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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有月来

云间有月来

叶是汐 著

  • 短篇

    类型
  • 2020-06-28上架
  • 60709

    已完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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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柠:第一章

云间有月来 叶是汐 7993 2020-06-27 16:15:00

  楚榆和楚析过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冒充挑首饰。

  拿一支玉钗对着阳光看看成色,又捻一支金步摇对着镜子比划两下。总之就是不想理她们。

  这两也是脸皮厚的主,无视我的“忙碌”开始说话。

  “柠妹妹,你这是真的计划嫁去唐月?”

  我从镜子里瞅了一眼楚榆,她正拿着我的一对红宝石耳坠子,满脸不屑。“否则呢?作为嫡公主,我若是不嫁,莫非还要榆姐姐或者析妹妹受这远嫁之苦?”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不是心疼你嘛。”

  我笑吟吟地看着楚析,“析妹妹,既然你这么心疼我,不如把父皇前几日赏你那玉扇送与我添妆如何,左右妹妹这容色是没法成为一国皇后的,也用不上这么好的工具。”

  “你!!!”楚析气得涨红了脸。

  其实楚析容貌不差的,她母妃入宫前也是名动一方的美人,否则也不会被父皇看上,只是她总嫌弃自己眼睛长得不够好,对着镜子越看越不顺眼,因而十分介意别人谈论她的容貌。

  虽然,她越生气,我越兴奋。

  楚析拉着楚榆要离开,我伸手拦住楚榆,“榆姐姐,把我的耳坠放下,这可是我的妆奁你也美意思拿。”

  楚榆有些尴尬,傲娇地哼了一声,用力把耳坠摔在地上,转身离去。

  我蹲下身捡起耳坠,珠子没事,旁边镂空的金丝叶子却是摔歪了。我将耳坠递给知雁,让她拿去司造处修一下。

  唐月的求亲来得很突然。

  求亲的使臣悄无声息地泛起在云都,呈上了唐月国主的和亲国书,使团由国主的亲弟弟惠安王亲自领导,诚意十足,指明求娶嫡公主楚柠,也就是我。

  我听到消息后一小我私家气冲冲地要去找父皇,走到半路在御花园看到一只羽毛很鲜丽的鸟儿,我悄悄从腰带上解下弹弓,弯腰在草地上捡了一颗圆润的石子,瞄准鸟儿射了出去,石子准确无误地打到了鸟肚子上,那鸟儿扑腾一下掉进了墙那边明贵妃的院子里。传来一阵惊呼,“谁那么斗胆敢打本宫的爱鸟!!!!!”

  墙那边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趁着明贵妃宫里的人还没出来,我赶忙溜走。

  心里默默嘟囔,打的就是你的鸟。

  本想借着莲池边树丛的掩护好躲开追来的宫人,谁想父皇前不久新扩了莲池,与影象里的差异,我慌忙绕过一棵大柳树后就一脚踏进了莲池里。虽然池子不深,水只没到腰部,但四月底的池水还很凉,把我冻得满身一个激灵。

  然后就被冻明白了。

  我从水中狼狈的爬出来,失魂落魄回了我的沐阳轩。

  一路上竟也没遇到一小我私家,只留下一路的泥浆。

  回到沐阳轩把知雁吓了一跳,赶忙叫人打洗澡水把我按到木桶里去。

  那天晚上父皇就过来找我了,和我对坐着半天没有开口,喝了我三壶上好的铁观音。喝的我感受肉疼,想想等嫁已往唐月我就是皇后了,不差这几片小破茶叶,这才觉得稍微放心,大方的让知雁又给父皇沏了一壶。

  等他喝完第五壶的时候我照旧忍不住先开口了,“父皇您不用这样,我嫁。”

  他抬头惊奇地看着我,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或许是没想到我会同意的这么爽快。

  “您给我妆奁备的丰盛点就成,好歹是个嫡公主,出去不能丢咱云莱的脸。”我顿了顿,“另有,对母后好一点。”

  他张了张嘴,半天照旧没有说出一句话,喝完第六壶茶就走了。

  第二天朝会的时候,听说父皇极为大方的允许了唐月的求亲,满朝庆贺。

  我去母后宫里的时候,她就坐在凤景殿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东南偏向的天空发呆,那是母后想事情时的样子,东南偏向是母后的祖国宛南。

  我坐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东南方。

  “对不起柠儿,母后什么都帮不了你。”

  我把头斜靠在她肩上,柔声慰藉她。“母后不用自责的,唐月的和亲,柠儿是一定要允许的。”

  母后轻声叹了口气,“我竟让女儿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路。”

  “母后,嫁到云莱,您忏悔吗?”我微微侧身看着母后,母后闻言也将目光从东南方收了回来,抬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

  “虽然不。”母后看着我温柔地笑起来,“我从不忏悔嫁到云莱,而且有了你和枫儿,我很兴奋。”

  我贪恋地将脸在母后手掌中轻轻蹭着,只觉得特此外温暖。“所以我也一样,我愿意嫁去唐月,为了你,为了哥哥。”

  知雁去了司造处后,沐阳轩里就只剩我一小我私家。

  和亲的事宜谈的很顺利,从唐月的使臣递上国书开始到今天才第五天,我出嫁的所有事宜就都准备好了。各宫娘娘们轮流来装模作样的恭贺送礼,甚至另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特别舍不得我的,吓得我差点怀疑了一下莫非明贵妃才是我的亲生母亲?楚棋来冷哼了一声就走了,楚榆和楚析也被我气走了,我看着桌上放着的厚厚妆奁的清单,才感受到了一点出嫁的真实。

  知雁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肯定又是被司造处那些人刁难了,不外是修复个小耳坠都这么小气。

  没等来知雁倒是等来了拎着鞭子冲进来的楚枫。

  楚枫把鞭子一扔伸手给我脑袋上来了一巴掌,还好,力道控制住了,“你个小兔崽子,怎么都不经过我同意就允许去和亲!!!”

  纵然是控制的力气拍下来也是疼的,我揉揉发疼的脑袋,十分嫌弃他身上的汗臭味,默默站的离他远点,“又不是你去和亲干嘛要你同意。”

  他又伸手想拍我,或许是看我捂着脑袋一脸可怜兮兮的样,照旧忍住把手放下了,自己有些懊恼地坐到桌边倒茶喝。茶一入口他就僵住了,随即一脸惆怅的看着我,“看来是真的要嫁人了,藏的好茶都舍得拿出来喝了。”

  我帮他解了斗篷挂到架子上,露出了他银光闪闪的盔甲,又从柜子里拿了套常服给他,“先去里屋把衣服换了稍微洗洗再出来,每次都下马就直接跑过来,一大股汗味臭死了。”

  楚枫接过衣服凶我,“还不是因为担忧你!”

  我看着他走去里屋的背影,似乎比上次离开前又清瘦了一些,鼻子不禁有些酸。

  楚枫从六年前,也就是他十三岁的时候,就被父皇部署去军中磨炼。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和母后住在一块,他每次一回来,把马交给宫门口的侍卫就会往母后宫里跑来看我们,带着一身的灰尘和汗臭给我和母亲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厥后父皇赐我沐阳轩,楚枫回来就改跑我这,收拾洁净再和我一起去看母后,所以我都市给他备着一些洁净的衣服。

  楚枫收拾自己的时候知雁眼圈红红的回来了,手里拿了个小木盒,里面放着修复好的耳坠。我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别惆怅,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知雁用力所在头。

  我让她去给楚枫备点吃的,自己拿了个小铲子去院子里的樱桃树下把藏了三年的酒挖了出来。楚枫出来看到桌上放的白瓷酒坛眼睛都直了。这酒是三年前宛南的使臣带过来的,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总之就是极好的意思。父皇在宫宴上开了一坛,那时我还不太会喝酒,都觉得那酒香沁人,使臣一共带了五坛,除了宫宴上开了一坛剩下四坛,或许因为宛南的使臣在场父皇没太美意思赏给此外嫔妃,自己留了一坛此外都赏给母后了,美名曰:慰藉母后思乡之苦。

  我和楚枫一合计当天就把那三坛酒偷了出来,埋到了沐阳轩的樱桃树下。厥后我仗着自己是沐阳轩的田主打死不让楚枫挖酒,坚持要等到楚枫娶媳妇的时候再挖出来喝。谁成想我会先嫁人,而且照旧远嫁他国,楚枫结婚的时候我或许是回不来了,既然如此这酒照旧现在喝了好,否则就没我份了。

  知雁在小厨房炒了几个小菜,我和楚枫就着夕阳在院子里开始喝酒。

  “听说你是自己主动允许的?”楚枫晃晃空酒杯,我狗腿的赶忙给他满上。

  “对啊,难道你还指望父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来求我然后我再被迫允许不成。”

  他眯眼睛看我,“那你也总得先去和父皇闹一闹啊!”

  知我者,楚枫也,我确实原本,是计划去闹闹的。“出嫁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和唐月的协商,我的妆奁,礼部的仪式部署。”

  “这么快,唐月的人来了才几天。”楚枫说完就愣住了,自嘲地笑笑,“看来父皇早就准备好把你卖了,现在就是走个流程。”完了又郁闷地接了一句,“看来是真的要打仗了。”

  “军方也部署好了?”

  “详细情况我无法知晓,但是凭据运输的粮草预计,至少已经动了五万戎马,而且都是往西南偏向。”楚枫道。

  “杨老将军照旧这么避忌你?”

  “习惯了,究竟是明贵妃的父亲。”楚枫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不用担忧,我在军方自有扶持,只不外现在在杨老将军底下有些束手束脚而已......所以,你才允许的?”

  我夹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边细细咀嚼,一边回覆他,“横竖我同差异意,父皇都要把我打包去唐月的,还不如在他开口前我先主动一点,还能让他有点点愧疚感,对你和母后好一些。”

  楚枫陷入了缄默沉静。

  中州之地,诸国林立。其中最为强盛的,当属秦留,其余如同云莱、唐月、宛南等国实力次之。但这世上最强大的,永远都是时间。不知什么时候,可能是因为十年前秦留内乱某个王爷篡位,也可能是因为该篡位的王爷也就是新的秦留王十年膝下无子,而先皇的儿子凑巧还活了一个,总之,秦留现在很乱,因为很乱,所以很弱。对于其他各国而言,这是战胜秦留最好的时机。

  云莱和宛南,因为我的母后——宛南长公主韩洛恩和亲的缘故,一直就是牢靠的盟友。现在有了称霸的时机,宛南内部却出了点问题,宛南国主,也就是我的舅舅,生病了。舅舅病了或许有四五年的时间。舅舅最大的儿子,我的表弟,才不外十岁,舅舅没有此外选择,拖着病体批阅奏折处置惩罚国是,但终究力不从心,这四五年里,宛南的国力日渐衰弱。云莱基础没措施拖着一个病恹恹的宛南去攻打秦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父皇没有这个信心,也没有这个胆子。

  事情的转机或许是去年唐月老国主退位的事。据说唐月的老天子想过几天清闲日子,太子又特别争气,爽性就退位做了太上皇。别人的皇位交替都是把国家弄得一片杂乱,唐月这和谐的交接反而使唐月的国力更上一层楼,直逼秦留,自然容不下秦留还踩在它头上。

  已往这一年里,唐月和秦留的领土上摩擦不停,两国之间关系恶劣到了极点。听闻两国领土上的樵夫上山砍柴,都能为了一棵树的国籍归属争论不休甚至大打脱手。

  父皇兴奋得很,遣了好几拨使臣去唐月,试图与其结盟,加上勉强出点力的宛南一同攻打秦留。

  我没想到,或者说,我应该早就想到的,与唐月谈判的结果,就是让身负云莱和宛南两国血脉的我,成为唐月的皇后,三国成为一体。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只需要利用一个女子。更况且,舍弃了我,父皇也不在乎。

  母后年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名气,不似有些国家的公主,名动诸国或者才满天下,就只是宛南的长公主而已。母后其实长得很美,就像宛南的木槿花,温柔而平静。舅舅登位的时候还很年轻,为了帮舅舅牢固皇位,母后嫁到了云莱,成为了云莱的皇后。

  父皇一直都不喜欢母后,他宠着明贵妃,宠着其她妃嫔,却很少来看母后,母后就像一个很精致的花瓶,只是为了摆在云莱和宛南之间。厥后勉强有了楚枫,究竟是嫡宗子,情况才稍微好一点,结果只过了一年,明贵妃就生下了二皇子楚棋。听说母后生我的那天,父皇连凤景殿的门都没有进过。

  身在皇后的尊位,母后却从来没有过皇后应有的待遇。一直到今天,母后的大部门首饰照旧她从宛南带过来的妆奁,另有一些是皇祖母还在世的时候心疼母后赏的。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反面舅舅起诉,厥后我知道了,因为宛南不仅打不外云莱,甚至每年云莱还会慷慨地送给宛南大量的粮食。小小的我和楚枫帮不到母后,只能在明贵妃戴着一头新做的点翠冠饰来母后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在她的尖叫声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剪了她半头秀发,散落一地的珠钗被我们踩了几脚后扔进了茅厕里。

  父皇听说后气冲冲地要来找母后的麻烦,我和楚枫一人一把铰剪堵在凤景殿门口,我甚至把父皇的龙袍剪下来一块,父皇最终无奈离开。打那以后,父皇就不让嫔妃们来给母后请安了。楚枫带着我跪在母后面前,母后把我们拉起来说不怪我们,我们都是好孩子。

  明贵妃再也没敢招惹过我们,最多也就敢在背后咒骂几句。

  凤景殿里安平静静,竟是过了几年好日子。

  楚枫再长大一些,父皇就迫不及待的把他送到军队去了,留下我自己,没事专门去御花园打明贵妃的爱鸟。

  “听说唐月的小天子长得虎背熊腰的,一脸大胡子,特别吓人。”

  回忆了似乎很长时间,楚枫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吓得我满身一抖,“不是小天子吗怎么听着跟个山野大叔似的。”

  “作为一个小天子,不长这样的话怎么镇得住朝野。”楚枫十分笃定。

  我听完觉得很有原理,心中生出了一丝悔意,似乎不应允许的那么快?

  三坛酒喝了很长时间,脑袋开始迷迷糊糊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我努力睁眼睛看楚枫,他也不是很清醒的样子,眼神朦胧地盯着我看。

  眼皮彻底合上之前,我听到他说:“柠儿,如果你在唐月过得欠好,等我继位以后,我一定把你接回来。”

  第七天的时候,我就要出发去唐月了。

  父皇和唐月同谋的卖女儿计划也不知道准备了多久,就算云莱不缺钱,这一车一车看不到头的妆奁,也肯定不是七天能备好的。我看着面前冒充慈祥对我细细嘱咐的父皇,只觉得无比讥笑。然而群臣及外使面前,我只能装作很灵巧的样子,不时微微颔首,装出满脸的惆怅与不舍。

  不就是演戏吗,谁还不会呢?

  母后没有来,昨晚已经把该交接都交接完了,还部署了一个侍女让她以后随着我,说是十分能打能护我周全,以后就和知雁一起照顾我。然后母后就把我赶走了,我听到身后低低的哭声。

  楚枫掉臂父皇“成何体统!”的怒斥,照旧抱了我一下,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不是舅舅,记着我之前跟你说的话。”

  我登车离去,掀开帘子看这生活了十五年的云莱皇宫最后一眼,隐约看见后方楚榆咬牙切齿的心情。

  马车里还坐着知雁和母后部署随着我的茴辛,茴辛面无心情地开始闭眼休息,知雁又是眼圈红红地看着我,“公主,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哭一场,别憋着。”

  我摇摇头。

  没什么好哭的,虽然不知道前路怎么样,但我现在离开了一个我很不喜欢的地方,其实照旧算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

  路上走得并不太平,一共遭了三次土匪两次强盗,虽然其中四波人都是假的,指不定是秦留或者哪个国家的人冒充的,意图杀了我破坏和亲。只有一波是真土匪,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们真的绝不恋战,一心一意抢了最后一辆马车就跑了。护卫队的将军前来禀报结果让我心情庞大得很,因为土匪抢走的那辆盖了篷布的马车上,是一车明贵妃送给我的鸟,听说另有不少珍稀的品种,但我嫌它们臭,又是明贵妃送的,让人把那辆马车赶到了最后。

  希望那帮土匪里能有识货的,把那车鸟卖了其实应该也能换不少钱。

  最凶的一波截杀也是最后一波发生在队伍刚进入唐月领土不久,云莱卖力送亲的军队在领土线上和唐月来迎亲的护卫队完成了交接,只剩下一小部门父皇的亲卫队会直接护送我到唐月的国都。

  交接完成后队伍走了没多远,就从密林中杀出了一队蒙面黑衣人,远处立刻传来刀剑相交难听逆耳的声音。茴辛竖着耳朵听了听道:“没带弓箭。”我就放心地掀开马车窗上的布帘开始看热闹。不知是该惋惜照旧兴奋,唐月的护卫队很能打的样子,近处又有父皇的亲卫队,黑衣人一个都没能闯到马车四周来,我什么都看不到。

  感受没什么意思,正想放下帘子,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一个黑衣人竟突破防线杀了过来,后方随着许多几何人试图阻拦,黑衣人驾着马从马车旁路过,正好和我对上眼,黑布把他的脸蒙的很结实,只露出一对眼睛和一双眉毛。后面的人追的很紧,只是一瞬间他就往前略去,亲卫队的人一拥而上,没多久马蹄声和刀剑声都消失了。唐月护卫队的季将军过来请罪,我摆摆手示意他没关系。

  离开云都的第三十二天,我们到达了唐月的国都合安城外。队伍在城外的驿站住下,因为需要做些准备,进城之日,就是我与唐月天子大婚之时。一路上,我都在看唐月的种种宫规礼仪。在云莱的时候,虽然父皇不爱搭理母后,但作为国母,该主持的仪式仪式母后照旧一个不落,该让我背的条例也一个不少,虽与唐月的有些收支,也差不了太多。

  住进驿站后,宫里就来了嬷嬷教导大婚的事宜。我像一个玩偶一样任她们摆布,机械地学习种种礼仪,心里有些想念我的弹弓。

  三天后,我正式入城。前往皇宫的路两旁挤满了凑热闹的黎民,他们兴奋着、召唤着,不停有鲜花扔到路中间来表达他们的祝福。队伍踏着一路芳菲进了皇宫。

  大婚行礼的时候是不需要盖头的,所以当我由嬷嬷牵引着踏上清和殿前长长的台阶来到正门前,我就看到了唐月天子的脸。从下了步撵开始行走后我就一直很畏惧,楚枫说唐月的小天子像个野兽似的,这让我很不安。引着我的嬷嬷感受我的身子有些发抖,以为我紧张怕堕落,特别小声地慰藉我:“公主别怕,之前练的都很好,不会有问题的。”

  我没敢告诉她我只是怕登上台阶后有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瞪着我。

  有点意外,唐月天子不是想象中的大汉模样,看上去和楚枫差不多大的年纪,似乎比楚枫高一点,更清瘦一些,脸是很洁净的那种,另有点小帅,虽然我觉得比不上楚枫,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很吸引人,含着一缕浅浅的笑意。

  我轻轻皱眉看了看他的眉毛,又看了看他眼里的笑意,赶忙将眉头舒展开,恢复端庄的神情,生怕被旁边的人看出不妥。对拜的时候,我稍微抬头快了一点,头上的珠钗似乎撞到了他的下巴,听到他轻微的抽气声。幸亏没有别人注意到,嬷嬷给我盖上盖头,将我送去寝宫。

  我坐在床沿上一动不敢动,周围站了许多的侍女和嬷嬷,只能从盖头下面隐约看见一旁的知雁不安地搓手手,和另一边似乎静止的茴辛形成鲜明对比。

  期待的时间长而枯燥,我只能在心里一遍一各处重复晚上的仪式法式,有些惋惜要是合卺酒能用樱桃树下的那几坛该多好,过了一会又想起来,前不久都被我和楚枫喝完了。

  我一定是迷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声音突然就没了,从盖头下的漏洞里,似乎也看不到知雁紧张的双手。

  这是,人都走了?

  那就这样吧。

  我这样想着,极重的眼皮往下一盖,睡了已往。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知雁趴在床边睡得很香,我看看自己身上换好的寝衣、摸到自己脸上已卸去妆容后有些柔软的皮肤,有些兴奋,发现苏阅辰不在,就觉得更兴奋。

  苏阅辰就是唐月天子的名字。之前和楚枫讨论的时候,我们一致觉得,拥有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的人,更应该是一个壮士,如此才气彰显一国天子的与众差异。现在看来很打脸,确实是人如其名。

  虽然有些不忍,我照旧轻轻把知雁摇醒。大婚的第二天早晨要去参见尊长,唐月的尊长不少,有太上皇太后另有太皇太后,叩拜礼仪也是不能出差错的,我丢脸没关系但不能丢云莱的脸,照旧早做准备为好。

  我收拾好的时候苏阅辰也过来了,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对着阳光耀眼得很,虽然,我嫌弃这颜色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也穿了一身明黄色的凤衫。

  先去见的是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为人极为慈祥,她一见我就很兴奋,行完礼奉过茶她就亲热地把我拉到她身边坐下。她的笑意充满着慈祥,像极了故去的皇祖母。她不停地和我说话,问我在路上辛不辛苦,问我喜不喜欢唐月的风物。我灵巧地一一回覆,和之前在父皇面前的纷歧样,是真的灵巧,我很喜欢太皇太后,或者现在应该称作皇祖母。

  苏阅辰被晾在一边,不知从哪拿了一本书翻看,就这样喝了一早上的茶。一直到中午用完饭我们才前往太上皇和太后处,幸亏他们一同在太上皇的元祥宫等着,倒不用我们再多跑。

  在元祥宫待的时间很短,因为太后不喜欢我。她看我的眼神和明贵妃一模一样,就像在集市上挑菜的大妈,充满着嫌弃。因为不喜欢,所以她只是依例交接了几句,太上皇也没多说什么,我终得解脱。

  离开元祥宫后,我回的我的汐文殿,苏阅辰回御书房。

  在房中坐下后我才想起,我竟是和他一句话也没说过。

  知雁和茴辛在部署下人安置带来的工具,殿中人来人往忙忙碌碌,我发现我似乎没什么事可做,就在殿前的台阶上寻了个不会碍着宫人们做事的台阶坐下,开始看天。

  进了唐月皇宫后,我不太分得清东南西北,所以我不知云莱在哪个偏向。我也并不想云莱,只是很想母后和楚枫,这是两回事。

  坐了没多久茴辛就拉着一张脸过来劝我:“娘娘你别坐这,不雅观。”

  “唐月的宫规我都看完了,没有哪条禁绝的,你去忙吧,别管我。”

  茴辛犹豫了一下照旧离开了,很快给我拿了个柔软的垫子回来,道:“娘娘当心别着凉。”

  我听话地挪到了垫子上,继续看着远处的天空,一直到瑰色的夕阳从远处的琉璃瓦顶落下。一件温暖的披风覆到了背上,“茴辛不用的,我马上就进去了。”

  “想家了?”意外地从后面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吓得我差点从台阶上栽下去,还好被拉住了。我稳住身子转头,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我撇撇嘴调整了一下我的垫子,苏阅辰就在我旁边坐下。

  “云莱的偏向在你背后。”他说。

  “我又不是看云莱。”

  “那你在这坐半天?。”

  “我兴奋,你管我。”

  “我是唐月的天子,你是我的皇后,我不管你,谁管你?”

  我不擅长斗嘴,以前经常骂得过楚榆她们只是因为她们脸皮太薄而我脸皮比力厚。我盯着苏阅辰的眉毛盯了半天,偏了头照旧放弃了。转身就往殿内走,不忘捡起地上的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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