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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史录

十五回陈宫巧言救主,许攸挟愤投敌

季汉史录 千里情牵 3504 2021-02-13 12:00:00

  只听徐庶言道:“吾等客居荆州,若冒然拒之,倘一二小人鼓噪,则主公见隙于刘荆州也。故主公当此一行。然此行实属凶险,可令重将于新野整顿戎马,耀武扬威,以成震慑,于路遣哨探扮作黎民,主公更携精锐将士护卫左右。倘若主公有难,救兵则立可至也。”

  陈宫道:“臣愿随行。事若不谐,再密施一计,可保主公无虞。”

  众武将闻言,均欲前往护卫。刘备乃使赵云、陈宫引马步军三百随行,一干人克日赴襄阳,留关羽、徐庶总领新野军政要务。蔡瑁出郭迎接,其意深恭。随后刘琦、刘琮二令郎,引一班文武权要出迎。刘备见二令郎俱在,并不怀疑。刘琦乃先送备至馆舍歇息。赵云率三百军护卫,兵不卸甲,剑不离身。云更是行坐不离左右。外交礼毕,诸人坐定。

  刘琦道:“父帅气疾作,不能行,故劳叔父代为抚慰各处权要,以示扶劝之意。”

  刘备道:“吾本不敢当此,即受兄命,不敢不从。”

  及刘琦退,陈宫入言于刘备道:“蔡瑁视吾等如心腹之患,今殷勤来迎,料必有诈。当慎防之也。”

  越日,人报荆州九郡四十二州权要俱已到齐。

  蔡瑁预请蒯越,密谓越道:“刘备,人雄也。倘使其久居荆襄,必为祸不浅。可就今日除之。”

  蒯越道:“恐失士民之望。”

  瑁道:“吾已领刘荆州密令在此。”

  越道:“吾闻关羽于新野整兵备战,无论是否得手,恐荆州难免一战矣。”

  瑁道:“刘备即除,彼群龙无首,不足为虑也。”

  越道:“既如此,可预作准备。”

  瑁道:“东门岘山大路,已使吾弟蔡和引军守把;南门外已使蔡中守把;北门外已使蔡勋守把。止有西门不必守把:前有檀溪阻隔,虽有数万之众,不易过也。”

  越道:“吾见赵云行坐不离左右,恐难下手。”

  瑁道:“吾于城中密伏五百军准备。”

  越道:“可使文聘、王威二将军另设一席于外厅,以待武将。先请住赵云,然后可行事也。”

  瑁从其言。当日杀牛宰马,大张筵席。刘备一行进至州衙,众官已皆至堂中。刘备主席,二令郎两边分坐,其余各依次而坐。赵云带剑立于刘备之侧。文聘、王威请赵云赴席,云推辞不去。备令云就席,云勉强应命而出,只留陈宫在侧。蔡瑁将外围的铁通一般,又令人先遣备所率三百戎马回馆舍。时陈到在外节制三百戎马,暗思:军师有言,事无巨细,均需禀报。乃遣人往告陈宫,宫已料知八九,遂密嘱如此如此,既令陈到引军回。又见刘备起身如厕,伊籍随后跟去,不多时双双而回。

  陈宫道:“菜生?”

  刘备道:“然也。”

  陈宫道:“何时觉?”

  刘备道:“酒半酣已。”

  宫知其事,乃往二令郎刘琮处把盏,密言于刘琮道:“请令郎易服。”

  刘琮不明就里,乃起身如厕,宫随后而至。

  宫见四下无人,乃道:“蔡瑁欲陷尊父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令郎可曾闻乎?”

  刘琮惊愕道:“不知也。”

  宫道:“蔡瑁欲席间杀我主公,无端擅杀天子钦明皇叔,是为不忠;不匡复汉室而自相蹂躏糟踏,愧对列宗,实为不孝;负黎民之望,是为不仁;无兄弟之情,是为不义。倘有益于君,或可行也。然行此举,云长必率新野虎狼之师来为主公报仇,两家相争,非促日可平者也。曹操、张鲁、孙策趁隙而来,则荆州顷刻间不复为尊父所有也。且尊父尚在,蔡瑁已不听命令,若尊父他日仙游,恐荆州亦不复姓刘矣。”

  刘琮大汗,慌问计于陈宫。

  宫道:“令郎即禀尊父,使强来州衙,可保无事。”

  琮以为然,牵马径出州衙,有蔡瑁将士拦住去路。

  琮喝道:“尔等欲造反耶?”

  士兵慌禀:“蔡都督将令,宴席期间,禁止收支,小的不敢违抗。”

  琮怒道:“蔡都督亦是吾刘家家将,尔等何敢造次?”

  琮乃斥退拦路士兵,策马奔刘表住所而去。

  却说蔡瑁引兵于外坐等时机,约算时辰恰好,乃率兵围定州衙,自引将士突入。众文武权要不知何事,马上哗然。赵云顿感不妙,持枪护于刘备、陈宫之前。

  刘表从子、平东将军刘磐望见蔡瑁引兵而至,大喝道:“蔡都督意欲作甚?”

  瑁答道:“奉刘荆州令,特来诛杀刘备。”

  又一人道:“可有文凭?”

  蔡瑁视之,乃是南阳宛人,中郎将文聘,字仲业。

  瑁乃道:“事属秘密,恐有泄漏,未曾书写。”

  瑁恐众人诘责,挥兵杀来,荆州诸将欠好相帮,赵云连杀近身者十余人,蔡瑁命弓弩手围定,便欲放箭,忽听身后一人大喝道:

  “不得无礼!”

  蔡瑁转身望去,却是刘琮搀扶刘表而来,陈到所率三百军士亦聚于外围。蔡瑁见了刘表,惊骇伏地。

  表本体虚,气得面白如纸,责骂蔡瑁道:“汝焉敢害吾弟。”

  命人拖出斩之。众官皆拜伏求情,表怒犹未消,痛骂瑁不止。

  刘备亦拜请道:“若杀蔡都督,则备不能安居于此也。”

  表怒道:“吾看玄德之面,尽且饶汝死罪,若再敢犯,定斩不饶!”

  蔡瑁捣头如蒜。表使蔡瑁向刘备请罪,刘备扶起不谈。表由是病体转重,当日宴席不欢而散。

  却说关羽于新野整兵扬武,为宛城太守温恢探得,乃据实上报此事。

  曹操得信,乃与群臣商议:“刘备于新野日趋壮大,恐于吾军不宜。”

  郭嘉道:“丞相与袁绍战事胶着,不宜善起干戈。臣有一计,必使刘备无暇北顾。”

  曹操道:“愿闻。”

  郭嘉道:“陈公台现为刘备军师,其眷属皆在东郡,丞相不若轰轰烈烈送还于彼,并扬言刘备与丞相密议袭取荆州。刘备势大,表本惧之,若得此信,必疑有他。于后掣肘,则备无暇北顾也。”

  操善其策,依计而行。

  忽有贾诩由外而入,言道:“某有一计,可破袁绍也。”

  操与众人商议多日,未有良谋,今闻此言,骤然精神,急问之。

  贾诩道:“昨日细作来报,袁绍遣审配至邺督粮草,此人专而无谋,又与谋士许攸不合,可作文章。向闻许攸贪而无止,若是邺城内应密告之,配必收治其家小。绍为人狭窄,思攸与丞相有旧,必疑而不用。许攸狂傲,不甘受辱,或将挟愤来投,适时知彼知己,必可胜也。”

  操大悦,就令贾诩处置此事。诩领命而去,操又命部署防守,潜细作往袁绍寨前谣言许攸有投曹操之意,袁绍军中议论纷纷,许攸想来孤苦,少有人能与之相处,故攸尚懵然不知。

  却说刘表养了许久,身体稍愈。忽有蔡瑁来报:“民间听说,刘备与曹丞相勾通,欲夺荆州。操先遣还其谋士陈宫眷属以为信。”

  表不信。蔡瑁又道:“主公来宾王粲、司马芝可为证。”

  王粲,字仲宣,山阳郡高平县人,乃太尉王龚曾孙、司空王畅之孙,善属文;司马芝,字子华,乃河内望族司马一脉。

  表乃召二人至,因问此事。

  二人俱答道:“但闻曹丞相遣还公台眷属,余皆不知。”

  表心中忧郁,乃使宗子刘琦往新野探听此事。刘琦至新野,刘备出郭相迎,设宴款待,相谈甚欢。

  琦道:“家父病体未愈,误中曹操奸计,以为叔父欲夺荆州,故遣侄来,探知一二也。”

  备起身谢道:“贤侄明鉴,望善言贤兄,某断无此念也。”

  及酒酣,刘琦突然堕泪,刘备因问其故。

  琦道:“继母蔡氏,常怀谋害之心;侄无计免祸,幸叔父指教。”

  琦每与刘备私语,常言及此。备甚是恻隐,善劝其小心尽孝,或可免罪。琦颔首应之,依旧流涕不止。是日罢,琦回荆州,为刘备善言于刘表。表遂不为疑。蔡瑁以为刘表故意护备,欲立宗子刘琦,故常与蔡氏密商计议不提。

  后两月,审配果以贪敛财政之罪名杀许攸家小,具书报于袁绍,绍得书震怒,欲斩许攸,张郃、高览等将为之求情,刚刚告免。许攸气愤难忍,当夜便潜出营寨,往投曹操,劝操兴兵夜烧乌巢。及袁绍闻之,为时已晚,乌巢粮草已然被烧,守将淳于琼、眭元进、韩莒子、吕威璜、赵睿等尽被曹军所杀。谋士郭图乃劝袁绍反袭曹军营寨,绍遣上将张郃、高览引兵往攻,却误中曹军伏兵。郭图为免己罪,献谗于袁绍,归罪于张郃、高览,二将不得已,俱降于操。许攸劝操以此二将为先锋,作速攻之。操从其言,遂大破袁绍,颜良、袁尚等护住袁绍,死战得脱。曹军大获全胜,绍将沮授因囚禁,急走不脱,被操所获。沮授誓死不降,为操所杀。操迤逦追袭袁绍,绍直逃至黎阳北岸,汇合上将蒋义渠,方招谕离散之众。绍因思田丰之言,痛哭流涕,谋士逢纪恐田丰复掌大权,谮言之,绍由是派人先往冀州于狱中杀死田丰,后引兵还冀州。是年乃建安五年也。

  建安六年,策又往袭黄祖,黄祖大北,欲逃往襄阳,被策将陈武轻舟遇上射杀,枭首而回。其将陈就、邓龙亦死于乱军之中。上将苏飞护着其子黄射冲出重围,投奔襄阳去了。策欲统告捷之师进攻襄阳,忽又报境内贼寇复起。

  策大愕:“贼寇复起,是何原理?”

  周瑜道:“黄祖虽无能之辈,却深得刘表倚重。今黄祖为我所杀,其必来报仇。倘新野刘备亦助刘表来攻,两军相持日久,贼兵四起,则吾进退维谷也。不若先回柴桑,一来震慑贼寇,二则以逸待劳,可谓两全之计也。”

  策从之,乃引军回柴桑,于路获一细作,却是吴郡太守许贡欲上表汉帝之书信也。其书略曰:

  “孙策骁雄,与项籍相似,宜加贵宠,召还京邑。若被诏不得不还,若放於外必作世患。”

  策览书震怒,斩其使,遣人冒充请许贡前来议事。及贡至,十余名勇士一拥而上,驱散侍从,将其捆绑来见孙策。策见了许贡,掷书于地,痛骂不止,贡哑口无言。策遂令武士将贡绞杀,又遣人抄没其家,获书信数封,顿知江东贼寇不停之缘由。直气得孙策眉毛倒数,咬碎钢牙,势要杀死此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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