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迷雾的小鹿
“好，”他温柔的道，“桃花源，希望下次能有幸邀的仙子去桃花源小酌一杯清酒。”
“随时作陪。”
他笑着摇了摇头：“希望如此吧······”
我道：“可是我照旧不明白，明明如果你召唤个幻梦到白玉石镜，我们就可以直接到桃花源了，岂不是省了许多事，少在这荒郊野外吃许多苦？？？”
“幻梦和结界一样会让所有人感知到，我的行踪就袒露了。”
我照旧觉得这理由过于牵强，幻梦完成他的瞬移，让别人知道他来过这里东海岸又何妨呢？
风剑清增补道：“况且我并不急着回去。”
我轻轻一笑，迎着他的目光道：“巧了，我也不急。”
因为前夜睡眠不足，我睡得相当沉稳。我伸开僵硬的四肢，撑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天还未亮，东方天还未明，东方微微发亮，一轮弦月悬在天边，将落未落，夜将尽，而黎明未至，一切都蒙上一层乳白色的薄雾，朦朦胧胧的失去了清晰的轮廓。
风剑清在屋的另一侧，甜睡未醒。
我已经毫无睡意，但不想吵醒他，轻手轻脚地穿着整齐，走出小屋，轻轻带上了门。
可能昨夜下了雨，空气中颇为湿润，小树林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沁人心脾，不远处有一条小溪，隐约可以听见水声琮琮。我信步所至，但也不走远，绕到屋后，蹲下身来，看草尖上一滴露珠凝聚，即将淌下，突然童心大起，手指在上空微微一转，露珠凝成一个透亮的小冰珠。保持即将滴落的形状，凝结在草尖上，柔韧的青草负重的微微摇晃。
对自己的杰作心欣赏了半天，我习惯性拍了拍手，虽然手上明明没有灰尘，满意地站起身来，突然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忍住一声惊呼。
一只“晶莹”的小鹿，睁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和我面对着面。
它似乎是银色迷雾，定睛看时，全身缥缥缈缈流动不定，似乎没有确定的形态，和四周雾蒙蒙的晨曦完美融成一体；但如果放远目光只看概略，用余光看它时。就能看出一只小鹿的形状，形体微闪着莹莹的幽蓝色隐光。
我小心翼翼地低声道：“你好吗？小家伙？”
它抬起湿漉漉的小鼻子，虽然湿漉漉只可能是我的错觉，嗅了嗅我，犹犹豫豫地张嘴叫了一声，但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交流，伸手想摸摸他的头，他眸中闪过惊惧之色，退却几步，纤细的腿不安地刨动着地面，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该是去是留。
我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家伙，别怕。”我右手轻挥，冰雾弥漫，一只小冰鹿，和小鹿长得一模一样，静静的站在我身侧，我绞尽脑汁利用着他，摇摇头打了个响鼻，不外行动看起来相当生硬。
小鹿惊奇地注视着，轻灵的跳过来，纵跃时似乎绝不艰辛，似乎不沾地一般，身影后淡蓝色迷雾的残影飘得很长，和冰鹿碰了碰鼻子。
但是它直接穿过了冰鹿的身体。
小鹿甩了甩耳朵，缩转头，张嘴叫了几声，依然没有声音，转向我，似乎对冰制自己的模型失去了兴趣。
我悄声道：“干嘛呀？”
它张嘴叫，我可以想象出来呦呦的鹿鸣声，但偏生什么也听不见。
它转身向林中走了几步，转头见我没有跟上来，焦急地叫唤。
一幕哑剧。
我一头雾水，它奔回我身侧，叼住我衣襟，想拽我。但它直接穿透了我的衣襟。
我伸脱手，它用小脑袋用力撞上我的手，手上一阵冰凉的感受，它的头直接穿过了我的手掌，现在只有身子和半截淡蓝色脖颈露在外面，显得神秘而诡异。
什么触感也没有，只是酷寒，似乎手进入了冰水，而且是直接将裸露的手骨浸入冰水的感受。
我惊愕无以地缩回手，退了几步，不知它是何种生物，是善是恶，是敌是友。
它险些哀恳地望向我。可怜的叫唤着，我心软了：这么个毫无自卫能力的小工具呢，怎能伤害得了我······
“行，行。”我悄悄道，“我来了······”我转头从窗口望向风剑清，他仍旧未醒，我也不计划吵醒他，和小鹿去一趟就回来，用不了多久的吧······
小鹿欢欣跳跃，在前面引路，它轻盈地越过小溪。
小溪水流峻急，奔雪溅玉，细细的水珠雾一般扑面而来，我撇了撇嘴，虽然这样焚琴煮鹤，我照旧简朴粗暴地挥手，用力斩下，将水流完全冰冻，然后施施然走了已往。
小鹿充满兴趣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无声地叫唤着，没走多远，森林愈发茂密，我不得不披荆斩棘，好容易在密林中杀出一条血路，手指也被枝条划伤，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再走几步，眼前一亮，豁然开朗，一小片洁净玲珑的草甸，长草柔软，随风飘动。小鹿对着草甸边缘的几株长得与众差异的怪草做了几个啃食的行动，这草顶上开了淡紫色的球刺状花朵，花蕊呈放射状张扬的向外刺出，叶片边缘犬牙差互，一点也不平滑平整。虽然这啃食的行动毫无结果了，这是不是“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中的“苹草”？
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虽然只能做此推测了······
天已经蒙蒙亮了，它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望着我摇头叫唤，似乎想让我明白什么。我愈加不解，伸脱手做个抚慰的行动，无奈道：“我不明白，对不住，我得回去了······”
小鹿明显眼睛一亮，猛扑过来，我惊诧地缩回手，它失望地叫着，我疑惑地伸脱手检察，手上除了一个浅浅的伤口不住渗血外，无甚异样啊。
等等······我心下一凛，它该不会是·······该不会冲着我的血来的吧？！
我用右手握住左手，用力推拿，血加速渗了出来，凝成一滴血珠，轻轻一甩，血珠飞了出去。
小鹿飞身跃起，伸嘴接住了血滴，血珠没有穿过它的身体，像是被他吸收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