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学堂
因为睡的早所以越日醒来也很早。
赵慧预计这会应该是五点左右的样子。
她昨天说盖房开学堂不是瞎说的。
原主虽然是个傻丫头,被人诓骗了,可她确实天资聪颖。
过目成诵、天资聪颖对于念书人来说,是开了天眼了。
而这,是其他人无法奢求的,是天生的。
再加上赵秀才的胎教及早期教育,另有旺正勤厥后歪打正着的压迫,让她的智力一直处于不停的开发中,脑子越用越灵活。
但这些都不及真正的金手指,那就是原主有考前预测试卷的能力!
只要她想,童生、秀才、举人、贡生,居然能预测个七七八八。
但天子亲自拟定的殿试却无法预测,赵慧觉得,可能是龙威轻易不能窥视吧。
有这样的金手指,旺正勤如何考不中?
他只要背出原主提前准备好的诗词文章,到考场默写出来就行了。
前几不用想了,究竟只是预测个七七八八而不是全部。
就凭旺正勤那工科脑子,是不行能做得出吸人眼球的诗文来的。
……
赵慧从书中、从原主脑子中了解到,在这样一个古代,没有家族呵护是绝对不行的。
今天县太爷虽然判决她胜了,但这究竟不是法制社会。
等哪天旺正勤爬上去做了大官,随时都有可能回来翻供。
甚至,他更可能夺回儿子,究竟那时她可能已经再嫁并已生子了,给赵家承嗣完全没问题,而大房旺正好却还缺个儿子呢!
她最好的解决要领就是带着族人奋起,奋起的来源是念书。
虽然晚了旺正勤十年,但,旺正勤因为这场讼事短时间内也爬不上去,这就是她的时机。
而且,她另有人,有舅舅家。
舅舅是举人,大表哥、三表哥均是童生,已经打好了基础。
再加上自己的金手指,他们怎么可能考不上?短时间内,就有了抗衡的人才。
说不上族内也有童生之类的,只要五年,举人肯定能出几个。
这总比没有准备个个照旧个白身强。
想着想着,她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已往,再次醒来又是天光大亮,她赶忙起来。
收拾好来到院中,这才发现院内有好几个坐在那里,看情形应该是等她。
赵慧有点尴尬,要做老师了,居然没提前做个好模范。
但尴尬也就维持一会会,院内除了舅舅舅母、赵福,其他人的辈分都比她低。
急遽吃了早饭,她来到院中与赵福商量起建屋子的事。
听说预估五十两就能建成,赵慧爽快的拿了银子给赵福,让他抓紧部署。
“姑奶奶,建是可以,可是你这怀着孩子呢!不能动土啊!最快也得等孩子落地满周了。”
赵福没接银子,他得提前把话说清楚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昨天他被人哄着,又喝了酒上头,众人都没想到这点。
赵慧想了想,昔人对风水看的极重,破土建房不能见血光,否则不祥瑞。
“这样,屋子暂时不建,你去找屋子,要求最少三间房。
一间夫子室,两间教室,再配备厨房与茅房。
要求平静,有给孩子们运动园地,还不能被外人随便滋扰了。
在族中再寻几个媳妇,轮流到厨房资助。
孩子们每日可以自带饭,也可以在厨房用饭,具体的你们拿个章程,我不外问。
宁静也要考虑好,全是孩子,不能临水源。
如有租金,可以让孩子均摊,多余的我付。
桌椅暂时没能力准备,来上学的自备。
我暂时就想到这么多。
另外,找人统计好,族内男娃上学有几人,读了几年书,有几个取得童生资格的,这个要尽快给我。”
商量好后众人这才散了。
赵慧知道舅舅舅母待不住,早就想走了,可苦于自己这里一出又一出,也欠好提出来。
正好这会有空,她找他们谈谈。
“舅舅、舅母,我有事找你们,我们到屋内说话。”
说完她起身回屋,舅舅舅母之后也随着进去了。
下人阿权正在院内收拾,他看到老爷太太与表小姐一起进屋,却不到半个时辰,自家老爷居然激动的冲到他面前,连话都说不全了。
“阿权,你…你赶忙回去!”
阿权平静等着下文。
又过了一会,老爷才平缓下来,“你架着马车赶忙回去,把大爷、二爷、三爷全都带来,另有大老爷家的两个少爷,就说我寻到了名师。
去!现在就去!如果今天能过来,那天黑就到了,实在来不及明早再过来。”说完转身回屋。
突然他又想到,万一儿媳妇孙子等人也过来,一个马车可不够用。
家里马车可全赶这了,原来是赶了一个空马车准备把外甥女接回去的。
“你再叫上栓子,两个马车同时回去。他们人多,如果有孩子想随着就让他们过来,快去吧!”说完他快步入内。
阿权与栓子立马收拾起来,拿上饼子灌上水就赶路了。
蒋舅舅家在临县——鑫县陈家村。
那里离赵家约莫一百六十里路,单程马车就得三个多时辰。
二人申时半前赶到了蒋家。
当听了阿权转告,蒋父给他们寻到名师时,老大蒋忠、老三蒋义双眼发亮,立马让自个媳妇收拾换洗衣服要立刻走人。
老二蒋全平时为人相对冷静,闻听此消息他也为兄弟们兴奋。
可他做事一向周全,就是现在出发也得半夜到达,再加上大伯家人,半夜三更那么多人表妹怎么部署?
还不如让各人缓一缓,明天起早,吃过早饭舜畛当当赶已往吃午饭,这学业也不能急于一时。
于是他部署两人下去休息,又与哥嫂讲明情况,自己亲自到大伯家通知明早赶路,众人这才平静下来。
……
越日天气晴好,吃了早饭后赵慧在院内晒起太阳来。
舅舅舅母带着下人忙碌着。
纵然在院中,还能听到西厢房舅母唠叨的声音传来。
“看看,我就说他们今天过来,搞的一个晚上没睡,你以为自己还年轻呢!”
“是是是…”
“还不滚去睡会,最快的也得午时到,你在这能做什么?还不如去看看书,实在不行就去写写文章,拿给外甥女看看也好。”
“唉你个妇道人家!这文章岂能像喝水那么容易想写就写出来的?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就滚吧!咱外甥女可是头发长见识也长,哪像你,一个糟老头子,头发短见识也短!”
赵慧噗嗤一笑。
她从双方争吵中看到了舅舅舅妈情感极好。
这让她不由得想到怙恃。
她的妈妈是个民企会计,爸爸是个搞工程的,整天不着家。
就是偶尔回来,也是三人各居一方自做自的,很少看到怙恃逗趣打骂来着,他们真正的做到了相敬如宾。
但她影象深处不是这样的,爸爸也很宠她,与妈妈也会有商有量。
一到假期,一家三口也常自驾游玩,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五六年级照旧初中?
横竖她忙于学习后,三口出游就慢慢变少了。
最近这几年,一家三口配合出游也就剩下回奶奶家探亲了。
而她上大学后,出游人酿成了同学,上班后酿成了同事。
十二月初,她请了五天假,连着周末两天合计七天,带着家人在湖北过了一个黄金假期,谁能想到这假期会酿成诀别呢?
等游了黄鹤楼、访完归元寺后,他们就打车准备乘高铁返程回扬州了。
车上,父亲与司机聊得很兴奋,她与母亲聊着特产吃着零食,本是奔向温馨的家,却没想到那一刻酿成了永恒,成了她的影象。
其时出租车正常行驶,却被劈面车道越过而来的搅拌车撞翻了。
赵慧只记得车不停的打转,转着转着,在周围惊呼声中她迎来了黑暗。
等她再次醒来时,却酿成了原主。
爸妈最后怎么样了,她一概不清楚。
自己遇上了穿书,想来已经没命了,同样的一辆车,自己都没命了那怙恃又能好到哪去?
就是比力郁闷自己家的工业,爸妈在时斤斤盘算舍不得用,最后自制了谁?
舅母出来时看到她在晒太阳。
看到她似乎睡着了,就回屋拿了件衣服给她盖上。
就在这时,赵福走入院内。
“姑奶奶,屋子我已经找好了,离这里不远,你现在有空吗,要不外去看看?”
“行!”赵慧谢过舅母,把衣服又还给了她,之后就随赵福一道出门了。
那屋子确实不远,照旧本家一个族兄的。
房主五个儿子,今年六十二了,儿孙早已立室分出去单过。
这屋子原来是老两口独居,不想年前老伴得病去了。
儿孙们不放心他,就让他自己选,兴奋住哪家就去哪家,轮着过也行,横竖不能一小我私家单过,这屋子就这么空了下来。
这只是一个小院子,只有三间正房,左边是厨房及一个柴房。
没有后院,但前院很大,足有一个篮球局面积,在镇上不算小了,院内种了不少蔬菜。
她要给孩子留足运动空间,这蔬菜就不能种了,得找人把它铲了把地夯平了。
这衡宇结构赵慧也看不上。
三间正房,居中堂屋,两边卧室。
每间房都不大,预计十平左右,摆上桌椅,能容下十个学生就不错了。
不外两个房间都不太适合当教室,因为窗户太小了,睡觉可以可作为学堂,那光线严重不足了。
赵慧把自己的记挂说了。
赵福也知道,可本族能找到的屋子只有这个最合适了。
要否则就获得外面租屋子,屋子能租到,但是能当学堂而租金又合适的很难遇上。
“福哥,这个屋子卖吗?如果能卖的话就好办。”赵慧也知道这个理。
“卖?”赵福一怔,对啊,可以买来拆了重建,可以办族学啊!
赵福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可是这钱?族里也没几多,这……
“如果他们家卖的话,我就把它买下来,然后请福哥按着我的要求把屋子盖起来,以后这个地方就充当族学。
我家后院并不适合做学堂,究竟那是个住家地方。”
“哎?好好好!那可是太好了!我这就去问问,就去问问,二成差异意也得同意!
嗨,看我这脑子,妹啊,也不能全让你掏银子,咱族里虽没什么钱,但有钱出钱有力着力,哥去吆喝吆喝。
你就安着心,这学堂两月内准能盖好,我先送你回去!”
赵慧笑笑点了颔首,随着他转头走,“前天让你们统计族内上学的孩子统计好了?”
“这事啊!哪里需要统计!
整个赵家,就五小我私家在学堂上学,一个是今年刚上学的,才六岁,大房的。
另有两个去年上学的,一个八岁、一个九岁,是三房人。
第四个就是你的侄孙,我孙子赵蔚,今年十岁,已经上了四年学了。
第五个就是我侄孙赵智,今年八岁,上了一年学。”
赵慧听了,五房就是赵秀才,因为没人所以没人上学,那四房呢?她也就随着问出来了。
“唉!你四哥家,穷啊!”
赵福说完叹了口气,不做声了。
赵慧看他神情,预计这四房条件应该很差。
就是赵福家,也才到温饱线,可供一个孩子上学后又吃紧了。
这个年代上学成本很高,能读两年书家里算得上有秘闻了。
原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可如果家里供了孩子上学,那这家里就像多了个窟窿,填也填不满。
念书科举短期内让人看不到希望,因为这可不是三五年的事。
大多数人家送孩子上学堂,最终目的也就能识几个字,以后能找个好差事。
整个青岗镇,也就六位秀才。
有两个年纪不小了,一个六十有五,一个七十古稀。
他两年纪太大已没精力再收学生,也就能勉强给自家启个蒙。
另外两个已过而立,在赵慧眼中他们还很年轻,可在这里都能做爷爷了。
数年寒窗苦读,能考取功名哪怕就是秀才也是很厉害的,在这个镇上秀才公绝对被人尊重。
不外这两人没心思教学。
一个常年到县里谋划着想考举人,另外一个就是个书呆子,除了念书什么人情世故都不通,但有这秀才功名,也能给家里省下钱粮了。
第五位秀才年过四十,他是这个镇上收学生的主力军。
这位秀才姓陈,他定位很清楚,自己本就中人之资,又没有名师点教,这辈子能考个秀才已经顶天了。
陈家本就小富之家,陈秀才开馆又善经营,在这镇上还没对手,所以他家学馆开得有声有色。
既然而然,学生多了,钱也随着挣了。虽然,名望他也全收了,日子好过得很。
最后一位郁秀才,接近五十。
他之前也一直开学馆,不想三年前染了病,卧病在床两年了,今年才转好,虽病已愈,可身体却大不如前,他已没精力像以前一样独自开馆了。
这一场病,不仅把他多年所得供应了医生,还把自家老本给掏空了,如今生活比力拮据。
赵慧已了解清楚,赵福家的孙子们应该都是在陈秀才那里上学。
但一个镇上只有这么一家学堂,还只有一个秀才,这教学质量想想也好不到哪去。
孩子们能学到几多,端看天赋了。
赵慧在家没事,不想延误孩子们学习,于是对赵福道:“你让他们五个都回来吧,从明天起到我院里上课。
现在天气晴好,不冷不热,在院里上课刚恰好。如果遇到下雨天,我会提前部署作业,让他们在家完乐成课即可。
另有四房家的,不管什么原因,让他们选两个孩子过来,唉算了,照旧多送几个男孩过来,我先看看。
至于上学用度,我那时就说了,全免。
但这笔墨纸砚我可没能力提供,各人先搞个沙盘吧,这笔我再想想措施,看能不能做出来。
这屋子,如果能买下来就赶忙建,你下午到我那拿图纸。”
之后也不用赵福送,她自己慢慢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