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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夜雨十年灯

第十五章 到封地去吧

宫廷夜雨十年灯 合眸一瞬间 3111 2020-04-14 19:59:55

  我正与白释冰说着话,突然妍公主走了过来,向我福了福身,说到,“请娘娘安。”

  她笑盈盈地看着我,说到,“谢娘娘赠小女如意。”

  我捏捏袖中祖母赠的玉葫芦,正准备说话,突然听见太后喊到,“妍儿,到母后这来。”

  “你且先等我一会。”我对妍公主说。

  我走到太后身旁,太后拉着我的手笑着说,“我听瑾儿说兴庆宫得了个大兴的厨娘,做菜很好吃,哀家能不能请她做顿菜?”

  “母后竟也喜欢大兴菜吗?”我在她身边坐下。

  “多年前,哀家也曾到过大兴。”她轻轻颔首,头上的珠翠叮看成响,越发显得雍容华贵。

  “是儿臣不周,早知母后喜欢大兴菜,便也不用母厥后讨了,必亲自将人送了去。”

  “照旧妍儿孝顺,宋厨娘到我宫里来,你就得饿饭了。”

  “那儿臣便日日去母后宫里蹭饭,只怕母后嫌儿臣烦。”

  “来人呐,快来人!”正说着,突然听下白释冰的恐惧的声音。

  只见一众宫人围在那里,我一惊,赶忙跑了已往。

  扒开人群,却看见妍公主伏在桌上,嘴角残留鲜血,手中还拿着咬了一口的绿豆饼。

  “快来人!快传太医!”我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擦去她嘴角边的鲜血。

  “别哭,别哭。”她伸手来擦我脸上的泪,脸上却漾出了笑容。

  楚瑜凭据太医的付托将妍公主抱进偏殿里,我心急如焚,跟了进去。

  几个老太医轮番诊了,却只是摇摇头。妍公主虚弱地说,“太后,让嬷嬷将乐天抱过来。”

  嬷嬷将乐天放在榻边,妍公主仔细地看着孩子,片刻后说到,“将她抱走吧!”

  又付托,“你们都出去吧,我和,和妍公主有话说。”

  太后叹了口气,率众人出去,一旁的侍卫掩了门。

  “妹妹,我将乐天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她。”她顿了顿,咽下喉头的鲜血,“我原谅你用计让我留在西齐了,我们两清了。”

  “我用计让你留在西齐?我没有!你说清楚啊!”我抱住她,忍不住哆嗦起来。

  “没关系的,妹妹,我知道晨母妃是母后所杀,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恨母后。适才我也在绿漪亭,我知道陆梓柔要害你,我本也不想活了,这次我便以我今生幸福及我的命赔给你。”她话音未落,便合上了眼。

  “长姐,对不起,长姐。”我哭喊着,我唤了她多年的长姐,只有这一刻最真切。

  楚瑾听见我的召唤,走进来抱住了满身哆嗦的我。

  “给朕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害渊王妃!”

  结果显而易见,绿豆糕是太后赏给陆梓柔的,而陆梓柔借口给了我,椿喜却在绿豆糕里下了药。

  “皇上,奴婢虽然受了柔妃娘娘指使在绿豆糕上放了药,不外所放之药只是让人腹泻的药,并不致命啊皇上!”椿喜不停磕着头,鲜血说着她光洁的脸颊流了下来。

  “验!”

  几个老太医颤颤巍巍地拿出了银针等各式器具,插进食盒中的绿豆糕里探了探,又拿起来闻了闻,又将绿豆糕上的白色粉末溶进玉碗里。看了又看,面面相觑。

  最年长的太医院院首陈琦跪下说到,“确只是让人腹泻的巴豆。”

  我呆呆地坐着,想起我与白释冰说话之际,用指甲沾了玉葫芦里的药粉,抹在了绿豆糕上。

  我想起祖母说过,“此物无色无味且无解,定会助你上青云。”

  妍公主虽说不是我所杀,却也因我而死。

  我举起自己的双手,它洁白无瑕,但它又比陆梓柔的洁净几多?

  恰在这时,心菱拎着兴庆宫廊下的老红木制的鸟笼来,正欲说话,看见殿上气氛差池,只得悄悄走到我身边。

  偏偏这时,白释冰问道,“心菱女人将这玄凤鹦哥提来做甚?”

  “我家娘娘说,这鹦哥是任大令郎所养,上次大令郎赠了娘娘,便被拘在这宫里,这几日不食水米,恐坏了它性命。故命奴婢将它交与任令郎带回去。”

  “正是如此,这鹦哥最是通人性。”任逸在旁答道,他见我呆坐在旁,又说到,“草民见皇后娘娘深思倦怠,不若来日再审吧。”

  “任逸,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楚瑾怒道。

  “是,草民多嘴。”

  陆梓柔双膝跪地,口中说到,“儿臣再愚钝,也不行能指使椿喜去给皇后下毒,绿豆糕是母后所赐,儿臣又听贤妃说皇后最喜食绿豆糕,才将这绿豆糕送给皇后。若儿臣让椿喜下毒,岂不是很容易就查到儿臣身上吗?”

  “臣妾,臣妾也只是在柔妃姐姐面前随口提了一句,谁知,谁知竟然害了渊王妃。臣妾也不知是何缘故呀,皇上。”白释冰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但她并不是向太后求饶,而是向皇上说到。

  “陆梓柔,我当牛做马伺候你十三载,你如今竟然翻脸不认人?皇上,是柔妃指使奴婢,将巴豆放在在绿豆糕上,为的是让皇后在宴席上出丑。”椿喜憎恶地看着柔妃,“奴婢如今就算是死,也要说清楚。”

  “那便随了你这个贱婢的意!来人啊,将椿喜乱棍打死!”太后下了旨,很快有人将椿喜拖了下去。

  陆梓柔抵死不认,又怀有龙裔,楚瑾只是将她禁足未央宫,便轻轻揭过了。

  那一夜,楚瑾说要来兴庆宫陪我,我却将他拒之门外。

  我呆呆坐在榻边,追念起我与妍公主初次相见时,她说要给我做绿豆糕。

  那个在我漫长的少年岁月里唯一与我亲近之人,在黑暗无光的后宫中唯一给我慰籍之人,就这么死了,死在这后宫的钩心斗角之下,死在她用尽一生来掩护的亲妹妹的盘算之中。

  “嬷嬷,给任逸传口信,我要查!”天微微亮了,我对陪在我身边的单嬷嬷说,“我要查,到底是谁千方百计要将妍公主留在后宫!”

  我不吃不喝,每日只与廊下的鹦哥说话,我说,“既然她替你死了,你便替她活下去吧!”

  我日日教它,我说,“妹妹”。它便也学舌,“妹妹。”

  学了三日,它见了我,已会开口称,“妹妹。”

  声声入骨,让我潸然落泪。

  到了第三天,任逸送了封信来。

  信上说到,那一日楚瑜得了朱嬷嬷的口信,以为是我约他,便到了尚信殿,谁想却遇见了中了春茶的妍公主,而楚瑜此时也中了殿内搁了媚药的香,两人血气方刚,就这么被凑在了一起。

  “看来这件事不是偶然,”我说到,“或许,对方早知道我不是江青妍,只是大兴一个不得宠的公主。只有将妍公主留在西齐,留在皇家,才气要挟父皇。”

  “到底是谁?”心菱问。

  “还能是谁?除了太后,即是,”这个念头冒出来,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即是楚瑾。”

  “娘娘为何作此推测?”

  我想起那一夜,他说,“这么多年,你定是不容易。”

  如果真的是楚瑾,那么他对我的情意又能有几分是真?

  我跌坐在地,背后密密匝匝冒出冷汗,手脚冰凉。

  我悄悄下了决心。

  妍公主的丧仪得了太后懿旨,办得极尽哀荣,楚瑜在丧仪上却麻木得像个行尸走肉。

  不外自他和妍公主结婚后便如此死气沉沉,各人早已见责不怪。

  我寻了个时机,约他黄昏时分到御花园相见。

  我等了许久,直到天边的星星亮了,他才姗姗过来。

  “你来了?”我问到。

  “娘娘有何事?”他冷漠又疏离。

  “长姐说,让我照顾乐天。丧仪结束后,想必你也要去封地了。我想和你商量,将乐天留在宫里。”

  “这吃人的宫里有何好?”他冷笑道,“你要将乐天调教得像你一般不择手段?照旧又想将她当成你争宠的筹码?”

  他的话让我受惊,我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慢慢迫近我,捏住我的下巴说到,“难道那个让朱嬷嬷传口信给我,约我到尚信殿的人不是你?照旧那个在香里搁了媚药让我将江青妍认错的人不是你?”

  “不是!”我挣扎开来,再次说到,“不是!为何你和长姐都以为是我所为?为何你们都没有来问过我,便将我判了死刑?”

  他看着我脸上的泪水,错愕地连连退却了几步,“不行能,年老明明说,是你告诉他你不是江青妍。年老明明说,是你嫉妒妍公主,设计让她失身于我。年老明明说,你与他情投意合,为了让我死心,你便设计让我娶了妍公主。”

  “果真是他!”我叹到。

  真相来得太突然,我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我去向年老问个明白!”他转身欲走。

  我拉住他的衣襟,说到,“楚瑜,我从未求过你什么,只此事,务必请你装作不知。”

  “为何?”

  “若楚瑾得知我知道了真相,我在后宫将如何自处?”我苦笑道,“别忘了,我在西齐无依无靠,在这后宫更是举目无亲。”

  “我真恨!我恨自己不是天子,恨自己不能护着你!”他怒到,“总有一天,我要让楚瑾知道,他所做的一切让人不耻!”

  “楚瑜,你走吧!到封地上去吧!离开这吃人的后宫,最好永远都别再回来!”我说着,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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