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Frank聊过案子后不到一周，赵慕慈便接到通知，要去肉酱公司所在地成都出差。
其实在要不要赵慕慈一起出差这个问题上，Frank有过犹豫。照他的服务气势派头，本不需要赵慕慈陪着。然而想到究竟要对Julia交接，另外带一个下级律师去，在分所律师和对方律师面前也比力有面子，于是就这么和Julia商议决定了。
收到通知已是周五中午，于是急遽做了部署。Cindy已经从项目现场回来了，目前只用在办公室研究资料撰写陈诉。暂定由她接替赵慕慈照看团队，与客户公司的相同衔接方面的事情依然由赵慕慈卖力。
周日早上六点钟，赵慕慈便起床收拾，七点出门，不到一小时到虹桥机场，赶的是上午十点的飞机。
检票到登机口找了位子坐着，Frank还在路上。于是打开电脑做些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赵慕慈陶醉在文件中，突然觉得眼前一阵阴影。抬头一眼，一个戴墨镜的西装男子站在面前，面无心情，看起来很酷的样子。
认出来是Frank，赵慕慈笑着招呼：“来啦。”拿过身边的行李给他让座。
Frank撇了一眼屏幕：“赵绿丝很勤奋啊。”
赵慕慈笑笑，并未搭腔。
Frank开始玩手机。一会儿说道：“我们12点到成都。一会儿飞机上别吃工具，等下到了市区带你吃好吃的。”
赵慕慈欢快回覆：“好嘞。”
Frank：“正如你说，此去我们就搞清楚一个问题：被告和这几个骗子之间有没有关系。如果有，什么样的关系。”
赵慕慈：“嗯。”
心里不由冒出一句：那是两个问题。念头一冒出来就惊觉：这是强迫症扩散了嘛？幸亏没有讲出来。
虽然Frank待她不错，人也看着随和，但赵慕慈照旧比力谨言慎行的。因为从她的视察看，Frank的随和只是涂在苦药外面的糖衣，装剑的鞘。其实他目光如炬，尖锐如箭。否则光凭着随和与诙谐，怎么能在无数与他有相同资质和智商的律师中脱颖而出，成为智诚所争议解决团队的高级合资人呢。
“别让人拔剑对你。”这是赵慕慈在生长经历中和事情中得来的经验和体悟。真到那一刻，只怕挽救都有点来不及了，而且艰辛气。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要到这一步。隔着糖衣吃药，以及隔着鞘抱剑，显然要好过直接刻苦药，徒手接利刃。
赵慕慈下定决心，到了成都，不管是见分所律师，照旧见警官，照旧见对方律师，她都要捧着Frank，像看待Julia一样。
正想着咳嗽了起来。不知是不是被兜头浇了冷水的关系。这几天她一直在咳嗽，似乎有伤风的症状。但也只是咳嗽而已，并未有其他严重症状，所以就不往心上去。
现在她又在咳了。本以为两下就好，谁知一发不行收拾，咳了十几下都不止，直咳得面部泛红。
Frank关切的问：“没关系吧？”
赵慕慈摇摇头，一边掏纸巾：“可能是轻伤风，没事的。”
再等一会，登机时间到。两人登机，飞机在两小时后到达双流机场。
两人随着人流往出口走去。
Frank电话响了。接起来，原来是方律师，智诚律师事务所四川分所卖力4A广告公司客户案件的主办律师。
接起来：“喂方Par!我们已经到了。嗯。顺利顺利！多谢。不用。不用不用，我来成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用费那事。我和同事等一下先回酒店，然后我们就自由运动了。吃点好吃的。哈哈！你在我放不开呀！哈哈。嗯，你忙你的，不必特地过来。我们明天上午九点律所见。成啊！那就劳你破费了！好嘞，放心。好，明天见！”
侧过脸跟赵慕慈讲：“方律师要来接机又要用饭陪玩一条龙。我说这种三陪服务就不用提供了，明天律所见，今天我们自己运动。”
赵慕慈绽开笑颜：“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为防晒的缘故，赵慕慈也戴了一副蛤蟆镜。现在笑起来，很有一种潇洒的美。Frank忍不住挖苦她：“你这样看着像女特务。”
赵慕慈看已往，只见他也带着墨镜，酷酷的盯着她。
于是还击：“那你就是男特务。”
旁边旅客或许听到他们对话，往两人脸上瞅去。只见一男一女，西装正裙，穿的整整齐齐，各挂一副墨镜，面面相觑。
“一对怪咖。”路人默默评价。
酒店定在春熙路。两人到酒店放下行李，换上便装徒步鞋，出去用饭。
要说成都，如果不谈事情只讲游乐，那真是绝佳的地方了。可惜先前机场过来都是出差，急遽而来急遽而去。这次有半日时间尽兴游玩，可以说是美差了。
赵慕慈心情很好走着，一边看路边的店肆和行人。
听到Frank问：“能吃辣吗？”
“能！”赵慕慈欢快的允许。
顺着春熙路走去，经过人民公园，不多时便到了宽窄巷子。赵慕慈也不问，只是随着Frank走，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四合院内。进去一看，厅堂内部署的古色古香。原来是家暖锅店。
坐定后，Frank介绍，上次来成都，客户带他来这里玩，顺便就在这里用饭，味道还可以。
虽然赵慕慈跃跃欲试说能吃辣，但真坐在了涮锅跟前，犹豫再三也照旧要了微辣锅。
要说菜品，倒也没有什么特此外；但不知为什么，吃起来总觉得味道格外好，约莫秘密在底料里。成都暖锅之所以风靡全国，除了味道好之外，还提供了一种隐秘的社交功效：借着涮菜和捞菜，告竣一种关系的亲近。
赵慕慈从未和Frank吃偏激锅。约莫这种菜式，只是在关系比力亲近的人们之间才适合。放在之前的几年，约莫是不行能的。
虽然点了微辣锅，吃到后面，两人照旧冒出了汗。
这时服务员送来两碗冰粉，说是赠品。赵慕慈不由的暗地里赞一声。有时候食物好吃，正在于搭配。吃完暖锅来一碗冰粉，粉条晶莹透明，冰凉香甜，嫩滑爽口，生津解暑，清凉降火。
Frank一边吃着冰粉，一边说：“这种赠品，通俗点叫有眼力见，考究点叫增值服务。我得学学，把它用到我的服务中去。”
赵慕慈忍不住笑了，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往日只在事情场所见Frank，看到的他是规整的，有能力的，高屋建瓴的。想不到暖锅面前的他是如此单纯，真的是好吃到想向东家学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