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刘琏便与单雄一同走在街市,一探究竟。
“卖菜喽,卖菜喽,令郎要吗?”
“新鲜的鲤鱼啊,刚打上来的啊!诶,令郎要吗?”
“卖酒了,今日酒水自制出售啊!还送酒盅······”街市上一如往昔的热闹。
“单雄,昨日也如此喧杂热闹吗?”刘琏停下脚步问道。
“是的,昨日也如此。”单雄说道。“不外,今日有些奇怪?”
“哦?哪里奇怪。”
“昨天这是卖菜的地方,今日也是此处,没有半点挪动的痕迹。”单雄指向卖菜处。“另有哪儿,昨日卖酒自制出售,今日也是,人也是昨日所见的人,连衣服都没换。不外,今日少了唱戏的却多了打鱼的。”
“是吗?走,去那赏酒阁看看去。”刘琏抬步走去。
此时,只见一酒保在门口吆喝,阁中并无几多人,除了一中年壮汉在默默喝酒外。
“酒保,这阁中就你一人?”刘琏扫视了四周后说道。
“不是,老板和老板娘游山玩水去了,便让我照看。”酒保忙答道。
“哎呦。”一个踉跄刘琏摔向酒保。
“小心,大人。”单雄说道。
酒保急遽伸脱手搀扶住刘琏,“令郎没事吧?”
“没事,没事,多谢,多谢。”刘琏向单雄使了个眼色便起身。
“酒保,给我来壶酒。”单雄立即说道。
刘琏趁酒保取酒之机,将这阁内环视一周,又见那中年大汉碗中并无酒,便向大汉走去,“这位兄台可否借坐?”
“坐。”大汉冷漠一声。
刘琏见桌子上并无酒迹,且碗中并无滴酒,酒坛也尚未起开,花生米也完好无损的放在此处。
等了许久,酒来了。
“酒保,这酒拿得也太慢了。”单雄说道。
“藏在酒窖,乃陈年佳酿,所以来迟了。”酒保佯装难以喘息的样子说道。
刘琏将酒倒在碗里,闻上一闻后,便喝了下去,随即便离开赏酒阁。
“大人,怎样?有什么发现?”单雄低声问道。
“刚刚,我佯装摔倒,他扶起我的手臂十分有力,不像是个买酒的,倒像是个习武之人,况且他身上一点酒香问也没有着实奇怪。”刘琏思索道。“记不记得那位大汉,他碗中无酒,花生也未动,不像是来喝酒的,倒像是游戏人间。而且酒阁里人怎么如此之少,横梁上尽是灰尘·······”
“是啊,确是有些怪。”单雄说道。
“你看那街市,自宋朝来便打破了坊市制,泛起夜市、草市、晓市······怎么可能商贩不挪动地方,还占据原来的地方呢?街市都是散乱的,没有抢占之理啊!”刘琏继续分析道。
“那戏子怎么说呢?”
“嗬,自古以来唱戏的便居无定所,所行之处皆有戏子之声,今日在江东头唱,明日便去西头唱曲了。”
“那么说······只有唱戏是真的,其余的都在游戏人间?”
“嗬嗬······”刘琏点颔首。“原来是做戏给我们看,走!带我去你昨日去的那铁匠处。”
“是。”
此处,黄沙铺地,人迹罕至,此处依山而溪,时而从远处传来嗒···嗒···嗒的声音,向东再走五十里即是那铁匠的住处。
“就是这儿?”刘琏挑眉问道。
“是的,大人。”
话音未落,刘琏便走了进去,院子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乃新铸不久,随处都是散乱的图纸,上面画有各式武器,又见一壮汉在炉前打铁,皮肤黝黑,青筋暴起,满头大汗,恰似着迷于打铁中,不知来人。
这时,刘琏冒充咳嗽一声,引起那壮汉的注意。
“是要卖铁不。”壮汉没有抬头边打铁边喊道。
“是,不知怎么个卖法?”刘琏道。
“一斤铁十两银子,两斤铁二十两银子,就这样算下去······你有几多铁?”壮汉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向刘琏。
“家中藏铁甚多,带来不方便,想着先去询问一番,定好价钱,稍后便命仆人推车送铁。”刘琏说道。
“嗬,那就明日送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壮汉撇下二人继续打铁。
于是,刘琏便冒充打道回府,“走,明日过来送铁。”临走时还不忘瞥一眼铁匠。
“看见了吗?随处都是武器,另有图纸,一个打铁匠铸那么多的武器有何用?”刘琏对单雄说道。
“属下也觉得有些奇怪,一个铁匠哪来那么多的钱,就算是打铁也得能卖出去啊。”单雄答道。
“走,去庄稼那看看。”
于是,二人又去了庄稼地里,眼前所见之景,一片荒芜,杂草丛生。
谁知这庄稼竟被疏弃了,只剩大片大片的野草,空无一人。
此时,从远处走来一位身着锦绣华服但满身灰尘,头发散乱的男子。
刘琏上前拦住问道:“令郎,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这······这······唉······一言难尽啊。”
“一言难尽?可否细细说来?”单雄问道。
“都怪那打铁的,非要收铁换钱,这不黎民们纷纷把铁农具送去他那,这样一来,地没人耕了,庄稼疏弃了,我们这些田主也无利可图了,便落到今日这般田地。”男子垂手跺脚哀叹道。
“令郎,可知那打铁的收铁要作甚?”
“谁知道那孙子想干啥,原本我们这儿还好好的,自从那个姓霍的就任知县以来,打着民绅要平等看待的旗号,搜刮田主们的钱财,说是给穷人,乞丐们。我看是都揣进他自己的腰包里,还鼓舞那些农民和田主斗争·······真是一言难尽啊!”
刘琏点颔首,给了单雄一个眼色,“令郎,这是一点心意,你拿着!”单雄从腰间解开钱袋,拿出几两银子递给那位男子。
“好好,真是好人,谢谢。”男子自是谢谢不尽,拖着腿,便离开了。
“单雄,看来不只是那打铁的有猫腻,是连那姓霍的知县也有猫腻啊!”
“那大人计划怎么办?”
刘琏说道:“先回去吧!这还需从长计议。”
“是。”
说罢二人一同向府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