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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外律师赵慕慈

第78章 鹤鸣茶室吃闲茶

涉外律师赵慕慈 月之素 2796 2020-07-27 12:00:00

  赵慕慈只觉得Frank露出了可爱气,岂不知在Frank眼里她也一样有着与平日差异的新鲜有趣。

  好比她明明说可以吃辣,结果点菜的时候要了微辣汤底;饶是这样,也照旧鼻尖冒汗,吐着舌头说好辣。一边说着辣,一边继续开动。

  Frank暗笑,在吃暖锅这件事上,Monica属于典型的外强中干。明明吃不了辣,照旧忍不住要吃,这就是小孩子心性了。

  饭罢沿着宽窄巷子游玩一番。修建是清朝时期古色古香的气势派头,沿街开满了商铺,饭馆和旅馆,种种在其他旅游地都能见到的工艺品摆在街边,吸引着像他们这样的人的眼光和青睐。

  赵慕慈不禁觉得,这种对景点商业化的部署,其实就像给十六七岁的小女人化了大浓妆一般,不仅显不出成熟美和都市感,反而连原来清纯本真的悦目一并抹杀了。

  虽然如此想着,看到可爱的小物件,工艺品,小动物,也照旧会忍不住凑上去,玩弄欣赏一番,跟平常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

  Frank瞧的有趣,Monica出了SH市,宛如换了小我私家一般。精致专业都市感统统不见了,眼前所见就是一个顽皮女孩子。

  看她在问一个很丑的小布偶价钱,卖主回覆三十块,她不吭声了,似乎在犹豫。Frank掏出三十块,替她买了。

  赵慕慈哭笑不得,又欠好说什么,于是道了谢,将布偶揣在兜里。

  却也不敢再太过流连,怕Frank一时兴起,见一件买一件,那可都成了行李。

  赵慕慈想起不远处有小我私家民公园,于是提议去那里,看看和上海的人民公园有什么纷歧样。于是两人来到人民公园。

  公园约莫都是相似的,纷歧样的是这里的人。

  正好遇上一堆老人在跳街舞,领舞的老太太穿着笠衫一头灰白短发,跳的很带劲。赵慕慈瞧着兴奋,忍不住也随着轻轻抖起来。

  Frank轻叹一声。

  赵慕慈转头,问怎么了?

  Frank说:“一想到你未来要跳广场舞,”

  赵慕慈立即咯咯笑作声来。Frank浅笑止住,不往下说去。

  笑罢也照旧不能输,于是说:“也许你在你们小区领舞。”

  一时转到一处古朴的门坊前,匾额上写着两个字,原来这就是颇有名气的鹤鸣茶室了。进去看,一张张老式竹桌椅摆满了场子,人们三五成群,品茗聊天打牌,地面随处散落着瓜子皮,局面很是热闹。

  Frank提议坐下来歇一歇,也感受一下成都人的慢生活。于是两人选在一处小湖边坐下,Frank点了白茶,赵慕慈点了金银花茶。

  两人视察着周围品茗的人。只见人们围坐一起,或是聊天,或是下棋,或是打扑克。他们脸上是一种与世无争的闲适与热闹,即便为某个话题,某一步棋,某一出牌争执两句,也是笑着闹,很快又回转到愉悦里去。

  Fran早已进入了状态,学旁边几个当地人,身子沉下去,手抱在肚前,一副葛优躺的模样。

  看到赵慕慈仍端庄的坐着,于是教她:“你这样躺着,舒服的很。试试。”

  赵慕慈不习惯,照旧规则的坐着。Frank一看要起身帮她,她忙说好了,也将身子沉下去,徐徐的感应放松了。

  Frank:“怎么样?感受纷歧样吧。”

  赵慕慈笑着颔首:“虽然。”

  Frank:“偷得浮生半日闲。现在你我都不是律师,只是这小湖边两个喝闲茶的人。”

  赵慕慈原来在网上查询了许多周边的景点和去处,另有点担忧一下午的时间逛不逛的完,是不是要急遽忙忙的去到每一个地方,虽是躺坐着,心里也照旧有一丝隐隐的焦灼。听到Frank这样说,忽如醍醐灌顶一般释然了。逛不到有什么要紧?就捡这一处小湖边,好好品茗,好好放松。

  一时无言,便提倡呆来。

  不远处几桌讲当地方言的茶客兴奋的甩出一张张牌,声音很大的欢呼着胜利,吸引了赵慕慈的注意。这些人衣着普通,面相普通,消遣的茶和牌也如此普通。换成所里和周围认识的同事,或许会觉得德州扑克才配玩。因为德州扑克是投资者们最喜欢的游戏,是智慧人的游戏,律师虽然也要喜欢。

  尽管这些普通的人们玩的不是德州扑克,或许也不懂什么精英人士的境界和考究,但他们仍然活得这么尽兴,这么开心,这么热闹。看那个赢了牌的男子,面仰向天空哈哈笑着,手指着同桌的同伴挑衅着,似乎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赵慕慈思忖,至少他们是比她要开心许多的。这几年来,她何时有过这样开心的笑容?发薪的时候?拿奖的时候?照旧加班的时候,或听到Danny噩耗的时候?

  即即是被夸奖羡慕的时候,即即是花钱的时候,跟这种开心相比,也是远远不及的。因为她获得的赞美和羡慕都是有价钱的,花钱许多时候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快乐,而是为了他人的评价和目光。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什么让他们这么开心?

  突然福至心灵,一个念头闪现:开心还需要理由吗?即即是‘这样‘的人,也是有权利去开心的。

  这样想着,不由得问出一句:“人为什么一定要拼命做优秀的那一个?”

  Frank答不上来。但又觉得这个问题似乎很重要。他思考半天,这样说:“也许有些人注定特殊。”

  赵慕慈:“也有可能是接受不了平凡的自己。只有在优秀的阈值里,才觉得自己是配在世的。或者,只有到优秀的水平才气生存。”

  Frank没有答话,看了她一眼。这样伤心的话,是有感而发,照旧感同身受?

  赵慕慈似乎也察觉了,面前的人是Frank,是同事Frank,是和她的老板有相助,进而和自己一起事情的合资人Frank。

  于是她不动声色的调整了情绪,又成了平素里熟悉的那个赵慕慈了。

  过来一位戴着头灯,穿着制服,拿着一套工具的采耳师傅,问需不需要采耳。Frank虽然要,而且要全套。

  赵慕慈又在犹豫了,她有点放不开。显然在享受这件事上,她远远赶不上Frank。

  但是Frank说,如果她不陪着一起,他的快乐也会打折扣,因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赵慕慈欠好再推,只好屈服。

  于是在五月中间的这个下午,在小湖边凉凉的习风中,两位来自大上海的事情狂人被成都的采耳师傅服务的快要睡着了。

  两位师傅离开了。赵慕慈从小时候伏在奶奶膝头的那种模糊中回过神来,发现Frank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舒服吗?”Frank问。

  “嗯。”赵慕慈答。

  Frank展了展腰,看着小湖上的两只鸭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专门跟她说:“要学会放松。绷太紧容易出毛病。”

  赵慕慈暗想,放松?她有这个资格吗。天天被老板催,被客户催,还要盯着小朋友们,哪敢有一丝松懈。说到底,Frank和她实际上是站在两个层面看问题。作为系统中枢的老板级人物,虽然可以谈一谈放松。而作为零部件的她,以及她的同事们,唯有兢兢业业,克己奉公。

  一阵凉风吹来,拨乱了她的头发,也令她惊觉:这么惬意的此时现在,只怕不轻易有。她不去珍惜享受,却在这里满腹牢骚,实在是煞风物。

  于是颔首:“很对。一张一弛谓之道。”

  一边说着,一边越发松弛下来,懒懒的靠着椅子,发一会呆,吃几颗瓜子,抿一口茶,有一搭没一搭聊几句。

  美好的时光过的总是那样快。赵慕慈正觉得可以放松下来了,电话响了。原来是客户打过来问事情。赵慕慈只好坐起身,耐心回覆问题。Frank正瞧着,自己电话也响了,也是事情上的事情。

  于是两人各自偏转头讲起电话来。一时间,闲适不见了,小湖边竹桌椅上的闲茶二人组,马上切换回事情狂二人组。

  虽然尽力克制了,但两人的谈话声照旧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人们听到这二人在说“证监会”、“股东表决”、“董事会章程”、“仲裁委”、“高院判决”、“调整谈判”、觉得这二人高深莫名,所谈内容远远超出他们日常接触,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赵慕慈和Frank也感受到了。Frank一边讲电话,一边对赵慕慈打手势说撤。于是二人起身,离开了鹤鸣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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