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尬住了
“对不起，我想你们了……”
落款处有签上沈嘉一的签名字样。
方别本着尊重主顾的态度放下字条没有继续看下去，随手一一把壁炉内的杂物清理出来。
没有那位假证王的资助，他没有权力焚烧主顾任何私人物品，焚烧离别只是单纯陪衬一下气氛而已。
这张字条上的字迹不知被什么液体浸透，显得有些模糊。
而在反面，似乎只写有一对男女名字。
显然，她并没有写上最讨厌的人。
“呜呜呜……”
方别走神时，棺里一阵没来由的低声哭泣吓得他后背发凉。
这跟昨天那位的声线有几分相似。
“不是吧？”把小本本塞进胸口后，方别小心翼翼打开开关。
“嘟嘟~”
漆黑的棺盖徐徐打开，见到里面的人没被替换掉，他马上缓了一大口气。
“你哭了？”确定声源来自这位，方别挑了一下眉头。
光线刺进，沈嘉一下意识用手盖住眼睛。
“没有。”她不喜畛刳异性面前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但是你的眼圈红了。”说话间，方别很绅士的递过一张面经，“进砖头了？”
“是啊。”沈嘉一没好气的回道。
原来刚刚另有些感伤，想诉几句苦，结果这位老板后半句话差点给她噎死。
方别勉强的笑了一下：“刚刚我开玩笑的，别认真。”
“那没关……”
“其实我是想说弄脏里面要加钱。”
沈嘉一一把抢过面巾，径直走计划离开这儿。
刚走出去没几步，只见前厅茶几上，摆满了她之前抛弃的所有工具。
包罗那张纸条。
方别恰巧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切都只是体验一样，就像这些工具，你的身份，你的证明，仍旧实实在在摆在你面前。
不管你在里面看到过什么，那都不重要，体验，记着，这只是体验而已。
你并没有真的死去，你失去的只有不到五百块，另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兴奋？”
他想起之前那位心理大师在主顾结束体验后，都市主动进行心理疏导。
通过主顾经历过的各个环节加以分析，然后再说些跟没说差不多的工具。
即便这时客人还嫌体验价钱较高，但是在一番组合拳后，肯定会发生一种物有所值的错觉。
令方别没想到，他在演讲完后，没有掌声跟鲜花，甚至连回应都没有。
这是，尬住了？
沈嘉聆听着教诲，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拿起那张写着名字的纸条，那双明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好一会才叹气：“可是，我真的快死了。”
她满脸的认真与失落让这件事变得不容置疑。
没人会拿这个来开玩笑。
“额……”方别欲言又止，他想实验再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发不作声。
见到方老板吃瘪，沈嘉一歪了歪头：“医生告诉我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我活不了太久。”
方别仍旧保持缄默沉静。
“不外照旧很谢谢你，在来之前我不敢告诉他们这件事，我畏惧那件早晚就会到来的事情。
就在看到那张死亡审判书，上面明确的写道我会死，死于绝症，说真的，吓到我了，那之后开始我很讨厌那台机械。”
方别很自然的插了句话：“在这点上我跟你一样。”
沈嘉一尽量保持着嘴角的倾斜：“如果没有继续走下去，我恐怕随时都市瓦解。但在最后那段时间我就似乎真的已经死了，我看到了许多工具，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从今往后我会珍惜好每一天，不会再畏惧了。”
方别微微颔首，体现赞许。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继续增补的台词，这位比他想得还要更看得开些。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家神奇的体验馆。”沈嘉一眷恋的环视一圈，努力将馆内每一个细节都储存在影象中。
她想把心中最美好的念想都留在这这。
做完这些，她真的要走了。
就在这个爱笑的女孩的背影快要消失，方别刚想感伤两句，那道靓丽的背影转过身来，向前移动了几步，在方别未能反映之前，在他脸上轻轻遮盖了一下。
精准而迅速。
“略略……”
随之，沈嘉一做了个鬼脸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历程如此自然。
以至于方此外反射弧还没来得及反映。
良久。
“我脏了？”方老板呆呆站在远处，久久未能缓过神来。
重新打开小黑本，已然发生了变化，在第一页“活人棺”的纪录页面中，虽然仍旧保持异变状态，但在最底下的黄色三角警告标签却消失不见。
他们俩的负面情绪乐成滞缓了“活人棺”可能带来的灾难。
“也就是说，这样做真的有用。”方别舒缓了一口气，马上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从目前的结果来看并不算意外。
宁静起见，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以身作则再次示范，顺带着躲躲那位，从他身心的平安无事已经证明了这座棺材的特别之处。
它真的能够吸收人在特定情况下释放的负面情绪，光相助用后再转化为正面情绪。
刚刚那位客人就是最好的例子，方别不清楚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但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
管它是邪剑仙照旧潘多拉魔盒，只要能够解决这件麻烦事，他很乐意把这工具留下来。
方别忌惮的看了一眼那座棺材：“那就是说，进去的人真的会死，纵然只是很短的时间。”
综合小黑本显示的资料跟两次事例来看，他可以肯定，自那次事件事后，“活人棺”遭到异化，也可称之为激活。
它拥有短暂令人死亡的能力。
这无疑会成为所有极限运动喜好者们的狂欢。
其实从体验馆建设之初，几位首创人一直以来都在体验馆的焦点模式有着巨大分歧。
有人认为模拟死亡更类似蹦极、速降的极限运动，主张惊险类关卡设计，最洪流平刺激人体排泄多巴胺。
另一种看法则认为死亡体验馆应该偏向心灵避风港，主顾更需要的是心灵指导，在整体设计方面朝开导、抚慰，解决心灵层面的问题。
他们几位首创人在体验模式上的分歧到后面越来越大，这才是首创人破裂的基础原因
方别只能折中和谐，弄出个四不像的产物。
以至于连年亏损。
体验除了经营模式的问题，整体经济情况欠好外，方别认为最重要的是最终环节的“肉体死亡”部门。
这部门内容曾遭受过相当一部门主顾的口诛笔伐。
诸如此类。
“死亡形式太过单一。”
“模拟效果不够传神。”
“没有带来临终前的恐惧。”
虽然，这类主顾群体的目标本就不是来做心理调治，只是单纯觉得不够刺激。
对他们而言，死亡体验馆不能体验到最真实的死亡，就似乎老婆饼里没有老婆，农夫山泉里没有农夫，鬼屋里没有鬼一样。
纯属无理取闹。
甚至一套流程下来，能治好一部门人的失眠问题，解决另一部门人的膀胱存储问题。
其结果多数是在各个消费评分软件对他这家店上打上五星好评。
嗯，分期付款。
方别也曾想过许多法子，不管是大规模引进器材照旧更换流程，都没措施解决主顾意识形态的改观。
只是没想到，在他闭馆的第一天，之前的问题都迎刃而解，认真是造化弄人。
“这跟大学生再去回首高中的知识点有什么区别。”
方别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这一天之后的时间再次回归平静。
除了第一位客人外，再之后体验馆始终保持着原有的冷清，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人，孤零零拿着扫把干起了兼职。
究竟现在从老板到保洁，都是他一小我私家。
很早前馆里的员工就自发开始轮班值日，只是为了单纯少一笔情节用度的开支。
方别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轻车熟路的重新整理昨晚那场凶残大战后的乱象，半小时不到，馆里的每一处地板都洁净得发亮，他像照顾孩子似的细心调养馆里的每一个器材。
除了那台坏掉而被他火葬洁净的显示器，整座店里只剩一片祥和之景。
前台座椅上的方老板，泡上一杯速溶咖啡，静静在看台翻阅着一本已经逾期的泛黄杂志。
岁月静好，简陋如此。
他在享受着最后一段继续待在馆里的事件。
过了这阵，以后再也没时机在这替别人也替自己感伤着人生。
方别已经做出了决定，逐步卖掉馆里的器材，顺带着彻底解决掉“活人棺”遗留问题。
然后，关店。
往现实的地方想，现在店里的账面再也拿不出一点现金流，连下个月的房租水电都交不起。
他没这么大本事让一家没有员工、没有设备的店面靠情怀留住客人，这原来就是注定的事。
“叮叮叮~”
电话响起，方此外眼神瞟见那个备注人后，闪过一丝犹豫。
“喂，是我，能听见吗？”
“嗯。”
“幸苦了。”
“我等你。”
“好。”
几句简朴的对话后，他手机只剩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挂断电话，方别陷入沉思。
……
“轰轰轰——”
当日的某条铁路上，一列绿皮火车发出轰鸣，一往无前朝着指定的路线开去。
车厢内一个爱笑的小女人傻傻望着转瞬即逝的风物线。
接着，她拨通了一个号码。
“嘀……嘀……哒。”
“喂，是嘉嘉吗？”
听到那声熟悉的声音，她早已泣不成声。
“妈，我想你们了……”
眼泪不知何时随着风物线洒落在窗前。
渐行渐远，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