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黄昏,孟阳一高的大门前。
司予清低着头随着人群走,没走几步,一双穿着黑皮鞋的脚迈入她的视线。
“你就是司予清?”一道粗哑的男声在司予清头顶响起。
司予清视线上移,男孩穿着玄色的紧身小脚裤和红色短袖,手插在口袋里,正用鼻孔对着她,拽出了二五八万的味道,身后另有两个矮他一头的黄毛男。
“什么事?”司予清半抬眼帘,淡淡问道。
“听说,你刚来就搞事情,”男孩双手一抱,流里流气道:“这么牛逼,跟哥哥交个朋友呗。”
司予清用余光可以瞥见经过的人,正审察着自己,待他们走已往时,有个高峻的身影突然停下脚步回了头,她看已往,是陆泽野。
“我要是不想呢?”司予清面无心情地问男孩。
“给你脸了。”男孩看了下身后,哼笑一声,说:“你觉得现在还由得了你吗?”
“她说不想,你没听见吗?”陆泽野冷着一张脸站在司予清身旁,挺拔得像个骑士。
男孩身后的一个黄毛立即走上前,抬着下巴说:“你是哪根葱?”
突然,司予清被身后的人挤了下,扭头看,是沈攸闻和李梓溪。只见李梓溪与自己对视一眼,便急遽别开了视线。司予清瞬间心下了然,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来。
陆泽野俯视着黄毛,似乎天生就是高屋建瓴的样子:“我是陆泽野。”
“我管你是谁——”黄毛男话还没说完,被身后的紧身裤男孩打了一巴掌。
男孩赔笑道:“原来是陆少啊,差点没认出来,您可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司予清睨他一眼,不再听他们说话,放眼望向徐徐远去的沈攸闻和李梓溪,直到找事的三小我私家转身离去。
陆泽野与她面劈面,脸色柔和不少,“你这次是不是得谢谢我?”
司予清不露情绪地看着他,漫不经心道:“谢谢。”
“你就这态度?”
“那我该什么态度?”
“……”
陆泽野下巴动了动,自觉是自讨没趣,但照旧问她:“用不用送你回去?”不等司予清回覆,他又说:“或者去我那儿看看陆司。”话音一落,陆泽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红着脸看向别处。
司予清感应差池劲,在心里重复了一遍露丝,突然知道哪里差池劲了。Rose,音译为露丝,也可以写作——陆司。想到这里,司予清轻皱了下鼻子,冷声道:“马上把这个名字换掉,不要恶心我。”说完,她迈开长腿从他身旁经过。
陆泽野随着转身,张了张嘴不知道要怎么喊住她,最后低着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司予清又走了几步,见陆泽野走远,脚下调转偏向,快步追上找事的三小我私家。
“谁叫你们来找我的?”司予清开门见山地问。
紧身裤男孩饶有兴趣地审察她:“呦,予清妹妹主动找过来,是什么意思啊?”
司予清面色不愉,“我再问一遍,谁叫你们来找我的?”
男孩对上她头发后面森然的眼睛,微怔了下,回道:“你同学,李梓溪。”
司予清察觉到旁边有人在拍照,没有理会,问:“她让你们做什么?”
“她个黄毛丫头,哪能指使得了我?只是告诉我说,你是这届新生里的……”男孩转了下眼珠子,没再往下说。
司予清不用想也知道后面是什么腌臜话,眼帘抬高了些,愠色快要藏不住。
男孩接着说:“你挺大本事的,居然勾通上了陆泽野,那和哥哥我,也就有缘无份了。”
司予清听后,胃里排山倒海起来,紧抿双唇离开了。
第二天,司予清没去学校。课间,二班后排的几个女生津津有味地议论起她来。
女生甲掏脱手机,挨个儿让其他人看自己拍的照片,说:“昨天放学的时候,校外的那个刘宁来找她了。”
女生乙说:“刘宁来找她,不会是想追她吧?”
李梓溪路过时恰好听到,于是意味深长地插了句话:“一个是万能钥匙,一个是什么钥匙都能开的锁,人家两个是绝配呢。”
几个女生先是愣了下,紧接着惊讶地看着相互,另有几分笑意。
这时,沈攸闻从教室外面回来,看了一眼窗边空着的座位,脸色沉了沉,径直走到李梓溪面前,问道:“昨天放学找她的人,是不是你部署的?”
李梓溪莫名火大:“你问我干嘛?我有那么大本事吗?”
沈攸闻失望一瞬,声音低了几分:“你有,你一直都挺大本事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梓溪瞪着他,“在怪我?”
刚刚说闲话的几个女生噤了声,默默看戏。
沈攸闻面无心情地走向座位,弯腰拿上包后就直接往外走。
李梓溪的视线追随着他,“你去哪?”
“你管不着。”说完,沈攸闻挎上包出了教室,结果撞上了周孟。
“你去哪?”周孟惊诧地问。
“帮我请个假,”沈攸闻说,“我有急事回家一趟。”
“哦,好。”周孟允许完转过身来,又碰上了急色急遽的李梓溪,“你要干嘛去?”
李梓溪不回覆,自顾自地向沈攸闻跑去,追上他问:“你是要去找司予清吗?”
沈攸闻语气不耐:“说了你管不着。”言毕,加速了法式。
李梓溪喊他:“沈攸闻!你那天允许我的忘了吗?”
沈攸闻骤然停下来,转身说:“以后少拿我爷爷压我,我并不欠你什么。”不等李梓溪说话,沈攸闻跑着离开了。
刚跑出校门,沈攸闻遇见了慢悠悠走在路上的司予清。
他缓下脚步走向她,到了跟前问:“你、你没事吧?”
司予清瞥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
沈攸闻连忙转头跟上她,一起走进了校门。
“我替李梓溪跟你说声对不起。”沈攸闻紧紧盯着司予清。
司予清不急不慢地迈着步子,不欲看他。
沈攸闻拉住她,问道:“你到底有事没有?”
司予清不堪其烦,抬眼看着他。
“我不太明白,”她说,“我什么都没做,她为什么要两次三番地找我事?”
沈攸闻认真想了一下,说:“她怕——”
司予清打断他:“你又凭什么替她致歉?”
“我……”沈攸闻语塞,不知道怎么回覆。
司予清哼笑一声,又问:“是不是她杀人犯罪,你还要替她坐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