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缄默沉静了许久,说:“黎慧之死,你知道吗?”
“啊呀!”他哈哈一笑,“白冰,你想了这么久就是这个问题吗?”
呵呵,敢情这货在讥笑我。
“我虽然知道,我照旧看着她死去的。”
“何意?你为什么漠不关心?”我问。
“你随着那两个除妖师再去一趟那个池塘便知晓了。”
“不是你杀的?”
他瞪了我一眼:“你要多吃点鱼头。”
“吃鱼头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叫我去吃鱼头?怪人。
“自己意会,我走了。”话毕他化作一团水雾,从院子里飘走了。
妖……简陋如此吧……
我仔细想想他的话,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故作玄虚!
几天后,叶真和徐莹去了那池塘,我也随着去了。
叶真从他的口袋里掏出好些工具,一一摆放在地后,面对着池塘,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说什么咒语。纷歧会儿,一个巨大的水柱在塘中央升起。
一些水花落在我身上,冰冰凉凉的。
“师兄。”徐莹叫了一声叶真。
叶真把食指放在他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行动。
原本计划上前去问叶真情况的我立马停止了想法。
“怎么,想知道?”
“啊!”不知栖久什么时候在我身后了,突然作声简直吓我一跳,“栖久,是不是这池塘里另有一只妖?”
“啊呀!”他欠揍地一笑,“你可算不笨了一回!”
“是一只什么妖?”
“水妖。”
“那不是和你同类——”话又被硬生生截断:“和你才是同类!你这脑子怎么长的?!都说了我是水灵,它是水妖,灵和妖能一样吗?能一样吗?”
“呵呵,我哪知道?”我尴尬一笑,突然想起他说过什么话,“你说我与你同宗,那是什么意思?”
他沉思片刻:“唔……怎么说呢?据我视察,你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你丫的竟敢骂我!”这一次截段话的是我了。
他两眼一翻:“你听我讲完好欠好?”
“哦哦。”
“你不是人,不是妖,亦不是鬼,那么应该是灵。是什么灵我也不知。不外我感受你身上有水浮动的气息,极有可能你就是水灵。所以,我才说你与我同宗。”
老天,我做了17年的人,有一天居然有人告诉我,我不是人!你说我会信吗?自然不信!
“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看那除妖师……嗯,那个男的除妖师有些许道行,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你是不是人。”
突然,阴风大振。
“什么情况?”我问栖久。
“那水妖是不是要被揪出来了?”
果真。纷歧会儿,一团透明的白色影子从水中窜了出来。
那白色影子徐徐变做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对我轻轻一笑。突然,我的眼睛被栖久捂住了,他说:“白冰,别看那水妖,他在迷惑你。”
只听徐莹“啊”的一声后,栖久放开了他的手。
叶真拿出一柄锃亮的长剑,直指水妖:“斗胆妖孽,为祸人间,蹂躏糟踏黎民,看我不收了你!”
剑抵着水妖的右肩,恰似有一股力道强迫水妖跪了下来,水妖:“呃……我……求你饶了我,饶了我。”水妖连连磕头。
“饶了你?那些被你蹂躏糟踏的生灵可不会这样想。”叶真面带戾气,“我问你,前些日子一个名为黎慧的女子是否为你所害?”
“是。”
“动机?”
“大人,你也知道妖有天修和地修,天修吸万物灵气,地修吸万物生命。我既为地修,若不吸食生命生命,我必死无疑!”
“你想修炼就以他人性命为价钱,看我不收了你!”
“不不……大人……我这是做了一件好事,那女子是个品行不端之人——她贪财,好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这也是为民除害呀!”
“休得狡辩!”
“啊,大人大人你不能杀我……啊……呃啊……疼……啊啊啊!”
水妖变作一抹白烟被吸进了叶真的葫芦里。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老天,这世上真有那么厉害之人。
“他人品行不端干这水妖什么事?不外是杀人找一个借口而已。”我转头对栖久说,“是吧,栖久?”
“呵呵。”栖久呵呵一笑,“要是你知道黎慧对你做过什么事,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做了什么事?”
“她……她在你五岁的时候,趁你不知推你下水,差点淹死你。在宇文雅和严泽琴面前说你坏话,要挑拨你与她们的关系。往你饭碗里下过泻药……”
老天,原来她是如此恶劣之人!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自然是因为嫉妒呗!在她眼里,同为普通女子,凭什么你就成了宇文权的女儿,凭什么她就是个婢女,你锦衣玉食,她粗茶淡饭,你悠哉悠哉,她忙不外来。”
“师妹,师妹,醒醒。”叶真用手摇了摇徐莹的肩头。
我走前去,徐莹醒了过来。我故作不知情:“叶令郎,你师妹她为什么会晕?”
叶真盯着我,那心情似乎在问你为什么没晕?我心里一阵发虚。
“你……唉,师妹她刚刚被那水妖迷惑了。”
“那水妖可算是降伏了?”
“诺……收进了这葫芦里练灵气,练到的灵气再灌到这除妖剑上,可以增强除妖剑的力量。”他边说边指着他的葫芦给我看。
“师兄,这位是——”徐莹看了栖久,又看了叶真。
呀,这位在我和叶真之间当了好一会儿的透明人,如今终于被人发现了。
栖久兴奋地抢了叶真的话:“徐小姐好,我叫栖久,是白冰的朋友。”
徐莹脸一红:“哦哦,戚令郎好。”
“呃……我不姓戚。我就叫栖久,栖是栖息的栖,久是恒久的久。”这货又念叨了一遍他的名字。
徐莹脸越发红了:“那栖久令郎好。”
这时叶真插话进来了:“栖久令郎,敢问你来自哪里?”
怎么回事,似乎有敌意?
栖久打开他的扇子,一扇:“自然是来自千千世界。”
千千世界?呵,这说了与没说有什么区别?
“这将军府的二小姐似乎与你颇有渊源。”
“那是,我们可好了。与你何关!”
唉,这是要干架呀!
我连忙说:“叶令郎,徐小姐,你们捉妖辛苦了,其实家父早有交接,待你们捉完妖请你们前往就我家用饭。现在妖已捉完,不妨在我家休息片刻?”
“那敬重不如从命了。”
饭桌上,宇文权对他十分客气,又是夹菜又是倒酒的,说是谢谢他除了水妖这一祸殃,得以恢复我的名声。
栖久这家伙也跟来了,照旧以我的朋友的名义——呵呵呵,我不置可否。
奇怪的是,叶真用饭老盯着我,徐莹叫了他几遍都不应。
“师兄!”徐莹加大音量,再叫了一声。
“啊?”老天,叶真终于有反映了。
“师兄,你不夹菜?你碗里的菜早没了。”徐莹说。
“多谢师妹提醒。”叶真颇为欠美意思地转移了视线。
“哧——”栖久嗤笑一声。
这饭桌的气氛恰似有些诡异呐。
不外,幸好有爹和徐莹在聊天,打破了这气氛。
叶生和徐莹临行前,我走到叶生面前,想着要不要开口。
只听叶真问:“二小姐,何事?”
“唔……叶真,你和栖久认识?”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对栖久那般讲话?”
“礼尚往来而已。”
礼尚往来?谁先来的礼?请搞清楚啊兄弟!
叶真凑前来:“我知道你另有一个问题。”
啊?讲呀!
“那我回覆你——其实,你不是人。”
啊?啊啊啊!什么情况,我真不是人!那我是什么?
“师兄,走了。”徐莹叫他。
在我照旧一片错愕的时候,叶真附唇在我耳边:“白冰,我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