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 疯狗

　　玫瑰看着散布地上的剑，眉间一松，舒口气道：“法子来了。一会就用它们破十万铁鸦。”

　　百合不解道：“这些剑？可行吗？”

　　玫瑰笑道：“你别小瞧了它们，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任何一把都是稀世珍品。这紫电剑是一位剑仙留下的上古奇兵，使用恰当就能放射万千紫色雷霆。苟十八子如把九色宝剑潜力完全发挥出来，就算是我也不能正面缨其锋芒。”

　　百合心道：也没见有什么绝大威力。苟妖人九剑齐用，都不是袁林的对手。这些剑能多厉害？师姐怕是言过其实了。

　　玫瑰看出她心有疑惑，继续道：“这几把宝剑都是李疯狗花空心思搜罗来的。每一把都有差异寻常的来历，都是难得一见的厉害法宝。只可笑，他打错主意，居然妄图生存实力。”

　　袁林忽道：“李疯狗？丐帮那个李疯狗？真的就是那个李疯狗吗？”

　　玫瑰颔首道：“对。”

　　百合听得新鲜，世人多以伟、大、富、贵自称，虽有叫拴住、狗剩等贱名者，多是穷人怙恃忘望孩子好养活，以猥贱之名企望少延岁月。这苟十八子的怙恃竟然以疯狗名之，也不知源自何经典，出于甚心思，便笑道：“苟十八子本名李疯狗？照旧外号疯狗？”

　　玫瑰道：“也不算本名。疯狗二字是江湖朋友给他的外号。其本名早就没人知道了。”

　　袁林恨声道：“早知是他！真该多刺几枪！”

　　百合知他嫉恶如仇，这李疯狗必是恶名昭彰之牲畜，便问道：“你听过李疯狗这名字？”

　　袁林恨声道：“听过。多刺他几枪，也难正武林公正。”

　　百合未闻李疯狗之名，不知其有甚滔天罪恶，奇道：“此人除以金银买人性命，另有此外恶行吗？”

　　袁林道：“我听师父说过，丐帮在两百多年前曾被一个叫李疯狗的恶贼掌控。此狗贼生性恶毒，丧尽天良，无恶不作，实在枉生为人，竟狗胆包天，果真在丐帮推行伤天害理的采生割折。为赚取黑心钱，十几年间蹂躏糟踏无辜妇女儿童达上万人。厥后此贼所为惊动仙道各派，被一位剑仙逐走，丐帮门户才得以重整走上正路。”

　　百合听到“采生割折”四字，就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所谓“割折”，就是那些恶人把幼童、妇女诱拐出来，接纳极为残忍的手段，将之砍剁手脚，塑造出肢体不全，形状怪异的怪物。

　　她在古籍里，甚至看到有人头犬、唱歌熊、两头人、四腿女，乃至一头两身、一头三身的不人不鬼的怪物。种种非人之人都是这些人中魔鬼的“杰作”。被蹂躏糟踏者就算被人援救出魔窟，也稚抱着残躯潦倒悲凉一生。

　　她每读到那些恶丐的非人行为，都市因受害者形状太过可怖，而心神惊惧，那些惨状会接连几天泛起在噩梦中。

　　那些恶行绝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只有披着人皮的恶鬼才会把人像原木一样随意割折。这些恶徒自何时泛起已不行考。据百合所知，最早纪录此等恶行的是《元典章》。可见最晚在蒙元时代，这种恶行就大量泛起。

　　大明朝廷为了惩治敢“采生割折”的恶徒，特别划定“凡采生割折者，处千刀万剐之刑。”

　　饶是官方处罚如此严酷，总有穷凶极恶之徒，为了逞凶图财等目的行此罪大恶极之恶鬼行经。

　　百合道：“这么说李疯狗还当过丐帮帮主？我查阅过武林各派家谱，上面并无叫疯狗的丐帮帮主啊？”

　　玫瑰小眼睛里冒出不屑之色，大脸是满是鄙夷的道：“李疯狗确实当过丐帮帮主。只不外丐帮上下以此为耻，并未把其纪录在内。其实别派也出过类似贻羞祖宗的莠民。他们的做法跟丐帮一样，都是在家谱里把这些人划掉。到最后，那些留在榜上的都是些鲜明人物。过得几百年，谁还记得丐帮有过李疯狗？谁还知道丐帮全帮上下都曾采生割折？那时的人怕是只知道丐帮行侠仗义，好义气！”

　　百合多年来都是依文籍故纸来洞悉世间事故人情，审视古今过往历史，向来以前任记述为信史，不禁惊愕道：“这不是改动历史吗？如此有违公正。”

　　袁林忽以少见的深沉口吻说道：“武林名门多数如此。欧阳大与我师父争执时，就放言道，江湖公正不外是任由后人妆扮的雪人，多数是假的。我师父就是太真了，被那些伪君子笑成是傻子。”

　　百合知他师恩深重，不愿触及其大伤心事，便道：“这疯狗二字是因为采生割折吧？”

　　玫瑰摇头道：“不是。是因他对人行事如疯狗咬人，死缠烂打不死不休的畸形行为。早在他夺取丐帮大权之前，就被人称作李疯狗了。因其倒行逆施，无恶不作，鄙俚下流惹恼了上天。老天特地降下普化应天神雷，劈死了他的两个儿子并三个孙女。此贼不知戒惧，依旧作恶无忌。这不今日就罪不容诛了！”

　　百合道：“他被逐出丐帮后，怕人认出来，以此假名苟十八子？”

　　玫瑰再度摇头道：“不是。这名字是金银教徒们的尊称。其实就是把李狗二字倒过来念了，以为尊者讳而已。”

　　百合不禁莞尔道：“他既法力高强，怎么任由别人这样乱叫？”

　　玫瑰道：“这魔头早已不知廉耻为何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早在任丐帮帮主之时，此魔头就打造了十三面上书疯狗二字的疯狗令。其时丐帮势力主要在荆湘一带。这两地的江湖人物见疯狗令而色变。甚至有传言，疯狗令出风云变，此令一出命令武林。疯狗令之威势在荆湘最胜，其次就是在江东一带。特别是在苏杭二州特具威严。”

　　百合不解道：“江东向来富庶。苏杭更有人间天堂之称。这些地方应该是丐帮势力最单薄之地，怎么反倒大受影响呢？。”

　　玫瑰道：“丐帮以丐为帮。这个丐可不是乞丐的意思。而是乞讨行为之意。丐帮不是乞丐的帮而是以乞讨谋生之帮。

　　那些富户商贾最怕什么？最怕就是做不成生意。只要来几十个乞丐，在商户门口堵住，唱上几天快板儿。这商家连日所赔怕不只几百钱。

　　乞丐居无定所。店家雇人强行驱赶，不外是临渊慕鱼，基础达不到目的。故，他们宁可吃哑巴亏，花些银两请走乞丐。

　　以此，苏杭当地乞丐数量不多，可其地丐帮之富有却是九州之冠。雄厚的财力自然而然就带来极大的势力。当地丐帮势力盘根错节，上至苏杭当地驻军，下至当地街面的流氓无赖，无不与之有所勾连，称得上是除官府、商会之外的第三局势力。”

　　百合咂舌道：“这老贼曾是如此强大门派的魁首，算得上还曾风物一时吧？”

　　玫瑰道：“原本他强任他强。我辈也不得多管江湖俗事。可此贼偏偏要干丧尽天良的采生割折。这就逼得仙派中人不得不脱手。厥后，各人公推不听师尊脱手，去除魔卫道。可惜，其时被此贼以替身之法逃出生天。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老魔头终于照旧难逃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