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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直呼其名的恋爱

第十二章 他忍不住要去想她

不敢直呼其名的恋爱 卜九九 4535 2020-08-10 11:35:10

  王微安离开后,李白甫一动不动地坐在那把扶手椅里沉思了很长时间。

  他想的不是那些刚刚被唤起的对往事的影象,而是现在旧伤被撕裂后新的深痛。

  那些往事像曾经让他流了许多几何血的伤口一样,他原本以为经过一段时间,换了新的情况,呼吸着新的空气,它有足够的理由可以痊愈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一个年轻女人轻轻一揭,它就汩汩地鲜血四溢。

  旧伤加新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越发剧了他的痛楚。

  他意识到旧日的疼痛又苏醒了,原本他对此已麻木不仁。

  而现在,他满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应隐隐作痛。除了大脑可以正常运转外,其他的一切感官性能都被这种疼痛攫取了生命力。

  因此,他只能木偶一般呆坐在那里,既不能动,也不想动。

  人之所以有别于动物,在地球上占据着主宰职位,只是因为人有思想意识,而造成人的可悲之处的也正是这种优越性。

  可以绝不夸张地说,此时现在,连一条流浪狗都比李白甫幸福。

  因为流浪狗永远感受不到李白甫现在所感受到的那种被掏空一切的无助和寥寂之感。

  刹那间,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出滑稽剧,而自己就是舞台上的那个穿着奇装异服,为博取观众开怀一笑而挤眉弄眼、摇头摆尾、出尽洋相的小丑。

  他开始反思自己已经走过的人生之路,他想知道究竟在哪方面出了差错,结果导致这样一种可悲的局面:他不得不怀着屈辱和含恨的心情,和一个初次晤面的女人讲述他那既可悲又可怜的人生。

  想到这一切,他与其说是痛苦不堪,毋宁说是无地自容。

  李白甫一直是一个有尊严的人,也始终过着那种有尊严且被民众崇敬的生活。

  妻子自杀后,为了保全这种尊严,他向外界声明妻子死于癌症。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并没有人对此提出质疑,知道内情的少数人由于了解他的苦衷和无奈,因而对这个善意的假话也一直守口如瓶。用行动证明了他们的忠诚和善解人意。

  李白甫虽然伤心惆怅,心里又不踏实——他觉得对不住故去的妻子,当她因羞愧而离开这个世界时,他却不能用真诚去摆渡她的灵魂——但生活终归又恢复了该有的平静。

  为了挣脱往事的纠缠,为了忘却痼疾般嵌入他灵魂深处的痛苦,他孑然一身回到中国,决定在清华大学任教,开始他新的生活。

  回国前他已经开端计划了未来的生活:一心一意追求真理,绝不沾染子女情长。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任教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样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

  而这件事不仅使他的固有思想发生了排山倒海的变化,而且完全破坏了他内心好不容易获得的安宁。

  那种他渴望的安宁宁静静再一次被掠夺了,而掠夺者不是事件自己,而是引起这一事件的那个女人。

  此时现在,李白甫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冷酷无情地撕裂了他的伤口,但他却忍不住要去想她。

  人生往往就是如此,你越想躲避什么,什么就越是穷追不舍地缠着你。

  李白甫对生活毫无所求,他早已淡泊名利,只求能心无旁骛地投身学术研究。但他渴求的那种心境似乎永远都无法满足。

  因为总有一些人要突入他的生活,总有一些事情要改变他的初衷。

  人生的无可奈何便正在于此。

  由于职业习惯,李白甫习惯于不自觉地研究人的心理。

  每当不得不与一个陌生人正面接触时,他就情不自禁地通过对方的行为举止开始研究他的心理特点。

  这种习惯曾一度让李白甫的生活得不到半点安宁。

  但由于对心理学的太过痴迷,他也不得不忍受这一点。

  作为一个深谙心理学玄妙之处的人,他一眼便能看穿人性的幽微之处。

  他明白之所以那些过激、扭曲、畸形,甚至失常的行为时时刻刻充斥在生活中,是因为大部门看似很是正常的人,其内心深处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一面。

  如果不尽如人意的生活或者不公正的社会秩序把这些人压迫到某一个极限,就像潜藏在人体中的癌细胞在某一个临界点会被激活一样,隐藏在人性中的这种阴暗面在某种非比寻常的情况下也会被激活,那么对社会造成倒霉影响的不良事件就会发生。

  李白甫对此早已见惯不惊。

  自从潜心研究心理学后,他逐渐明白所有的恶性事件都是人心不满的一种自我变相疏导。这种疏导有时显得很是极端,很是令人难以理解,却是疏导者寻找迷惘的心灵出路的唯一途径。

  他一直都明白依靠一门学科——心理学——是拯救不了精神趋近扑灭的整小我私家类的。虽然凭着他懂一点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也不行能拯救那些宁愿自我放弃、自我堕落的人。

  在李白甫看来,如果所有人的精神泛起了问题,应运而生的心理学是解决不了本质问题的,而是需要彻底净化人类的生存情况。

  小我私家的力量是如此渺小,永远都无法战胜强大的生存情况。这就是他为什么只教授心理学,而不愿做心理咨询的主要原因。

  所以,为了不去看清一些扰他清宁的工具,李白甫不管在任何场所下都刻意不去直视任何人,尤其是对方的眼睛。

  站在讲台上授课时,他的目光从来不会停留在某个学生的身上片刻,总是飞快地一扫而过。久而久之,这也养成了一种习惯。

  但是,在今天,命运或者说天意让他把目光放在了王微安的身上,因此,他现在在想她,以及由她引起的所有内心感受和心境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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