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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凌云

第八章 知遇之恩

心若凌云 小乐即安 4420 2020-07-02 20:58:10

    许航在实验小学的学前班就读。他运气不错,招生考试的时候,遇上了一位看上去才二十来岁的年轻老师。我记得他朝人家问好,脆生生地喊,“姐姐好”。我其时略有不安,立即更正他,让他喊老师。那位女教师只是笑了笑,还夸他礼貌。许航可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也没意识到那么说有恭维之意,转头来看,可能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全程笑嘻嘻的,在外婆千叮万嘱之下,也没有像平时那般上蹿下跳,回覆问题也响亮。最后还真给这小子蒙混过关了。

  也不知道现如今他的学前班老师们,会不会惊奇这位年轻人其时的面试是怎么混成及格的。

  我到学校的时候,孩子们正在操场的一角玩着游乐设施,我隔着栅栏,站在那里看。我看到许航,也看到他的朋友周逸飞。周逸飞住在我家四周,有次周末在公园里遇到,我和他妈妈打了招呼。两个孩子在学校外碰见相互,激动万分,又跑又跳,兴奋极了。厥后我与周逸飞妈妈交流了手机号码,时常约了周末下午一起去公园,经常能消磨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操场上,许航是个很活跃的孩子。他和周逸飞站在一起,拉着对方的手。我失笑,一点也看不出他不把人家当好朋友了。两小我私家低着头小声说话。一会儿又各自跑开,相互追逐起来。

  我正看得入迷,学前班老师隔着栏杆走过来,我赶忙向老师问好。

  老师笑,“最近体现不错么,来接了儿子好几趟。不用外婆来啦?”

  我赶忙陪笑,“欠美意思,前段时间一直在加班。最近好一些。”

  她体现理解。说下次家长会的时候,照旧希望我能来。我说好,一定来。

  我问老师,许航在学校体现怎么样。

  老师微笑,“许航这孩子很不错。老实说,我做老师也有些年头了,像许航这么智慧懂事的孩子,遇到的也不算多。他和全班小朋友都玩得来。上次班会,我选了他做班长。”

  一种明亮而愉快的情绪,替代了我心里之前的种种。

  老师又笑,“你看,你都不知道这个事”,她转头去看奔跑的年轻人,“我就猜到,许航不会回家说。他前天还来找我,说他不想当班长了。”

  我忙问为什么。

  老师转头冲我笑,“你这个做妈妈的,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吗?”

  我试着回覆,是不是因为,怕和其他小同伴生疏了?

  老师颔首说,“许航说他当了班长以后,周逸飞就不理睬他了,经常对他不平气。他觉得照旧不妥这个班长的好。”

  我笑了。老师也笑。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看年轻人的心情不错,便问他,“宇航员同学,我听老师说你最近当班长啦,是真的吗?”

  他看了我一眼,“妈妈,我当了班长,你是不是很兴奋?家婆说,她可开心了。”

  我说,是啊,妈妈兴奋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嘟着嘴,“你整天都加班”。过了一会,他又抬眼说,“妈妈,你是真的兴奋吗?要是你兴奋的话,我就继续当下去。”

  我取笑他,“那如果周逸飞不兴奋你当班长了,他不平气,你怎么办?”

  年轻人自得了,“我和周逸飞说好啦。我告诉他,我当了班长,照旧会把他当做我最好的朋友,我问他是不是也会这样?否则的话,我就不妥班长了。他就说,他还会把我看成他最好的朋友。”

  我握着偏向盘的手,收紧了一下。默默行驶了几分钟,我回过神来。我朝后视镜看了看许航,慢慢说道,

  “航航,你当班长,妈妈兴奋,因为你的老师信任你。班长要做全班小朋友的模范,不是件容易的事哦。这件事你允许了,就要好好做。别因为想和谁做朋友,或者想让家婆和妈妈兴奋,才去做这件事,好吗?”

  “那要是周逸飞真的不兴奋了,怎么办呢?”

  我朝他笑,“如果下一次你最好的朋友当了班长,比方说,老师让周逸飞当班长,你会不兴奋吗?”

  “虽然不会啊”,年轻人开心起来,“那样我们就都是班长了,多好!”

  我听笑了。

  吃了晚饭,将小人儿交给我妈妈,我告诉他们我要出门一趟。许航正在看电视,超人动画片正到了要害时刻,他手持宝剑,在沙发上跳上跳下。我出门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轻易地放我走了。

  我漫无目的,在街上乱转。无意中路过一家小店,门口一个小转灯,慢吞吞的转着。我将车停在四周商场,慢步过来,进到店里剪头发。

  店里没有其他主顾,理发师和小妹都在低头看手机。见我进来,请我就坐。年轻的理发师问我,要剪成什么样?我木然对着镜中人说,越短越好。他拿来一本杂志让我选,我随手指了个最短的。

  理发师再问什么,我就没作声了。他玩笑地问我,是不是失恋了。我笑了笑,摇摇头。他劝我应该继续留长发,长发更悦目什么的。我再次朝他笑笑,示意他继续。

  理发师果真是一种坚持自我的职业。他给我剪了个齐肩的长度。两边头发垂下来,贴在了脸侧,距离杂志上的那个发型相差甚远。他修剪了很久,我也欠美意思让他返工。说了句谢谢,付钱出了门。

  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感受脑袋轻了,心里也轻了许多。

  一回抵家,许航抬眼看到我,兴奋地扑上来,妈妈妈妈,你怎么酿成这个样子啦?我抱着他,夏天到了,头发短了方便,下周妈妈带你去理发。年轻人一蹦三尺远。我妈妈看到我,笑着说,这样好,晚上洗完头睡觉,第二天头不疼。

  许航和妈妈睡了之后,我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再打开手机。

  没有未接电话。事情邮箱也一片寂然。

  对自己下午的情绪大发作,我坐在那儿剪头发的时候,已经心生悔意。怎么,凌师兄刚刚说,我“历时四年,终于成为一名对老板来说举足轻重的员工”,我就觉得自己有了一点资本,可以胡作非为了吗?

  我打开那份事情陈诉,凭据下午的聚会会议内容,继续修改。我仔细回忆着自己和同事们对各部门内容的论述和增补,再凭据条记中陆致成的建议,字斟句酌地推敲着。条记中也有一些章洋的建议,似乎也很好,我也放了进去。等我终于觉得满意了,点击生存,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我看了看钟,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

  现在就发给陆致成吗?让他继续觉得我是一名还算不错的工蚁?

  昨晚划分之前,他说时间太晚了,不想再给我发事情邮件。我其时听了,还觉得甜蜜。他一定是不想我收到文件后,接着再熬夜修改,或者是心里带着肩负入睡。

  我在发送键上,犹豫着住了手。

  我想起了他在今天聚会会议上那句冷淡的讲话,“事情的时候就要想着事情,要有点职业精神”。

  是啊,我到底在矫情些什么?

  这份事情酬金丰盛,是我与许航另有妈妈,我们三人目前生活的保障。当年照旧委托了那个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麻烦的人,随处托关系找门路才得来的时机。难道我现在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吗?说什么,“天底下的公司也不止你们一家”,说这种轻飘飘没有分量的威胁,做出一副螳臂挡车的样子,有什么意思呢?我心里明明知道,我无法放弃这份事情。这么说,也不外是一时之气,徒增他人的笑料而已。

  我按下去,点了发送键。

  等我洗漱回来,事情邮箱里,静静的躺着一封新邮件,是陆致成发来的。

  只有两个字。

  “收到”。

  第二天,我走进公司,低头来到自己座位坐下,启动电脑。我告诉自己,是的,我需要具备职业精神。先装作昨天的事没有发生吧。如果陆致成和章洋体现出任何不兴奋的样子,我就向他们郑重致歉一次。

  脖子后面,缠上来一只温软的胳膊。我转头一看,是叶蓉蓉。

  她小心翼翼地看我,“亦真姐,你还在生气吗?对不起。”

  我微笑摇了摇头。她兴奋地一下抱紧我的肩膀,

  “那太好了!哎,亦真姐,你怎么把头发剪短啦?没有以前悦目了呢,你照旧留长头发更悦目”。她直起身子,偎在我的身旁。

  我回覆她,“夏天到了,剪短了凉快,方便。”

  周姐端着茶杯走了过来,“没有啊,我觉得蛮悦目,清纯,像个在校学生。亦真,我觉得你留短头发挺悦目的。”

  “谢谢蓉蓉,谢谢周姐”,我朝她们合掌拜了拜。

  叮----,事情邮箱里来了新的邮件。

  这是一封团体邮件,署名章洋、陆致成。信中宣布,综合部计划做一份项目计划书,加入总公司一个名为“阳光海岸”房产开发项目的投标。如果能拿下这个标,总公司将会在临江市率先试点该项目。如果乐成,再推广至其他都市。

  看来我们又要忙起来了。

  刚离开椅子准备去晨会,就看到有三三两两的同事朝我打招呼,说恭喜。

  我惊奇起来。周姐走过来说,亦真,真为你兴奋。我问她什么事,她说,没看到邮件吗?两个boss宣布,由你和叶蓉蓉卖力这次投标的计划书,其他同事配合你们,包罗两个boss。

  我坐回电脑旁,又仔细看了一遍那封邮件。项目卖力人一栏,确实写着我和叶蓉蓉两小我私家的名字。

  “综合部全体同仁,包罗署名者在内,都市予以配合”。

  一阵难言的情绪在我心头升腾涌起,一时难以抑制。我深吸了一口气。

  是的,我认可自己很可笑。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真正的不为五斗米折腰?那一刻,我确实为我和许航另有妈妈感应庆幸,感应一阵轻松和惬意。看来我的事情稳定性,并没有因为自己昨天不管掉臂给上司甩了脸色而受到威胁。

  许亦真,你实在是侥幸。希望你能记着这次的教训,以后不能再这么任性了。我默默地申饬自己。

  陆致成。

  我在心里,又一次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感动,是一种我无法控制的情绪。我知道,我也相信,一定是他在背后帮了我,帮我获得了章洋的首肯。

  虽然只有几分钟就要开晨会了,我照旧破了例,点开163的信箱,急遽写下几句。

  “凌云师兄,有时候,感动是一种我无法控制的情绪,它会不请自来。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我恐怕是难以做到了。今天,陆致成帮我争取到了事情上一个很重要的时机。我想我会好好努力的----你的朋友,许亦真”

  我急遽发出了这封信。

  走进聚会会议室的时候,我已经迟到了一两分钟。我快步走到同事们为我预留的座位,欠身说了一句歉仄。我坐下来发现,正劈面的章洋抬起头,看进我的眼里。他的目光里,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光线。

  我似乎不能再说,那是一种审察猎物的光线。

  那险些可以说是,一种叫做迷茫的工具,在静静地流淌。

  我坦然回视了他片刻。然后,我急切地转头,用我的眼睛去寻找长桌顶端的那小我私家。我并不惜啬在那一刻,尽力去表达所有我能用自己那一刻的目光去表达的温度,和谢谢。

  坐在长桌顶端的那小我私家,他一直没有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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