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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转策勋

十转策勋

徐洵 著

  • 古代言情

    类型
  • 2020-05-26上架
  • 110671

    连载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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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贵客将至

十转策勋 徐洵 2526 2020-05-26 14:51:14

  “臭丫头,快起来!”

  舅母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雨铃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打开柴房的门,给舅母行了一个大礼。

  “舅母早。”

  “你舅父刚接到加急的信件,贵寓要来一位贵客,估摸着今晚就要到了。你快起来收拾收拾,你说说,这韩府另有个名门世家的样子吗?。”舅母一边说着,一边叉着腰往会客厅走,“你快些把院子扫除洁净了,午饭的时候我来检查,我先到会客厅里去看看。”

  雨铃急遽忙忙拿起柴房里的苕帚,开始从院子最角落里扫除起来。

  雨铃今年十四岁,从她有影象开始,就一直住在舅父韩家韩正商的韩府里。她只知道自己的舅父叫做韩正商,是漫野县的县令;自己的舅母叫做章香玉,是漫野县的县令夫人。此外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她一概不知。她似乎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或许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吧,她早没了印象。她只知道自己腰间挂的这个小木牌子,是母亲留下来的。

  木牌颜色很深,还散着淡淡的香气,雨铃也不知道这是哪种木材;木牌四四方方的,微微有一些弯曲的弧度,两面都是平滑的,也没有刻字。

  这个牌子自雨铃有影象以来,就一直挂在自己的身上。舅父舅母曾经告诉过她,这是她母亲的遗物。

  韩家原本是漫野县第一名门,掌握了整个漫野县的财富,可由于好几代不善经营,韩府规模如今却甚小。韩正商凭着祖上一位远亲的关系,袭了个县令的官职。可韩正商和韩家近几代当家人一样,并不擅长经营打理,韩府的光景也一日不如一日,府里的佣人加起来才十几个,远不如当地如今许多的乡绅阔绰。韩正商只有一位正房夫人,他总对外宣称自己一生钟情于章香玉一人,但舅母却总是讥笑他,若不是因为太穷,恐怕他都不知道纳了几多妾室了。

  韩正商长得有些滑稽,他那张长长的马脸上,长着一对又粗又黑的浓眉毛,一双又细又长的小眼睛,一眼看上去,眼睛还没眉毛宽。他的身材还算高峻,只是这几年过了中年,微微有些发福。

  韩正商为人世故圆滑,经常昨天还听见他还在骂哪位乡绅为人刻薄,小肚鸡肠,第二天就请人家到贵寓来,谄笑着溜须拍马,求人服务。前一日和后一日的嘴脸,简直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同一小我私家。

  章香玉是当地一位布庄老板的女儿,长得并不十分美貌:她的脸太短了些,肥硕的鼻子让她的大眼睛看起来并不那么有韵味,她的嘴太宽,下巴也短。但她的身材很好,不高不矮,不胖,也不外于消瘦,让人看着觉得匀称协调。据说,当初她的父亲把她嫁给韩正商,主要是图个名声好听:怎么说也是位韩家的岳丈。

  在韩府里,雨铃和下人们一起生活,每日做些缝补女工,扫除衡宇,又或是择菜烧锅。她虽说是县令韩正商的外甥女,却和此外下人并无两样。此外丫鬟和小厮也从没把她看成县令的外甥女,该派得活计照样派给她做,也不照顾,也不排挤。

  舅母说要来一位贵客?那是不是就又要开宴会了呢?要是开宴会,肯定有可以趁散席之后偷拿些客人吃剩下的酥糖吃了。

  雨铃心中悄悄兴奋。在她眼里,世界上第一好吃的工具就是酥糖,甜甜的,粉粉的,刚进到嘴里就甜丝丝的化开了。

  雨铃通常只有在韩府宴请来宾的时候才气吃上酥糖。宴席结束、收拾桌子的时候,总能找到不少客人吃了一两口剩下的酥糖,雨铃就悄悄把那些酥糖收起来,带回柴房,趁没人的时候——通常是在半夜,所有人都睡了——吃上那么一两口。雨铃舍不得一口气吃完,究竟韩府很久才开一次宴会,吃完了就没有了。在黑暗的柴房里,悄悄拿出酥糖吃,包酥糖的油纸被打开时“哗啦”的响声,和酥糖甜滋滋的味道,是雨铃觉得最美好的体验。

  整块整块没开封的酥糖剩的一般很少,只有那些不爱吃甜食的青年男子会剩下。而且舅母一般都市收回去给小峰和小蝶吃。小峰和小蝶台甫叫作韩明峰与韩明蝶,是舅父舅母的一双龙凤胎子女,今年九岁,虽说淘气顽劣,却也单纯可爱。这两个孩子更小些的时候,舅母偶尔有事,总会让雨铃照看。他们总是“丫鬟姐姐”“丫鬟姐姐”地追着雨铃,小拳头落在拍打在雨铃身上。他们管这叫作“打碎人”。雨铃很畏惧这两个孩子摔了跌了,这样免不了被舅父舅母一顿骂,也许还会被打手掌心。所以她从不躲闪,宁可被两个不知轻重的小胖墩打得手臂大腿青紫。这几年两人大些了,舅父舅母给他们找了先生教她们识字。教书先生每日上午来两个时辰,舅母会把雨铃喊已往一起听着,虽然她总是一脸不耐烦,嘟囔着:“又是一个上午不干活。”

  雨铃只吃到过频频完完整整的酥糖,是过年的时候,舅母给她的。每年过年,大多数家佣都告了假,回自己家去吃年夜饭了,剩下些没有家人的,或是自愿投靠了韩府,或是被卖进韩府的丫鬟、小厮留在府里。这天,韩正商和章香玉都市用一条红帕子包几个铜板,一条糕,外加两块酥糖,每人一份,分发给这些无家可归的佣人。雨铃自然也有份。

  就如同她不知道、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已往一样,雨铃也不知道、想不通自己的未来。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有怎样的生活,或者说从来没有想过。雨铃对于未来最大的期盼和念想就是一块块甜丝丝的酥糖。

  看来这位客人来头真的不小,雨铃从没见过舅母这么着急。而且现在,全贵寓下都在忙碌:端着水盆擦洗桌椅的,扫地掸灰的,小厮们一大篮一大篮地把买来的菜送进厨房,贵寓还特别来了两个镇上饭馆里的厨子,说是晚上资助烧菜,否则人手不够。

  快到正午的时候,舅母来到了院子,检查了雨铃一上午的结果。

  舅母似乎对于院子还算满意,点颔首。接着,她把雨铃拉到柴房,忸怩地笑着说:“雨铃呀,这几天,你就待在你这间屋子里,没事不要出去,吃的饭呢,我派人给你送来。你实在要出去,就在后院佣人房走动、上茅厕,不要到前院,或者是客房那边走动。”

  雨铃点颔首。

  舅母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思忖片刻之后,舅母接着说:“这位客人身份尊贵,你又没正经学过什么接人待物的礼数,万一冲撞了,可了不得。”

  “谢谢舅母体贴,雨铃知道了。这两天我一定不出去乱走动,等您什么时候告诉我可以出去了,我再出去。”雨铃仰起脸,看着舅母,认认真真地说道。

  舅母又忸怩地笑笑,关上门,出去了。

  雨铃听着舅母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心里隐隐地失落:看来这回大好时机,是吃不到酥糖了。不外也好,今天一天也可以不用做事了。

  雨铃躺在她的床上——其实就是一张架在板凳上的床板——不禁有些奇怪:怕冲撞了客人?可是,她从有印象开始,就和下人们一起做事、服侍主家,何来的不懂礼数一说呢?此前的宴会,她也都去陪侍的啊。

  雨铃想不通,便不再想了。她盖上自己的那床已经发硬的、破了洞的棉被,望着柴房一到下雨就漏水的屋顶,开始发呆。

  黄昏的时候,雨铃隐隐听到大队车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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