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试剑
他左手引剑诀，右手持长剑，静静地站着，闭上眼睛做了频频深呼吸，似乎在听窗外松涛。终于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剑尖而又不注视着，徐徐目光凝聚在无穷远的虚空。
我蓦地打了个寒颤。
好冷。
冷冽的剑意，似乎一个实际存在的物体一样，砭人肌骨，凝重的杀气迫得我喘不外气来，明明呼吸无碍，但似乎站在齐胸深的水里，水压让人透不外气来。
好熟悉······
好冷······
我忍无可忍，慢慢挨已往，每一步都似乎千钧之重，他身周的气势迫的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似乎黑夜中走在悬崖边缘，如履薄冰，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唤道：“风剑清？”
“唰——”“砰！”锋锐的破空之声，我根原来不及反映，伸手挡在脸前，闭上了眼睛，重重撞在墙上。
木剑毫无阻碍的穿透了坚冰，坚冰已裂成数块，落在地上。
太快了······
我怎么这么笨，他凝神聚力，抱元守一的极静状态，一有外物触动，一定引发杀气，剑气反弹出来。
“唔······”我睁开双目，剑尖在我咽喉处凝住了，就在将触未触的一瞬间，他停了下来。
我抬头，风剑清已经回过神来，惊骇的脸上毫无血色，失声道：“葱苒！”
木剑“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伸手抱住我，我抖抖嗦嗦地伏在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你没事吧？”他抚摸着我的头发，一向稳定的双手也不禁微微哆嗦。
“没事······”我抽噎道，兀自惊魂未定。
他把我搂得好紧，我险些喘不外气来，他低声道：“我······”
“风······风剑清，”我抖抖嗦嗦地打断他，“没事······我只是吓······吓了一跳。”
“别怕······”他自己声音里也透着一丝掩不住的惊惧。
我终于勉强镇定了下来，牙关也不再打颤，抬头笑道：“吓······吓我一跳。”
他擦去我脸上泪珠，：“这是我的错，我······”
我心有余悸，故作轻松道：“瞎说，都是我自己傻气，居然敢直撄其锋，简······简直找死······”
风剑清面露痛苦之色，喃喃道：“万一我失手伤了你怎么办？”
“你······你看我不是没事的吗嘛？”我心跳逐渐平稳下来，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教主如此自责，心下也不禁有点过意不去，道：“我没事，放开我······”
“不，”他反而将我抱得更紧，似乎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一样，我们就这样相拥着，静静的站在床前，地上是已经失去了杀气的木剑，在满地亮晶晶的碎冰陪衬下，显得机械而毫无生气。
我和他听着相互的心跳逐渐缓慢，我觉得这样近的距离很是不妥，仰头道：“教主，放开我啦。”
风剑清低下头徐徐凑过来，我也没有抗拒，嘴唇相接的一瞬，我照旧忍不住微微哆嗦了一下。
呼······适才的惊骇已经完全已往了，风剑清坐在床上，侧头看着我，我慵懒地躺着，头枕在他腿上，漫不在乎道：“······没事的呀，幸好你回过神来了嘛，你别再想适才那事了······”他剑眉拧起，忧道：“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那万一我没有停，我······”
我手指点出，冰晶面罩将他嘴捂的严严实实：“别自责了，真的是我多事嘛······哎，教主大人，你真的不需要回魔教处置惩罚事务吗？”
没有见到他有什么行动，冰晶被一团幽蓝色火焰裹住，融化成水滴落下来，眼见要落在我脸上，我轻轻惊叫一声，一挥手，水滴消失了。
“你畏惧我了吗？”他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
“托付，”我也实在不敢在他腿上乱晃我的脑袋，便挥了挥手道，“我畏惧的话，我其时就跑了好吧？我只是真的很担忧你这样陪我游山玩水，是不是好逸恶劳？”
他笑了笑，我们一路向西，经过武陵时，我去滴翠谷里看一眼就是了。”
“那你······哎，我记得黄老伯其时似乎弄一个奇怪的通道就到了总坛？”
风剑清道：“哦，那个。可以用我的令牌召唤，也可以空手制造，但少有人会，我算是可以，也是一种幻梦通道吧，略有差异的是，魔山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中，故而通道出口只能是白玉石镜。”
我道：“啊？我其时感受似乎从山上落下来是怎么回事？”
“你的错觉而已，”他玩弄着我的头发，“在完全黑暗的虚空中有这种错觉，很正常。”
我接受了这种解释，“嗯······嗯？那可就奇了怪了，”我眯起眼睛，“那教主大人在那里干嘛？别跟我说什么碰巧！”
“你这可以算是探听我教军事秘密吗？”他轻轻一笑道，“滴翠谷入口只有白玉石镜，出口却有两个，石镜通往武陵，青黛湖到京都。若不是我其时准备去京城，青黛湖四周一定有人扼守，那其时你倘若被我手下擒拿到我面前来，我还认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你呢？”
“滚啊！气死我了，我就那么不堪一击吗！那我会在你这个破地方大开杀戒！······滴翠谷、白玉石镜、青黛湖、缥缈峰，”我喃喃道，“你们这个大邪教的总坛名称到很雅致嘛。”
“是吗？”他不无嘲弄的道，也不知讥笑的是前人、命运，照旧自己，“我掌教之前，划分叫做茔谷、骨白石、血光湖。”
我皱眉道：“那贵教前辈住在茔谷血光湖畔，不嫌恶心吗？不觉毛骨悚然吗？？？”
“他们表里如一，”他顿了顿，道，“那也许我习以文饰，反而越发危险了呢？”
“什么嘛？悦目的地方应该有个好听的名字，看不出你到风雅的紧······哦，呸，附庸风雅的紧，”
“那敢请湘落仙子纡尊降贵，为入口提个名？”他笑道。
桃林那里落英缤纷，林尽水源，我沉吟半晌，道：“······桃花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