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冷月半弦

　　紫风和许飞详细探究了一下如何在眼下的情形掩护好世子及郡主的宁静，人手的分配以及需要沈阳卫的如何支持。然后许飞便去部署了，紫风在房里捋了捋思路，便出了房门，正看见琴澜和玲珑走了过来。

　　紫风站住身形笑着看向主仆二人，琴澜手里拿着一本册页，神采奕奕浅笑盈盈的到了跟前，一抹淡淡的幽香沁入紫风的心脾，真是闻香识女人啊！

　　“师兄昨晚没有回这里么？”

　　“昨夜事毕太晚了，又是叔祖召唤，便径自回通玄关歇息了。”

　　“你看，我把昨天的曲子誊抄在本子上了，师傅和我斟酌了一下，在有的地方加入了筝的伴奏音，你看看如何呀？”琴澜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册页，“另有呀，这首曲子有名字么？有曲辞么？”

　　紫风接过册页翻看了一下，“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把曲子琢磨透了，那不用说你也肯定明白了我标注在旁边的轻重音符号了！”

　　“嘻嘻，虽然啦，怪不得师傅夸你是不世出的天纵之才呢！你这样标注又清楚明了还能控制音长，其他人的伴奏就很方便啦，如果有唱词的话也可以很好的转承换气，你真的很厉害的，是怎么想到的呢？”

　　紫风揉了揉鼻尖，“记谱的要领要是不方便就得变通才好，这曲子是得自湖南的曲家百慕三岩，曲名和词都是我拟的，来来我写给你。”说着扭头进屋，在桌子边坐了，展开一张素笺，这时玲珑已经走到近前开始磨墨。

　　紫风沉吟片刻，便提笔蘸墨一气呵成写就：《冷月半弦》

　　古道旁满目渐苍凉

　　南雁归翅染霞光

　　寥寞的山梁错落斜阳

　　瘦马行过叹一地金黄

　　等月光吹皱了笛簧

　　悠扬泣诉过往

　　只一曲离殇寸断肝肠

　　那边才见那梦里水乡

　　云来孤帆已千里外

　　云去看万岭头白

　　霏雨青苔凉月中红梅开

　　谁见夜冷离人来

　　等月光吹皱了笛簧

　　悠扬泣诉过往

　　只一曲离殇寸断肝肠

　　那边才见那梦里水乡

　　云来孤帆已千里外

　　云去看万岭头白

　　霏雨青苔凉月中红梅开

　　谁见夜冷离人来

　　云来孤帆已千里外

　　云去看万岭头白

　　荒沙瀚海西风中狼烟台

　　谁怕弯刀惹灰尘

　　紫风一手飘逸灵动的行书真是让琴澜惊艳，而当她拿到那两页歌词通篇默念后，立时眼波萌萌的注视着紫风，嘴里喃喃道：“汝乃当世庾信，再生宋玉也！”

　　“当不得、当不得，你兄长还在等我，等事毕我便回来寻你。”说完连忙往外走。紫风虽自诩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清雅脱俗，但也从来没想过自比古代那些大神，照旧要谦逊一些吧。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看着慌忙离去的背影，琴澜的眼里就是满满的银河系——全是闪闪的小星星。

　　紫风径直走进世子的中厅，门口的几个厂番没有拦问，预计许飞已经交待过了，厅里世子正和辽东镇守于喜公公相谈甚欢，看见紫风连忙摆手示意免了见礼，一延手说道，“紫风快来见过于公公。”

　　紫风连忙正色稽首一礼，于喜呵呵笑道，“不必多礼，世子大人可没少夸你呢，咱家认识世子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他对一个年轻人这么看重的。”

　　“大人谬赞了，小道才疏学浅，以后还望于公公多多提点。”紫风连忙答道。

　　听紫风如此说，世子一怔，随即笑咪咪地看着于喜，于喜也是心思电转，这是话里有机锋呀。一想到即将登位的新君，据说可是崇信玄门的，莫非这小子要进京？一下子来了兴趣，便接道，“造化弄人，来来坐下说话，咱家倒是想和道门多亲近亲近，也不知机缘何在？”

　　紫风谢了座，在下首处坐下了，“呵呵，于公公莫怪，天机不行泄露是也。敢问公公，是不是这次去安陆州的谷公公吃了闭门羹，他到的挺早可兴王殿下不召见。”紫风抛出了第一个小炸弹。

　　世子和于喜都是心里嘎噔一下，看怪物般的看着紫风。于喜心说，我也是昨个才得的信儿，刚刚和世子还在说这事儿呢，他是怎么知道的？狐疑间尴尬的说，“咱家似乎听人提过这么一嘴，道长如何得知呀？”

　　紫风浅笑道：“据说兴王殿下是最讲礼仪之人，自幼受兴献王教诲，治府极严。谷公公是天家自己人，殿下哪有先己后客之理，不异授人以柄。内官将失宠的担忧岂不是杞人忧天，而有人故意煞有介事的传造此种言论岂非醉翁之意。您以为然否？”

　　世子听得频频颔首，于喜更是眉开眼笑的说：“紫风所言极是，正合咱家所想。”

　　紫风又道：“兴王殿下的赴京行程是不是走的不快呀？预计现在至多刚进河南南阳府。”这是第二个小炸弹。紫风凭据段钢影象中不是特别清晰的时间轴和大事件，以及厥后嘉靖天子的反映和做事，用人性的最基本知识进行推断，竟是八九不离十。

　　这次于喜不再掩饰那种惊讶的心情，“噌”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看紫风又看看世子，“你莫不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啦？”世子放松的靠向椅背，重新审慎的看着这个不停的给他带来新奇的年轻人，“怎么样于公公，海水不行斗量啊，然否？”

　　紫风轻咳了一声，“唉，这个不难理解呀！早十天半月和晚十天半月的没有大的区别，皇位一直在那，可对兴王殿下就纷歧样啦，他在耐心的看，看那当朝首辅在这个空档期做什么，怎么做，江彬被拿下是早晚的事，新皇未来也不会用他，但要害是他是怎么被拿下的。

　　于公公，这厂卫可都是天家的掌心掌背啊，您说对吧？”

　　于喜吸了一口凉气，轻轻的坐回椅子里，“你的意思是兴王殿下在等，那等什么呢？”

　　世子一直身接道，“在等杨首辅把他的事儿干完了，在等各路的消息，尤其是来自于京师的消息。不要小看这个年幼的兴王殿下，绝对是黄老之学的翘楚人中龙风。”

　　“准确的说，他是想知道未来是走东华门照旧走大明门登位。”紫风扔出了最后的大炸弹。

　　世子和于喜俩人听完都是一愣，脑子迅速转了起来，东华门？兄终弟及！大明门？嗣天子位！

　　“咦，这个遗诏有问题呀，先前还真没注意到。”世子突然醒悟过来，这时于喜也反映过来了，向紫风一挑大拇指，“咱家服了！那新皇只能通过东华门登位了。”

　　“可要是他不想呢？兴王殿下以礼孝名扬天下，亲祖母邵太妃和亲母兴王妃蒋氏尚在，他如果继嗣岂不令天下人讥笑，因为遗诏只明确了继统没说过继嗣。世子大人您以为呢？”

　　“紫风所言有原理，以兴王的性子预计会和朝臣们有一争。我以为应按遗诏所言直接继统不继嗣，皇家礼制本与士庶差异，先帝无论如何都市在太庙与奉先殿两处享受祭祀，有没有嗣又有何关系，如果朝臣们坚持继嗣则肯定另有所图。”世子看着于喜斩钉截铁的说道。

　　于喜是何等智慧之人，立刻起身向世子躬身施礼，“咱家先告退了，他日再来叨扰大人。”然后转身对紫风说道，“今日一叙受教良多，咱家先行谢过了，后会有期。”

　　看着他急遽而去的背影，紫风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只听世子说：“于喜是西厂时古大用手底的大挡头，早前在沈王府做事，人照旧有担待的，不像总兵韩玺和巡抚李承勋，要避外臣与王侯交往的嫌。”话题一转，“听许飞说你查到刺客的踪迹独自一人前往行险，总是让人放心不下，没受伤吧？”

　　“谢大人挂怀。那小子已经被我杀了，是风影门的人，另有，我们与卻永大人定的战略他都知道了，预计沈阳卫藏有特工。”

　　“你说是风影门？那是建昌侯张延龄的势力，孝宗天子特许其组建针对关外北元、瓦剌的，而且兼管提调军中‘夜不收’一系，难怪我们的战略被他们获悉，他们的势力一般都在九边之外，未曾想过风影门现在都敢妄杀皇亲国戚了！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大人知道他们？！今天来时，我在庙门外发现了另一个隐蔽妙手，他们的胆子真是不小啊。”紫风恨恨的说。

　　“哼，孝宗天子的这俩舅爷，我看是快嘬到头了。杨廷和与后宫同气，拿下江彬必借助了张延龄的势力，真是不智之举，新君将作何想？让新君继嗣，打的如意好算盘。不外让我困惑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难道仅仅因为陈卿那些暴民？”

　　困惑的人不止一个沈王世子，影子英图正坐在离三官庙不远处的一个茶肆中，视察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和周围的情况，他易容装扮成一个老叟，慢慢喝着茶，桌上摆着一碟五香花生米，那根灰白色的虬龙六道木手杖靠在桌边，立着耳朵听人们闲聊着，微眯着眼缝里精光忽隐忽现，他也很是困惑。

　　昨天接到传来的门主令谕，便马上出发于今天一早赶到了沈阳，考虑到此事差异一般，于是同时发信给左近的风影七杀让他们入沈阳待命。

　　影子的困惑不在刺杀的工具，那不是他在意的事情，俗话讲“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干的就是这样的活儿，除非刺杀皇上，这活不能随便接，给几多钱都不能干，有命挣没命花还会祸灭九族的。

　　既然门主要做这票买卖，预计和朝局的变化有关，所以一点儿也不奇怪，他奇怪的是西无常在沈阳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只知道他从“夜不收”那获得确切消息后，就人间蒸发了，这不合规则，按门规约定至少要留记号。

　　因为“这单货”影子不知情，但他凭据“夜不收”报给自己的消息明确了住在三官庙的沈王世子是货单上的“正品”，纠结的是似乎来“提货”的人都死翘翘了，其中另有一个倭人。

　　正琢磨着，一个樵夫来到茶肆外，把背上的一捆干柴放在地上，喊小二要了一壶茶和一个炊饼，径直走到影子这张桌旁坐在了劈面，“老丈，叨扰了。”

　　“无妨、无妨！今天的柴禾卖的怎么样呀？”

　　“卖了五捆儿，剩了一捆儿，刘媒婆和算命瞎子张都要半捆儿，我歇口气就给他们送上门去，正好都住在同升客栈旁边。”

　　“那敢情好。皇上薨逝，这三官庙的种种祭祀都得停一百天，你看这左近多清静。”听似闲聊的话语，俩人其实交流了信息，这个樵夫正是风影七杀的老大苗斧，凭据影子留的记号找到这里，告诉他七杀还差媒婆和瞎子没到其他人已在同升客栈落脚，也从影子这知道了他们要干的事就在三官庙。

　　等樵夫苗斧走后，影子慢慢的从茶肆里走出来，适才聚在庙门口的官兵和马车都已经走了，只有四个边军妆扮的人在门口溜达，他又眯着眼扫了扫突然一种被人盯着的感受袭上心头，觉得其中一个百户长一直竣冷的视察着自己，心说：露马脚了？不行能呀！

　　但是影子绝对相信自己闯荡江湖几十年的直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透着一股“我知道你是谁”的神情，他不禁紧了紧手里的手杖，速度稳定的挪动着脚步离三官庙越行越远了，确信没有人跟踪，寻思着：难怪西无常他们都折在这了，看来是硬茬子，不能轻举妄动啊。

　　紫风从世子那出来后，便直奔琴澜所住之处而来，门外已经听到了琴筝交鸣的旋律，站在门口听了片刻，还真是韵味十足。走进去一看是清溪师叔在操琴，而琴澜在抚筝伴奏，玲珑在边上轻唱浅吟，一见紫风现身，各人立刻停了下来。

　　“哈哈，师叔很闲啊，主理纯阳师叔不在，您就偷懒。”紫风挖苦道。

　　“你就会编排我，君王大行期间什么都干不了，原定的四月十八紫微大帝的贺诞道场都不做了，也只能在屋里抚琴静心。你这曲子还真是精致的紧呢，词也写的如此入味，不知道我们适才有没有把它的情韵泛起出来，要不你来给我们弹唱一次。”清溪真人双目浅笑，欣赏的看着紫风。

　　“紫风你操琴，我给你伴音，你写的这么好的曲词，好想听你唱呢。”琴澜也在旁期翼的怂恿着，脉脉含情。

　　“好吧，伴音注意音高和音色，也可以有刮奏，你可以凭据节奏的变化加入，我的琴音会适时插入，不必拘泥于曲谱，应感而发。”琴澜思索着他的话，轻轻点了颔首。

　　紫风拿过师叔的“一天秋”，坐在了蒲团上，调了下弦音，心一下静了下来。轻轻扫了两下琴弦，随即音起九幽醇厚的嗓音唱出了第一句“古道旁，满目渐苍凉”时，听者的眼前立刻浮现出“古道西风瘦马”的景象，琴澜轻轻勾音为伴。

　　适才听玲珑唱的时候没有太大的感伤，而紫风一唱，她的心悸动难耐，一种心疼，辛酸，哀愁，无奈，疲累的种种感受一股脑儿的涌上心头，从没有过的那种断肠之哀让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地落下来。

　　她心里强抑着情感，用低音刮奏在紫风唱罢第一段时随心而出，那节奏如起伏的波涛，时而汹涌澎湃时而风清月明，被这波伴奏熏染着，紫风第二段琴音一起，便加重了揉弦力度，唱声越发磁性厚实，饱含沧桑和萧索。

　　琴澜知道这是萧郎在唱诉他内心深处的伤痛，她从师傅那得知紫风是一个孤儿，一想到他在绮纨之年只身伶俜江湖的时候，便怜惜的心疼莫明。如今听他幽幽唱来更是一发不行收拾，心潮澎湃的望着他，那一刻“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曲终音远，房里静悄悄的，紫风仍陶醉在这首曲子的气氛中，想到了遭人杀害从未见过一面的双亲，想到了幼小的妹妹寄人篱下苦练忍术被人驱使去做杀手，只为未来能够找到哥哥，想到了直到今日自己才知道家族的渊源却无法立刻认祖归宗，他的气机在不知不觉间发散着，清溪真人雾气濛濛的双眼惊诧地看着他，“怎么这么强烈的煞气，紫风，你没事吧？”

　　紫风突然警醒，神机一敛，忙道：“呕，没事儿，入曲太深了。清渟你怎么啦？”琴澜忙拿起绢帕沾了沾眼角，羞涩的低下头去。

　　“你还问，这曲子我们弹的时候没觉得如何，只是有点儿忧伤，你这一弹，简直是石破惊天落英如雨，连我修炼了这么久的心性都险些独霸不住，更况且她们呢！”听师叔这么一说，紫风连忙看向玲珑那小丫头，没想到她已经哭肿了双眼，要不是怕打扰了紫风他们奏琴，预计她早就嚎啕大哭了。

　　紫风想：小丫头的身世也肯定很可怜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紫风轻轻放下琴站了起来，“唉！”长叹一声，抛下一句“我心深深处，中有千千结”便漠漠走了出去。琴澜重复着这句话，咀嚼着，眼睛一亮，看着远去的背影终是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清溪真人怜爱地看着爱徒，“大音希声，我看呀这几日先把琴曲放一放吧，念念《清净经》束束心性才好，有些事要顺其自然。”琴澜迟疑了一下，张口想说什么，最终照旧闭嘴点了颔首。

　　紫风出了三官庙，留心了一下周围情况，没有可疑之辈，便向通玄观而去，路上想着下一步的部署，这时自己的识海里传来了段钢的意念，“我说你先别急着招惹人女人家，先把眼下的危机解决了再琢磨着怎么报仇雪恨的事儿好欠好？我还等着你再杀几个练煞功的，好炼化他们的阴魂滋养这识海，我需要强大起来咱们一起闯天下。”

　　“我可没有招惹她，只是喜欢她，你觉得呢？”紫风用魂力和段钢交流了起来。

　　“你这是明知故问呢，我那幽精还在五百年后的植物人魂海中，有关男欢女爱的任何事情都帮不了你，没感受的。”幽精是三魂之一，主管人的性能力和性取向，紫风只是融合了段钢的“胎光”和“爽灵”。

　　“那你就少参乎，我自己掌握，你就老实强化魂识吧，那个《金篆玉函》的残篇“灵册”有时间咱们好好参悟参悟，预计会受益不浅！”紫风耸了耸肩。

　　纷歧会儿，紫风和妹妹若水出了通玄观，允许带她去吃酒楼的，为保险起见，他帮若水稍微易容一下，将眼角眉梢加了细纹显得和自己年龄差不多，道袍里后背斜插着自己的那把七星龙泉剑。

　　“妹妹，三江四海楼的菜品不错，不外现在想吃肉是不行能的了，天子大行百日内只能吃素了。”

　　“我无所谓啦，只要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好，我也不习惯吃荤腥的，你知道的练那种功在饮食上有限制的。”

　　紫风明白若水的意思，练忍术的要控制体重的同时还隐讳吃发生气味的食物，否则无法有效藏匿自己。紫风心疼的抚摸着妹妹的头顶发髻，“以后再也不用担忧了，想吃什么都可以的，你要长的壮实一些才好修炼玄门剑法。”

　　“好啦，都听你的，不外你要给钱呀，我可没有钱吃酒楼。”若水笑嘻嘻的仰脸看着紫风。

　　“师祖可有钱了，你别看他对我抠，你要他肯定给的，好好哄哄他。”

　　“那我就多要点儿，转头给你好欠好？”“哈哈，你要是让他知道了，那胡子得气的翘起来。”

　　兄妹二人一路说笑着走进了酒楼，说是酒楼其实就是两层楼的饭庄，楼下散座楼上单间，这在关外就已经是高等次的了。此时虽是用饭点儿，人并不多，楼下有几桌客人。

　　跑堂的一见紫风进来，便熟络的过来打招呼，紫风点了楼上单间，对方眉开眼笑的前面领路奔楼梯走去，若水自打进了大门便蛮有兴致的随处审察着，脚底慢慢随着紫风而行，蓦地一件物事引起了她的注意，便定睛一看，心里就是一紧，连忙一把抓住紫风的左臂靠在他的身上。

　　紫风感应若水的紧张举动，忙低头看了一下妹妹，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眼睛斜盯着角落里一张桌子，紫风凝眉看已往，只见一小我私家背着身坐在那正吃着什么，身旁靠着一根六道木的虬龙手杖，杖头上挂着两个不大的黑檀木葫芦。

　　紫风轻轻搂紧了若水，不动声色地把她的头扭向自己怀里，随着小二上楼一起走进一个单间，打发他先去沏壶茶，然后低头看着逐渐静下来的妹妹，满脸关切的问：“若水，怎么回事？”

　　若水定了定神，又思索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哥哥，错不了，打死我也不会记错，那个手杖另有那黑葫芦，当年那小我私家带着几个手下一路追杀父亲和我到湖口石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