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落荒而逃的萧如卿抵家时都不敢从正门走,偷偷摸摸翻上墙头,还好现在正是晚上不易被人瞧见。
但是坐在墙头正准备翻身下墙时,萧如卿看见了在墙角正盯着她的萧繁国,萧繁国一脸严肃,两人一个墙头一个墙角大眼瞪小眼看了相互半天。
萧繁国瞧着她这满身湿透的样子,也没说什么,让她回屋换了衣服。
等萧如卿洗漱完毕跛着腿去了正厅见到一桌子的菜时,她差点就地喜极而泣。
看见桌旁坐着的萧繁国萧平山和萧如枫三小我私家,她差点再一次哭泣落泪,但这次就是惊惧落泪了。
萧繁国抬手指了指示意她坐下,桌上都是她爱吃的,桶子鸡煎包红烧小排,萧繁国还让人给她上了一碗烩面。
她抬眼瞅了瞅她爹,又瞅了瞅她祖父,不敢动筷子。
她爹又让下人去请了医馆的医生,看着她面无心情道,“吃。”
萧如卿饿了一天一夜,再加上这趟掉墓里不停被灌水,现在早已经前胸贴后背。
挣扎了片刻,她终于拿起了筷子,夹了烩面里一片羊肉吃下,肉香四溢,又喝了一口汤,感受脾脏肝肺这才算是重新活了过来。
她抄起一跟晶莹剔透宽宽的面,正要塞嘴里,听见萧繁国说,“你长大了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但是许多事情做怙恃的不问不代表就不体贴不知道。”
她默默放下了那筷子面,萧平山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开口,“别停筷子,吃。”
她又夹起了面,萧繁国说,“你哥今天夜里看到你的信号去了杨府,结果没找到你,我又派人找了你一天,你倒是大咧咧从树七楼回来了?”
她这口面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小声说,“我没有大咧咧……”
她爹拍了拍桌子震出了她面前的烩面汤,“说重点!”
萧如卿挺了挺腰板,“我今天凌晨去了杨府,这事二枫哥哥晓得。”
萧如枫赶忙接口,“对对没错,这事我是知道的。”
他们爹扫了萧如枫一眼,“没问你你别说话,”尔后又看向萧如卿,“厥后呢。”
萧如卿抬眼看着她老爹,“厥后……厥后一不小心掉到杨府的井里了,然后顺着游到了树七楼。”
这次换萧平山啪啪把桌子拍的震天响,“胡扯!我活一辈子了都没听说杨府的井还通着树七楼,这叫暗通款曲!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萧如卿瞅着她祖父吹的老高的胡子,“但是真的是这样的,你若不信,你也跳下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萧繁国啪啪拍桌,“怎么跟你祖父说话的!”
萧如卿赶忙闭嘴,四下无声,过了会她拿起筷子伸向桌上的桶子鸡,又轮到了萧平山拍桌,“谁让你吃的!”
“……”
又是一阵寂静,也没人敢动筷子。
过了一会萧如枫给他妹妹夹了块桶子鸡,“妹妹快吃,跑了一天了滴水未进,快吃。”
萧如卿看着碗里的鸡,说,“其实我不是滴水未进,我喝了……”
看着她家老爷子和她爹更黑的心情,她再次闭嘴,默默吃了起来,忍不住流泪,真香啊。
萧繁国又说,“你这一天可是跟太子一起?”
萧如卿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没,没有!怎么会!”
萧繁国明显不信,“木禾说看见太子跟你一样满身湿透从树七楼溜了出去。”
萧如卿跟她爹打哈哈,“哎呀,那他去树七楼寻欢作乐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老爷子再次桌子拍的砰砰响,“胡扯!太子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什么习性我会不知道!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看萧繁国明显早已知道一切的心情,她觉得很无奈,“……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啊。”
她爹和她祖父相互对视了一眼,萧平山说,“想知道你是不是个老实的好孩子。”
“……”
没多久医馆的郎中就到了,他给萧如卿检查了一遍后,夸赞道,“这个正骨之人的手法不错,我来的路上听说这是女人自己接的?”
萧如卿看着盯着她的萧繁国和萧平山,额头淌下了一滴汗,“嗯……是我。”
郎中啧了一声,略皱眉头,“但这个正骨的方位并不像是……”
他没再说话,给她的擦伤开了些涂抹的膏药并嘱咐要静卧休息,就走了。
这天最后是不了了之了。
之后萧如卿一直在家并未出门,虽然她另有许多事情需要去证实,但是被自家老爹派人扣着也只得老老实实的。
她在家休养这几天倒是听闻了几幢奇闻趣事。
这第一桩是萧繁国说他亲自下过那口井,并没有什么暗道可通至树七楼,且萧繁国那天赶到杨府时,杨府已经被人收拾洁净,没有流下任何血迹尸体。
第二桩奇事是朝堂上一向敬重谦和的太子殿下因为大皇子夫人崔从安,同大皇子争吵了起来,而更为有趣的,是皇上最终罚了大皇子俸禄,关了幽闭。
第三桩则是皇上忧心公主魏易丛的终身大事,计划给她择吉日挑选驸马。
关于第一件事,只怕唯有见了司莫,才气知晓其中缘由,萧繁国虽然对萧如卿的话将信将疑,但也没有追问不休,萧如卿并不着急。
这第二件事略有蹊跷,然魏昭凌花花肠子多定然不会让外人晓得了他的意图,左右同萧如卿也没什么关系。
第三件事原本和萧如卿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但是魏易丛却在某天专程来了萧府,交接了她一番要好好保重身体后,请她在下月的择婿仪式中帮她把把关。
和太子另有崔从安一样,自从萧如清离开,萧如卿同公主的关系也是不冷不热的,又或者说,萧如卿同谁的关系都是不冷不热的。
她不热衷社交,成日里自己鼓捣草药,练武学艺,忙着救萧家于苦海,殚精竭虑实在分不出心。
虽然很有可能在萧繁国眼里,她琢磨出来的那么点事都不足挂齿,她搞出来的那些名堂也都是在瞎折腾。
但是她依然很忙碌,同儿时的玩伴逐渐疏远了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此番公主邀请她当照料,她很是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