身，而爱却来自他人，”王微安说，“来自自身的工具永不改变，而来自他人的工具却不能保证这一点。”
“你又开始质疑我的爱了，”李白甫说，“微安，你又要伤我的心了。”
“难道我们现在就开始打骂了吗？”王微安故意这样问。
“不，”李白甫又笑了，说，“不，我们永远不打骂。”
王微安用力地把李白甫抱住，轻声问：
“你知道，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许多事都是被逼无奈。如果有一天在你的生活中泛起了善意的欺骗和假话，你会宽容地看待那个做出这种事的人吗？”
“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李白甫不解地问。
“不要问为什么，”王微安说，“直接告诉我会照旧不会？”
“微安，在有关于欺骗和假话的这件事情上，我不能对你做出任何允许，”李白甫说，“你要知道……那段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似乎是这样说的：欺骗，纵然它的触角是柔软的，永远是欺骗；假话，即便穿上绫罗绸缎，住进华美宫殿，也不行能酿成真理……所以说，任何的欺骗和假话，都市支付相应的价钱。没有一小我私家能在欺骗和假话的世界里不自食恶果。我妻子的行为就是最好的例证。”
“我原来不想谈这件事情的，”王微安突然推开李白甫，一本正经地说，“但现在既然你提到了，我想你也不会介意我对这件事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李白甫没有说话，只是狐疑所在颔首。
“在你妻子的这件事情上，”王微安说道，“你不认为你自己负有很大一部门责任吗？”
“我从来不否认这一点。”李白甫坦诚地说。
“既然如此，”王微安应道，“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原谅那些说谎的人呢？”
“因为……”李白甫没有说完他的话，因为敲门声打断了这场谈话。
“这么晚谁会来这里？”李白甫看着王微安，困惑不解地问。
王微安摇摇头。
李白甫走出书房去一探究竟，王微安跟在他的后面。房门被打开了，只见一脸阴郁之色的张之琛站在门外。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张之琛没有直接看李白甫的脸，而是越过他的肩膀径直望向站在后面的王微安。他注意到她穿着一件雍容华贵的淡紫色睡袍，头发湿漉漉的，双颊绯红，犹如出水芙蓉。他用很是明显的谴责目光险些是放肆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得她莫名的心慌意乱、无所适从，急遽低下头避开他虎视眈眈的窥视。
说不出为什么，张之琛的这道充满幽幽怨气的目光就像一把上膛的手枪抵在王微安的太阳穴上，让她在他凝视她的那一刻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