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直达我的心房，她降低地说：“谁来告诉我真相是什么？”
我徐徐睁开极重的双眼，只觉大脑一阵疼痛，便抬起手揉了揉脑袋。
“你醒了？”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是徐芳。
“徐芳，谁把我救上来的？”
我只记得我掉进了池塘，然后便没了意识，不知怎么回来的。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你不知？宁王凤官凛亲自跳下水救你上来的！”
“宁王……我那个未来姐夫的弟弟宁王？”挺疑惑，他怎么会救我？
她听了我这话：“呵，你真当自己是个小姐，连姐夫都叫上了。若不是将军仁慈，你恐怕都不知在哪个街头露宿？”徐芳喋喋不休。
“闭嘴！”
她马上被吓住了，眼睛睁得溜圆：“白冰，你……你竟敢凶我！”
“如何？论理，我是这将军府的二小姐，你欠好好伺候我就算了，还对我大叫大叫，到底是谁不知好歹？！”
身份和职位永远都是人与人之间不行逾越的鸿沟。
徐芳听了我这话，低下了头。
我语气稍缓和道：“再者，我知你与黎慧交好，但黎慧之死确实非我所为。你这无凭无据的便对我言语攻击，真当我好欺负吗？！”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我……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宁王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奴婢不知。”
我挥了挥手，叫徐芳退下
黎慧之死，终究是要有个解释的。
真相……真相到底怎么样呢？可真令人头疼！
我又来到了临东街头的小树林里，黎慧其时死的池塘就在里面。
池塘上面的赤潮退去了不少，水清了许多，险些可以看到塘里的鱼在游。
什么嘛，什么问题也没有！
等等——
那水下的黑影是什么？
池塘的中央有一片约莫一平方米的黑影，它正向我游来。
这……这该不会是老人们说的在水下抓人吃的水猴子吧？
那黑影愈发的靠近我……突然，冲出水面变作一个穿月牙白长衫的俊美男子。
奇怪，我怎么不会觉得畏惧？
“你是何物？”我壮着胆子问。
他凭空变出一把折扇，扇了扇风：“吾乃水灵栖久是也。”
“水灵？”
他将折扇合拢，往往我脑上一敲：“我说你这小丫头片子竟也不怕我，可真稀奇！前些日子有个小丫头来过这里，见到我可就不是你这般反映……哎呀，岔了岔了，水灵就是靠水中的灵气搜集形成的灵体。”
“你说有个小丫头来过？”我从他话中提取到了重要信息。
“话说我与你似乎同宗。”他无视我的问话，一小我私家说的挺起劲。
“那小丫头是黎慧吗？”
“……”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喂，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回事？我和你讲话净扯些此外——鸡同鸭讲！”
嗯，确实，鸡同鸭讲。
他叫什么来着？叫什么七个九？
“那……七个九，我问你——”话被硬生生地截断，他说：“什么七个九，栖是栖息的栖，久是恒久的久。”
“哦哦。”有须要那么纠结么？“栖久，你为什么会泛起在这池塘里？”
“……”他似乎很心累，心情十分不爽地对我说：“我刚刚说话，你有听吗？你有听吗？我是水灵，水灵！哪里有水哪里就有我！”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我漫不经心地答道：“你虽然见过我，你不是哪里有水哪里就有你吗？我天天都用水，自然天天都能见你。”
他心情立马青了：“你这人有……不是这个，我真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你给我一个很熟悉的感受。”
有……有什么？有病！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哼！
“那……在将军府。我是将军府的二小姐，白冰。”
“白冰呀……白冰。”他喃喃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他突然脸色一变：“糟糕，有人来了！”
只见前方十米的地方，有人正向我们走过来，栖久立马化成一片水汽，融入了水里。
来的人是我爹宇文权，另外另有一男一女我不认识的人。
“爹。”我对爹说。
爹点了颔首：“白冰，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府里有一个奴婢最近死在这边，我来看看。”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了这事你不用处置惩罚，你偏要掺和。”
“爹，这两位是——”我故意转移话题到了这一男一女身上。
男人先对我作了一下揖：“在下除妖师叶真，这是我的师妹徐莹。”
徐莹对我友好一笑：“见过二小姐。”
妖？这里有妖？
嗯……刚刚那只算不算？
可就算有妖，又和黎慧之死有什么关系？
叶真应是看到了我眼里的疑惑：“二小姐，妖物多作恶多端，为祸人间，这才有我们除妖师存在，在下路过此地，觉察此地妖气甚重，故来查探一番。”
除妖师是不是通常妖都除？栖久看起来不是坏妖，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冷鹤咦吖，幸而爹说了一句：“两位远道而来，栉风沐雨，还请移驾寒舍，休息一两天后再做计划。”
叶真和徐莹与我爹推辞一番，没能推辞掉，便一起去了将军府。
“呼——”我长吁一口气。
夜里，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想打开窗子看外面的月亮。不想今夜无月，月亮没看见，倒是看见许多明亮的星星，点点亮光悬空中，让无月的夜有了些许光的希望。
尔后看见了一双如星星一般明亮的眸子。
“栖久？”我问。
栖久从树上跳下，落入我的院中，他带着挖苦的语气道：“白冰，你在等我？”
啊呸！
“我家来了两位除妖师。”
“嗯。”我不接话，他又问，“你想说什么？”
“你如果没做什么坏事的话就赶忙逃吧，除妖师除妖，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听了我这话，愣了许久，才说：“我如果没做坏事，干嘛要走？俗话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坏事才要逃走呀！”
我解释道：“我不知道除妖师除什么妖，如果好妖坏妖都要除，那么如果你无辜，你自然得逃走保命，如果你做了坏事，我第一个密告你。”
“唰——”栖久打开他的扇子，扇了扇：“哟，你这人——真狠！”
呵呵。
他继续说：“我没干什么坏事，不需要逃走，更况且他们也伤不到我。”
“……”
我缄默沉静了许久，说：“黎慧之死，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