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秣陵雪

第五十二章 病危的老者

秣陵雪 花小容 3045 2020-09-10 07:00:00

  “那,沈兄更喜欢哪种类型一些?”楚亦渊看着沈江蓠,饶有兴趣地问。

  听见没有,果真照旧在意她三哥的看法!

  “我三哥虽然是更喜欢你这种类型多一些啊!”沈江蓠笑嘻嘻地瞧着楚亦渊,语气极为兴奋。

  楚亦渊瞧着劈面笑得像个二愣子一样的某人,脸黑了黑,有些嫌弃道:“我问的是你。”

  “我吧……也照旧喜欢那种有男子气概一点的,究竟我三哥那张妖艳的脸我从小看到大,都看腻了。”

  沈江蓠看着老板手上的两碗桂花米酒汤圆,有些迫不及待,她似乎已经闻到桂花的香味了。

  楚亦渊闻言,心情似乎好了些,从老板手中接过一万汤圆递到她的面前:“吃吧。”

  “好嘞!”沈江蓠开心地接过,急不行耐地拿起勺子舀了一个便送进嘴里。

  “小心烫。”楚亦渊作声提醒道。

  然而已经迟了。沈江蓠已经将一颗刚出锅的汤圆整颗塞进了嘴里,瞬间被烫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快,吐出来。”楚亦渊当机立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她道。

  沈江蓠忙乱中接过帕子,将嘴里的汤圆吐在了那块质量上乘的白色丝帕上,一直皱着的脸这才舒展了些。

  但是,当她看得手中那方名贵的丝帕之后,一张脸变得更皱了:“这怕是得好几两银子吧?”

  “若我没记错,文雪公主一直待你不薄,你还会缺银子?”听沈江蓠在纠结银子的事情,楚亦渊有些惊奇地抬眼望着她。

  “那纷歧样啊!尹雪是送了我许多工具,但那些钱是要留着给她租郊外的那处民宅和请下人的呀,她自小即是金枝玉叶,总欠好委屈了她。”沈江蓠依旧皱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将帕子上的汤圆拨到一旁,然后又小心将帕子收好,同楚亦渊商量道:“我将帕子洗洁净了再还你,你能不嫌弃吗?”

  “不嫌弃。”楚亦渊看着她那张皱起来的小脸,温和地笑了笑:“不要你赔,先用饭吧。”

  “好嘞。”一听不用赔,沈江蓠立刻来了精神,又舀起一颗汤圆,放在嘴边仔细吹了吹,这才小心地送入口中。

  桂花的清甜瞬间溢满了整个口腔,混淆着汤圆的醇厚,米酒的香气,滋味简直妙不行言。

  沈江蓠满足地眯起眼睛,觉得之前受的所有的苦都值了。

  楚亦渊看着劈面吃得一脸陶醉的心情,又想起她刚刚皱成一团的脸蛋,嘴角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吃完饭,沈江蓠又特意向老板要了一份汤圆打包。楚亦渊以为她是还没吃够,谁知回了宅子之后,却见她将那份打包好的汤圆递给了驾车的大东。

  大东有些尴尬,见他家令郎站在旁边,不知该接照旧不接。

  “你快吃吧,不用饭下午哪有力气赶车。”见大东一脸犹豫,沈江蓠又将汤圆往他面前送了送。

  “忘了告诉你,通常我留在宅子里的人,秦伯都市部署伙食的。所以大东其实已经吃过饭了。”楚亦渊站在她身后,淡淡说了一句,欣赏了一会儿沈江蓠尴尬的心情之后,又笑着转折道:“但……其实他约莫也还没吃饱,或许照旧很想吃这一份汤圆的,你说是吗?大东。”

  “是啊是啊,赶车本就艰辛气,若是能再吃一份这样的汤圆,自然是再好不外了。”左右为难的大东见自家令郎发话了,如临大赦,忙从沈江蓠手中接过汤圆。

  沈江蓠又陪着楚亦渊去看了宅子里的另一个病人,这才上了马车回王宫里去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沈江蓠便时不时去那栋民宅给人治病,也徐徐开始对楚亦渊药箱中的种种药了如指掌。

  没事的时候,沈江蓠便会随着白芷打理一下梓竹苑里的琐事,偶尔随着楚亦渊去看看尹雪,看看瑾王爷,看看她三哥,再去欢喜镇看看住在那里的大叔大婶们。

  两个多月之后,凭借着强大的自来熟的能力,沈江蓠已经和瑾王爷以叔侄相称了,和欢喜镇的居民也都开始把她当自家闺女一样看待了,她的小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过得舒坦。

  偶尔有些不顺心的,即是随着楚亦渊去瞧病的时候,那些病人的惨状。

  断手断脚已经是屡见不鲜了,有的病人是已经被人拿刀捅了十几刀,肠子都被捅出来了,有的是被炸药炸得整张脸都已经血肉模糊了,不管哪种情况,她都得跟在楚亦渊身后,给他打下手。

  转眼已是初冬,离沈江蓠和楚亦渊约定的三个月之期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沈江蓠随着楚亦渊去欢喜镇也越发熟练起来。

  沈江蓠最后一次随着楚亦渊一起救治的病人是一名鹤发苍苍的老者。他的情况看起来很不乐观,就连素来都波涛不惊的秦伯也面带忧色。

  楚亦渊照常先看了看他的面色,又伸手把了他的脉,接着便轻声问那老者:“前辈可是有什么未解的执念?”

  老者轻轻点了颔首,又望向站在床边的沈江蓠和秦伯。

  沈江蓠很识趣地随着秦伯出去了,还贴心地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秦伯,病床上的那名老者是您的朋友罢。”沈江蓠看着旁边面色忧郁的秦伯,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是多年的老友。”秦伯的话素来不多,因着与沈江蓠熟悉了,才愿意多说几个字。

  “秦伯你也别太担忧了,楚兄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沈江蓠知道秦伯心里欠好受,作声慰藉道。

  “治欠好了,我自己也是医者,又如何看不出他能撑到现在,全是因为心中的执念未解。”说话向来不带任何情感的秦伯居然破天荒地叹了一口气:“走了也好,走了便不会再受这份罪了。”

  说话间,沈江蓠竟看到秦伯的眼眶里慢慢升起了一片水汽,她捏着手中的帕子,犹豫着要不要递给他。

  正犹豫间,二人突然听见房间内传来一阵琴音。

  似山涧的流水淙淙,似冬日里的坚冰初融。整个琴音的音色偏冷,却莫名被奏出了一种辽阔高远的感受。

  “他这是在交待后事了。”秦伯听着听着,突然喃喃道。

  沈江蓠原本觉得没什么的,现在见秦伯这样伤感,心里也不由得随着惆怅起来。

  房间内的琴音徐徐停止,不多时,楚亦渊抱着一张琴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先生去了。”楚亦渊看着秦伯,轻声道。

  “知道了。”秦伯面无心情地站起身往房内走去:“我再去陪他说说话。”

  “我们先回去吧,不要打扰秦伯他们了。”楚亦渊抱着琴,转身朝沈江蓠道。

  “好。”沈江蓠默默拎起药箱,随着楚亦渊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厥后沈江蓠才知道,病床上躺着的那位老先生,是汜叶国古琴的集大成者,四国之内公认的一代古琴宗师乔梓先生。而楚亦渊手中抱着的那把琴,是老先生生前最喜欢的一把琴,据说音色偏冷,寻凡人极难驾驭的名琴凤栖。

  一路上气氛都有些极重,沈江蓠回到梓竹苑,便收到了她三哥发来的通音蛊,心情越发极重了。

  “我老感受年老最近的状态不大对劲,他昨日找我说了许多几何话,我老觉得他有一种……在交待后事感受。”

  沈江辰的声音从银镯子内传来,沈江蓠深深叹了一口气。

  又是交待后事。

  沈江蓠一口气还没叹完,便又听见她三哥絮絮叨叨的声音传来:“我老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们,他又死活不愿说,还说等这个月已往之后就让我带着你离开长乐国,回与君山去,说有些忏悔带我们来长乐国的,我现在在宫外也不方便见他,你有时间去找他问问清楚,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好,我晚上就去找他。”沈江蓠一口应下来,内心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不敢多拖延,沈江蓠立即联系了她年老,约好了晚上在后山山洞晤面。

  入夜,沈江蓠待所有人都歇下后,又仔细查探了一番,这才蹑手蹑脚地逃出了梓竹苑,直奔后山山洞去了。

  “你慢些跑,小心摔了。”沈江蓠一路飞驰到山洞的时候,大老远便看见她年老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她跑过来,温声提醒了一句。

  “年老,你老实告诉我,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沈江蓠在她年老身边坐下,气都没喘匀便开始盘问。

  “发生什么事?你是说之前和公主争宠的那个文贵妃死了的事情吗?照旧长乐国王君新近封了位美人的事情?”沈江宁看着她,语气依旧温和。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沈江蓠有些急了:“你是不是准备只身一人去闯王陵了?”

  “你别听你三哥乱说,我怎么会去做那种没有掌握的事情呢?”沈江宁纵然是在反驳,语气也依旧无比温和。

  “年老。”沈江蓠深吸一口气,认真看着眼前的沈江宁:“你若是执意不愿说出真相,我便将你同三哥说的那些话告诉尹雪,到时候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就不敢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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